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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香里留将军 page 13 作者:余宛宛

  李伯瞵的出现让她直觉地打了冷颤。手掌交握着放置身後,因为止不住那微微的抖栗,而他太敏锐。

  “发生什麽事?”他望了望四周一地被砍落的绿叶、树枝及她苍白的面孔。

  柳子容无力地弯下身来,倚着身後的树。她得拖延时间,曲步瀛才能逃走啊

  “怎麽了?”他倾下身,健臂一伸将她环起。

  她摇摇头不说话,手怯怯地抱住了他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胸前,第一次主动地接近他。

  死亡的阴影不该罩在李伯瞵的身上啊

  她聆听着他的心泺,愈搂愈紧,取舍之间已做出了决定。她狠不下心伤害他们其中一人。

  “开口说话”她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否则不会主动地靠近他。“方才是什麽人在这里?”

  “是一个奇怪的人,满头乱发,拿着剑乱砍。”她扯谎着,心闷痛得想哭泣。

  “伤了你吗?”他迅速地抬起她的脸颊审视,见她摇摇头,才放缓了口气:“军营附近竟有这种人,我要邱万威马上去调查。”搂住她转身就走。

  她扯住了他的衣袖,停住了脚步。时间耗得愈长,曲步瀛可以走得更远。不论如何,自小而大,他总是陪护她的人啊。

  “我没有力气走路。”在他挑起眉的半讶异神情中,她咬了下唇,红了颊。

  她觉得自己在向他挑情,而这不是她习惯的行为。她很快地放开手,站离了他远一些,迅速地摇摇头。“我休息一下,就可以走了。”

  “不需要我抱你吗?”他勾起唇,似笑非笑地附着她,脸上刚硬的线条软化不少。

  一直期望她对两人之间有些表示。她却只是一味地逆来顺受,就连他蓄意在夜间找歌妓来探看她的反应,她亦只是一贯地冰着脸,彷若一切都是为他所逼。他承认他会不择手段得到她,然而她┅┅

  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吗?他向来不喜女子靠近他,但又厌恶柳子容如此闪躲他。对她隐瞒身分的馀怒犹在,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的在意,早已比他所愿意接受的短暂关系来得深长。

  得到她的那一天起,他即已打定主意,再不放手。卑鄙也好,顽劣也好,他绝对要留她在身旁。

  柳子容飞快地瞟了他一眼,没有开口,整个脸低垂得几乎埋到衣襟里。

  “看着我。”他挑起她的下巴,以唇轻拂过她的唇,品尝她独特的芬芳。

  “不要。”她突如其来地推开他,悲哀地想起他的唇在昨夜曾碰过其他的女人。“你去找其他人。”

  “这是吃醋的表现吗?”他不怒反笑,臂腕一治搂回她。“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柳于容回眸以对,在他的气息如此笼罩她时,她只想忘记一切──他不在乎女人,他已有了未婚妻室。“我何需吃醋难过?我又不是你的妻子。”

  话说出口,内心却更加地酸楚。她何时把自己贬低到这种地步?

  “何以见得?”他从不费心注意身旁女子的反应,她却是个例外。

  “回答我的问题,为什麽你绝对不会是我的妻子?”在她的耳畔吐送着挑逗的气息。“说啊。”

  急遽地推开他,她偏过头避开了他的私喁。“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一定要迫她认清他有妻室的事实?一定要她坦诚说出自己爱上他的悲哀与无望吗?他好残忍而她为什麽就狠不下心来迎合他,毕竟和他相处的时日不多了。

  “说出理由。”李伯瞵紧握住她的腰,直到她吃痛地挣扎。

  “你要理由吗?”她寒心地一笑,不愿自己一再被他伤害。“你不会要一个没有心的人。”

  “没有心吗?”他阴鸷地沉下了眼,手掌瞬间扣住了她的下颔。“我要你的心做什麽?我此时感兴趣的是你的身子”

