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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蝶恋 page 5 作者:宛宛

  “冷吗?”沈拓野抱紧她,温热的唇吮上她冰凉的耳垂。

  热气透过他的唇瓣传入肌肤里,樊冷蝶仍紧闭着眼,状似昏迷。

  “别装昏了,你和那个江君是同一路的,你若是真的昏迷,我就自认是痴愚傻子!”嘲笑的气息吐在她的脸庞上,热烘烘地暖着她几乎青紫的皮肤。

  沈拓野此言一出,樊冷蝶的眼闭得更紧了,横竖依她目前被冻得全身僵硬发疼的情况看来,她离真正昏迷也相距不远了。

  她就是要让他承认他是痴愚傻子!樊冷蝶倔强地咬紧牙根,竭力不让自己冷寒的身子抖动得过分厉害。

  “似乎快下雪了,树梢上结了一层白霜,怕冷就开口喊一声,太倔强的女子不惹人疼。”沈拓野抱着她猛打战的身子向前移动两步,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

  他所有温和的面具已经撕去,在这四下无人的园子里,他双眼中的冷冽更甚于寒冰。

  “既然你不肯睁开眼睛,那么这个方法或许可以把你冻醒。”沈拓野陡地将她高高地举起。

  惊慌之中,樊冷蝶才睁开眼,整个人就被他掷入水池里。

  冷……似针扎般的寒冷沁入樊冷蝶的四肢百骸,她挣扎地伸出手,手却因为水底的冰寒而举不起来;想抬起头,不让那些水将她没顶,无奈方才在寒风中冻僵的身子,早已无力施出半点气力。

  在水淹没她的口鼻时,她狂乱地杨起发红的眸子,想开口求救却对上沈拓野漠然的眼瞳。

  见鬼了,她就不信他不救她!

  赌气与无力感让她合上眼,任由冰水侵入她的口中、鼻里,让水流压入她的体内,涨得她的头几乎爆开一般。

  在寒冷占据她的所有意识时,樊冷蝶放弃了挣扎。

  他狠,她会比他更不留情。命是她的,不是他的!

  她不开口求饶,“死”是她自己选择的!

  樊冷蝶松开手,因为没有力气去捉住什么。昏昏沉沉中,水似乎不是那么的冰寒了,她想睡觉……

  “好倔的性子。”沈拓野站在池边冷眼旁观,在见到她一头黑发全沉入池水后,不禁皱了下浓眉。

  片刻后,沈拓野见她并没有浮上水面,而且池面上的水纹也不再波动时,他猛地俯身伸手捞起她的身子。

  她一身的雪肤已冻成青紫,胸口也没有任何起伏。

  她沉静得像具死尸!

  沈拓野一惊,伸手按住她的脉搏,虚弱的脉象显示她只剩最后一丝气在体内流窜着。

  他连忙将她冰凉的身子拥在怀中,用他的体温偎暖着她,然后低下头将真气徐徐吹入她的口中。

  终于,她冰凉的唇瓣慢慢地蠕动了下,呻吟一声之后,开始了浅浅的呼吸。

  沈拓野松了一口气,从腰间掏出一颗灵芝炼成的香丸及软筋丸的解药。他掬了一掌水,抬高她的下颚,将药放在她的唇间。

  “张开嘴,女人!”他低吼一声。

  昏迷中的她,恍惚中以为自己仍陷在水里,怎么也不肯开口喝水吞药。

  沈拓野瞪着她半晌,低下头将掌心里的水全饮入口中,然后扶着她的颈子,将他唇中温热的水一口又一口地哺入她嘴里。

  “我想,我已经开始习惯你的味道了,即使你可能是水中月的杀手。”他拭干她唇角的水滴,看着她明艳的五官,声音低嘎地说。

  沈拓野搂紧她,不许寒冷侵着她半分,起身一跃,跳过了高墙,直往他所居住的客栈而去。

  沈拓野吩附店小二送上一桶滚烫热水,坐在床沿将昏迷的樊冷蝶搂靠在身上。

  他抽掉她发间的玉簪,一头柔软的发丝披散在她的肩头,他拿起布中轻轻拭去水分,顺便为她揉按着冰凉的头皮,以利她气血的循环。

  沈拓野温柔地将她的脸颊靠在肩上,在伸手褪掉她身上潮湿的衣服时,不禁低笑出声。

  这是他第一次替一个不省人事的女人脱衣服!

