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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同花顺 page 10 作者:叶双

  哇,这么可怜?妤潼听得瞠大了眼,连忙要翩蝶拿出银子来。

  翩蝶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包银两,本来是想任公主发落,看她要给多少,谁知公主尊贵惯了,竟然数也不数的就将整包银子塞进那孩子的手中。

  “小娃,这些银子,你快些拿去吧!拿去买些东西给自己和弟妹吃!”

  瞠大了眼,瞪着被塞进手中的那包银子,这些银子够他和弟妹吃穿用度三年有余了,娃儿为了怕妤潼变卦,什么话都来不及说的就一溜烟跑了。

  妤潼看了也不生气,倒是翩蝶气嘟了嘴,忍不住埋怨道:“公……小姐……像那种孩子,给他几两银子也就算了,你竟然整包给他。”

  “那小娃可怜,咱有余力,帮他有什么不对?”妤潼笑了笑,倒也没将她的话给放在心上。

  “可是……那是咱们的盘缠耶!”翩蝶忍不住地扬声抗议。

  谁知她的抗议却只换来了妤潼无所谓的一笑和不在意的耸肩。

  “怕啥,银子没有了还有银票,再不然身上这些爹爹赏赐的珠饰随便一件也是价值连城。”

  妤潼从没尝过没钱的苦,哪里会将这点银两放在心上。

  就这样,一路上不管是遇着了多少乞儿,她一律大方给予,让翩蝶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小姐,你好不好别再给了!”在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发完包袱里的最后一两银子之后,翩蝶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发出抗议之声。“银子都已经被你给光了,那咱俩的吃穿用度……”

  “现银没了,那就把银票拿去兑现啊!”妤潼还是不在意,依然理所当然的说道,反正出来的时候她顺手捉了一大叠的银票,够她们吃喝不尽了。

  谁知她的话才说完,突然转角冲出来了几个人,直往拿着包袱的翩蝶撞去。

  妤潼和翩蝶被那群人吓了好大一跳,连忙想要避开,以免被冲撞。

  可问题是人家仿佛是冲着她们来的,不管她们怎么避,人还是笔直的往她们而来,而且个个凶神恶煞,俨然就像书中所描绘的盗匪般。

  “小姐,这该怎么……”翩蝶的话还没问完,背在肩上的包袱就被人用力一扯。

  那可是她们所有的身家财产耶!翩蝶当然死也不肯放手。

  就在翩蝶用力反抗之际,突然间一把亮晃晃的大刀出现在她们的眼前,妤潼心生不祥,正要叫她放开手上的包袱,那把大刀已经朝着她砍下。

  “啊!”命在旦夕的翩蝶被吓得软了腿,紧揣着包袱的手都忘了松开,只能闭上眼,尖叫着等待剧痛的来临。

  “放手!”眼见她命在旦夕,妤潼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连忙冲上前去,手一伸就紧握住正要往她砍下的大刀。

  一阵几乎叫她承受不住的剧痛自手心上传来,但妤潼却仍是死命的捉着,咬着牙就是不让那把刀有伤着翩蝶的机会。

  突然间,不知打哪儿飞来一颗劲道十足的小石子,打歪了那把几欲夺人性命的大刀。

  那握着大刀的人虎口被震得发麻,松开了大刀,这突如其来的重量,也让妤潼跟着跌坐在地。

  “公主……公主,你还好吧!”虽然从阎王爷那儿捡回了一条命,但翩蝶还没来得及先顾自己,便连滚带爬的奔到了妤潼的身边,望着她那汩汩冒出鲜血的手,还沒开口,眼泪已经狂肆飙出。

  “都是奴婢不好,害公主受伤了!”

  “傻……话……我没事……”一阵阵的剧痛袭来,妤潼嘴里安慰着翩蝶,但眼前却逐渐变得黑暗,透着那逐渐幽暗的视线,她仿佛见着了冷信正踏着气冲冲的步子朝她走来。

  是看错了吧!他此刻应该还在宫中,怎么可能会在这儿。

  虽然妤潼的理智这样告诉自己,可那抹越显清晰的身影还是带给她一阵心安的感觉,也让她不再抗拒的坠入幽幽黑雾之中。

  “老四,现下怎么办?回宫还是回家?”被四弟从家里挖出来的冷擎解决完了那群盗匪,先是伸手在妤潼的身上点了几个穴好帮她止血,然后白了一眼抱着她哭得昏天暗地的翩蝶,跟着才将自己的视线转往冷信身上,只见他的眸中杀气浓浓,瞪着地上的大刀好一会,然后才让理智压抑住自己的愤怒。“二哥,把这些人送官严办,这伤害皇亲国戚的罪刑,你该知道吧?”与往常的儒雅不同,此刻的冷信眼中杀意尽现,他稍嫌粗鲁的将翩蝶给拨了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妤潼妥当的抱入怀中,嘴里仍不忘向冷擎交代着不能轻饶的决心。

  “我当然知道!”简言之,就是死罪啦!冷擎颔首接下了任务,将一群盗匪给打包送办。

  哇,向来主张以儒家人性本善的思想来治国的冷信这会儿竟然这么暴力,真个是破天荒了。

  呵,照这模样瞧来,那太子说的话可真不假,他这个书呆子弟弟还真是对小公主动了情,否则哪来这般想要杀人的怒气与意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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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痛!痛!

