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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怪盗 page 8 作者:宛宛

  站在自己的车子前,盛子蔷慢吞吞地从皮包中拿出钥匙来。而就在她拿出钥匙的那一刻,钥匙忽然被抢走。

  愕然的盛子蔷猛地抬起头,不料却看到了神情明显不悦,黑色眼眸微带怒意的尉赫哲。

  “嗨!”有些别扭的盛子蔷举起右手,十分不自然地对他打招呼。

  “为什么躲我?”尉赫哲口气有些不耐烦而暴躁地问道。

  “钥匙先还我,我就告诉你。”

  盛子蔷刚说完话,尉赫哲立刻把车钥匙放到自己米色休闲裤的口袋中,挑逗似地望着盛子蔷。

  “你以为我不敢拿吗?”盛子蔷气呼呼地往尉赫哲走近一步,结果却被他整个人抱起。看着尉赫哲绷得死紧的下颚,盛子蔷不禁有些慌张,“你想做什么?放我下来,这是公众场所,有员工在看你了!”

  “闭嘴!”

  一声低喝止住了盛子蔷的话,她缩了缩身子,发现这回尉赫哲似乎真的生气了。可是,她又没犯什么大错,她只是不理他而已,还是……盛子蔷的脑中开始浮出最坏的打算。

  她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声音是细小而娇柔的,因为从小的惹祸本事让她非常地识时务。“高珣跟你说了什么吗?”

  “你又做了什么坏事,怕高珣告诉我?”

  走到自己的白色双门BMW旁,尉赫哲放下了盛子蔷,把她卡在自己和车子间,完全无视与来往员工诧异的眼光,尉赫哲以其高大身体的优势制住盛子蔷的反抗力量,同时拿出钥匙打开了车门,将盛子蔷扔了进去。

  “好痛!”扁着嘴,盛子蔷揉着手肘,张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尉赫哲。然后,在尉赫哲发动引擎时,她很快地转身,想打开她那一头的车门下车。

  踩下油门的同时,尉赫哲抛下了话,“除非我打开锁,否则你是别想下车。”

  “王八蛋!”狠狠地瞪了尉赫哲好几眼,盛子蔷决定把她对他的内疚丢到南太平洋去。

  “如果你能解释一下你这些天的举动,我不介意你继续骂我是什么蛋。”

  “恩……恩……”盛子蔷嗫嚅地说不出话来,既然高珣没告诉尉赫哲那个计划,那她还可以苟且偷安一段时间,好好地想清楚自己的新。可是,她现在该怎么解释呢?盛子蔷发现自己的脑袋中只有一团又一团的浆糊。

  “你习惯逢场作戏,对男人招来唤去的是吗?”尉赫哲不再看盛子蔷,下巴的青筋有些愤慨的抽搐着。

  这三天对他而言,只能用“折磨”两字来形容。自己满腔热情,却在盛子蔷的眼前一再受挫。她可以跟任何人嘻嘻哈哈的谈笑风生,却无法忍受和他待在同一地方超过五分钟。尉赫哲甚至怀疑盛子蔷是否有双重人格,否则她怎会前一天还接受他的拥抱,过一天就和他形同陌路!

  “我没有。”难受的心情使得盛子蔷说话的音量微弱得有如蚊鸣。她从没想过伤害尉赫哲,可是她的刻意闪躲,已经造成了有形的伤害。

  “就算是我的报应吧!”猛然煞住了车,尉赫哲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眼神是阴暗而伤感的。“你走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是个无聊又自作多情的冲动白痴!”

  盛子蔷咬住苍白的嘴唇,悄悄地挪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犹豫地伸出手想碰触尉赫哲有些凌乱的头发,但手伸到了一半,她又收了回来,无声地坐在位子上,既没有离开,也没有移动。

  她能说什么呢?毕竟事情的真相就是,她为了烛台才刻意接近尉赫哲。虽然现在回想起先前和尉赫哲相处的点滴,盛子蔷很清楚的知道她早在不知不觉中受他吸引,高珣的计划只是加速了这段恋情的产生而已。但她既然已经接受了高珣的计划,这段感情就夹杂了变质的成份,她该向尉赫哲坦白吗?

