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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哭亲亲 page 10 作者:章庭

  好安静,窗外的夜又深又沉,一如他黯淡的心,压仰着悲愤的情。

  一滴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一滴、两滴、三滴……

  “啊——”那是撕裂心魂的哀痛、那是来自谷底最深沉的绝望,一个腿废了,只能卧在床上的男人根本不能算是个男人,而是天底下最没用的废物!

  那不是他,绝不会是他蓝涛啊!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伸手可及之处再也没有任何可砸可摔的物品了,蓝沟索性撕扯着身上的被褥、衣裳,强劲的十指抓着胸膛与小腹上的肌肉,留下明显的红痕。

  “为什么……”哭哭又笑笑、笑笑又哭哭,他就这样闹了许久,最后才在筋疲力竭之后睡着了。

  门扉无声无息的滑开一条缝。

  “滚……”在微微的火光中,水亲亲的双眼早已成了红核桃,小手颤得几乎握不牢烛台。

  小脚仔细而谨慎的避开地上的碎片,她抖瑟地站在床边。

  蓝涛瘦了,消瘦的脸颊与眼袋下浮肿的阴影,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既憔悴又疲惫。

  “涛……”纤细的手指不舍地拂过他粗糙的脸庞,一颗芳心好酸好痛,耳边仿佛还迥荡着他先前痛苦又恐怖的嚎叫。

  水亲亲冲动地想奔过去狠狠的搂住他。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将烛台安放在桌面上后,她便轻手轻脚地开始收拾屋内的垃圾,动作尽可能的迅速、轻巧。

  她将酒瓶全拿了出去,端来一碗茶水。

  她拣拾着散落在地上的物品,包括一片片被撕裂的衣料,并拿来一整套新的衣裳。

  她捧来一盆温热的水,站在床边犹豫不决的思索着——

  别担心,他喝了那么多的酒,睡得这么深,你是吵不醒他的!

  打湿毛巾,水亲亲才欲朝他的胸口探去——

  “啊!”

  蓝涛猛然睁开眼,让她的毛巾失手掉到地上。

  “你醒了?”抚着心口,她真的有些被吓到。

  “哼!”蓝涛冷笑着看她手抚着心口的惊吓模样,“你的胆子还真大呀?女人,我不是早就要你滚了吗?”

  水亲亲心中一恸,她曾经多次听到蓝涛叫她“女人”,但那是不耐、火爆、烦闷、高兴、豪迈……可现在却是全然的轻蔑与不在意。

  水亲亲不由得心慌。

  “我、我只是要帮你擦澡——”自从蓝涛负伤卧床后,每天都是由她帮他净身的。

  “不必!”他昏迷时自然不算数,但是,清醒的他绝不会像个婴儿般任人处理这种情况。“你给我滚!”

  “但是不擦澡,你的身体会脏——”

  “你敢嫌我脏?”蓝涛勃然大怒,一把推开她。“是!我现在就是又脏又臭又没用了,你理我这个废人做什么?还不快滚!”

  “你——你——”水亲亲气红了整张小脸,尖让了回去,“不许你骂我相公,我相公才不是这样的人,不是不是!”

  他的心房一痛,也跟着狂吼道:“是!是!”

  “不是!我相公他的为人不过粗鲁了一点、说话的嗓门大声了一点、骂起人来凶了一点,可他绝不是什么废人!我相公……我相公待我那么好……”她没有办法再忍住泪水,只能任泪水布满脸庞。

  蓝涛颓丧地合上眼。“那样的‘他’已经死了,听到了吗?‘他’已经死了!”

  “不不!你撒谎、你撒谎!”水亲亲冲动地握住他的手臂,乞求地轻摇,“不要这样,涛,求你振作起来,你是个活力充沛的人,求求你,别让我失望——”

  “别让你失望?”他再次睁开眼,“别让你失望什么?这个吗?”

