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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吵我娶你! page 9 作者:樱桃

  「为什麽?」

  「因为……感觉对方好像不是自愿跟我在一起。」润雅迟疑地说。

  会吗?她一直给小姐这种感觉吗?真是太失礼了!怪不得小姐老要她快快忘了奶奶怎麽说。

  「这就对了。」莲姨微笑,拍拍她的手背。「先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吧!也许纱纱有她想自己去闯的地方呢!」

  「我担心……」

  「别像一只小火鸡一样整天咯咯啼。纱纱又不是小孩,需要你担心什麽呢?」莲姨深谙四两拨千斤的道理。「对了,你对欧阳潜有什麽感觉?」

  「大……大少爷啊!」这麽问是什麽意思?是打算作为日後分配工作的依据吗?「我怕……呃!不是,我尊敬大少爷。」

  「怕?怎麽会是怕呢?那孩子对你可是……」莲姨欲言又止。

  「可是」什麽?

  润雅竖直了耳朵,一脸专注,想听得更清楚些。

  莲姨却打住了,一脸似笑非笑地直瞧著她,好像研究她的表情是件很有趣的事。

  「可是」什麽?快说啊,她想听呢!

  莲姨拉她起身,打定主意要吊她胃口。「走吧!我们到厨房去喝杯茶。」

  ☆  ☆  ☆

  她回来了!

  几个小时前,领著他的命令去逮润雅的属下向他回报,说润雅已经被架回台湾,现在就在这座宅邸的某处。

  夜还不够深,他还不能去见她。

  她一定想溜回纱纱身边,想离他愈远愈好,一想到此,他就心烦。

  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弄回台湾,因为难耐想见她的欲望,於是想了个办法,与凌天合作设计纱纱,间接让纱纱把润雅送回台湾。

  他倒了一杯威士忌,送到唇边,轻轻啜饮。

  「这杯是苦酒、闷酒,还是庆祝的酒?」

  他抬起头来,莲姨穿著睡袍走进书房。

  「你的心上人早上就到了,你为什麽拖到三更半夜才回家?」莲姨像个母亲一样,先拍拍他的肩,然後坐下来与他促膝长谈。「不想见她?」

  「是她不想见到我。」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你用尽办法跟凌天取得联系,让润雅回到你身边,结果水到渠成了之後却说出这种话?」莲姨动手把盖在桌上的相框翻起来。

  照片里,润雅灿烂地笑著。

  他默然无语。

  虽然他有过几段男女关系,但那些都是你情我愿的短暂情缘,他不曾为任何一个女孩——不,她现在该算是个小女人了——费过心思。

  「你跟她到底有什麽问题?我看她一直想躲你,你也认为她讨厌你。」

  他斟酌了一下。

  莲姨在血缘上是他的姑姑,父亲同父异母的妹妹。在他记忆所及,莲姨就已经住在欧阳家,像个母亲一样,为他准备餐点、为他打理生活,照顾他,倾听他不为人知的心语。

  天底下不会再有一个长辈比莲姨待他更用心。他想了想,将那年在休闲度假村发生的事,以及後续的种种发展和盘托出。

  「……事後,我找她谈,她好像在生我的气,又好像很难为情,根本不能沟通,直说发生了这种事,她好想死,乾脆去死算了。」语毕,他吐了口气。

  事到如今,想起她说的那几句话,仍是惊心动魄。

  莲姨一直很仔细聆听,表情认真,即使说到润雅的糗事,也未曾笑开,直到欧阳潜说完最後这句话,她才噗哧一声喷笑出来。

  「你啊……」她笑个不停。

  他微微蹙眉。「怎麽了?」

  「你真不了解女人。」莲姨看著润雅的照片,心里直想,这小女人把他给吓惨了。「女人满嘴『去死去死』、『想死想死』,其实有一部分只是发泄情绪的字眼。」

  「是吗?」他不相信。「生死大事,怎麽可以随口乱说?」

  「你就是太严肃了,凡事都讲求精确,才会往牛角尖钻。你看你母亲,每次发现你父亲『又』有外遇,总是嚷著要自杀,但哪一次真的做成?还不是穿戴漂亮去参加餐叙宴会。」

  「也是。」他想了一下,又说。「但她那只是好面子。」

  「女人都要面子。」莲姨好笑地瞠他一眼。「润雅那样说,也是好面子。」

  「她那叫轻贱生命。」因为是从润雅口里说出来,所以他无法释怀。

  「你真的看到她做出自残的行为了吗?」

  「……没有。」相反的,她活得还挺开心的——见到他除外。

  「她只是拉不下脸,糗态被人看见,躲都来不及了,倒是你,你怎麽会去找她谈?你指望跟她谈出什麽来?让她不再害羞,接受她已经被你看光的事实?」

  欧阳潜下巴一紧。「我只是想告诉她不必担心,我不会到处去讲这件事。」

  「也许她根本不担心这个。」

  「什麽意思?」

  「你长得也不像报马仔,是不是?她不可能不知道。」

  「那情况到底是怎麽样?」他爬梳了下头发。「女人为什麽这麽难懂?一莲姨笑了。这句话在她听来,不是抱怨,可是一等一的赞美哩!