  其实,她并不担心尉赫哲能否接受她怪盗的身份。只是以他一贯的保护欲来看,自己若把真相告诉他,势必不能再冒险去找出其他烛台,这是她所不愿意的。她不想离开尉赫哲,但为了爷爷,她又不能放弃烛台。苦恼的盛子蔷,一下点头、一下摇头的苦着一张脸。

  “你究竟想怎样?要我送你回公司吗?”望着盛子蔷白皙的小脸,尉赫哲的口气依然气愤,但已降低了音量。因为盛子蔷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是挣扎的,眉尖是蹙着的,神情是痛苦的。她是因为同情自己而不忍离去,抑或是……尉赫哲眼中倏地出现了一抹希望之光。“告诉我该怎么做?”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盛子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迭声喊道。

  “和我在一起,有这么糟吗?”尉赫哲拉开了她的手,深深地望进盛子蔷的眼,所有的爱恋、所有的心疼,都籍着凝望传达给她。“你……”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因为盛子蔷已像火箭似的投入他怀中,同时在他的耳朵旁喃喃道:“不是的,我……”

  盛子蔷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完,因为尉赫哲热情的吻住了她。

  在尉赫哲的深吻中,盛子蔷抛去了心头的包袱,乐观的天性又回来了。只要他们是真心相爱,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只是丢炸弹也要看时机,所以和高珣的约定,她还是以后再告诉他吧!

  第六章

  “唉!”盛子蔷坐在车子里,又叹了一口气。

  “子蔷,你怎么了?”开着车的盛子薇伸出一手来拍拍发呆的姐姐,“你从坐上车子后已经叹了四十九声气。”

  “唉!好了,这是第五十声。”盛子蔷扯出一个微笑,“神明昨天托梦给我,要我今晚叹五十声气,这样才会事事如意。”

  “子蔷,你究竟怎么了?”

  从小到大,盛子蔷的个性一向是大而化之、嘻嘻哈哈的,可是该正经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开玩笑,除非她心里有事情困扰着她,才会籍着玩笑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现在他们正在前往罗家的途中,因为罗家又有人被杀了。

  一般而言,在这种凝重的气氛中,盛子蔷的态度是严肃而谨慎的,所以此时她的玩笑才会让盛子薇觉得她有心事。

  面对着非常了解自己的妹妹,盛子蔷垮下了肩,“我觉得对不起尉赫哲。”

  “为什么?”

  “因为我真的喜欢上他了,骗他让我有罪恶感。”朝盛子薇扮了个鬼脸,盛子蔷接着说道:“很好笑,对不对?以前那么多人追我,我都无动于衷,而当我真正遇到心动的人时,却又困在一个偷心计划中,没有办法坦白。”

  “其实你可以告诉尉赫哲啊!”盛子薇不假思索地说,“如果尉赫哲也喜欢你,那他一定会帮你的,这样一来,高家和尉家的烛台我们就可能轻易的拿到手了。”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其他两座烛台呢?尉赫哲倘若知道我打算去冒险,一定会把我绑在他身旁,以防我有危险。别谈了!顺其自然吧!对了,你觉得罗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才刚死了一个主人,马上又死了一个佣人,而且这个佣人还是杀死主任的凶手。这事真是奇怪!”

  就在前天,警方从罗庆卓的指缝验出了新的证据,杀人凶手是罗家的佣人林华文。只是在警察到了罗家,打算缉捕林华文到案时,罗家却又传出了凶杀案,林华文被人用尖刀刺死在房内。

  到底林华文被谁所杀?难道凶案背后另有主谋者吗?