  妤潼痛得即使在梦中亦龇牙咧嘴的,那滑稽的模样看得冷信是又好气、又好笑。

  可即使脸上带着笑容,不过这会儿冷信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她给按在大腿上,好好的痛揍一顿。

  管他什么抄家灭族,管他什么天牢里永不见天日,他就是想揍她。

  每次只要一想到那时看到她满手鲜血握着那把亮晃晃的刀子时,他的一颗心就紧紧的揪痛着。

  只怕是真的爱上她了吧,这个磨人的小公主呵!

  冷信头一次细细的凝着她,看着她红润的唇、娇俏的鼻,脑中不自觉的浮现了她那水灵灵的眸,一如他现在瞧到的模样。

  咦,她醒了!

  这个认知方入他的脑际,原本漾着柔情的脸随即冷了下来,一双炯炯的眸子微眯,流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而这厢刚自迷梦中醒过来的妤潼当然也不好受,还来不及呼痛就被他的冷眼一瞪,害她只能僵在那儿,像个木头人偶似的。

  被瞪得头皮发麻,记忆中,之前烧了他的书时,他也是先用这样可怕的眼神瞪着她,然后……

  下意识的,妤潼悄悄的挪移着自个儿的身体,想要离他远一点。

  偏偏一时忘了自己的手伤,这才用手撑在床榻上,就传来了一阵痛彻心扉的疼。

  “啊!好痛……”妤潼才呼痛,一双手就被冷信给捧了起来,仔细地瞧着,薄抿的唇也跟着流露出心疼的叨念。

  “你是白痴吗?不知道自己的手受伤,想要废了这双手吗?”

  “我……”不知怎地,瞧着他仔细审视的模样,原本空荡荡的心顿时被一股暖流填得满满的。

  “你什么你,没事带着丫鬟出宫,还装大方,一路施舍银子,被当成了肥羊都不知道!”

  他怎么知道自己一路施舍银子?难不成他早就盯上她了,这样的念头让妤潼瞠大了眸子。

  “要不是我和二哥刚巧赶到,我看你们主仆能够活蹦乱跳的回宫去吗?”

  “我……”

  “你什么你,你真的该让人好好的教训一顿才是。”冷信一改往常冷静自若的模样,气冲冲地低吼着。

  教训一顿?她该不会是想和上次一样打她的小屁屁吧!

  “你不可以打我!”妤潼嘟着嘴嚷道。

  “为啥不行?”冷信眯着眼质问道,他的手可是痒极了,蠢蠢欲动的想要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

  “因为我是公主!”公主这个身份向来好用,可谁知道对他一点用也没有。

  “很快就不是了。”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冷信朝着她逼近。

  咦,这是什么意思,她生下来是公主,长这么大还是公主,等到老死,这个公主的头衔依然不会变,不是吗?

  因为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

  答案在冷信的心里兜转而过,但他仅是诡异的勾唇而笑,没有说出口,然后忽尔又转变了话题说道:“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啊!”脑筋动的没有冷信快,妤潼一时转不过来的望着他,像是不能理解他的问题似的。

  “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宁愿死在宫外,也不肯见我一面?”冷信又冷不防的问道。

  “我没有宁愿死在宫外也不愿见你,我是……”头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固执,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一出宫就会遇到危险。

  “给我理由,为什么不见我?”读书人那种追根究底的个性展露无疑,冷信执意要得到答案。“还有你那天为什么哭?”

  两个问题都是难题,妤潼压根通通都不知道该怎么答,只好傻笑带过。

  她总不能大刺刺的告诉他,她之所以哭是因为吃醋,之所以不见他,是怕爱得更深而不能自拔吧!

  “说!你是不是因为爱上我?”倾身逼视,玩不来拐弯抹角的冷信直言问道。

  妤潼惊吓得双手捂胸,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只好用小脑袋瓜迎向他的瞪视。

  很好,这丫头在和他玩捉迷藏吗?紧抿的唇微微地向上勾起,绽露出一抹危险吊诡的笑容。

  不由分说的伸手勾住她的下颔,逼她迎视着自己,既然知晓了自己的心意,冷信没有理由任她打起迷糊仗。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总要给他一个答案。

  纵然龙敖风说她也倾心于他,他也曾隐隐察觉她的心意,可是感情这事啊,总要她亲口说出来的才算数,不是吗?

  “你说不说?”冷信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唔……”妤潼紧闭着唇,猛地摇晃着头。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他已经有了宁潼姐姐了,要是她将自己的感情说出来,那岂不是徒增三人的烦恼。

  “不说是吗?”魔魅的笑容突扬,冷信轻喃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身向前,攫住了她红艳艳的唇。

  既然不肯说,那就用做的吧!他总有方法能够确定她的心意。

  他的举动叫妤潼愕然,瞪大了眼,心跳的飞快,在那顷刻间,她什么坚持都忘得一干二净,轻易的迷醉在他的气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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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吻了她,为什么?

