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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不出家 page 6 作者:湛亮

  「什么意思?」

  「因为雪晶蛭蛔不断吸取伯母的养分,伯伯您就每天拚命用百年人参、各式灵药帮伯母进补,雪晶蛭蛔再如何厉害,也有被喂饱的时候,剩下的渣渣就让伯母度过这些年啰!也要您家大业大银两多多才能这么玩啦!」呵呵……寻常人家哪有办法!

  「那、那颢儿身上有没有……」古云娘首先担心的就是儿子,当年她被这种可怕虫子附上时,身上可还孕育著胎儿。

  「您放心,雪晶蛭蛔只会附在单一个体上,就算那时怀有身孕,它也不会入侵胎儿的。」

  「那就好……」古云娘松口大气。

  「这病有没有办法治?」这种随时会失去云娘的日子他不愿再过下去了,既然知道病因,那就肯定能找出根治的办法。

  神秘一笑,月芽儿缓缓道:「办法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她到底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哀怨叹气,月芽儿好不悲凄。「不过南伯伯您到底清不清楚颢哥哥最近是怎么了?」唉!自从几日前偷亲人後,颢哥哥就变得好怪,而且还会躲她,如此诡异举止让她怀疑他是不是知道她曾经偷偷轻薄过他?可是那时他在午憩,睡得可熟了,应该不知道才对呀!

  「什么怎么了?」不是还在聊病情吗?怎么话题突然改变?南啸天一时跟不上她思绪,不免反应不过来。

  「颢哥哥啊!」人老果然就变笨了。丢记白果眼,她嘟嘟囔囔。「他这几天都在躲人家,好气人喔!」

  「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对於小女儿家的心事,古云娘较能了解,取笑地反问她。

  「没……没有啊!人家哪有怎样?」除了偷亲轻薄他之外。月芽儿蓦地粉颊羞红。

  还说没有?若没有脸蛋何必红成这样!看来这对小冤家是有些进展了。古云娘暗笑,嘴上却柔声安抚:「颢儿他鲜少接触姑娘家,不免害羞别扭些,你多主动去亲近他就是了。」

  「是这样吗?」搔搔头,月芽儿很是怀疑。总觉得这几日他回避她的情形不像是单纯规避姑娘家的感觉。

  现在是怎样?这一大一小谈起情事就将正事给忘了。摇头苦笑,南啸天作势咳了几声,希望将两人注意力给拉回。

  「南伯伯,您得风寒啦?要不要芽儿帮您治上一治?」咭咭地笑,月芽儿状甚逗人。

  「胡扯!」南啸天笑斥。「该回归正题了。」

  眨眨大眼,她总算收起笑靥正经道:「这雪晶蛭蛔也不是多难治的虫子,不过要逼出它得需要某样东西才行。」

  「是什么?」只要世上有的东西,就算倾尽所能,他也要找出来为云娘治病。

  「九叶凤凰果。」

  「那是什么东西?」古云娘迷惑道,这名称连听都没听过。

  「九叶凤凰果是至阳至烈的果子,它能刻制阴寒的毒物,唯有伯母吃下它,届时我才能利用金针渡穴的方法逼出雪晶蛭蛔。」

  「九叶凤凰果长何处?」只要一得知哪里有,他马上派人去找。

  「全天下我只知道一个地方有。」笑眯眯的神情毫无忧心之色。

  「哪里?」

  「玄湮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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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鸣鸟叫,池水波光潋滟,花园凉亭里一抹白色身影伫立,俊美脸庞维持昔日温和平静神情,可深邃双眸却隐藏著不为人知的苦恼。

  三天了!他已经躲那丫头三天,也心烦意乱了三天,就为了她那偷偷摸摸、孩子气的亲吻。

  理智告诉他不该为那一吻而乱了神,可向来平淡的情感却在这三日起了大波涛,毫不留情地吞没自己理性的一面,嚣张的在心房里放肆流窜,这种丝毫不受控制的情绪波动太过陌生、太过骇人,让他简直不知该如何自处。

