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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小姐 page 6 作者:子澄

  贺兰平用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凝住心神仔细听个透彻,没多久便嗤笑出声。“这种声音在这里比比皆是,别大惊小怪!”

  “……喔。”她绷紧全身的肌肉,动都没敢动一下,就怕他临时改变主意,又想对她做那种邪恶至极的事。

  躺了五分钟,隔壁的呻吟声就在耳边响了五分钟,睨了眼一张脸越来越红的纪绿提,贺兰平终于一跃而起,善心大发地捞起衣服丢给她。“穿上。”纪绿缇几乎喜极而泣,她局促地拉回自己的衣服,背着他快速地将衣服穿戴整齐。“过来。”他则套上长裤,拍了拍床沿示意她坐好;看她眼底戒备……他翻翻白眼叹了口气。“我不是说过不会勉强你了么?来啦!”抓住她的手腕,像拎小鸡般把她放在床沿摆好。

  “做什么?”有了他的保证,纪绿缇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放松。

  这个男人嘴巴是坏了点,老爱对她动手动脚又好色,没事就压榨她的劳力和体力,可他还算得上是个好人,起码他不会对女人动粗。

  她很明白,以刚才那种状况,任何小摩擦都有可能会擦枪走火,但是他却忍了下来,只因为她没点头。

  男人在这种时候应该都是很冲动的吧?虽然她没啥经验,但粗浅的认知她还有,就因为他的自我约束力,她对他不算少的好感又增加一分。

  “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不如你就看看电视,消磨、消磨时间。”而他可以睡个觉。

  他把遥控器交给她,双腿挂在地板,呈倒L形躺平,睡觉。他没有特殊睡癖,在哪儿都能睡,而且三秒钟搞定。

  没多久,均匀的轻鼾便由床上浅浅地传了开来。

  纪绿缇愣愣地看着手上的遥控器,又愣愣地看向他马上熟睡的脸,最后将视线定在手上那支仿佛会咬人的遥控器上。

  他才说那种影片没营养,怎么一转眼又叫她看电视了?会不会只是其中一台“有颜色”,其实还有其他频道可以看?

  怀着探险的心情,她小心翼翼地扭开电视,并快速转到别台,可惜她失望了,不管转到哪个频道,清一色全是限制级的麻辣片,看得她莫名其妙地浑身发热。

  脸红心跳地关掉电视,她在房里左看右瞄,总算找到一件“正事”可以做——看他。

  看他睡觉比看电视来得营养,也比看着碍眼的粉色房间来得舒服,这是在眼睛黏在他脸上后,她在心里郑重下的结论。

  他是个好看的男人。虽然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两人之间的摩擦总是不断,但她从没否认他是个好看的男人。

  浓而密的黑发,几绺不听话的发丝覆盖着他饱满的额头,而且他有鬓角,像猫王的那一种,性格又有型;相对的,他的眉和睫毛同样浓而密,粗犷的眉显现出他不甚良善的脾气,长而微卷的睫毛则令她嫉妒,那几乎比她的还要长。

  挺直的鼻梁衬着性感微翘的薄唇,凹陷的人中以命相学来说,表示他活得长命;呈小麦色的皮肤,该是长时间曝露在田光下所呈现的健康色彩,整体而言,他是个性感得令女人想尖叫的男人。

  她有种想触摸他的冲动,这不该只是他的专利,为了回报他动不动在自己身上乱摸的轻浮举止,她应该也有触摸他的权利。伸出手掌在他脸部前面挥了两下,很高兴他没有转醒的迹象,她深吸口气,放纵自己的指尖轻抚他性格的脸部轮廓。

  原来男人的肌肤摸起来与自己是这般不同,有点粗,却不似有些人的皮肤有些坑洞,他的皮肤摸起来很平滑,触感不错。

  像摸上瘾了似的,她着魔地滑过他的眉心、鼻梁,缓缓地滑过他的鼻头,碰触他深陷的人中,在摸到他的唇之前顿了下。

  天!她的心跳得乱七八糟!

  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他看起来睡得很熟,像是不容易被扰醒,就让她放肆一次吧!

  顺着他明显的唇线,她的指微颤地游移在他的双唇之间,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指尖移动,丝绒般的触感让她微微闪神,直到指尖传来一阵轻麻的刺痛,才将她迷惑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偷摸我。”不知何时睁开的黑瞳锁住她慌乱的眼,贺兰平开口指控。

  “对、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原以为他不会醒,她才会如此放纵,她真的没料到他总会在节骨眼上发现她做的“坏事”。

  怎么老是这句词儿?贺兰平欲哭无泪。

  “给我个理由,我考虑要不要原谅你。”要命!她这么一摸,让他之前好不容易平息的欲火又冲动了起来,他真该放过这只秀色可餐的小绵羊么?“想清楚再说,要是说服不了我,我们就把之前没做完的事办完。”

  他承认自己有点乘人之危,可偏偏这女人就吃这一套;他不是傻瓜,要不好好运用这点,得等到哪年才能碰她?

