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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颤 page 6 作者:朱映徽

  强烈的妒恨像千万只虫蚁,狠狠地噬咬着杜京芸的心,让她的面孔几乎扭曲起来。

  她好恨!为什么牧初扬不像对付上回那名刺客一样,对谷向晚严刑逼供?

  他为什么独独对谷向晚手下留情?难道说……他对这女人动了心,所以不忍伤她一根寒毛?

  杜京芸恨得差点咬碎银牙,满心的不甘像无数根尖针扎刺着她的全身,几乎快逼疯了她!

  这几年来,她对牧初扬忠心耿耿,纵有满腔的爱恋,也只敢默默地守候在一旁,不敢奢想有朝一日能够飞上枝头,但是谷向晚竟然在短短的几天内,就轻易得到了自己不敢奢求的眷顾。

  这女人不过是个居心叵测的冒牌货,凭什么得到牧初扬的另眼相待?

  “收起你脸上那恶心的笑容!”杜京芸阴狠地叱喝。“我奉了少主的命令来问话,你最好乖乖的合作,否则有你好受的!”

  闻言,谷向晚瞥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敛去,却仍沉默不语。

  “还是不说?哼,就算你的嘴跟蚌壳一样紧,我今天还是会把它硬撬开来!”杜京芸取来一条长鞭,唇边绽开一抹狞笑。“少主可是特别交代过了,要是你不肯招供,就要对你用刑!”

  看见那条又粗又长的鞭子,谷向晚的心悚然一惊,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全然的不信。

  “不,不可能,他绝不可能会这么对我!”

  她笃定的语气让杜京芸心底的妒火更盛,这女人凭什么认定牧初扬不忍伤她?

  “为什么不可能? 事实摆在眼前!如果少主真的对你有一丝一毫的不舍,又怎么会把你关在这里?对少主而言,你不是傅婉儿,那就一点价值也没有!”

  谷向晚脸色一白,回想起牧初扬娶傅婉儿的本意,原本坚定的信心便产生了些许动摇。

  见她无话反驳,杜京芸的心中掠过一丝得意。

  “你以为少主不亲自动手,就是对你有情? 哼,别自作多情了!少主只是不想弄脏了他的手!”

  闻言,谷向晚的脸色更白。

  他不想弄脏自己的手,所以刚刚才没有真的掐死她?会吗?这会是他没有痛下杀手的原因吗?

  “不……不会的……”她不愿相信,但心里却是愈来愈不确定。

  “废话少说!你到底招是不招!”杜京芸怒喝一声,甩动手中长鞭,鞭子划破空气,发出令人心惊的声响。

  强烈的嫉妒让她红了眼,私心希望谷向晚不要合作,这样她就可以趁此机会狠狠地教训这个女人。

  谷向晚紧咬着唇,她知道杜京芸巴不得能折磨她,但无论如何,她绝不能松口泄漏任何关于聚落的消息。

  “很好,这是你自找的!”

  杜京芸的红唇勾勒出一抹残酷的笑意,手中长鞭猛地朝谷向晚挥去。

  长鞭挟着凌厉之势,狠狠地落在谷向晚纤细的肩头,只差数寸就要划破她美丽的脸蛋。

  一阵火烧般的剧痛在谷向晚的肩头炸开,那无法负荷的痛楚令她还来不及发出痛呼,就已晕厥过去。

  杜京芸冷冷睇着她狼狈的模样,眼底浮现一丝畅快,但光是这样还不够,她还要这女人尝到更多的苦头!

  她走上前去,以足尖踢踹谷向晚的身子,力道毫不留情。

  “快给我醒来!别赖在地上装死!”

  谷向晚因身上传来的疼痛而缓缓转醒,她半睁开眼,看见杜京芸那张因妒恨而显得狰狞的脸。

  “快说!你是什么人?傅婉儿呢?”

  “我不会……不会说的……”谷向晚虚弱地喘息。

  “你讨打!”

  长鞭再度挥去,这次落在谷向晚的背上,那狠毒的力道划破了层层衣料,在她白皙无瑕的雪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见她又再次晕厥过去,杜京芸的脸上露出阴狞的冷笑。

  “还装死? 我就打到你醒来为止!”

  她的手一扬,想要再狠狠抽个几鞭,鞭子的另一端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扯住。

  “做什么?快放手,我要好好教训这个——”她破口大骂的声音在回头看见来人的面孔时戛然而止,一颗心慌乱得差点停止跳动。

  老天!怎么会是少主!?

  刚才她还以为是哪个想要阻止她的守卫,没想到竟然会是牧初扬,可他刚才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会去而复返呢?