  捉回她跨开半步想逃跑的身子,狠狠扯开她的腰带,将她甩掷在草地间,用他整个身躯覆盖住她。他用力咬住她紧闭的双唇,直到在她唇上尝到血腥味,直到她喘息地张开了唇,他张狂地占据了她的愦口。

  终有一天,他会得到她──完整而不保留的她。

  第九章

  李伯瞵迈进客栈,走上二楼。

  班师回朝,何等荣耀。

  昨夜叁加皇上为攻伐高昌有功之人所设之功宴,他却没有太多的雀跃之情。军旅生涯久了,胜利早已引不起太多波澜。筵席之上,他在意的是柳子容的未婚夫婿为何许人。

  高昌仍是被废了国,大唐在其地设了个安西都护府。亡国之民──曲文悌受封为卫军第三军的将军,高昌贵族也泰半受封;然而那些受封底脸孔中却没有任何特殊面孔足以引起他的注意。能为柳子容夫婿之人,必为不凡之士;然目光所及却净是平庸脸庞,甚连气势压人者,都不得望见。

  是谎言吗?那日捉到的八名刺客之中,有三名贵族,却无一人识得柳子容。她真的和人定亲了吗?

  他并不打算深入探讨,曾想强要柳子容的薛万均被控强暴高昌妇女,而他不打算让候君集那一方有机会以柳子容之事扯他的後腿。柳子容不说出未婚夫婿也好,他正可禀报皇上许她为它的人。她愈排斥他,他却愈放不开她,他要她用一生来偿还她对他的欺骗。

  脑中的想法让他震惊,不曾有过与女子共度一生的念头,当真是为了恨?

  李伯瞵走至廊道後测的厢房,他敲了下门。“柳子容。”

  “将军,请稍等。”高嫂拉开了门,笑吟吟地说。

  “还习惯长安天气吗?昨天刚进长安就飘了第一场雪,她可冻着了?”高家夫妇对柳子容的忠诚,让人钦佩。是故他顺了柳子容的意,让她先住进客栈与高嫂一家话别。

  “有您送来的暖裘,冻不着小姐的。”高嫂关上了门,为他倒上一杯茶。

  小姐昨晚即使说明得再委婉,他们一家还是清楚了一件事──曲步瀛少爷不会安顿他们;因而对他们一家子而言,替他们夫妻找了屋舍安顿的李伯瞵将军,才是现在的恩人;何况,小姐即将嫁入李家了吧?将军未曾娶亲不是吗?

  “还没好吗?”李伯瞵指指屏风後的身影。

  “小姐还不习惯您昨个送来的服装呢。”

  “你们那屋子还习惯吗?”

  “简直太好了,谢谢将军。”乾净且齐全的木屋,将军细心得让人感动。

  “你们照顾柳子容,我该替她谢谢你们才是。”

  李伯瞵拿起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和高嫂交谈着,直到那半遮掩於屏风後的娇美身影夺去了他全副的注意。

  “这衣服,我不习惯。”柳子容半盘着乌黑细发,果绿的短襦、叶绿的织锦长裙?白色翻领的衫袖,衬着她领口一方肌肤更形胜雪。

  “我也不习惯。”他走到她身旁,半撩起她披在肩上的轻绢纱帛,目光却不留须臾离开过她。“你的身子,只许我一人看。”握住她的手,声带些粗嗄。

  她羞红了脸。他霸道而尖锐露骨的话道尽了她的地位

  “冷吗?”手冰凉至极。

  “屋内倒不至於。”

  柳子容彷佛想起什麽地亮起了眸,用着孩子般纯真兴奋的口气对着高嫂说:“昨晚睡不着,我起床至院里摸到雪了,冰凉松滑。很快就融成水了。”

  “小心些,可别着了凉。”高嫂笑着,手中抱着件紫毛外裘。

  李伯瞵瞪着她脸上的笑,嫉妒那微笑并不是对他而发。拿过高嫂手中的紫毛裘披在她的肩上,迳自搂住她的腰走向门口。“走了”口气不佳。

  她停住脚步,不肯向前,同过头看见高嫂的泪眼。她轻喊一声,挣脱了他刻意放松的手劲,上前抱住斑嫂。“你们要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我这辈子都会惦着你们的生死亦然。”