  「如果你跟女人谈判可以十拿九稳占上风,那麽世界上就没有你对付不了的敌人了。」

  「即使那个女人是个小笨蛋?」他啜了口酒,阴郁地问。

  「女人不可能是笨蛋。」莲姨取来一个水晶酒杯,也为自己斟了一些威士忌。「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就是怕被你看见?」她指了一下照片中的润雅。

  「你是说,她宁可被别人看见?」

  「我想是如此。」

  一串不雅的脏话在他的心里响起,几乎就要冲出喉咙。

  「她这麽讨厌我?」宁可被别的男人看见,也不愿是他……

  欧阳潜狠狠地喝掉杯里的酒,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就心火大盛。

  「不,我想她是太过在乎你。」莲姨在他再度斟酒之前,抢过酒瓶。「就是因为太在意你对她的看法,所以愈想表现出好的一面,却出了这种纰漏。」

  「是这样吗?」他对莲姨的说法存疑。「她一见到我就低头跑走,不小心碰到我的手就急忙缩开,看到别的男人偏又举止自然,这叫在意我?」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口吻中夹杂著阵阵的酸气。

  莲姨喝光了酒,真的好想笑。

  欧阳潜是真的动心了,只可惜男人与女人的心思本来就不同,而他又是死硬派的男人作风,个性硬邦邦,连谈起情爱都想直来直往,丝毫不懂女人曲折的心思,怪不得会吃了一堆原本可以避免的苦头。

  「关於女人的心思,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还是要相信同样也是女人的我?」她问,希望这颗冷硬顽石能早点开窍。

  欧阳潜不语。

  他突然想到,在山上别墅那一回,他帮润雅提水,猛地转过头,发现润雅正盯著他的後脑勺。

  她可能只是看了他一下子,也可能已经看了他很久很久。但不管怎麽说,她的心意都值得他去挖掘。

  一阵醉人的酒意涌上心头,莲姨幽幽地说道:「你不是费了番功夫,让她回到你身边吗?那就该去争取你所想要的,不要轻易松手。别忘了,你是幸福的,你爱的女人可以和你成眷属,不要像……」

  後话未说,莲姨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放开酒瓶,黯然离开。

  他知道莲姨的心事。莲姨姝丽端庄,从前就是男人们魂牵梦萦的对象,即使到了今日,仍不乏为人稳当、事业有成的中年实业家追求。

  但她只爱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也爱她。

  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他们之间是永远悖德逆伦的兄妹恋,不能追求,不能结连理,没有幸福在前头等待,如何能去追求?

  所以,父亲流连花丛,莲姨留在欧阳大宅为最爱的男人抚育子嗣,而母亲的存在显得悲哀而多馀,难怪她总是吵吵闹闹,因为上天开了他们一个大玩笑。

  欧阳潜再斟一杯酒,默默喝尽,然後熄灯回卧房。

  ☆  ☆  ☆

  润雅在他的床上睡觉。

  他不得不承认,他盼望这一幕,真的盼望了很久。

  锺意她的理由或许很奇怪,但他的确是因为她站在水池里那一脸呆呆矬矬的模样,才开始对她有感觉。

  她或许笨了一点、迟钝了一点,但是在他看来,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拥有那麽灿烂的笑容。

  这几年下来,想到她单纯的笑靥,总会让他忘却许多烦忧。

  因为「笨拙」而被看上的女人,想必天下只有她一个吧!

  他靠上床,将侧睡的她轻轻翻正。

  她睡得很甜,唇角挂著甜蜜的笑,像作了什麽好梦,让人不忍吵醒他。

  他情不自禁地啄吻了她一记,她在梦中回应,生涩的反应就像一只乞求怜爱的小猫咪,不自觉地偎向热源,想紧紧霸住,笑容也更甜了。

  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她的念头,他说服自己,是她身子不够暖,他想为她取暖,所以才紧抱著她不放,他不应该在她困寐之际采取任何行动。

  他要她亲口同意被他拥有。

  抱著她的感觉实在很对,她玲珑的娇躯正好适合他的怀抱,有她在怀里,他连冰冷的血液都会回暖。

  但……她实在应该补一补身子,手脚这麽冰冷,肯定是体虚,明天得记得跟莲姨说一声。

  直到润雅身子暖了,而他的体肤也因为欲望而发烫,他才下床去冲冷水澡。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床上,再度将她抱入怀里,全新的生活就要展开——

  ☆  ☆  ☆

  第二天一早,润雅睁开眼睛,就觉得不太对。

  有的时候,她会抱玩偶入睡,但她从来没有被大型玩偶抱著入睡过。这种感觉很奇妙,身後的大玩偶还硬邦邦的,一点填充玩具毛茸茸的感觉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地回头看。

  「大——」少爷,她硬生生地吃掉自己的声音。

  那个「大型玩偶」,居然是他!他把她抱得那麽紧做什麽?