  杜京芸心慌地松了手,长鞭顿时落入牧初扬的手里。

  “少……少主……”她嗫嚅地低唤,冷汗涔涔。

  牧初扬的俊脸有如千年寒冰般阴沉冷硬,凌厉的黑眸从满脸心虚的杜京芸缓缓移向一旁的谷向晚。

  当他看见谷向晚昏迷在地,背上还有一条怵目惊心的血痕时,黑眸一眯,迸射出令人胆寒的厉芒,此刻的他看来就像是被惹怒的恶魔,眼底凝聚了噬血的风暴。

  “是谁叫你来的?”他冰冷的嗓音,透着极度的危险。

  “呃……是……那个……”杜京芸畏惧地轻颤不已,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说!”他倏然暴吼一声,吓得杜京芸差点惊跳起来。

  “没有……没有人……”

  杜京芸的话声方落,耳边就传来接连两声长鞭划破空气的凌厉声响,她还来不及反应,甚至根本还没看清牧初扬是什么时候出手的,身上就已多了两道皮开肉绽的鞭痕。

  她疼得跪倒在地,不住地喘息。那两鞭的力道毫不留情,若不是她自幼习武,身子骨比寻常女子健壮许多,只怕此刻早已像谷向晚一样晕死过去。

  “少主,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杜京芸震惊、愤恨地握紧了拳头,简直不敢相信牧初扬会这么对她!

  就算他不明白她的一片痴情,也该知道她对他的忠心不贰,可现在,他竟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而鞭打她?

  牧初扬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阴沈。“你还是没弄懂我为什么会对你动手。”

  杜京芸一愕,怔怔地望着他。

  “我惩罚你,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因为你没有我的命令擅自行动,甚至私下动刑,这才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他刚才返回石室,原本是要命令守卫盯着谷向晚吃饭,免得还没从她口中间出半点消息,她就先饿死了,不料却发现石室外的守卫竟不知被谁支开了。

  他立刻察觉事有蹊跷,本以为是谷向晚的同党前来劫走她,赶紧进入石室察看,没想到却发现杜京芸手持长鞭发疯似的要抽打谷向晚。

  在看见谷向晚受伤晕厥的刹那,他的心也像受了鞭笞般疼痛不已,抑不住的怒气在他的胸口猛烈翻涌,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要是他刚才没有踅回来,没有及时阻止杜京芸发了疯似的举动,说不定她现在早已断了气!

  “难道你惩罚我,真的没有一点私心是为了她?”杜京芸愤恨不平地问,压根儿就不信牧初扬会对她下重手,不是因为谷向晚的缘故。

  他连谷向晚的一根寒毛也不忍伤害,但却狠得下心来抽她两鞭,这教她怎能不妒不怨?

  牧初扬的浓眉一拧,脸上的神情因她的话而更冷了几分,但是杜京芸却丝毫没有察觉,仍滔滔不绝地诉说满心的愤恨与不平。

  “既然少主对她下不了手,由我来代劳有什么不对?这女人假冒傅婉儿的身分,必定心怀不轨,为什么少主非但没有对她严刑拷打,还处处维护她、对她手下留情?”她愈说愈激动,几乎停不了口。

  “够了!牧初扬怒喝一声。“是谁让你以为有权利质问我,甚至是干涉我的行动?”

  杜京芸浑身一僵,脸色蓦然发白,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竟连连触犯了牧初扬的大忌,但是话已出口,任凭她再怎么后悔也已无法收回了。

  牧初扬连看都不想再看杜京芸一眼,抱起了昏迷的谷向晚就要离开。

  杜京芸见状,豁出去似的扑过去,紧扯住他的衣摆。

  “少主,你要带她去哪里?你别忘了,她是个居心不良的骗子啊!”

  “让开!”

  “不,少主——”杜京芸摇头,死命不肯松手。

  “你还知道我是主子?”他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做事何需向你解释?还有,她是我的人,就算要杀要剐,也只有我能动手!”

  “可是……”

  “闭嘴!我不要再听见你说任何一个字�  �

  牧初扬一踢,轻易摆脱了杜京芸的纠缠,他抱着谷向晚大步离开,不愿再浪费时间理会身后那个满脸妒恨、不甘的女人。

  第七章

  冰凉的感觉驱散了火灼般的疼痛,谷向晚紧蹙的眉心缓缓地舒展开来,那双明眸虽仍紧闭着,但意识已渐渐清明。

  她轻轻呻吟一声,下意识的想要翻转身子,背后却有一股力道压下,那不轻不重的力道限制住了她的行动,却不至于弄疼她。

  “别动。”

  简短的命令从后方传来,那低沉的嗓音虽然飘进她的耳里,却是过了好一会儿才真正传进她混沌的脑中。

  她霍然睁开双眼,立刻发现自己并非身在原先那间冰冷的石室里,而是趴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榻上。

  是牧初扬将她带离了石室?

  一定是的!

  除了他之外,不会有人胆敢自作主张地这么做。

  她想要回过头,但身子才刚有细微的动作,就又被背上的力道压制住。

  “不是要你乖乖别动?”这回她身后的语气多了一丝不快。

  真的是牧初扬!

  谷向晚从那语调和嗓音轻易认出了他,她的心底掀起一阵激动,不知道该不该对他的举动有所期待?

  他带她离开石室,还亲自替她疗伤,会不会只是不希望一个不小心把她给弄死,从此断了找寻傅婉儿的线索?