  他褪下她外覆的那层轻纱,瞪着她轻纱下的浑圆玉肩。在这种寒冷的天气,她居然只披了件薄纱。他的手指在滑向她胸口时,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拉开了短襦上的衣结,露出红色的抹胸。

  如雪的玉背映入他的眼帘,令他移不开目光。

  玲珑剔透的肌理,泛着淡淡的粉红,那紧贴在他胸口的柔软,那吸引他手掌留连的纤细腰肢……

  面对如此的绝色,他脑子转的念头和一般男人并无差异。

  沈拓野探吸口气,压抑住下腹火热的冲动。

  这女人美则美矣,却是株杀人的毒花!

  沈拓野拿了一件狐毛披风将地紧紧地里住,宽大的披风连她的一只玉足都里了进去。接着为她盖上被子后,走到门口拉开门,店小二正举起手打算敲门。

  “客官真是好耳力,”店小二指挥三名小伙子将热水抬进屋子,并在桌上放了一碗姜汤。

  “都照客倌的吩附送来了,一桶滚烫的热水,一碗热腾腾的姜汤,您瞧瞧还需要些什么?小的马上给您送来。”他笑嘻嘻的说。

  “再叫厨房熬些清粥。”说完,沈拓野从怀里掏了锭银子丢给店小二,在店小二忙不迭的道谢中,他挥手让这些人全部离去。

  他拧了条烫手的布巾,走回床边为她拭着脸。在热布巾碰触她的脸颊时,她抗拒地皱了下眉,呼吸也开始显得急促。

  快醒来了吧!沈拓野暗忖。

  他拿着姜汤送到她唇边,“张开嘴。”

  樊冷蝶张开的却是她的眼眸。

  他是谁?

  她连眨了几下眼,直觉地想举手射出毒针,却惊愕地发现自己被裹在披风与被子之间,而她居然……未着寸缕!

  “淫贼……咳……”樊冷蝶用力咳嗽着,在呼吸引起的疼痛中想起了一切。

  王八蛋沈拓野!

  陡地一口气顺不过来,她侧过头猛咳着,想捂住唇却抽不出手来,甚至她整个人都没法子动弹,因为沈拓野早在她开始咳嗽的那一刻起,就把她搂到他身上,而且“又”点了她身上的穴道。

  沈拓野拍着她的背脊,自掌中运了些真气给她。

  他抬起她的下颚,迎上她一双冒火的眼,“喝完姜,随你怎么。”

  “谁知道姜汤里有没有毒。”樊冷蝶撇过头,不想理会他。

  把她丢到水里的人是他,他又何必假惺惺地献殷勤?不愿承认他的真气让胸口的闷痛消减不少,她以不屑的目光表示心里的怒火。

  “喝完!”沈拓野扳过她的脸庞命令道,“脸再转开一次,我就连你颈部的穴这一并制住。”

  樊冷蝶紧抿双唇,杏眼圆睁,恼怒的瞪着他的脸庞,用无声的抗议让他知道她不会屈服于他的命令之下。

  早知道这人凶恶,两道眉毛浓得像是用墨蘸上去似的,鼻子也过分挺直,而那双老是想将人吸入其中的黑眸此时开始冒出愤怒的火花。

  “自己不喝,是希望我喂你吗?”沈拓野喝了一口姜汤,暗示地把唇凑到她的唇边。

  “你走开!混蛋……唔……”她一张开嘴,便被他的唇罩住,被迫喝下他口里的姜汤。

  沈拓野用舌尖舔过她的唇,品尝她的柔软。而后他邪笑地坐直身子,将汤匙送到她的唇边。“喝。”

  樊冷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情愿地张开双唇,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姜汤入喉,辛辣的姜汁麻痹了舌头,刺激她泪眼汪汪,好不容易喝了半碗后,她便受不了地吐出舌头,轻轻地呵着气。

  她向来受不了这些辛辣的东西,比她配的毒药还难吃!