  “说这什麽不吉利的话,你有空一定要来看我们。才隔着二个坊,不远的。你这几天身子容易疲惫,手冰脸冻的,自己要会照顾自己啊。”用力地抱着小姐,泪流了整张脸庞。高嫂跪下身。“将军,小姐就交给您了。”

  “我会照顾她的。”李伯瞵肯定地点头,拉起了高嫂,搂回了柳子容。“待柳子容一切安定後,我会把你们接进来的。”

  柳子容闻言红了眼眶,抿开着唇,被他带出房门。

  他这话是什麽意思?等他娶妻之後,再纳她为妾吗?突如其来的晕眩,让她在即将踏出客栈门口时摇晃了下身子。

  “脸色怎麽如此难看?回去要欹云帮你把个脉。”他口气焦躁为她系住了皮裘衣带,再将她包裹在自己的黑色斗蓬之间,怕她被外头的寒霜冻着了身子。

  “欹云?”他家中尚有其他侍妾?她的脸色益发苍白。

  “我妹妹。”不悦地以斗蓬遮去她泰半脸庞,挡住来往行人惊艳的注视。他拉开客栈外等待的马车门,轻松地抱搂着她坐上温暖的车厢之内。

  “你家中有多少侍妾?我在李家又该是何种地位?”犹豫了会,她转动了下身子,想离开他的怀抱坐於对座,然却被他的手臂所扼阻。

  “你希望有何种地位?”他直直地盯着她。

  他在暗示什麽吗?略略摇动的马车行进中,她望着他深奥难猜的目光。

  她是多麽渴望能尽情感受他所有的呵护、怜恤;欺骗也好,她只要他这一段时日的深情与拥抱。八日後,曲步瀛就会出现了,对她而言,未来,是不可能的奢望啊

  想留连在他的怀中,又怕被他的利眼刺得伤痕累累。

  “我不敢有希望。”她望向马车内遮去窗口的绣帘说着。

  “依旧是没有心吗?”愠色蒙上了黑阒的眸,他扳过了她的头。

  他在乎她吗?否则何以动怒呢?试探地,柳子容伸出手置在他温暖的胸口,感受着那心口的泺动。

  “我只希望在这里┅┅有个位置。”

  李伯瞵压住胸口那只小手,深深地注视她眼中的美丽与哀愁,澎湃的感情几乎溢出胸口。他低下头紧紧地吻住了她,吻住她所有欲言又止的婉言,吻入他所有难以诉说的感情。

  一如以住,被他的亲吻抚弄分了心神,直至她嘤咛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後,她才惊觉地想推开他伸入衣衫内的手。“不要。”

  她不能有他的孩子

  他眉头一皱,执拗不肯收回留连的手掌。“给我一个理由。”

  柳子容闭上眼,心头难过而忿愤。因为与他有了亲密行为,她就失去了任何拒绝的权利吗?“我不是你的什麽人,没有必要为你生养孩子,一个逃脱不了的我已经够了。”

  一道掌风甩拂过她的脸颊,硬是击上了她身边的窗。

  “大少爷,怎麽了?”在车厢传来巨响之际,车缓下了车速,战战兢兢的。

  “继续走。”李伯瞵狠狠地盯住柳子容受到惊吓的脸。她就这麽恨他吗?那又何必说什麽只希望在他的心有个位置。他粗暴地扯过她的手腕,咒语一样地蹦出话来:“我不会放开你”

  “为什麽?”她突然问道。对她,他可曾有些在乎?

  他冷凝着眼,在她那双清澈水眸中,看到期待。“为什麽问为什麽?”