  真让人心乱如麻啊!他本一心向佛,半年後出家为僧,不该对红尘俗事有所牵挂,可为何上天又让这丫头莫名其妙的冒出,作对似的故意扰乱他的生活,破坏原有的平静……

  「颢哥哥,原来你躲在这儿……」远远的,月芽儿就瞧见他了,欢喜地一路呼叫奔来。

  她……她来了!直觉反应,南宸颢就是想躲起来。

  「颢哥哥,你别想躲!」见他转身想溜,月芽儿又急又气,心一横,直接飞扑拦腰抱住。「芽儿又不是凶神噁煞,你作啥见到人家就想跑?」

  「你、你快放开我……」不争气的面皮立刻通红一片。

  「不放!除非你不跑了!」开出条件要他答应,否则免谈。她已经很有耐性地忍了三天,今天非得要他把话说清楚。

  「好好,你快放手呀!」既然被缠上,只有任人宰割的分了。

  「好吧!」遵守诺言松开,月芽儿直勾勾盯住他,上上下下毫不客气打量,眼底透露著精怪。

  「你、你瞧什么?」每当她露出这种眼神,他心底就一阵毛。

  「颢哥哥,为什么这些天躲我?芽儿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吗?」印象中没有啊!只除了……

  「我……我没躲……躲你……」标准老实头,一说谎就结巴。

  「真没有?」脸蛋直凑到他面前逼问。

  「没、没有!」佛祖啊!请原谅弟子悟心说谎了。

  面对近在咫尺的小脸蛋,南宸颢眼光不由自主黏在一开一阖的嫣红小嘴……

  当日他就是被这张小嘴给轻薄了,那种滋味很是迷人,现在只要他稍微往前一寸就可以再次重温令人心醉神迷的……

  「颢哥哥?」小手猛然捧住他。「你失神了?」

  「啊?」愕然惊醒,他吓得连退三大步,慌乱不已。「对……对不起……我不该……不该想那种事……」

  「什么?」月芽儿也被他的话搞迷糊了。「颢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我……」才开口,他又猛然住嘴,气息混乱的直喘气。

  「颢哥哥,你不太对劲。」关心地捉住手腕为他把脉,发现只除了心律快了些,其他脉象一切正常啊!

  「我没事。」悄悄收回手,他强自稳定心绪,挤出笑容问道:「找我有事?」

  「找你谈心呢!」月芽儿笑笑,闪电出手握住他,要他在身旁坐下。

  复杂地瞧著掌中小手,南宸颢一时不知是该甩开,还是任由她握著好。

  「坐啊!」不由分说拉他坐下,她无聊地拿他的大手玩耍,嘴上不在意道:「方才我去瞧过你娘……」

  「她怎样了?」以为又发病,声调中藏著紧张。

  「没事,我已经找出病因……」

  「我的天啊!光天化日下,竟有闲杂人闯入王府,这侍卫是做啥去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月芽儿话才开头,便被一连串拔高尖锐刺耳的叫骂声给打断,为此,她好奇地望向声音来源……

  啊!领在一群可怜兮兮的丫鬟前头趾高气扬,不可一世走著的不就是马车上那对母女吗?她们怎么会在府里出现?

