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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富贵(上) page 4 作者:殷子期

  “还不知悔改,再加二十!”花潜冷峻的声音由远及近。

  什么?那还不要打烂我?!

  我英雄气短,立刻大嚷:“我错了!我求饶!您大人大量,原谅我吧……”

  “这样就求饶了?”花潜站到我的面前,“真没意思……”

  我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他:“识时务者为俊杰!”

  “哟,不错嘛,能说出这么文邹邹的话来。”他拍拍我的脸。

  哼,我元宝知道的多了,比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被锁到柴房里,屁股上火辣辣的痛。

  我只能趴着,暗自流泪。

  呜……玉玺……我现在被混蛋欺负的好惨啊……

  ***

  昏昏沉沉的睡过去,醒来时觉得浑身发烫,喉咙像被火燎过似的生疼。想爬起来,牵动屁股上的伤,痛的又差点掉泪,只好放弃。

  又痛又饿。

  阳光从柴房的小窗口射进来,可以看见灰尘在漂浮,恍若是一个梦。

  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美好,我被玉玺骗了!

  呜呜呜……如果我没有坚持要出来上学,现在一定还在过我的少爷生活,后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时,有人轻轻敲了两下门,小声叫道:“元宝?元宝?到窗边来,我偷偷给你拿了点儿吃的……”

  是金子。

  我本来很生她的气,觉得她出卖我,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心里就只有感动。

  还是有人想着我的!

  勉强挪动到窗边,扒住窗棂,看见金子正站在那里紧张地向四下张望。

  见到我,她立刻哭了:“元宝,对不起,我……老板……”

  我摇摇头,给她一个笑容:“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笨,没看清花潜这个卑鄙小人的真面目。”

  她摇摇头:“老板他其实人很好的。”

  “他人好还会把我打成这样?!”我不明白金子为什么总为花潜说话。

  “元宝,你不知道,书房里有很重要的东西,以前有个奴才,偷了里面的东西卖给别人,结果老板的生意受了很大损失,从那之后凡是偷进的,都会严惩。”

  “哼,那他也不能耍我啊!”

  “唉,我不是说了,老板有时候会很怪,慢慢你就知道了。”金子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馒头,“饿了吧?”

  “嗯……还是金子你对我好……”我伸手接过来,感动的热泪盈眶。

  金子碰到我的手,大吃一惊:“元宝,你在发烧呢,好烫!”

  “是吗?”我摸摸自己的额头,“是有点儿晕晕的……”

  她很着急,对我说:“你快去躺着,我去求老板提前放你出来!”

  说着转身跑远了。

  我重新趴回地上,啃了两口馒头,嗓子疼得厉害,咽不进去。

  唉……忘记让金子拿点儿水来了……

  我叹着气,一直等,也没人来放我出去。

  我想,花潜才没那么好心呢……

  身上越来越烫,四周却越来越冷,我团成一个球,不住的发抖。

  又是晚上了。

  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如果是玉玺,才不会趴在这里干等呢,他身手很厉害,一定可以逃出去。

  不,他根本不会挨打。

  只有我这么笨,这么弱,才会被人踩。

  玉玺……救救我……

  恍惚中,我被人抱起来,有力的手臂轻轻托着我,小心的避开青紫的伤口。我靠在他坚实的胸膛里,温暖的,为我驱走寒冷。

  不是金子,难道是玉玺?

  玉玺,你来救我了吗?

  我胡乱猜着,渐渐睡去。

  反正不可能是花潜!

  如果真是他,只有一个原因——

  没有我,他睡不着觉……

  ***

  回到古代这几天,我昏迷的次数比过去十八年加起来还要多。

  悠悠转醒,我发现自己正趴在花潜的身上,脸枕着他的胸膛。他前襟的衣服被我的口水弄湿了一大片。

  我斜眼瞟瞟,见他闭着眼睛,似在熟睡,眼圈一片乌黑。

  哼,果然没有我他就失眠!

  我悄悄移动身体,打算逃离案发现场。

  唔……好痛……

  稍微动动,屁股就火烧火燎的疼,冷汗一滴滴的渗出来。我一手撑着床板,像肉虫一样的蠕动。好不容易移开了半个身子,一抬头,正看见花潜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身子顿时僵了,悬在半空,骑虎难下。

  “你到底是要上来,还是要下去?”他微微蹙眉,可眼睛里的笑都快漫溢出来了。

  促狭的笑!

  我犹豫了一下,偷眼瞅瞅他前襟的口水渍,下定决心:“我要上来。”

  就让他以为我一直在下面好了,这样就可以将弄脏他衣服的事推个一干二净。

  谁知道他家是不是还规定了,弄脏主人衣服要打多少板子?

  “那么你爬到我身上来想干什么?”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自己身上扫过。

  “呃……你衣服湿了,我想帮你擦擦。”我担心他发现,于是先发制人。

  “怎么弄的?”他用手揪起自己的前襟看,衣带松脱,露出坚实的胸膛。

  “你睡着了以后,口水流到上面。”我栽赃陷害给他。

  “是吗?”他闻了闻,“这好像不是我自己的味道。”

  我瞪。

  你属狗的呀,连这个都能闻出来?

