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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情歌 page 9 作者:海风

  思文指指身后。

  依琳一下子窜到玄虚的房门前,一脚将门踹开,「你明知道我迷恋他,你却同意放他走,你是存心和我作对是吧?我知道,你和那老东西一样讨厌我。你口口声声要娶我,其实全都是口是心非的屁话、假话!」

  「我早看出来了,你嫌我长得丑,我配不上你,是不是?你以为你是什么风光八面的大明星,在这里,你还不是那老东西的一张牌,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依琳连珠炮似的一顿咆哮,思文看呆了,听呆了!在他的眼里,玄虚总是无微不至的呵护着依琳,没想到换来的竟是这等场面。

  使思文惊讶不已的是,对依琳的无理取闹,玄虚彷佛早已司空见惯。他握住依琳的手,不住地劝慰和解释。

  依琳没完没了,竟然将玄虚推倒在地。

  思文火了,一边冲过去将玄虚搀扶起来,一边对依琳喝道:「妳太不象话了。我的事,妳冲他发什么小姐脾气。妳没看他腿上有伤吗?妳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吗?」

  依琳指着玄虚的鼻子说道:「谁叫他坏了我的好事。」

  思文真是气坏了,浑身都在冒火,「我不会伺候妳这种大小姐,妳另请高明吧。」

  思文气呼呼地回到客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门外的依琳又吵又闹,还摔东西。

  思文决定立刻离开「魔居」,离开这个令他伤心失望之地。

  这时,他听到依琳的吼叫:「如果郑思文真的走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思文的旅行包掉在了地上。

  依琳的话,像是一把「情天恨海」般锋利的匕首,一下子刺入他的胸膛。

  我走了,他怎么办?

  想到这里,思文的脚步便再无力向前……

  第七章  「禁地」深处的秘密

  早餐后,思文随小铃铛来到一间非常宽敞的大房子里。

  屋里摆放着一架雪白色的钢琴。

  思文打开琴盖,指尖在黑白两色的琴键上轻轻划过,带出一串泉水叮咚般好听的声音。 

  依琳穿着一身黑色的纱裙,大大咧咧地进来。

  昨夜的那一幕彷佛压根儿不曾发生过。

  她说道:「那天电视里转播你的演出,我都看入迷了!你不知道你的风度有多好,你弹琴时聚精会神的样子,好有个性!我好想再看你弹琴的模样,你快弹你的《恶魔情歌》给我听!」

  思文不想和她计较,开始弹奏自己的作品《恶魔情歌》。

  弹就弹吧,反正有好些日子没碰心爱的钢琴了,思文的手,还真痒得厉害。

  弹着弹着,思文很快地进入自我状态,几乎忘记了依琳的存在。有好几处思文完全脱离原来的曲谱,将他获得的新的灵感融入其中。

  他弹得很流畅,而新元素也使他的作品更趋饱满。

  思文像发了酒瘾,不喝个痛快,绝不罢休。

  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后,满屋子都是掌声。

  思文回过神来,看到小铃铛和好几个人,都围在门口不住叫好。玄虚竟也站在人群的背后,他的表情满是痴痴地陶醉和向往,显然还没从思文的琴声中解脱出来。

  发现思文在看他,玄虚慌忙地避开脸,转身走了。

  依琳一个劲儿地狂赞思文。

  思文指了指钢琴,示意她坐上去。从最简单的读谱、指法开始,耐心地教授依琳学习弹琴。

  依琳的手犹豫着,在白色的琴键上敲下第一个音符。

  思文整个人突然地打了个冷颤,像是被一根又细又长的钢针猛地戳了一下。

  思文看到了-黑色的指甲油?

  他突然的发现,一下子把他带回到那个鬼魅般的深夜里。

  思文的眼睛停在依琳的手上,一眨也不眨。

  黑色的指甲油?只见依琳的十个手指,全都涂满黑色的指甲油,在雪白的琴键上游动,思文看得毛骨悚然。

  思文不禁仔细地打量起,面前这位始终将自己的脸掩藏于面纱背后的小姐。自进入「魔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审视这位「魔居」里最为奇特的人物。

  此刻,思文有了几乎忽略在眼皮底下的发现。

  黑衣、黑裙、黑面纱,再加上那黑色的指甲油。怎么会如此相像?

  思文把那夜刻骨铭心的记忆牵入到这间琴房里来,连接到眼前的所见所闻上,不禁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猪!这几天,怎么自己就全然未察呢?」

  望着正漫不经心在琴键上乱敲一气的依琳,思文不敢想象,这样一个纤弱、蛮横、看上去毫无心机的女孩,竟然会是飞檐走壁的偷窃高手?倘若果真是她,那么,「情天恨海」是否就在这「魔居」之中?

  如此重大的线索,对于潘丁警官来说,岂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思文蓦地想到玄虚。他是她的未婚夫,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做过什么,难道他会一无所知吗?

