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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狮的宠儿 page 9 作者:齐晏

  「除非那个人怎么样?」他紧迫盯人,面对这个问题,他的耐性突然消褪得涓滴不剩。

  她的脸垂得很低、很低,红潮从颊畔慢慢泛向耳朵、颈项。

  「怎么样啊?」他催促着。

  「比你强。」她红着脸脱口细细说出,虽然声轻如蚊,但是在密闭安静的空间里,这三个字却带给石玄朗石破天惊的震撼。

  石玄朗一向从容冷静的心湖剧烈摆荡起悸动的潮骚,缠绕在他们两人之间一些莫名的意绪,纵横在他心头的骚乱,在此刻终于获得了解答。

  在他透析人心般的注视下,诗诗的心神恍惚,心思也散乱了,想不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也忘记在他微微施压下所吐露的那句真心话。

  石玄朗的嘴角浮现一抹很轻很浅、几难察觉的淡笑。

  呵,原来如此。

  ☆   ☆   ☆

  南台湾的奥斯顿度假山庄内盛满欢声笑语、衣香鬓影。

  酒会上最出色的人物非石玄朗莫属,他戴着迷人笑容的面具,潇洒惆傥、优雅感性地穿梭在客人之间,迷倒了无数餐宴上的宾客。

  诗诗本来一直跟在他身边与客人寒暄,但一不小心转个身就与他分开了。

  在人声鼎沸的宴会中,诗诗的脑袋一直昏昏沌沌的,来高雄路上所发生的小插曲,惊人的威力仍在地体内馀波荡漾着。

  被石玄朗勾诱出口的真心话,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她很烦恼,也很担心石玄朗会因此更加认定她是个大花痴了。

  唉,她居然有脸向奥斯顿国际饭店的总裁示爱,简直是太自不量力,她何德何能,痴心妄想得到石玄朗的青睐?这种梦还是在小说里随便作作就算了。

  心好累,口也好渴。

  她打量着食物台上的水晶酒杯,杯内的液体有金黄色和淡橙色两种,她选了淡橙色的啜了一小口,在水果的酸甜味中带着一丝丝酒的气味,她觉得很好喝,默默地喝光了一杯,就在用目光找寻石玄朗的同时,她又继续慢慢啜饮着第二杯。