  “子蔷,你确定这回去罗家没问题吗?”盛子薇担心的问,她们近来的失手频率高得让她害怕。

  “放心吧!罗家刚发生命案,警察部署埋伏是免不了的。但就是因为有警力部署,所以罗庆卓那些高防卫性的警报器就不会开启。而且警察充其量只在外防守,或装设摄影机,他们不会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跑到罗庆卓死去的房间,自己吓自己,你放心好了。”

  “可是……”盛子薇车子停在靠近罗宅之处,不安地咬着唇,“我心里就是有种不安的感觉,我总觉得凶手还在罗宅之中,我不要你冒险!”

  听了盛子薇的话,盛子蔷的视线不由得望向罗宅——仿欧式的石板建筑,在白天看来或许华美、毫奢,但在阴暗的晚上、青白的路灯照明之下,罗宅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残酷恐怖气氛。尤其最近一连发生了两起命案,更使得这座大宅在黑暗中透出隐隐约约的凄厉之气。

  所幸盛子蔷的胆小害怕通常只限于电影中的恐怖情节,面对现实中必须执行的任务,她百分之百的勇敢,否则在夜半见到寒飕飕的罗家时,她早就拔腿快跑离开了。

  大了个冷颤,盛子蔷的嘴角依然努力地保持着笑容,“这又不是电影,你别害我幻想过度。而且我如果不进去,那烛台的下落就可能一直不明。罗庆卓死后,烛台并未流通买卖,表示烛台有可能还在罗家。”

  “也有可能是凶手找不到烛台才连杀两个人,而凶手有可能就是潜伏在罗家的人!子蔷,千万小心。”

  安抚地握了下妹妹的手,盛子蔷戴上了属于夜的黑色头套,“我会小心的,别担心了。我还需要你的支援呢!”

  侧身拉住了打开车门、正要下车的盛子蔷,盛子薇慌张起来,她的心头总感到有种灾难要发生的前兆。“子蔷,你还是别去了!”

  盛子蔷笑了笑,没说话,真正到了该行动时,她从未让恐惧感领着她的思绪。挣脱了妹妹的手,盛子蔷潇洒的挥了挥手,快捷地隐身消失在黑暗中。

  像幽灵般无声无息,盛子蔷如夜行的猫一般无声地攀过墙,静静地降落于墙内。

  依照先前的地形调查,盛子蔷翻身攀上大树,往前一跃跳至罗庆卓生前房间的阳台上。贴着冰冷的墙,盛子蔷慢慢地拿出随身电脑开始侦测,以切顶罗庆卓的房间内是否仍有任何特殊装置。正如她们所预料的,罗家为方便警方办案,已经关上了罗庆卓房间四周的金属感测器。房间内唯一的侦察机器就是一架摄影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警察进驻房内。

  按下了电脑上和盛子薇联络的键,确定妹妹已经控制摄影机之后,盛子蔷轻而易举地进入因封闭而有着浓重灰尘味道的房间。

  盛子蔷凭着微弱的光线,好奇地打量偌大的十来坪房间——特别挑高的天花板用绝缘玻璃隔开了豪华水晶吊灯,因此房间内依然可以有照明设备,而不至于触动金属感测器。

  大致说来,罗庆卓的房间整齐而不凌乱,他的外套依然披在椅子上,仿佛这里仍旧有人居住一般。而自没有完全关紧的阳台门缝,徐徐吹入微弱凉风,虽不至于令人感到冷意,但在这样的一个命案现场,仍是让人心头感到莫名的阴寒。

  微皱了皱鼻,盛子蔷闻到空气中飘动着一股淡淡香气,说不出是什么气息,就是感觉得到,不难闻、不呛鼻,却绝对令人不解。一个封闭的房间,怎么会有这种香气?除非这种香气存在房间中已久,否则应该早就飘散而无味了啊!