  他眼珠转转,贼笑道:“既然不是我,那就一定是你喽?”

  “不是我!”我立刻矢口否认。

  “那你张开嘴,让我闻闻。”

  我的嘴巴比刚才闭的还紧,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不会真的闻出来吧?

  “不肯?一定是做贼心虚!”他的脸喀哒一下沉下来,阴森森的说,“我叫冯管家来问问,弄脏了主子的衣服要打多少……”

  “不要!”我像被按了开关的胡桃夹子,立刻张大嘴。

  愿你鼻子失灵!

  他的脸又骤然来了个多云转晴,凑到我嘴边煞有介事的闻起来。

  像是响应我的心愿似的,他左摇右晃了好久,害我嘴巴都酸了。

  你快点儿!

  我用眼神催促他。

  “奇怪……怎么闻不出来……”他低头沉思

  我心里暗笑,我元宝的意念力果然强劲。

  忽然他下定决心似的一抬头,说:“看来只有用尝的了。”

  什么?!

  我原本笑成两道缝的眼睛立时睁的溜圆,嘴巴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被他的嘴给卡在两唇之间。

  “呜……”

  抗议被闷在喉咙里,滑溜溜的舌头像小蛇似的在我口里四处游走。我慌忙举舌反击,想把入侵者赶出去。

  真是什么人长什么舌头!

  这的舌头像他人一样的狡猾,刚被我沾着边,就哧溜一下滑到别处去,我只好奋起直追,两人的舌在我的嘴里打起了游击战。

  不知道追了多久,我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累断了,想要撤兵,哪知他的嘴如同粘在我的嘴上似的。我像芭蕾舞演员一样向后下腰,他就跟着我抬起上身,结果两个人来了个后空翻,本来我压着他,现在倒变成了他压着我。

  屁股一碰到床板,立刻像躺到了针板上,疼得我一声悲呼,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两手拼命拍打他的后背。

  他离开我的嘴巴,瞧见我的眼泪,也觉得自己做的过分,笑着哄道:“别哭了,我逗你玩儿呢。”

  我哪有功夫生气,使劲推着他的肩:“疼……你压着我……疼……”

  他这才意识到,忙抱着我翻了个身,让我重新趴在他身上,叹了口气:“你身子太弱了,不过才打了十下,就伤成这样儿,我当时也怕你受不住呢。”

  “那你还打?!”我怒视他。

  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也没办法,这是规矩。”

  “我又不知道有这种规矩,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不知者不怪?!”

  “我明白,可旁边还有金子,还有其他奴才,若是不罚你,以后怎么管别人?”

  “要打就打,为什么先耍我?!”我最生气的就是这一点。

  竟然当我元宝是白痴!

  “因为你当时的样子很有意思,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有趣的奴才呢,就忍不住想逗你……”

  他见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连忙住嘴,转而一笑,一双桃花眼里写满阴谋诡计:“我刚刚尝你的味道,怎么和我衣裳上的味道那么像?”

  “一定是错觉!”我一惊,忘掉生气,极力游说。

  “可是我记得明明是你一直趴在我身上睡的。”

  “记错了吧?睡觉睡晕了。”我在脑袋上比划了一下。

  “不会,我从昨晚到现在根本没有睡着,眼看着你流口水在我身上。”

  “你没睡着?!又耍我?!”我捏紧拳头,脸涨得通红。

  还、还骗亲我的嘴巴!

  “你压在我身上,叫我怎么睡?”他委屈的说,“好困啊……”

  “活该!你不会把我放到旁边?!”我一点儿也不同情他。

  “你一直攥着我的衣服不肯松手,我不想弄醒你。”

  看着他一脸的倦容和眼圈上的黑印,我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金子说的对,不管他怎么捉弄我,其实是个好人。

  感激的泪水还没来得及留下来,就听他又叹气道:“唉,刚才光线暗,看你的模样挺俏的,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现在仔细一瞧,原来还是那幅丑样儿……”

  那你还亲那么久?!

  我的眼泪当即蒸发成水蒸气,飘的无影无踪,忿忿的瞪着他。他的脸皮也够厚,我的目光那么犀利,竟然红也不红一下,泰然自若的看着我。突然,一个翻身将我按到床板上,伸手就把我的裤子扯下来。

  我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杀猪一样嚎叫起来:“啊啊啊啊!救命啊!有色狼!快来人——唔——”

  还没喊完,就被他捂住嘴巴,一腿抵住腰。

  我丝毫挣扎不动,觉得天都塌下来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难道元宝我今天就要被这贼人给那个了?!真是天妒英才啊啊啊啊!