  “这、怎么可以!?”很诡异地,他如此威迫,她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是心头小鹿乱撞,这层认知让她惊羞交加,羞红了脸。

  “给你一分钟。”计时开始。

  “我、我无聊嘛!”揪紧小拳头,手心开始冒汗。

  “五十秒。”否决。

  “那个……电视节目很可怕,不堪入目。”这个理由够正当了吧?

  “三十秒。”犹豫之间,多扣五秒,否决。

  “真的!我没有说谎!”红潮胀上耳翼,她要申诉!

  “嗯,十五秒。”他低吟,再扣十五秒,否决不变。

  “呃……嗯……”支吾其辞,总不能说自己贪恋“男色”吧?教她如何说得出口?

  “最后五秒。”他咧开嘴笑,不论她说什么,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否决。

  “你……你……”心跳越来越快,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时间到。”慵懒的眼对上她,不容她逃避地抬高她低垂的小脸。“准备好了么?”嘿嘿!这下她可逃不了了!

  纪绿缇紧张地摇着头,所有血液逆流,逼得她粉颈一片绯红。

  “可怜的女人。”他摇头叹息,对她烧红的小脸吹了口气,看能不能吹走她脸上的红云。“怎么办呢?我该怎么下手才好?”语气里充满毫无诚意的怜悯。

  “你……废话少说!”羞恼的白眼凶狠地瞪向他。

  “这么凶?”挑起眉,恍若在她身上看到那只忠勇?ぶ鞯拇烂ā!芭艘氯岬悖腥瞬呕崽勰?!”

  “沙猪!”她骄傲地撇开头,可惜脸上的绯色将她的气势破坏无遗。

  “可以开始了么?”原本还想多逗她一会儿,可她不同平日柔顺的模样,更令他想快点驯服这只倔强的小野猫,当然,以他认同的方式。

  “……随、随便你!”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没事逞什么能呢?这下可真得成为他的盘中飧了。

  双眉齐挑,他好笑地不轻不重推了她一把,正好让她倒到床上躺平。“那就来吧!”像只动作敏捷的豹子,他火热的手掌已平贴在她腰际,在她适才没有塞进裤头的衣服里。

  她闭上眼,任由他将才穿好不到二十分钟的衣服,重新丢到之前那个碍眼的位置。

  都是这个该死的房间,害她满脑子的异色思想,竟隐隐之间有了偷尝禁果的冲动。反正她也没交过男朋友,既然看他还觉得顺眼,不如……就给他吧!

  “喜欢么?”他喜欢听她的声音,那让他更加亢奋。

  “别问……”那会令她想起影片里男人的下流言辞;她无法确定自己的心脏可以承受他性感的唇说出类似的言语。

  “不问怎么知道你的感觉?”他可不是自己舒服就不顾女伴感受的男人,他坚持要得到她的回应。“说实话。”

  “你好烦……”她无助地攀住他的颈,拉下他的头,赐予他火热的吻。

  她想让他闭嘴。

  贺兰平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愉悦地接受她的主动,并以纯熟的舌挑勾她笨拙的舌尖,大方地邀请她与之共舞,直到她几乎热晕了过去。

  “我喜欢你的主动。”这女人不是普通的倔强,而他享受到征服的快感。

  “不要说得那么粗俗!”她气喘地指责。

  眉一挑,轻浮的表情尽出。“那么,请将你美丽的双腿打开。”他不介意换个优雅的字眼,横竖意思是一样的。

  “你就不能闭嘴吗?”她快被他逼疯了。

  “很难。”

  女人就爱说反话,她更是个中翘楚,稳拿后冠。

  “叫你别说的嘛!讨厌鬼!”她佯装凶狠地瞪他,在看到他额上的汗珠时愣了下。“你怎么流那么多汗?”人家不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吗?在她看来,他才是水做的,不然打哪儿冒出那么多汗水?

  “等一下流的汗会更多。”他苦笑,快速剥除自己唯一的遮蔽物。

  “啊!”她羞涩地惊呼出声,头一回看清全裸的“猛男”。

  “怕什么?”他使坏地拉着她的手,让她触摸身上长年运动下来的结实肌肉。“你都让我看光了,我当然得回报一下。”

  “噢……真是够了。”她翻着白眼,小手却依恋地流连在他壮硕的胸口。

  他真的跟自己很不一样,起码“硬度”就不同。

  “你学得很快。”他眯起眼,压抑冲上喉咙的呻吟。

  她无辜地眨巴水眸,不晓得自己学了什么值得他这么夸赞。

  “我知道,感受我,你会喜欢的。”他自信的近乎自大。

  粉色的房间、粗喘的男人、虚软无力的女人,构筑着无边春色。没有人想起此行的目的,所有心力浸淫在取悦对方的企图里,直至炫目的火光占领喘息、愉悦的躯体——啊,该是去收拾侦查成果的时候了。

  第六章

  “寻乐园”事件终于告一段落。

  据说陆小姐在收到贺兰平交给她的录音机和偷拍的“艳色”录影带之后,再度哭花了那张粉铺的脸和眼睫上那两条刺目的假睫毛,当场付清侦查费用,不管贺兰平的反应,兀自哭得好不伤心。