  也许是哪种木材的味道吧!盛子蔷告诉自己,罗庆卓的房中有着许多的木制品,散发某种味道也不足为奇。不再去想香气的问题,盛子蔷开始查看房间,想找出任何罗庆卓可能会藏起烛台的地方。如果一如传闻,罗庆卓把烛台当成他事业的幸运物,那他肯定不会把它公开展示,可是会把烛台收到哪儿呢?

  左右环顾了一下房间,盛子蔷忽然向导,既然罗庆卓的房间为了安全起见,不容许任何金属的携入,那银制的烛台肯定不在房内。可是大多数人都会把自身重视的东西摆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不是吗?盛子蔷颓然地立在园地,忽地背脊起了一阵冷颤,有人在看她!房间内还有人!

  尽管在现实中胆量过人,可是被人窥视的阴森森感受,着实让盛子蔷开始想到那些她所害怕的恐怖电影情节。鼓起勇气,她又快速地看了一次室内,发现屋内一角的墙上挂着一具南美木制人面雕像;雕像的双眼,宛如真人般的炯炯注视让人头皮发麻。

  深吸了一口气,疑信参半的盛子蔷决定走到人面雕像前,她盯着它仿佛活生生的双眼,伸出手去碰触那对眼睛。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它的眼睛时,雕像眼突然眨了一下,盛子蔷脸色发白的迅速往后退去。

  目光不曾移动过半分的她,清清楚楚地看见雕像的眼快速地转换成黑色木眼。雕像后有人!

  盛子蔷的心头感到一阵冰冷,收回了有些颤抖的手,不愿再停留。罗宅有问题!没有正常人会在大半夜窥视一间曾死过人的房间!

  忽然,门外传来惊叫声,盛子蔷快步地退到了阳台口。而就在她闪入阳台后的那一瞬间,门被打了开来。

  盛子蔷最后一眼看到的竟是——

  穿着睡袍的尉赫哲环抱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站在门口。

  “子蔷,喝下午茶了。”尉赫哲拎着珍珠奶茶与现烤面包,走入盛子蔷与高珣相邻的办公室中。

  “她不在!”盛子蔷闷声地说,非常不愿意抬起头来。

  昨夜在罗家所看到的情景,太让她心寒了,尉赫哲怎么会是如此表里不一的人?!下午才对她温柔呵护,而到了晚上竟然穿着睡袍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她才不相信他们会盖着棉被纯聊天,因为那个瘦削得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女人,简直是把身子偎在尉赫哲怀中。

  “心情不好吗?”尉赫哲笑容可掬地拉了拉盛子蔷扎成马尾的秀发。“高珣骂你啦?”

  盛子蔷抬起头,很用力地白了尉赫哲一眼,依然不说话,但不悦的眼神却清楚地传达了她的怒气。想到尉赫哲和那个女人亲热的情形,她就气得说不出话来。

  “究竟怎么了?”尉赫哲再度开口,眉头微拧了起来。女人,都是这么阴晴不定的吗?

  “花心大萝卜!”盛子蔷从齿缝中迸出这句话。

  “你又在发什么脾气?你说谁是花心大萝卜?”尉赫哲慢条斯理地问,有些僵硬的下颌显示他的脾气随时在爆发的边缘。

  “你紧张什么?心虚啊?”

  “你怎么老是这么无理取闹!”

  “你可以不要理我啊!门在那边,没人拦着你,爱情高手!”头也不抬,盛子蔷伸手指着门的方向。

  听了盛子蔷的话,尉赫哲若有所思地坐入她办公桌前的椅子,摸着下巴盯着脸颊气鼓鼓的,毫不掩饰敌视态度的盛子蔷。他是花心大萝卜?爱情高手?难道盛子蔷听到了什么传言?而她的生气,代表着她的在乎吗?因为盛子蔷一向就不是那种以虚伪掩饰自己的不满的人。

  收回了原先满腔的怒意,尉赫哲坚毅的脸露出了笑意,“你听到了什么传言吗?譬如我和人同居之类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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