  正哭到一半,忽然觉得屁股凉凉的,之前火辣辣的疼痛减轻了不少,还真是舒服呢。

  这时花潜已经松开我的嘴巴,用他惯有的嘲弄的口气说:“没想到你这么敏感啊,光是擦药就能叫得这么淫荡。”

  我羞得满脸通红,气急败坏的骂:“谁、谁淫荡了?!我是以为你要对我……对我……”

  “对你?对你?嗯?”他学着我的口气,坏坏的笑。

  “对我、对我不轨!”我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

  他一听,俊俏的脸上立刻显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我只不过帮你擦药而已,想不到你竟然满脑子都是男盗女娼,还诬陷我,损毁我的名声……”

  咦咦咦?明明是他捉弄我,怎么我反倒成了流氓了?

  我气得抓狂,一头埋在枕头里。

  这人伶牙俐齿,嘴巴比玉玺还毒,我投降。

  上完药,他又将我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说:“你这几天仔细养伤,不要去苗圃干活了。”

  我仍然跟枕头接吻,不理他。

  假慈悲!

  我算看透你了,你不过就是想等我养好伤,再尽情欺负我!

  他见我不说话,大概以为我睡着了,便出去了。

  这儿是主子的卧房,没人敢在附近喧闹,房间里寂静无声。

  寂静的,连钟表的嘀嗒声都没有。

  我怀念自己房间里的那个太阳形状的小闹钟,那是玉玺用他第一个月的薪水买给我的礼物。有时候的夜里,我会嫌它嘀嘀答答的吵个不停,顺手丢进垃圾桶里,早上醒了再捡回来。可现在,我才发现我是那么的怀念它,怀念我曾拥有的一切。

  那些,都是我不曾珍视的。

  为什么现在我要受这种罪,被人这样没尊严的耍弄和打骂?

  因为我穷!

  因为我没钱!

  我握紧拳头。

  我要想办法赚钱,赚很多的钱,重新回到以前的日子。

  想当年我爷爷就是白手起家,我元宝一定也可以!

  我就不信我一个现代人,斗不过这些古人!

  我绞尽脑汁盘算着如何挣钱,忽然想起金子曾经说过的话,立刻有了主意。

  哼哼,花潜,你花钱的时候到了!

  第四章

  养伤的这些天,我除了解决民生问题几乎没离开过床。

  花潜也由着我,甚至还找了个小丫环伺候着,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很快就得到了猪一样的下场——瘦巴巴的身子渐渐充盈起来,皮肤也有些水分了。

  总之,被养得白白胖胖的,让我不禁怀疑花潜是不是打算等我彻底好了,就将我杀了吃肉。

  这天,听说他出门去谈买卖,我悄悄从床上爬下来,打算实行自己的计划。

  蹑手蹑脚的来到书房门口,我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看见以后,吱呀一声推开房门,身子一闪溜了进去。

  上次金子说,有人在这里偷了重要的东西拿出去卖,让花潜损失莫大,这回我也来寻宝,不但自己赚钱,还可以报一箭之仇!

  我得意的笑着,开始在房中搜查。

  紫黑色的檀木书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我歪头瞅瞅展在面上的宣纸,不得不非常恼怒的承认——字写的好看。

  一定不是他写的!

  我又转而到书架上去翻,找了半天,终于在一本《史记》里发现了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展开一看,原来是一张还没有画押的契约。

  还好之乎者也用的不多,让我很容易看懂,大概是说:

  ——花记米行向波斯的一个商人定购一套价值九百两银子的褪谷皮的机器,拆分成三部分运输,第一部分运到后,花记向对方支付三百两,另外两部分在收到第一笔银子以后立刻发货。

  很平常的一张契约,不过补在最后的一行小字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在交易当中若设备本身没有损坏,不得要求退货,否则花记将向对方赔偿五百两银子。

  看起来好像很合理,可是却有哪里不对劲……

  似乎曾经听过类似的案例,是我的经济法家教讲的……

  我干脆坐到地上,仔细的想。

  忽然,一双手从后面绕过来,放到我的脖子上,有人在耳边阴森森的说:“好看吗?”

  我吓得一声惨叫,转过头,正好看见花潜面沉似水的脸。

  和以前的装模作样不同,这次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从我手里拿回契约,直立起身子,眼睛像鹰一般利的看着我:“你到这里来想找什么?”

  总不能说是来窃取商业情报的吧,这样说会被打死的……

  我无言以对,吓得瘫软在地上。

  “来人!”他向门外喊了一声,立刻进来两个小厮。

  他指着我说:“把他拖出去,打二十!”

  两个小厮上来抓我,我挣扎着,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叫道:“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说什么?这回,可不是不知者不怪了吧?”他冷冷的说。

  我顾不上他的揶揄,指着他手中的纸说:“这个契约有弊病,如果你答应放过我,我就告诉你!”

  “你识字?”他显得有些惊讶。

  “当然!”我可是大学生,相当于你们这儿的举人呢!

  他将手中的契约仔细的看了几遍,抬起眼问:“弊病在哪儿?”

  “你要先答应放过我,我才告诉你。”

  “好吧。”他考虑了一会儿,颔首道,“若说的在理,我就原谅你,若乱说,加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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