  当谷向晚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牧初扬已替她背后的伤上妥了药,那双强壮的手臂轻轻地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打算继续处理她肩头的伤。

  一阵凉意蓦然袭上谷向晚的胸口,直到这时,她才猛地惊觉自己的上半身竟然不着寸缕,苍白的脸蛋立刻染上了一层绯红。

  虽然她和牧初扬已有过最缠绵的肌肤相亲,但在他面前裸露身躯,还是令她感到万分羞赧。

  “我……我可以自己上药……”她讷讷地说着,并挣扎着想要趴回床上,试图遮掩半裸的娇躯。

  牧初扬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议,依旧将她翻转过来。

  当那具美丽的胴体映入眼帘,他仍不免有一瞬间的屏息与失神。但当他的目光落在她肩上的鞭痕时,脸色在瞬间变得阴沈、骇人。

  他以长指沾起些许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处,这药膏是采撷了多种珍贵药草制成的上等伤药,能迅速令伤口复原,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谷向晚伸手环抱住柔软丰盈的裸胸,神色娇羞地任由他为自己上药。

  她屏住气息,静静凝望着他,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像像他这样一个冷傲严峻的男人,也会有如此轻柔的举动,那专注为她上药的神情,仿佛将她当成最娇贵易碎的珍宝。

  丝丝缕缕的柔情自她心底荡漾开来,她几平要相信他对她也是有情的,要不然,他怎会将她从石室里带出来,还亲自为她上药?

  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牧初扬一抬头,黑眸对上她含情的双眼。

  看见她脸上的神情,他立刻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刚棱的俊脸有一丝的僵硬,为她上药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直到上完药后,他才冷冷地说道:“别自作多情,我只是不希望你在还没招供之前就死了。”

  他的话虽然说得冷酷,谷向晚却捕捉到他语气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的心口又热又烫,漾满了柔情与感动,她倾身向前,不顾自己仍赤裸着上身,轻轻偎进他的怀中。

  牧初扬没料到她会突然主动投怀送抱,健硕的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

  迟疑了半晌,他终究还是没有推开她,任由软玉温香亲昵地靠在怀中。

  他的下巴轻抵在她的头顶,淡淡的发香萦绕在鼻息之间,突然的一阵情生意动,他伸手挑起她的一绺长发,那柔滑的青丝缠绕着他的长指,就像她的缕缕情丝缭绕住他的心……

  身为破雷山庄的少主,他脑中所想的从来就是如何使整个山庄的势力与声威更加壮大,至于男女情爱,他从不曾放在心上。

  但是,自从谷向晚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似乎就开始产生微妙的转变,即使后来知道了她并不是当初他想要娶的女人,却还是无法对她硬下心肠严刑逼供。

  每次一见到她的眼泪,一见到她凄楚的神情,冷硬的心就会变得柔软,不忍再对她多加伤害,而当他在石室中见到她受伤昏迷的那一刻,震怒疼痛的情绪更是令他几乎失控!

  或许杜京芸说得对,他之所以会毫不留情地严惩她,不单只是因为她触犯了他的大忌,更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谷向晚。

  他究竟该拿她如何是好?牧初扬在她的发问叹息,向来行事果决的他,也不由得矛盾、踌躇了———

  谷向晚的唇边缓缓绽开一抹浅笑,他没有将她推开,让她增加了不少勇气。

  她悄然伸出双臂,紧紧环抱住他的身躯,并将脸蛋埋进他的胸膛,感受到那最令她心荡神摇的灼热气息,将她紧密地包围起来。

  像是不忍打破这一刻的亲蔫,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任由一股暖昧而温存的气氛围绕在两人之间。

  谷向晚倚靠在他怀中,静静聆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好想向上苍恳求,让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   ☆   ☆

  牧初扬才刚走出袭香阁,就被杜京芸拦了下来。

  一看见她,牧初扬就不由得想到谷向晚身上的鞭伤,俊脸一沉,理都不想理她就要离开。

  “少主——”杜京芸连忙追了上去,再度将他拦住。

  她好不甘心!

  以前少主虽然没有对她多么和颜悦色,但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不理不睬,甚至不给她好脸色看。

  都是因为谷向晚!

  自从那女人来到破雷山庄之后,少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少主,你该不会爱上谷向晚了吧!?”她沉不住气地嚷道。

  牧初扬的目光不悦地扫向她,脸上的神色又更冷峻了几分。

  “你还没得到教训吗?我的事情你无权干涉,别忘了你的本分!”

  爱上谷向晚?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不可否认,谷向晚在他心里的确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再地对她手下留情。

  但是不论如何,他都没有向别人——尤其是他的手下解释的必要。

  “我没有忘了我的本分,但是少主,也请你别忘了当初决定要娶傅婉儿的目的!”杜京芸激动地嚷着。

  “不管谷向晚是不是心怀不轨,只要她不是傅婉儿,就不能为破雷山庄带来任何利益,少主又何需留一个无用的女人在身边?”

  牧初扬的浓眉蹙起,一股极不舒坦的感觉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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