  石玄朗终于在人群中找到她,看见她手中拿着水晶酒杯,孩子气地对他笑着,不禁蹙了蹙眉。

  「你能喝鸡尾酒吗?」

  「有柳橙汁、柠檬汁还有凤梨的味道,很好喝呀!」她认真地又喝了一小口。

  「那幺你有没有喝到伏特加的味道呢?」他很怀疑她能不能喝酒,可不想在回台北的路上还要照顾一个醉鬼。

  「有哇,有点酒味,不过不大呛鼻。」她笑嘻嘻的,双顿泛着淡淡的玫瑰红。

  「伏特加是烈酒,后劲不小,别喝了。」他抢下她的杯子,帮她一口喝干。

  诗诗眨了眨眼睫,哗——这样是不是和他间接接吻了,她「嗤」地一笑,虽然整晚都觉得有点头昏,可是现在好象又更昏眩了一点。

  「这里人太多了,我的头很昏,什么时候可以走?」她攀住他的手臂,真惨,头昏得好象连重心都不大稳了。

  「趁你还没有太醉以前马上走,万一你在这里失态可就贻笑大方了。」石玄朗扶着她,倾身向身边的高阶主管打声招呼,立刻带着她离开宴会大厅。

  「我醉了吗?可是除了头昏以外,我觉得思绪还很清楚啊!」她偏着头看他,直勾勾地盯着地的睑傻笑。

  「还好你没有太醉,否则就麻烦了。」他推开大门,扶着她的手肘走出去。

  「原来喝醉是这种感觉,头重脚轻的,很好玩——」她脸上的笑容停住,刹那间突然绽开一朵更灿拦的笑颜,惊喜地又叫又跳着。「我闻到了,有海的味道,这里有海的味道!」

  石玄朗呆了呆,他根本什幺味道也没有闻到,不禁佩服起她嗅觉的灵敏。

  「海在那边,陪我去!」她挽着他的手臂,硬拉着他走。

  「天这么黑了,去海边能干什幺?」他轻轻搂住她的纤腰,情绪被欢悦的她带得渐渐高昂起来。

  「你不敢下海游泳,去听海的声音也可以呀!」她的瞳眸在黑夜中熠熠闪亮。

  石玄朗被她纯真清澈的杏眸和纤美灿笑的脸庞眩惑了,这一刻,他第一次觉得诗诗美若天人。

  隐隐约约,他真的听见了优美的波涛声。

  两人在黑夜中踏上了沙滩,大海就在眼前呼啸着。

  「哇——」诗诗大声欢呼着,两只脚把鞋子一甩,兴奋得往大海方向冲去。

  「诗诗,回来,太危险了!」他追上去拦住她,扳正她的身子,她那双灿亮的明眸,挑起他心中对她的异样情愫。

  在淡淡的月光下,她缓缓抬起双手轻抚着他的脸,笑意泛进水灵灵的黑瞳,是薄醉、月光或是黑夜的掩护,她大胆地、毫不修饰地说出了、心底的话——

  「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吉贝岛了,可是我却已经愈来愈喜欢你、愈来愈喜欢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彻底迷失在她赤裸裸的告白中,俯身攫住为他开启的唇瓣,舌尖探进她柔软馨香的檀口,与她的唇舌激狂地缠绵。

  她像离水太久的美人鱼,在想念的海涛与情人的热吻中,慢慢地活了过来。

  第七章

  「这一定是在作梦,只有作梦才会出现这种荒唐的画面……」诗诗呆呆地自言自语着。

  她满脸迷雾,瞠着一双杏眼,眼珠子骨碌碌地四下转动。这是一间银黑色装潢的巨大卧室,很现代化的设计,她仍穿著那一身黑色的小礼服,坐在卧室里一张很大的双人床上,而她身边则睡着一个半裸的男人——石玄朗。

  米白色的床单覆在他腰部以下,腰部以上裸露着一片坚实的胸膛,他纠结有力的臂膀横在额上,安详的睡脸少了成熟精练的冷峻,添了几分孩子气似的温柔,画面美得像一幅希腊神祉的极致画作。她的视线像被磁铁吸住,怔怔盯着那一片性感诱人的胸膛。

  「一定是梦,不是梦也一定是严重的幻觉,现实生活中怎幺可能发生这种事……」她咕咕哝哝地自语着,轻轻地跪起身,靠向他想看个仔细。

  靠近看,诱惑的威力更加惊人,从小到大,她在海边看过无数只穿著泳裤的男人,可是为什么一看见石玄朗的裸胸就令她昏眩、战栗不已,她脑中乱烘烘的,鼓足勇气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片胸膛——

  好硬、好热,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你在干什么?」

  胸膛的主人突然出声,吓得她失声尖叫,兔子般地蹦跳到床角,一把拉起被单慌张地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显然地瞪着他。

  因为她扯床单的力道太大,把石玄朗身上盖着的另一半床单也拉扯过去,当他只穿著一件灰色四角裤的春光全暴露在她眼前时,她觉得世界一阵天旋地转,全身的肌肤莫名其妙地开始发烫、发麻了。

  「我们、我们怎么会、怎么会在同一张床上?」她无法控制地结巴起来,头垂得很低、很低,没有勇气看向他。

  石玄朗被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给逗出笑容。

  「你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他起身,慢慢地爬向她。

  她的头低得下巴几乎要贴到胸口,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昨晚的记忆像被剪成支离破碎的电影画面片段,有酒会、喝鸡尾酒、海边,还有……吻!