  樊冷蝶皱眉吐舌的模样挺逗人的,沈拓野挑起一眉,将姜汤放到一旁,满意地看着她额间沁出微微的细汗。

  “你可以骂——”

  “你这个乌龟蛋,解开我的穴道!”

  他的“骂”字才出口,她骂人的话便如他预期地全射向他。

  “你总算也有乖乖听话的时候。”瞧她气得呲牙咧嘴的模样,他陡地朗声大笑,“这般艳丽无双的脸孔,个性却像个爱闹别扭的小女孩。”

  “我和你上辈子结了仇吗?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麻烦?你跟踪我到青龙山庄吗?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问题,气喘吁吁地调匀气息。

  奇怪,这些天骨子里那种隐约的酸痛怎么全不见了?

  “我何需跟踪你?我不认为你有本事配出软筋丸的解药,在青龙山庄看到你是个意外。不过,我想秦穆观为你邀请那么多掌权之土,这该不是意外吧?说,你究竟是谁?”

  沈拓野微眯起眼,挪近一个火炉,火星子偶然飞起,落到棉被上发出“嗤”地一声。

  “我若不说,你是不是要把这盆炭火全烙到我身上吗?”樊冷蝶极力平稳快速的心跳,柔媚的眼眸不看向火炉,却是看向他的脸庞。

  他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粗犷的外貌下有一颗精明的心,他知道了多少?

  “一点都不害怕吗?”沈拓野以指尖描绘着她的眼形,“你这双猫般的媚眼,杀死了多少男人?”

  “我不懂你说什么。”她扯动了下嘴角,强自镇定地回视他,只是额间沁出的汗珠却非她所能控制。

  “不懂?”他轻擦去她额间的汗,给了她一个没有温度的笑,“那么我说葛福来死了,你懂不懂?”

  “多行不义必自毙。”她挑衅地望者他,一语双关地回答。

  “少耍嘴皮子!”沈拓野陡地捏住她的双颊,指尖陷入她的皮肤中,他漠然地注视看她疼痛的表情,却没有松开手的打算。“葛福来是不是你使毒害死的?”

  他那晚和她离开葛宅时,葛福来的呼息声还算正常,谁知隔了一天,竟然传来葛福来暴毙的死讯。

  “我的确有对他下毒,但害死他的不是我。”樊冷蝶吐着气音说话,脸颊疼得好象快裂开了一般。

  “什么意思?说清楚。”他怒吼一声,显然并不满意她的答案。

  “他死不死与你有何于系?如果你是想以此将我送官判罪,那么我是无罪的。如果你只是纯粹问我他身上的毒是不是我下的,那么我承认这项罪行!”

  沈拓野大吼一声,扯住她的领口将她往上拎,他还有很多话要问她,没有时间和她玩文字游戏。

  “你这种行为是强逼女子,我要上官府告你。”她像个布娃娃一样被拎在他手中,颈子被领口勒得好疼,身子早己不寒了,不过披风底下的赤裸仍让她不自在。

  “告我?你若有本事告我,我就向官府揭发你是水中月的杀手。”

  他冷笑一声,看着她震惊地睁大双眼,他不留情地收紧手劲,她的脸庞逐渐涨成暗红色。

  “你胡说八道!”她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回道。

  “是不是胡说,等我送你进了官府后,一切便能分晓。”沈拓野沉着脸,目光指责地看着她,“以美色诱人、以毒攻人,然后再劫取受害者的钱财,这种行为难道不是水中月惯用的模式?何况葛福来死时双眼圆睁、口吐白沫,墙上又画了水中月的明月清水印,这难道不是水中月的手法吗?你也承认对葛福来下毒,那么我说你是水中月的杀手,不正是合情合理的解释吗?”