  润雅的小脸突然炸红,她轻轻地扭啊扭、扭啊扭,想偷偷逃下床。

  但是,当她发现自己扭到一个可以看清楚大少爷睡颜的姿势时,她突然觉得,逃走不再是那麽重要的事了。

  大少爷的脸就在她面前,而且他正在睡觉耶!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可以尽情地看大少爷。要放弃吗?

  ……还是留下来看一下好了。

  润雅睁大眼睛,很仔细很用心地看。

  大少爷长得真的是很好看呢!她不太会形容,但那墨浓的眉毛充满英气,平时冷冰冰的眼神被藏起来了,长而卷翘的睫毛让他少了一分严肃,多了几分俊逸。

  还有他的鼻梁,挺得恰到好处,不会像某些外国人的鼻子挺得又尖又高,看起来就是一脸煞气,至於他的嘴唇、那吻过她的嘴唇——

  「早安。」性感的嘴唇说。

  「早安。」她也对性感的嘴唇说。

  慢著、慢著——润雅像挨了一棍,她抬起眼,发现欧阳潜居然已经睁开眼睛。

  他睁开眼睛多久了?是不是在她评头论足的时候,就已经——

  润雅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射动作就是滚到床下去。

  「你想去哪里?」一阵作用力将她拖回来。

  是她敏感还是怎麽著?被拖回来之後,她好像直接滚进大少爷的怀抱,而大少爷好像也把她抱得更紧了。

  「大大大、大少爷,你怎麽会睡在这里?」她不敢抬起眼。

  他的脸部大特写,就在离她不盈三寸之处啊!

  「这是我的床。」

  才刚睡醒,他的声音出奇性感,与平时冷漠犀锐的感觉都不相同,听得润雅一阵芳心乱颤。

  「啊!那我……我是不是睡错房间了?」她真的有这麽糊涂吗?

  「你没睡错,你是该睡在我的床上。」

  这话听起来怎麽那麽暧昧?她不敢乱想,也不敢乱问。

  「啊!难道是佣人房不够?还是还没打扫?」她把话扯远去。「我去问莲姨。」

  「不用问了,以後你就睡这里。」

  他不会轻易放她离开,铁臂稳稳地固定在她的腰上。

  莲姨说得对,在爱情的起跑点上,他是幸福的,他要的女人跟他在一起,是有结果可以期待的,所以他要积极去争取,不再放她走。

  「那大少爷呢?」润雅又问。

  「也睡这里。」他答,唇角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我们两个一起睡。」

  「这样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他反问。

  她也说不上来。

  大少爷不是教她该有男女之防的观念吗?那她跟大少爷也要「防」吗?

  不期然地,大少爷说过的话又跃上她心头——除非是你心爱的男人,不然别让他靠近你,也别让他碰你。

  那……那就算了,不「防」他好了。

  欧阳潜见她反驳的话也没说上半句,於是在她额上轻吻一记,然後翻身起床,开始著装。

  他脱去睡衣,露出宽阔的肩背,背上肌肉结实,一丝丝赘肉都没有。

  润雅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唔!有点小肥肥,跟他完全不能比。

  他怎麽会这麽得天独厚,有一张好看的面容,又有一副好身材?奇怪了,他到底是在哪里锻练的?以前上山下海,玩各种运动,从没看过他下场啊!

  她一直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欧阳潜走过来,拍上她的下巴。

  「你还有没有话要说?不然我要去上班了。」

  「等一下。」润雅坐在床上,长发微乱,脸颊红咚咚。

  她的模样令人想入非非。欧阳潜希望下一回,她拢在胸前的被单下,娇躯会是一丝不挂。

  「我……我想要回小姐身边,可以吗?」

  「为什麽想回去找纱纱?」他淡淡地问,早就知道她会提起这个要求。

  「我担心小姐,我想她一定是去找凌天单挑了,小姐一遇到有关凌天的事,就会失去正常的判断力,还很容易冲动,没有我在一旁看著不行,她……」

  润雅小嘴一张,就要长篇大论起来。

  「是纱纱打电话,让我派人去带你回来。」而且还故意说润雅被男人骚扰,想激起他的保护欲,唯恐计不得逞。

  其实,他、凌天、润雅、纱纱,两男两女都在一串连环计里,只有当中两个小女人不了解实况。

  「你知道这代表什麽意思吗?」

  润雅摇了摇头。

  「纱纱暂时不需要你。」

  润雅一呆,血色瞬问褪尽。「小姐……不需要我了?」

  以前,早上一起床,她就会小姐小姐地不停唤著,直到天黑;现在,她生活中的重心,居然不再需要她了?!

  他握起润雅的下巴,让她仰起头。

  「这很正常,她跟凌天之间有太强烈的吸引力,你夹在中间只会搅局。」

  「是吗?」她会搅局?「大少爷,你知道小姐与凌天之间的事?」

  「我是她大哥,自然一清二楚。」欧阳潜看著她,非常专注地看著,眼也不眨。「纱纱不需要你,但是我需要,我要你看著我,就像看著纱纱一样地看著我。」

  「……」润雅说不出话来。

  大少爷在说什麽啊?

  从小到大,从七岁那年起,她就一直看著大少爷,从来没有间断过,是到了後来,碰面总觉得有点窘,她才改「正大光明地看」为「偷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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