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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情 page 7 作者:岳盈

  “反正……”她没兴趣当他性启蒙的老师,急急忙忙地转移话题,“你先前的表情好忧伤,是不是仍为你爷爷的过世难过?”

  显然她说中了他的伤心事,那张俊美的脸容顿时黯淡了下来,让她不禁后悔提起这话题。

  “往者已矣,你不要太伤心。我相信老人家在天之灵,一定舍不得见你还为这件事难过。”

  “我知道。”

  他将湿润的眼眸静静地瞧过来的同时,缃绫觉得手上一紧,是他微微用力握了一下。她猜这是他表达感激的一种方式,心顿时弥漫着一种温柔的感动。

  她不过是安慰他几句,就得到他的感激,Ben大概是她认识的人中,最容易被取悦、知足的人了。

  “何伯伯说你是香港来的。”他温泉般的目光注视着她,这一刻的他,一扫之前冰冷、拒绝人的气质,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嗯。”她打从心底欢迎他的改变。

  “你怎会想来英国念书?”

  “不是我想来,是我父母没空理我,才送我来。”她苦涩的说。“我爸爸在大陆包二奶,妈妈无法忍受,在跟他打离婚官司的期间,他们协议送我到伦敦读书,以兔影响到我的心情。”

  “包二奶?”

  “就是婚外情,养情妇啦。”

  “噢。”他恍然大悟。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有了身分地位,就找女人,抛弃糟糠妻!”她忿忿不平地抱怨。

  “我可没有!”

  他急急地为自己辩白的模样,逗笑了缃绫。

  他是没有。虽然拥有身分地位,但连女朋友都没有,哪里来可以被他抛弃的糟糠妻?

  “你要相信我。”那双美丽的星眸严肃地瞪过来。

  “我相信。”她赶紧举起一手强调,那张俊脸才放松下来。

  “你一定很难受吧。”他同情地说。

  缃绫眼眶发热,这些日子来,每当亲友提起这件事,总是数落她父亲居多。说他薄情寡义,不该在迈人中年后,还搞外遇,根本是晚节不保。从来没人问过她的心情,只有他。

  “别难过。”他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将她拉近,伸出另一只手笨拙地圈着她。“你以后有我。”

  “啊?”她吃惊地看向他,有些不明白,胸口却烧烫得厉害。

  “你有我。”他一字一字的道,每个字仿佛都有千斤般的重量,落向她。

  缃绫的眼睛湿了,灵魂深处有股火焰热烈地燃烧。相对于她,慕鸿的眼里则像两泓流淌着温泉的渊潭,映着她的激动。

  他表情坚毅,像一座千年也不会改变的磐石,手指轻柔的拭去她溢出眼眶的泪水,俯下头,额抵着她的额。

  “你有我。”他温柔的重复道,俊美的脸庞因嘴角勾起的笑意,灿烂得如伦敦罕有的阳光,驱走了她的忧愁。

  于是她知道,虽然是简单的三个字,但因为是他许下的,便拥有金百般难以摧毁的力量。他会彻这三个字,后来也的确做到了。

  交往的两年来,他因为课业和事业两忙,无法时时伴着她,但每当两人在一起,他的温柔和关心都给她,眼里只有她。就是这种专注的情意,和体贴的的关怀,陪伴她度过父母离婚的打击,陪伴她度过每个需要他安慰的低落情绪。

  因为有他,她过得宁馨满足,欢笑和悲伤都有人陪。

  可现在——

  拥有他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她还想要更多!

  她太贪心了吗?

  为什么他可以说,我有你就够了,她却拥有他还不够?

  coo

  按响门铃后,缃绫紧张地在外头等待。

  没多久,房门被打开,项鹏一脸笑意的出现,但脸上的表情很快由欢迎转为一抹愕然,她赶紧表明身分。

  “是我。”

  项鹏将她拉进房里,关上门后,皱着眉打量她。

  花巾包头,脸上还戴了只遮住一半脸的深色太阳眼镜,身上穿着老气的套装,刚才若不是她先闻口,他还认不出她呢!

  “干嘛打扮成这样?”

  “我怕被人认出来。我太常来这里了,连饭店的门憧都认得出我。”她说。

  “脱下!”他气恼的道。

  可恶的女人!居然敢对他承认,是担心人被认出来,才故意丑化自己!她是怕两人私会的事,让她的Ben知道?既然这么在意Ben,今晚为何还要来找他?她到底拿他当成什么,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夫吗?

  “什么?”她不解地瞪着他,镜片下的他,一张俊脸因怒气而扭曲,下颚的一束肌肉甚至跳动了起来。

  “把你这身难看的打扮脱下来!”

  难看?在他如雷的叫嚣下,她表情一僵。

  这身打扮或许有点老土,但难看?有这么离谱吗?

  缃绫笨拙地取下太阳眼镜,清晰的视线下,项鹏的表情依然处于暴怒状况。难道他要她脱的,不只是太阳眼镜?

  “我叫你把这身难看的打扮脱下来,你听不懂吗?”