  长臂条然一伸,被勾住腰肢的水亲亲,重心不稳地一跤跌到床榻上,跌到——他的身上。

  “你——”水亲亲倒抽一口气,再也问不出“你要做什么”,因为,她已经认出他眼中强烈的欲望,可是,那其中竟没有以往的亢奋,而是无比的残忍凶暴!

  他会伤害她的!

  突然领悟到这一点,水亲亲急忙想撑起身体逃离他。

  但太迟了!

  “嘶!”的一声,一块遮掩酥胸的布料一把被他的大掌撕去!

  她怔愣的看着蓝涛的脸,发现上面布满了奸计得逞的快意!

  “你……变了!”水亲亲后知后觉的领悟到这一点。

  “是啊!我是变了。”蓝涛再次扭曲她的意思,只用一手便将她娇小的身子钉在身侧。

  “你不妨亲身试试我‘变’了多少!”

  话落手起,水亲亲只觉得上半身一凉,腰带不知何时已掉到地上,衣裙整齐地从中间划分为两半,宛如有人以匕首细心的切割开来,连最里层的肚兜亵裤也不放过。

  “住手!”她眼睁睁的瞧着衣物犹如花瓣似的被剥落,连同自己的尊严。

  她领悟到,蓝涛只是纯粹想羞辱她!

  “你不能这样!”一边奋力抢救自己的衣物,她一边无力的抗拒着他。

  “我当然可以!”他怒叱道:“别忘记我是你的相公!”

  他一手轻而易举的将她的双臂拉举至头顶,大口含住她不停摇晃的乳峰,狠狠地吸吮柔嫩娇红的蕾蕊。

  “呃——”水亲亲一震,他的力道太重了,今她分不清流窜过全身的是什么?是疼痛,抑或是快感?

  “哼!”总算放开对她乳尖的攻击,他盯着已近瘫软无力的她,眉目不觉狰狞起来。

  水亲亲整个人感到不寒而栗,“相公,请你别——啊!”

  他的手指条地戳入她的体内,出奇不意的力道试她的花穴狠狠的一紧缩,较涩又疼痛得让她猛掉泪。

  “好痛!”他粗壮的手指无情且用力地抽出,旋即更用力地戳入。

  “呜……”这回是双指并入,她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只能低嚎着踢动双腿、扭动圆臀,却怎样也逃不过他的手指的戳入与抽撤——

  “湿啦?”他冷笑着将手伸到她面前。

  水亲亲羞愧地别过眼——

  是的,他指尖上透明的湿润确实是自己的……

  “放荡!”蓝涛羞辱地啐了她一记,恶意地将湿润涂上她的乳尖,增润红艳的色泽,将原本软嫩的红点儿逗弄得又硬又挺。

  水亲亲直打哆嗦,感觉身子正渐渐地在软化,几乎在他掌下融化成一摊春水。

  水亲亲迷茫的盯着他阴郁专注的表情,发现他真的变了,变得好陌生!

  所有被他之前挑起的情欲全都冷了、凉了,她不再感觉到他戳剌的疼痛,不再感觉到双腿间汩汩流出的暖流,不再抵抗他恶意重伤她的举动,但她却无法控制躯体的自然反应……

  但是,她始终保持安静而沉默,犹如一具任人摆布的布偶。

  蓝涛看见了,也发现了,原本胜利的快意骤然变成老羞成怒。

  “滚!”他大力推开她,“我已经够满足你了,净是躺在那里当尸体,老子可不爱!滚!”

  拖着沉重无知觉的下半身,他背向另一边,不愿也不敢看向她受伤的脸。

  水亲亲木然地拉扯着身上仅剩的布料,缓慢而沉重的下了床榻。

  在肉体上,他并没有真正伤害到她;但是,她的精神几乎已经崩溃!

  紧紧抓住衣襟,她一直撑到踏出了房门,才靠着门板蹲低身子,纤细的双肩微震,豆大的泪珠滑出眼眶。

  她还在门外。

  她哭了。

  蓝涛双眼如姖,焚烧的视线恨不得能穿透门扉。

  别问他为什么,但他就是知道水亲亲还在外头,而且,正在无声无息地饮泣。

  她在门外哭,他却在内心咆哮。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是中了邪、着了魔、失了控,在极其残忍的背后,他何尝不是感到心中极度的不安与恐惧呢?