  月芽儿迷惑地看向南宸颢,却发现他亦不知情,不过似乎也认出他们了。

  原来当日洗尘宴,南宸颢因脚伤而没出席,在房间内用餐,月芽儿想当然耳也陪他在房间用,是以双方不曾会面,直至今日,两组人马才在花园里相遇。

  很显然的,古玉凤、赵妍妍母女俩记忆力亦不差,同时也想起两人。就见母女俩气急败坏来到凉亭前,指著两人斥骂。

  「好大胆的贼子,竟敢光天化日下侵入王府……」古玉凤威风凛凛,一副王府主子样。

  「快!快去叫人将这两个贼人捉起来……」赵妍妍亦指挥丫鬟去找侍卫。

  睥睨瞧人的母女俩连话也不问清楚,打心中认定两人身分低微,肯是偷溜进来的窃贼。

  「搞什么?这对母女在唱哪出大戏?」月芽儿好笑道。

  南宸颢亦感荒谬可笑,耸耸肩,拉著她转身就想走,不愿与两人再生争执。

  「站住!没我的准许,你们敢走?」一个箭步冲上前,古玉凤用力攫住月芽儿手腕,尖细指甲深深陷入细皮嫩肉中。

  「你干什么?」月芽儿吃痛,手腕翻转挣脱箝制,顺势击出一掌。

  「哎呀杀人啊!贼子杀人啊……」不重不轻的挨了一掌,古玉凤吓得跌坐在地,惊恐狼狈尖叫救命。

  「你们这群死奴婢,还不快去找人来抓贼子……」赵妍妍边扶起亲娘,边大呼小叫斥骂傻愣在旁的奴婢。

  「痛死人了!」懒得理两人尖叫怒骂,月芽儿直甩著手叫疼。

  南宸颢闻言心中一紧,忙拉过她雪白藕臂细瞧。「很疼吗?有没有受伤?」

  「还好没伤著。」嘻……这是颢哥哥第一次主动碰她耶!好高兴喔!趁机会悄悄偎近他。

  没发觉她的攻城掠地,暗暗安下心来,温和地拍拍她。「没伤著就好。」

  「嗯。」呵呵……颢哥哥还是没察觉,今天真幸运。月芽儿装乖窃笑,已经贴到他胸怀中了。

  「你……你……你们……」好一对狗男女,竟敢推倒她还当众这么亲热。古玉凤好不容易爬起身,气得直抖手指著两人。

  「死丫头,你们还在这作啥?府内有贼子还不快叫人来抓,养你们真是浪费了!」赵妍妍斥骂道,奋力揑拧身边一个倒楣小丫鬟。

  小奴婢痛得飙出泪,却又不敢哭出来,带著哭音委委屈屈。「不……不行……他们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占玉凤将气发泄在下人身上,反手就是一巴掌。

  「哇……」小奴婢终於痛哭出声。

  「喂!你作啥动手打人?」这老女人太过分了!月芽儿看不过去,跳出来主持正义。

  南宸颢两道剑眉也蹙紧,非常厌噁有人欺压下人。

  「我爱动手就动手,你没资格管!」叫骂回去,又噁狠狠盯住小丫鬟。「要你去叫侍卫来抓人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不能捉他们!」终於有一个胆子较大,年纪看起来也较大的婢女勇敢站出来回话。

  「为什么不行?」赵妍妍可不服了。

  「因为他们一个是少爷,一个是夫人的主治大夫。」

  青天霹雳,事情发展急转直下。

  「你说什么?」赵妍妍尖叫。

  「云娘什么时候生了个儿子?」古玉凤的尖叫声更甚女儿。

  哇!好可怕的魔音杀人!月芽儿掏掏耳朵,差点没被震聋。

  她们是谁?为何对他的身分如此震惊?这是南宸颢的疑惑。

  这下可好了,现在该怎么办?姨娘与外甥不仅见面不相识,还闹出大笑话,接下来要如何收拾?

  成群的奴婢们面面相觑,思索著该如何解开这份尴尬。

  第五章

  摆设简单高雅,气氛安宁的房间内,银杏正小心伺候床榻上的古云娘服用汤药,不远处的花桌上还摆满了盛著各类补品的碗盘,四溢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流口水。

  「我不喝了。」推开嘴边汤匙,古云娘难掩嫌噁,满口药味让她苦不堪言。

  「也好,那喝碗人参鸡汤吧!」

  「不了,喝不下!」吃了几十年的补,光闻味道就腻了。

  「那怎行!」银杏瞪眼嗔叫,不容拒绝的将人参鸡汤端到她面前。「王爷出门前还特地叮嘱我一定得让你喝下才行。」呵……王爷果然英明,早料到夫人会耍赖逃避。瞧!这不就是了。

  提到夫婿,古云娘就算千般不愿,为了不让他担忧,也只好皱著眉头服下补汤,直至瓷碗见底,她才苦著脸又好气又好笑道:「奇了,银杏,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可不是啸天的。」怎光听他的话,她这正主儿说的话倒三句只听了两句。

  「平日我当然听夫人的,可为了您的身子好,王爷的话我更是要遵从。」听出她未臻之意,银杏圆润的脸庞满是笑意。

  「你真是……」

  砰!