  缃绫赶紧解开头上的布巾,让那头有资格拍摄美发广告的秀发自由地披泄下来,但项鹏仍不满意,失去耐心地冲过来,抓住她。

  “这身,明白吗?这身!”他边说边动手,不顾缃绫的意愿,开始剥她的衣服。

  “住手!萧项鹏,我叫你住手,你会撕破我的衣服!”

  “这身老土,我恨不得烧了它们!放心,我买新的给你,任何名牌随你挑!”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放手!”这家伙居然扯掉她好几粒扣子,外衣被解了大半,露出里头的羊毛内衣,缃绫气红了脸。“你不可以这样不讲理!”

  “讲理?”他从鼻孔哼出不以为然,猛然放开她,让她重心不稳地往后跌,正好跌到水床上。

  项鹏乘势压住她,愤怒的喘息猛烈地喷在她细致敏感的颊肤上,引起那里一阵又热又麻的快感,一双眼睛则快喷出火似的怒视着她。

  “你想讲理,我们就来讲理!”他一字一字的说。

  感受到他的愤怒,缃绫瑟缩了一下。

  “你既然愿意来,就表示在乎我,为什么遮遮掩掩,怕被人知道?是担心你的Ben晓得你跑来私会我,有损你在他心中冰清玉洁的形象,而不要你吗?你不敢让他知道你昨晚在我床上的放浪样子,不愿意放弃他这个金龟婿,才怕被饭店里的人认出来!是不是这样?”

  “你冤枉我!”莫名挨了一顿他连珠炮似的指责,缃绫好委屈。“根本不像你说的!”

  “那该怎么说?我要听你的解释。”虽然处在盛怒之下,项鹏仍保留一丝理智,要自己冷静下来。

  “你只会用自己的立场想,有没有想过我的?”气恼地推开他沉重的身躺,缃绫坐起身,娇媚的古眸里贮满泪水。“我一个女孩子跑来饭店找男人,要是传出去,能听吗?我可以不管自己,但我是住在姨父家,不能不为他着想,当然得掩饰身分。如果你对这点有质疑,我也没办法广

  她紧抿着嘴巴,强忍泪水的模样,有说不出来的楚楚动人,项鹏发现自己不但没法再生她的气,体内的欲望也同时被触动。他吞了吞口水,翻身坐起,烧着另一种火焰的眼光笼罩向她。

  “你没跟他摊牌,总是实情吧?今天在董事会上,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刚被人用了!”

  “你!”避开他锐利的审视,缃绫心虚地咬着下唇。“我那么晚回家……”

  “他应该有拨电话给你。我记得你说过,你跟他约好在舞会里见面。他在那里找不到你,能不着急吗?别否认,你骗不了我。”

  他干嘛这么精明?缃绫不禁在心里埋怨。

  既然瞒不住,她索性承认,“没错,Ben是打电话来,但我说不出口……”见那张脸更显阴沉,挣扎了一晚的委屈再也忍耐不住。“我就是说不出口!Ben对我那么好,我不忍心伤害他……”

  “你认为你现在就没在伤害他吗?”项鹏冷酷地道,那双曾为她燃起热情火焰的眼眸,这时候却充满无情的奚落。“从你跟我在一起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在伤害他了。”

  “不……”血色自她娇美的脸庞上褪下来,替代的是无措的惊恐。

  “女人的背叛,对男人永远都是最痛的伤、最残酷的耻辱。你以为只要不跟他分手,就算不伤害他,就是对他仁慈吗?我不知道你是天真,还是愚蠢,或者是根本搞不清楚状况!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不管是你的Ben,还是我,都不允许我们的女人脚踏两条船!”

  “我才没有……”她气急败坏地否认,但说到一半便在项鹏锐利而冷漠的眼光下消了音。

  他说得没错,她是在脚踏两条船,舍不得Ben的似水柔情,又放不下萧项鹏带给她的如火热情,下意识地想拥有两者。可笑的是,她在他的提醒下,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糟糕的女人!

  见那张淌满泪水的小脸上带着无助与彷徨,项鹏顿时觉得自己太残忍了。

  她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原本的生活如童话般单纯、美好,直到遇见他,她的世界才复杂、丑陋起来。她不晓得该怎么应付,是人之常情,他有何资格苛责她?

  但他就是要苛责她,就是要点醒她,就是要将她从单纯美好的世界拉出来,走进他复杂、丑陋的现实生活。因为他要她!

  震惊有如当头一棒,项鹏猛然领悟到,从昨晚到现在,是什么促使他不顾一切地渴望她、索求她,像个害相思病的青少年,一整天心神不宁,想着再多久就可以见到她,希望时光飞逝,两人约好的时间立刻就到!