  蓝涛知道自己该振作起来,知道自己该停止颓废与沮丧,更知道他对她并不温柔、并不公平。

  他等于是在告诉她,他不想再见到她了。

  或许从现在开始,以后他就真的见不到她了吧?

  蓝滚拚命压下想大叫的冲动。

  如果他当真这么喊,她一定又会重新走入房内,但是然后呢?一切又周而复始的照先前一样吗?

  不?他不愿她再看见自己的“废人”样。

  或许她会说不介意,可是,真正介意的……是他,而不是她啊!

  心浮气躁的一捶拳,床板被他打得吱嘎作响,蓝涛在心中恼恨着自己,恨他竟变得那么可恨又可憎!

  突然——

  “咿呀!”一声,门扉又再度开启,那细微的声响今他心凛,急忙合上眼。

  是谁?是他的亲亲儿吗?听那细碎而谨慎的脚步声……可能吗?

  轻柔的呼气拂在他的身上,软嫩的小手摸到他的身子,天哪!真的是她?!蓝涛几乎要跳起来欢呼,但他却仍强忍着按兵不动,努力控制自己。

  “唉……”一声很女性、很忧伤的叹息,还带有一点莫可奈何的爱怜。

  不,不可能!

  难道她不怨、不恼、不气、不恨他吗?他一定是听错了。

  水亲亲没有说话,呼出的气息不停的拂着他的脸、他的发,弄得他的每根神经末稍都紧张了起来。

  “嗯——”蓝涛假意发出一声闷哼,借故动了动姿势。

  果然,小手马上退缩了。

  快走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好好的、静静的……忏悔!蓝涛在心中狂喊。

  “涛……”

  一条被毯悄悄的覆盖在他的身上。

  正当他开始感到温暖之际,他又听见门扉再次开合的声响——

  羞愧的泪水悄悄的淌下他的脸颊。

  第八章

  伤心

  一大清早,两名不速之客抵达了柳谷。

  那是一名身着淡青色衣衫的年轻公子与一名神情冰冷的小姑娘。

  蓝花氏神情急切,如逢救星般的迎上去,“风云、夜隐,你们总算来了。”

  “蓝伯母、小弟妹。”风云脸上全无往常的轻松。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匆匆坐定,风云便迫不及待的问出口。

  相较于风云的急促,那名被唤作“夜隐”的小姑娘便显得冷淡多了,一副“干卿底事”的神态。

  “是这样的……”蓝花氏将意外发生的经过大致描述了一遍。

  风云边听边摇头,边摇头边叹息。

  “怎么会这样?”他仍是只能摇头。

  “大夫怎么说?”原本在旁不发一语的夜隐忽然开口问道。

  “大夫说涛儿的血脉筋络都被摔断,要治好怕是……怕是……”蓝花氏没能将“无望”说出,便开始老泪纵横。

  “娘——”水亲亲努力地擦拭着婆婆的泪水,可自己却掉得比她更凶。

  夜隐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对婆媳哭成一团。

  风云则大力的安慰着,“别哭了,伯母、弟妹,我们不是赶来了吗?”幸好他顺道去拜访了小师妹,否则,哪能及时将夜隐接来柳谷?这真的是天意呀!

  “快带我们去见见阿涛吧!”风云的话果真让蓝花氏收住了泪,只见她不停的点头。

  “快请随我来吧!”蓝花氏匆匆的引他们走向“青阁”。

  一双吊谲的眼神目送着蓝花氏一行人往“胃阁”而去。

  风云以前便与他照过面,他认得,但是,他身旁的年轻姑娘是谁?看她年纪小小的、脸却臭臭的,这是怎么回事?

  “叩叩!”