  在他咄咄逼人的问句下,樊冷蝶拼命地摇着头,却没有力气开口解释。进入肺里的主气愈来愈稀薄,她没有把握他会再救她一次。

  她缓缓地垂下手,不发一语。她什么都不能说!

  “想死?可惜我不杀你这种人!”沈拓野松开她,解开她上半身的穴道让她运气呼吸。“在我没有得到真正的答案前,我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樊冷蝶瞪着那一盆烧得正旺的炉火,沉默地坐在床上,对于他炯然的目光视若无睹。

  她可以逃走,但是逃走只有死路一条——她没有软筋丸的解药,也不能回青龙山庄连累其它人。

  她不该承认对葛福来下毒,但她怎么会想到他竟会把她和水中月扯上关系。

  “不说吗?不怕你这张花容月貌被毁掉吗?”沈拓野冷声问道,她的无动于衷比火爆性格更让人恼火。

  “怎么毁?这样吗?”在他来不及阻止前,樊冷蝶心一狠,将手伸入炭火里,登时一阵炙肉的味道在室内传开来。

  “啊!”火的的痛让樊冷蝶痛呼一声,吃痛地咬破了双唇。

  沈拓野拧着眉,飞快地捉起她的手浸到一盆净手的冷水中。

  她白皙的手已被火灼成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我不会这祥就放过你,”他沉声道,拿出怀中的冷玉香皆敷上她的手。

  “很好,那你就得阻止我死。”樊冷蝶颤抖着双手,在冰凉的膏药减去手上的疼痛后,她才有办法再度开口说话。

  沈拓野抿了下唇,眸中精光一闪,伸手挑起她的下颚,丢给她一个让她发寒的微笑,“很好,那你就等着江君陪你一块死!”

  第四章

  “葛福来的验尸结果出来了,仵作证实他是被毒死的,官府现已朝水中月的方向调查了。”严伯胥一改嬉笑的老顽童本色,正经地说。

  “不过这回水中月的印记是在葛福来死后才被印上的,你认为樊冷蝶会为了突显水中月的名气,而冒险二次入内吗?尤其在她自己都已中毒的情况下,未免牺牲过大。”沈拓野沉吟地摸着下颚,放下手中的一只瓷杯。

  葛福来一案有些疑点尚待查清——

  其一,和之前死在水中月手下的富人相比,葛福来的死相还不算太差。

  其二,凶手印在墙上的水波纹画法拙劣,和他之前所见的水中月杀手俐落画法大不相同。

  樊冷蝶,这个被他拘禁的女子,会是水中月的人吗?

  她手上的伤只留下了淡淡的粉红,那日她的剧烈反应让他讶异,她似乎不畏死,而且她有着死也要保护的人。

  女子不是该让人保护的吗?樊冷蝶又想保护谁呢?

  “对了,近来市面上有流通任何葛福来家的有价物品吗?”沈拓野问道,顺手打开一卷帐簿,看着上头的数字。

  “不曾听说,不过葛家的佣户有许多人还清欠款,约莫有二十来户。”

  “今年并不是个丰收年。”沈拓野深邃的眼发亮,沉吟道:“加上时序迈入冬天,寒风阵阵、寸草不生,佣户又怎么有余钱来还款呢?”

  “你有结论了?”严伯骨从他眼中看出一些端倪。

  “我想,”沈拓野唇边浮起一个笑容,“有两个水中月。”

  “两个?去哪找那么多姑娘来迷惑男人,难不成这两个水中月的幕后人都是妓院的老鸨吗?”严伯胥直觉反应道。

  “一个水中月手法较残忍,金银珠宝全都劫掠一空。而第二个水中月的作案手法温和,且杀人之后,附近的佣尸都会得到补偿。葛福来家的佣户也有人在田里挖到碎银的。”

  这一年来他调查了不少墙上印着明月清水印的案子,隐的觉得有些疑点存在,如今总算让他找出端倪了。

  “你该不会把这一年来的案件全都做了比较吧?”严伯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帮内大小事就足够把你淹没了,你哪来的精神体力去做这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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