  不会仅是欲望!如果只是欲望,在得到她之后,他可以像甩掉其他床伴一样毫不留恋的离开。

  也不是为了讨厌堂弟,就抢他女朋友那么简单,如果是这个原因,今天在董事会遇到他时,大可以把昨晚和缃绫在一块的事吹嘘一遍,看着那张不轻易露出情绪的俊雅面容在他面前崩溃,等着接他愤怒的拳头。

  但他什么都没做,脚步像漫步在云端般轻飘飘,血液在血管里热情的吟唱着,想着缃绫甜美无邪的为他绽放的娇态,想着今晚见面时,两人会有的火热一晚,就让他浑身像要燃烧似的,神经末梢一阵阵的战栗。

  这是从年少到现在,不曾有过的现象,他不禁要怀疑,这种由瞬间迸发的热情发展出来的情绪,会不会是诗人所歌颂的、科学家认为是贺尔蒙作祟的、教人欢喜也忧愁的——

  爱情。

  0O0

  “不准哭!”在不确定她的泪是为谁而流的情况下,项鹏格外地无法忍受。

  发现爱上她后,强烈的占有欲驱使他斤斤计较起她的所思所想,不管她之前跟谁交往,从今以后,她就只能想他,为他哭泣,不能有别的男人的影子。

  “你……”被他突然的大喝吓了一跳,缃绫怔然的注视那张绷紧的俊脸。

  昨夜的他以火焰般的狂情征服她,今晚的他却变得暴躁易怒,既泅异于救她那晚的英勇仁慈、绅士风范,也不像昨晚热情如火的需索,俊挺的浓眉如怒张的鹰翼飞扬,深邃的星眸里贮满阴郁的情绪,让她觉得好陌生。

  “我走好了。”她沮丧的道,溜下床想寻找掉落在地毯上的扣子。

  “不准走!”

  纤细的腰身被有力的臂膀从身后欺近、抱住,强猛的力道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将她拖回床上。

  “好难受,放开我!”她尖叫。

  “你答应我不走,才放走!”

  “你这人好野蛮?这也不准,那也不准,难道我连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都不可以吗?”说着,泪水再次迸出眼眶。

  “你想去哪里哭?找你的Ben吗?休想,我不会放你去找他!”项鹏愤怒地低吼。

  “我没想过找他,不可以冤枉我!”

  怒气陡然由他脸上消失,替代的是一抹柔情,她没想过要去找萧慕鸿,让他心情一松。

  “缃绫……”叹气地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项鹏粗大的指节温柔的碰触她脸上的泪痕。

  缃绫感到不解,无法明白他为何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这么柔情万种。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困惑地问。

  “什么什么样的人?”

  “我的意思是,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两年前的你,是见义勇为、温柔照顾我一晚的绅士;昨天的你,是热情如火需索着我的男人。今晚,你又像个愤怒的疯子,不停地指控我,说那些难听的话。让我弄不清楚哪个才是你。”

  “了解我并不难。”项鹏绕高两眉,严肃地看着她说。“遇事不平时,我可以是见义勇为的绅士;面对妖娆、妩媚的你,我就是热情如火的男人;你的三心两意,不肯作决定,即使是圣人也会发脾气,你指责我像疯子太役道理。我只是嫉妒你总是想着Ben,没站在我的立场看待事情,一心只想着逃避。”

  “我不是逃避,我是……”她咬住下唇,努力想厘清思绪,最后仍是徒劳无功,低微的语音里充满挫折和无助,“不晓得该怎么办。事情来得太突然,完全脱出生活的常轨。项鹏,我真的不晓得……”

  “让我来告诉你。”他捧着她可怜兮兮的小脸,语调低微而清晰。“已经没办法再回头了,你能做的,就是告诉他我们之间的事……”

  “不!”她恐地摇头,“Ben会受不了……”

  “他受不了,我就受得了吗?”怒气再度进发,透过那双黑色的眼眸烧着熊熊怒焰扑过来。“你必须在我们之间做选择,否则两头落空!”

  “你是在威胁我?”她无法相信他居然会这么说,他眼中的冰冷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她忍不住轻颤起来,知道他并不是危言耸听,他真的做得出来。

  “我不是威胁,只是陈述事实。”见她激动起来,项鹏领悟到不能逼得太紧,语气放柔。“我说过,我跟他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脚踏两条船,你势必要在我们之间做选择。”

  缃绫无言以对,知道他说得没错。

  “选择我,就必须跟他说清楚。”

  她没回答,垂下眼睫避开他锐利的注视。她连该选择谁都无法确定,他怎么可以如此有自信地认为,她非得选择他不可?

  见她倔强地抿起嘴不答话,项鹏忍不住又是一把火起。显然,她仍在三心两意,想到自己这生来,向来只有他选择女人,今天竟沦落到被人选,对方还犹豫地不肯选,怒气便像要沸腾起来似的。

  他勉强压抑住,让声音维持在平静而客观的音量,试图说服她。

  “你担心他承受不住,是小看他了。没错,他是会伤心难过,但感情上的受挫,打击不了自幼受祖父铁般纪律教育长大的他。萧慕鸿可不是温室的花朵,如果一点小打击都承受不了,如何面对瞬息万变的商场竞争?你根本不用担心。”

  这不是担不担心的问题,她从来就没高估过自己,不认为Ben在失去她后,会一蹶不振,这不是他的风格。她只是舍不得伤他,舍不得放弃两年来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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