  思文胡思乱想,全然没有再授课下去的心思。正好,依琳也直呼「累死人了」。于是,第一堂课就到此结束。

  思文想去找潘丁警官,可是他的脚步似乎被什么东西牵缠着,跨不出去。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找那个可疑女孩的未婚夫聊一聊。

  至少,去探探玄虚的反应。他不相信他和她会是一丘之貉,况且,目前自己也只是怀疑,还拿不出证据。

  午餐时,思文等了很久,玄虚都没出现。

  第二节课,继续枯燥的练习,依琳已经感到索然无味,她要看思文弹琴。她对欣赏思文弹琴,比跟思文学琴的兴致要高得多。

  思文的手,在琴键上毫无感觉的弹着,他脑子里想的,却是该如何去和玄虚谈?

  可是直到夜幕降临,他都没能见到玄虚的影子。

  思文先后去过玄虚的房间足有五次,总是房门虚掩着,而人却全无踪影。

  思文很是纳闷,这个腿脚还不灵便的魔术师,怎么连一刻都待不住。

  没有办法,思文只有耐下心来继续等待。

  墙上的挂钟不知疲倦地走着,发出有规律的「滴答」声。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这钟摆行走了一遍又一遍,把思文带过一个又一个时辰。

  约莫凌晨时分,已经失去耐心的思文洗了澡,刚想睡下,耳边却传来了极不易察觉的脚步声。

  思文撩起窗帘的一角,看了过去。

  正是玄虚由三楼而下。

  玄虚竭力不让自己的行动发出任何的声响,神情显得颇为紧张。他向思文所在的客房看了一眼后,快速地朝自己房里去。

  玄虚的行为,令思文疑惑再起。特别是,玄虚再一次重复了他曾经有过的举动:向三楼连啐了几口。

  三楼,三楼上到底有什么令玄虚如此厌恶和不齿的东西?

  那上面有什么呢?

  那上面不是住着「天使魔术团」和这座「魔居」最有权势的老太爷吗?难道,那个楼上比冰还冷的老男人,和这个帅气逼人的年轻魔术师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思文很想冲过去,推开玄虚的房门,问个明白。但玄虚表现出的极度疲惫,却使思文迈不开脚步。

  思文在疑惑的泥潭里愈陷愈深。

  白天,他始终得不到单独和玄虚说上几句话的机会。不是餐厅里玄虚缺席,便是玄虚被龙爷的手下前呼后拥的包围着。

  思文感到有一双手,正在竭力地将他和玄虚隔离开来。

  自从阿朗来「魔居」找过思文后,龙爷的眼神每每在思文身上扫过,似乎就变得更阴沉、更警惕。他对思文,就像一头时刻准备扑上来一口封喉的狼狗,不放过思文的一举一动。

  思文找不到机会,心事重重。

  依琳已经完全没有了学琴的兴趣,她的家庭教师俨然成为她的家庭「乐师」。

  思文的手在黑白两色的琴键上流动,思绪却飘飘荡荡。

  他眼里的依琳,和那夜博物馆附近出现的鬼魅般女子是何等相像。他要把这个发现尽快地告诉潘丁警官,但在去找潘丁警官之前,他必须要和玄虚谈一谈。

  这是他考虑再三的决定,可是,他总是得不到和玄虚单独相处的机会,哪怕只有十分钟。

  他为这样的机会一连苦等了三天。

  三天里,他蓦地有了新的发现。

  玄虚总是不在自己的房内,而每当午夜过后,他才会由三楼下来。每次下得楼来,总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

  难道,腿伤未愈的魔术师,又在紧张地排练全新的节目?果真如此,那么玄虚也够辛苦的了。

  什么样的精采戏法,要变到三更半夜还不睡觉?每次玄虚厌恶地向三楼啐吐口水时,又分明使原本可以简单解释的理由,变得更加复杂化。

  思文百思不解,忽然为玄虚深深地担忧起来。这份忧心一旦生成,凭思文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平复。

  玄虚啊!你这个魔术师,到底哪一面,才是最真实的你?为什么你的身影,让我如此的牵肠挂肚、忧心忡忡?

  时间在飞逝,思文的一颗忧心也悬得愈来愈高,几乎悬到了嗓子眼。

  对那个魔术师前所未有的牵挂和担忧,折磨得他坐立不安,无心他顾。几天来,他的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总有一种要出事的预感,潜伏在他的脑海之中。

  终于,思文的忍耐到了极限。

  烛火再度燃起的这个夜晚,天空中闷雷阵阵。半个小时后,刮起了大风,风中夹裹着星星的雨点。雨,由点到面,一呼百应,很快便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

  这夜,不知何故,「魔居」里的人们,都早早的回房休息了。

  思文站在门后,不住地给自己壮胆。玄虚已经上楼一个小时,他亦犹豫了一个小时。

  他下定决心,今夜,无论如何都要摸上三楼那块禁地,去看一看那个神秘兮兮的魔术师,到底在变什么样的戏法。

  但在真的迈开脚步的这一刻,思文紧张得手心里冒汗。

  铺着红地毯的走廊上空空荡荡,静得可怕。

  思文的脚踩在鲜红的地毯上,每一次起落,都好像在提示他,危险正一步步的逼近。

  思文命令自己,脚步绝不能停下来。停下来,他为那个魔术师的牵肠挂肚,便永无终结之时。

  可是,当他的脚踏上三楼最高一层台阶的时候,他多少又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一步步的深入到这个是非漩涡的中心里来了呢?