  柳子容轻笑了,还有什麽好失去?还有什麽说不出口呢?她一无所有。

  失去生命,她都不惧了,又何必害怕坦白呢?最多不过就被他嗤笑、嘲弄她的深情吧。这又什麽好害怕的呢?心,反正一样会因他而揪痛。

  她将手掌挨进他的掌心之中,让厚实而温暖的手裹住她。抬起头,用最认真的神情注视他不动声色的表情。“我爱你,一直爱着你。”

  “这是玩笑?还是你的另一个谎言?”他额上的青筋紧绷地抽动。她白莲般纯洁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欺瞒神色。

  “相信也好,不信也罢。说出口也许是因为不想有任何遗憾在心头。”心既然已遗失在他身上,就全然地交予他吧。“也许┅┅只是想成为你占据你回忆中的一段。我不求你对我也有同等的情感,毕竟是我欺骗你在先。然而,你取走了我的清白、我的感情。所有的恨怨就此抵去吧。”

  见他仍默不吭声,她挤出了一个心灰意冷的勉强微笑。“刚才的话,你可以┅┅置之不理。”

  李伯瞵瞪着她唇边那抹无奈而美丽的笑,猛然间扣住她的後背,让她的身子完全地抵住他。“我当真可以置之不理?”

  胡乱地点点头,她难过梗住了呼吸,闭上了眼承受那自心口扑冲而上的痛楚。伸出了手想推开他,推开他那令人心寒的沐温。“我不能呼吸了。”

  “不能呼吸吗?需要我给你一些气息吗?”

  在她惊愕地张开眼时,他垂首将吻落在她的唇边,像春风吹拂过花朵的温柔,轻轻地以唇摩挲过她的唇线。

  “你┅┅”他在笑?

  “乖,别说话。”他的舌逼入她的唇间,挑逗着她的细滑。

  “到家了。”车恭敬地说着。

  “别理。”他亲密地吮着她颈间的珠润肌理,轻笑地抚过她敏感抖颤的皮肤。“仍是这般敏感。”

  “大哥,不好了”条地一声,车门被打开来。

  柳子容闭上眼,偏过头缩在李伯瞵怀中,根本不敢抬头。才刚到李家,就被人瞧见他亲吻着她,真丢人啊。

  “发生什麽惊天大事?下回记得敲门。”李伯瞵朝弟弟李仲麾飞瞪一眼,安抚地顺着她的发。见李仲麾的目光了然地游移在柳子容敞开的衣领间,忙不迭拉起她的毛裘盖住她。

  “这是你昨天提过要带回来的姑娘?”李仲麾摸着下颚,俊俏的眼盲望向那被李伯瞵紧抱在怀间的娇小人儿。他扬起眉看着李伯瞵眼底的温柔。“不引见一下,还是┅┅没必要引见?她待会就回去了?”

  “闭上你的嘴。”李伯瞵的话让柳子容瑟缩了下,他抱起她下了车驾。“她会在我们家常住。”

  “不让她抬头打个招呼?舍不得?”李仲麾调侃地看着仍埋首於李伯瞵胸前的她。

  “子容,这是我弟弟李仲麾。”

  她浅浅地仰起眸看向李伯瞵,见他保护地朝自己点点头,她才扬起羞赧的粉脸看向身後的男子。

  “绝色”李仲麾不客气地打量着她,让她一张脸更添了几分红晕。“这样的容貌,足够男人一辈子看不上其他女子。”

  “好了,你不必这样盯着她瞧。”打断了李仲麾赞赏的目光,他搂着她往屋内正厅走去,并肩坐在平榻之上。“发生什麽事了?”

  “紫华失踪了。”李仲麾正了下脸色,带笑的眸子中神情一变。

  “什麽紫华失踪了她不在肃州姑母家吗?”

  松开了置於柳子容肩上的手,李伯瞵激动地捶了下前方的木几,没注意到她低下了头以掩饰眼中的痛。

  他是如此在意紫华啊该庆幸他的毫不隐瞒,还是该悲哀他竟连掩饰都不想掩饰,她不过是个妾?

  “方才收到顾春明捎来的消息,紫华骗姑母说你要她回长安,姑母也信以为真。我们直到收到他们捎的信息才知道,他们在沙洲的商队中找到她了。”李仲麾严肃地倾身与李伯瞵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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