  一声巨响打断古云娘,两条身影撞开房门,如狂风席卷至床榻边……

  「云娘,你何时生了个儿子?」

  「姨娘,妍妍什么时候多了个表哥?」

  两道质问争先恐後飙出,轰炸古云娘。

  她们见过颢儿了?古云娘愣了下才微笑道:「你们彼此见过啦?颢儿才回府没多久,我……」

  不让她把话说完,古玉凤气急败坏质问:「你怎没告诉我你有个儿子?」

  这很重要吗?当年她产下孩子,又将他送走之事也没多少人知道啊!大姊怎会为了这件事如此生气?古云娘万分不解。

  「大姊,到底是发生啥事了,你脸色怎这般难看?」

  「我……」古玉凤思及两次碰面都让彼此不愉快,方才甚至还将王府未来的继承人当成窃贼,她欲言又止的说不出口,竟恼怒地怪罪旁人。「都是你,你怎不说你有个孩子?」当得知对方身分时,那种尴尬狼狈的情况,就算她脸皮再厚,也很难找到台阶下。

  「真怪了!夫人需要每件事都向你报备吗?」银杏见不得自家主子被凶,口气不佳的驳斥。

  「住嘴!你只不过是个下人,有何资格……」

  「娘!别说了!」赵妍妍暗扯自己亲娘,使了个眼色,随即堆出满脸假笑。「姨娘,我和娘只是太过惊讶,现在没事了,不打扰您休息,我们先走了。」

  不待回应,她就忙著将古玉凤给拉出房门离开。

  目送两人离去,古云娘还搞不清楚这两人怒冲冲来、急忙忙走的真正目的。

  银杏暗嗤,不再多想那对惹人厌的母女。

  「夫人,您该躺下休息了。」呵……王爷也有交代,要让夫人多吃多睡,养足气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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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死了!妍妍,你作啥将娘拉走?」急行於回廊下,古玉凤开口就是一阵痛骂。

  「娘啊,您还不懂吗?」不顾娘亲的斥责,趟妍妍艳红朱唇勾起狡猾微笑。「姨娘有个儿子,妍妍多个表哥不是很好吗?」

  「有什么好?」嗟!本想自己还有个女儿能向云娘炫耀,暗中讥笑她无法生育,想不到她竟然无声无息蹦出个儿子,自己唯一能赢她的事就这样没了,怎不让人恼恨。

  「当然好!」赵妍妍眼角含媚。「娘您忘了吗?那日咱们不是说若可以亲上加亲……」以下的话不言可喻。

  「是啊!我怎没想到?」恍然大悟,古玉凤脸绽光彩,兴奋得无法自持。「还是女儿你聪明。如此一来,我们母女俩可就一生享用不尽……」

  「那当然!呵呵……」

  娇笑不断,妄想飞上枝头的美梦盘踞在母女俩心中,计画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当上定远王府的主子,享受养尊处优、荣华富贵的安逸生活……

  *  *  *

  「哈哈哈……笑死我了……」一摊人泥瘫软在南宸颢房里的椅子上,原本秀美的樱桃小嘴此刻足以塞进两颗卤蛋,还不断发出狂笑。「……哈哈……不行了……肚子好痛……」

  「阿弥陀佛,背後如此讥笑人太不道德。」南宸颢正襟危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满脸严肃训示。

  「哈哈……可是真的……很好笑嘛……」光是想到那对母女当时的糗样,就禁不住笑气直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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