  她思忖,自己既然无法像美国女人,在抓到另一半外遇时,冲动地拿冲锋枪将那对奸夫淫妇扫射至死;也无法做到如日本女人般委曲求全,苦苦哀求丈夫回头;更无法像法国开放的民风,在撞见老公偷香时,大方地说声“对不起,打扰了,请继续”,因此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一对珍爱的儿女身上。

  还好,陆小姐的孩子都站在捍卫母亲的立场,一双成年的儿子女儿主动带着“证据”与荀乐元摊牌,亲情攻势加上泪水银弹齐发,让“不法走私”的荀乐元在子女面前痛哭失声、大声忏悔。

  以荀乐元的说法,他的心还是留在自个儿的家里,不过因为一时迷惑于多彩多姿的花花世界,才会心猿意马铸下大错,不是真心想弃结发妻于不顾,并且允诺从此不再出轨,将把所有心力重表放在维系家庭和乐的要务之上。

  任务圆满达成,理论上身为受益者的贺兰平该是春风得意,毕竟口袋里“麦克麦克”,新台币入袋为安。但出乎意料之外,他的情绪竟火爆得像只浑身绑了炸药的公牛,令纪绿缇头痛万分。

  “来来来,你给我说清楚,你好好地给我说个一清二楚!”高大的身躯在不甚宽广的客厅来回踱步,充分散发出迫人的紧窒感。“我说过很多次了。”灌了口最爱的苏格兰红茶,她亟需补充口腔里的水份。

  “你说了很多次没错,我也听了很多次!”他止住脚步重重地哼了口气,两手又腰,在坐着的纪绿缇眼里更像个高大的巨人。“可是我还是搞不懂那个什么表哥,怎么会变成你的未婚夫!?”

  该死的女人!他们都有了肌肤之亲,她才平空冒出一个未婚夫,这是怎样的一团混乱呐!怎能不教人抓狂!?

  “呃,表哥的母亲,也就是那位远房的阿姨,她说是打小跟我父母约定好的,说我长大要嫁给表哥。”她老老实实地重述了N遍,这男人就是不懂,烦死人了!

  “别人随便说说,你就随便听听?你到底有没有大脑啊?”这种事能随便说、随便听的么?那他要说她纪绿缇是贺兰平的老婆,她也不反对喽?啐!

  “才不是随便听呢!”最讨厌、最讨厌他了,每回都说人家笨!

  “人家律师有证明文件,证明此事不假。”

  “哪来的律师?”

  他用那双像鹰的眼,犀利地瞪她。

  这可有趣了,若说是小时候的约定,大概就是口头上打打趣,又不是古代,还有什么信物可以为证,不太可能有律师的证明文件;何况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早就不流行那套了,以他敏感的侦探本能来看,这件事八成大有文章。

  “阿姨派来的律师啊!”她一脸天真地回望他。

  说不出为什么,她现在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怕他了。或许是看清了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他大多是虚张声势而已,所以不是很怕,只有一点点怕。

  “你的律师呢?你爸妈走的时候,留了什么东西给你?”经过他长期训练下来的探问方式,得知她父母在几年前的空难便一起归天了,还好她父母的观念还算开明,每回出远门之前都会立下备用遗嘱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好象有个什么信托基金之类的。”叹了口气,她永远搞不懂那些密密麻麻的繁琐条文。“你问这个干嘛?”“我好奇你那位远房阿姨、表哥的动机。”事出必有因。据她说那些人已经很久没联络了,现在却突然跑出来攀亲带戚,他怀疑那份信托基金才是他们真正觊觎的目标。

  “你神经病。”她笑骂。“阴谋论者。”侦探当久了,会不是成了职业病?

  “难不成你真的想嫁家伙?”说到这个,他就忍不住冒火。

  “人家有名有姓,你不要那家伙、那家伙地乱叫,真没礼貌。”她不认同地蹙起秀眉,根本没把嫁不嫁表哥的问题放进心里,优雅地啜了口茶。

  “你说他叫什么来着?”他气昏头了,哪还有那个头脑去记得情敌的名字?

  “牛乃堂。”她漾起一抹笑,不顶讨厌这个名字。

  “听起来就像吃软饭的。”管他是牛奶糖还是牛皮糖,反正他就是对那姓牛的家伙没好感,连带地讨厌他的名字。

  “贺兰平。”她扬声警告。

  他吐了口气,不再挑衅她高贵的修养。“给我你律师的联络方式。”

  “干嘛?”她听话地由皮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名片,末了还狐疑地问了句。

  “侵占你的信托基金啦!笨!”抢过名片一瞄,好家伙,他认识的,这下事情会变得简单得多。“好了,还给你。”

  “这么快?”她瞠大眼,收回名片。“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吗?”这样还做什么侦探?去教速读速记,像电视明星陈俊生开的那种加强记忆的补习班,不是钱赚得比较快?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去跟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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