  坐着回宫的銮轿,妤潼的脑海里翻腾的净是冷信昨天那激狂的一吻,和一吻过后他那什么都没说的一瞥。

  和总是冷冷淡淡的他很不搭轧,可是却能轻易叫人迷乱的一吻。

  忍不住扬起裹着布巾的伤手,妤潼伸手探向自己仿佛还残留着他余温的唇,心头慌慌乱乱的,没个踏实。

  他喜欢的不是皇姐吗?

  那日皇姐都说要请父皇赐婚了,可见得他们应该是两情相悦,可怎么他又要来招惹她呢?

  她不懂,真的不懂!

  昨晚在迷迷糊糊睡着前,她还下定决心要问,可谁知道她才刚醒,翩蝶就忙着为她打点回宫的事。

  直到上了銮轿,她都没有机会再见他一面,弄清楚他的真正心意。

  脑内万般思绪飞转,直到轿停了,她还愣愣然的不知道要下轿,直到父皇心急的掀开轿帘,她的心神才自冷信的身上抽离。

  “潼儿,你没事吧?”轿帘一掀,龙震天便心急的打量着她。

  “父皇,我没事的!”自紊乱的思绪中回神,妤潼努力的漾起笑说道。

  “还说没事,瞧瞧这手都伤成这样了。”龙震天打量着妤潼被包裹着的手,只差没有眼角含泪,心疼地说道。

  “父皇,只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你别这样。”妤潼安慰着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呵!

  受了伤,那私自溜出宫外的事就不被计较了。

  妤潼的唇才扬起,谁知杜凤仪便开了口,一句话就让她的窃喜消失无踪。

  “潼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呵,都快大婚的人还伤成这样,你……”

  母后接下来的叨念全都没入妤潼的耳,她只是瞪大了眸子望着她,显然根本不能理解她在说啥。

  谁?谁要大婚?

  眼光下意识的往立于人群最外围的宁潼望去,只见她那宛若淬了毒一样的凌厉视线朝着她破空而来。

  “母后,谁要大婚?”被那怨毒的眼神吓了好大一跳,妤潼连忙问道。

  “就是你啊!昨儿个冷将军连夜带着冷信入宫,说是冷信为了救你,污了你的清白,所以进宫请婚。”

  “啊!怎么会?”小嘴儿张着,水灵灵的眸子瞪得老大,妤潼一副听到了什么怪谭似的模样。

  他污了自己的清白?!严格说来应该算是啦!毕竟他莫名其妙的吻了她,而且是缠绵悱侧的那种吻。

  可有必要赔上他和宁潼姐姐的感情,委屈的和自个儿成婚吗?

  “怎么不会,”杜凤仪带笑反驳,然后说道:“还亏你父皇正在操心,你的失踪和他的离宫,会让你们的姻缘线断,结果……”

  她的语气好生暧昧,但眉眼儿却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

  “母后,我不要嫁给他啦!”她才不要做坏人姻缘的刽子手。“我要永远留在宫里陪着你和父皇。”

  “傻话!”杜凤仪宠溺的低斥,显然把女儿的拒绝当成了小女儿的娇羞。

  “这女大本就当嫁,更何况这冷信的人品极好,你若嫁给他,母后也就不用担心了。”

  “母后……”妤潼急了,一溜烟的跳下了銮轿,正想说些什么,谁知道杜凤仪只是温婉的笑着,然后拉着她的手笑得心满意足。

  她将眼光扫向父皇,想要叫他收回成命,可谁知父皇笑得竟然比母后还灿烂。

  知道事已成定局,妤潼的心“咚”地一声,掉进了无底的深渊,可又隐隐的夹杂着一丝的窃喜。

  呜,这到底是要嫁,还是不嫁好呢?

  和他两情相悦的人又不是自己,嫁给他,好吗?虽然圆了自己的情感,可却毁去了宁潼姐姐的幸福,这样真的好吗?

  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宁潼的身上,只见她虽然勉强挂着浅笑,可却又在隐隐约约之间流露出一抹怨毒,让她冷不防的又泛起了一阵寒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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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冠霞帔,妤潼瞪着眼儿发愁

  箭仿佛已在弦上,势必得发,整个宫里沸沸扬扬的净是这事,可妤潼的心却是惶惶惑惑的,没个定处。

  突然间,陷于愁苦的身子悬了空,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她已经落入了一记温暖的怀抱中。

  冷不防的吓了好大一跳,在瞧清了他的面目之后,妤潼的心虽然安稳的落下,可想起横互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却又忍不住的想要挣脱。

  冷信牢牢的定着她扭动的身子,不让她挣扎,然后将她的手给握在掌中。

  “别挣扎,小心又伤了手。”他淡然的声音沾染着浓厚的关心,让妤潼的心怦怦怦的跳得飞快。

  那温醇的嗓音令人心悸,妤潼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启口问道:“为什么进宫请婚?”

  “你说呢?”冷信以问制问,有很多话男人不是用说的,而是用做的。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要是知道又何必问呢?

  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她的眸光中充分流露出这样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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