  但他又立刻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对那个魔术师的牵挂,已然使他身不由己,这一刻,他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玄虚。

  「魔居」的第三层,陷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所有的门都紧紧的关闭着,像一双双冷漠的眼睛,默视着门内不为外人知的秘密。

  思文有点迷失了方向,他前次留下的一点点印象,早被「老虎」那恶狠狠的爪子给一扫而光了。

  思文在三楼漫无方向的摸索,深怕脚下会发出不合作的声响。走廊里实在太黑,他的每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

  思文摸到了一个转角,他意识到,走廊在这里出现了一个弯道。他听小铃铛说起过,玄虚的排练房就在三楼的最西头,而最西头,不正是要弯过一个转角吗?

  事实正如思文的推断,最西头出现了一缕微光。

  这缕微弱的光,从门的缝隙间顽强地透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显得弥足珍贵。

  思文加快了脚步,他的心和身体都不能自控地颤抖着。他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

  思文正向排练房的门一步步地靠近,突然,有两道刺眼的光划过走廊。思文连大气也不敢喘,整个人几乎贴在墙角里。

  只见「老虎」懒洋洋地伸着懒腰,从他的面前缓缓走过。

  还好!这只该死的虎皮波斯猫只是经过而已,思文吓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彷佛虚脱了一般。

  可是他还不能放松,那发出光亮的所在,也许就要揭晓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谜底了。这夜半三更时分,玄虚还在那房里做什么?如果他还在为自己的事业发奋,思文想,自己看到那一幕,肯定会感动的掉眼泪。

  思文屏住呼吸,向排练房的门靠近、靠近,到了,看到门缝了……

  「噢——」

  一声低沉的呻吟,像无法炸响的闷雷,比惊雷还刺耳十倍的传入思文耳朵。呻吟中,分明夹杂着难以忍受的屈辱和无可奈何的痛苦。

  思文像个突然发作的心脏病人,心一阵阵的痉挛。他感觉这个声音非常耳熟,似曾相识。

  思文再也等不及,眼睛直直地探向排练房的门缝之间。

  思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力地揉了揉,一看、再看……

  千真万确。

  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幕令他瞠目结舌的场景。

  他作梦都没想到,这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深夜,只是多了狂风暴雨的侵袭,竟然就把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门内的世界,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浑身被剥得赤条精光,正像狗一样地跪在一个老男人的面前。

  年轻人被蒙着眼罩,带着脚镣,上着手铐,赤裸地趴在地上,嘴里塞着也许是出自对方的脏内裤或臭袜子之类的东西,喊不出,也叫不响。

  他面前的老男人,同样的一丝不挂,只穿了一双黑色的大头皮鞋,起皱的皮肤已经松弛下垂,那胯下的阳物,像个没脸见人的小丑耷拉着脑袋般萎缩着。

  老男人挥舞着手里的皮鞭,一只脚竟踩在年轻人的身上,不住地抽打着年轻人已经伤痕累累的肉体,老男人像个打了大胜仗的将军,嘴里不时地发出极度满足的吆喝……

  思文几乎就要瘫倒。他的脚已然没有一丝的力量,足以支撑他继续在排练房的门前站下去。

  他不想再看,他没法再看下去,他心的城墙已经轰然倒塌!

  思文倏地有股冲动,想将门推开,把那里面正在受难的年轻人救出来。但他在门前失魂落魄的停留五分钟后,却选择了相反的方向,连滚带爬地逃下楼去。

  天啊!自己看到了什么?在这个并不特别的夜里,自己的双眸之中,竟留下了一幕极其特别的影像。

  那丑陋不堪的一幕,毁灭性的把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让他的心在烈火中炙烤,将他的身体在油锅里煎熬。

  他痛心疾首。

  思文发疯一样的跑着,全然不顾夜太黑,路难行。他倒下、爬起,再倒下、再爬起……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面前的一扇门,整个人扑了进去。

  思文的破门而入,显然把屋里的人吓个半死。

  但这人很快镇定了下来,将顺势倒在她怀里的思文扶到床上。

  她的床,松软凉爽,散发着一股茉莉花的淡淡幽香。

  哦!又是茉莉花!香气弥漫,沁人心脾,多么美好的气息啊!

  思文想起了老爸、老妈还有可爱的小妹。他们的家,到处盛开着清雅的茉莉花,他们的笑容,比茉莉花更加灿烂。

  思文竟在这间陌生的屋子里,奇迹般地感受到曾有过的温馨,彷佛又回到久已远逝的童年时光。

  可是如今,一场熊熊大火,早把他的幸福生活烧成灰烬。残酷的现实,一次次地把他推入到地狱般的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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