  蓝花氏轻轻敲着门。

  “滚!”蓝涛的咆哮声几乎震咙了每个人的耳膜。

  “涛儿,风云和夜隐来探望你了。”蓝花氏叫唤着,正欲推门而入,风云却先行挡了下来。

  “伯母,或许只有我和夜隐进去比较好。”他提出建议。

  “这——”蓝花氏想了一下,接着便点点头,“也罢,我和亲亲儿就在这等你们。”

  “娘——”水亲亲正欲开口反驳,可蓝花氏却忽然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捏了一下,她这才噪声。

  “谢谢伯母。”风云颌首,旋即推门而入。

  夜隐则后脚跟进,突然又回过头说:“放心吧!”才将门合上。

  水亲亲听得满头雾水,蓝花氏倒像是松了一口气,露出这阵子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娘,那位夜隐姑娘是——”

  “啊!她是涛儿的小师妹,也是他们的师父‘绝医’笑笑儿的真嫡传弟子。”

  “这么说……涛的双腿不就有救了?”

  “我已经叫你们滚了!”蓝涛看见居然有人无视他的话,不禁怒气横生。

  “铿!”地一声,一只安放在桌上的茶壶忽然变得四分五裂,一股茶水也激射而出,但诡异的是,茶水并未浸湿木质桌面,反而凝聚成一道水柱,“咻!”地涌向风云!

  “喂喂喂喂喂!”风云即时甩出扇面,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下水柱。“你想淹死人吗?阿涛。”

  “哼!”蓝涛低吼着。

  “你们来做什么?来看我这个‘废人’的笑话吗?”即便是如手足般的师兄妹,他也绝不容许他们看自己的笑话。

  风云回给他一记白眼,夜隐则是懒得开口。

  她只是静静的走到床榻旁,冷淡的伸出自己的手,“把脉。”

  好半晌,蓝涛粗厚的手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

  片刻之后,“可以。”她言简意词的结语。

  两个男人的眼睛为之一亮!“多久?”

  “快则三个月,慢的话一年。”她直言。

  蓝涛浑身一松地往后一靠。

  终于……他的腿有救了,他不再是个“废人”了!

  “既然如此,小夜夜,你就快出去通知伯母她们吧!”风云欢天喜地说道,并恭送这名小师妹至门口。

  “不要叫我那种可笑的名字。”夜隐顺从着二师兄的话,可却半忍耐半带惊告地瞧了他一眼,这才踏出房门。

  风云的笑脸在合起门的那一刻便消逝无踪。

  “蓝涛,”他郑重的凝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好半晌,蓝涛才闷声回应。

  师兄弟多年,他当然知道风云只有在正经时才会称呼他的全名,而且,通常这种时候最好是好好的回答他的问题。

  “娘应该告诉过你了,这是一场意外。”蓝涛冷笑着回答。

  “但是——”风云的双眉高挑,静待下文。

  “但是——”蓝涛的口吻阴森而不豫,“我后来回想,发现,其实自我一踏入马厩时,便闻到食槽中有‘依兰草’蕊根的香气。”

  风云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些马被人喂了毒草?”难怪马群会那样鼓嘈不安!

  “是谁干的?你心中有没有底?”风云追问道。

  “我不知道。”蓝涛避重就轻的回答,“那不重要,我现在只想赶快把腿治好。”

  “什么嘛!”风云咕哝着,本来想一展纸扇耍帅,没想到又被蓝涛以“水功”打湿而作罢。

  “真是个鲁男子,已经有人想要你的命了,你还在装傻。”

  若是要做来评断,蓝涛这桩“意外”必定是人为的,而且——

  肯定是个亲近的人做的……不!分明就是“流光庄”内的人下的手。

  唉!他就说蓝涛心软嘛!外表装得再凶、再粗鲁有个屁用?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先“翘”了!奇怪!他怎么就是想不透这点呢?

  “那我和小夜夜要住下来啰!”风云心想,既然夜隐要负责治疗蓝涛,那他也该出点力,来当蓝涛的贴身保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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