  想到这里,她脸红得想不下去了。

  「想起来了?」石玄朗像只慵懒优雅的狮王,一步步地靠向她,俊脸逼近她那张火红的脸蛋。

  「除了……那个以外,没有再……更进一步了吧?」她羞怯地、小声地低喃。

  「什幺那个?什么又是更进一步?」昨晚她一倒上床就睡死了,天崩地制好象也吵不醒她,就算他想更进一步也很难。

  「我答应我爸,不能……乱搞、乱搞男女关系……」他的呼吸暖暖地吹拂在她脸上,引起一阵阵从脚底窜上来的酥麻感,害她的舌头打结得更严重,十指焦躁的扭来扭去。

  他轻笑着,被她红得像苹果的脸逗弄得心痒难耐,很想、很想咬上一口。

  「如果两情相悦,那就不算是乱搞男女关系。」他倾身轻啄了下她的红唇。

  「两情相悦?」她眨了眨迷蒙困惑的杏眸,他刚刚是不是又吻她了?可惜他吻得太轻、太快,她根本没有机会好好品尝享受。

  「就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他两手撑在她的身侧,脸上蒙着满足、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像一头垂涎猎物的狮子,打量着该从猎物的哪一个部分开始吃起。

  「你也……喜欢我!」在她被这句雷霆万钧的话震傻之前,微张的樱唇立刻被他的唇攫去。

  她脑袋里最后一点思想全被熏天的火舌吞噬了。

  他托高她的下巴,舌尖狂野地舔吮、品尝她甜美柔软的红唇,强悍地侵入她口中探索撩拨。她迷乱、错愕地承受他来势汹汹的炙吻,经验不足的她只觉得身躯愈来愈火烫,飘飘然地像灵魂出窍一样。

  清晨是男人情欲最旺盛的时刻,石玄朗遏抑不住体内的动情激素,欲火正在渐渐沸腾当中。他慢慢地将地压倒在床上,手指隔着贴身的小礼服抚揉起她坚挺的酥胸,她敏感地轻轻哆嗦,四肢百骸在他的挑逗下虚软瘫痪了。

  「这样……好象不可以……」她残存的意志发出细微的抗议。

  石玄朗克制不住男人天生的生理本能了,他炙热的吻移向她细腻的颈侧,如丝的触感更催动他的情欲,他饥渴的唇缓缓下移到她桥盈的胸前,轻噬着小巧可爱的粉色尖端。

  她不由自主地挺起上身,口中逸出一声难忍的低吟,他的下身紧抵住她娇小柔软的身躯,亲昵地摩掌着地最柔软私密的女性部位。

  抵在她腿间的男性亢奋带给她一种攻击、侵略性的危险,她游离的神志渐渐收拢了回来,逐渐意识到继续发展下去很可能会发生的后果。

  「不要、不要、不行……」她虚弱地抵抗着,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可是却使不出一点力气推开他。

  埋首在她胸前的石玄朗静止不动了。

  「天哪——」他粗重地喘息着,天知道要一个蓄势待发的男人抽身而退,必须具备多么伟大的圣人情操。

  虽然急欲解放体内奔腾的渴望,但是他却无法让自己忽视一个没有经验的小处女的抗议。

  「把衣服穿好!」他用超人的意志力强迫自己翻身下床,迅速冲进浴室冷却一下焚身的欲火,否则再看见她丰润可人的胸脯一眼,就算几百匹马也拉不走他要强行占有她的渴望。

  诗诗表情呆滞地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双顿酡红地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只差一点点,初夜就被他夺走了,虽然她心底没有半点不愿意,可是一定要确定他不是和她随便玩玩的心态,而且也要先过她老爸那一关才行。

  她下床走到落地镜子前,拿起旁边柜子上的梳子慢慢梳理头发、整理衣服,看着镜中氤氲的眼眸和绯红的粉顿,想起刚刚情欲勃发的石玄朗,心中一阵软甜,脸上情不自禁地浮起又醺然又娇羞又陶醉的笑容。

  「你在那里傻笑什幺?」

  她吓了一跳,回头看见石玄朗已经坐在床沿擦拭湿发,身下围着大浴巾,懒洋洋地盯着她瞧,刚刚邪气勾人的石玄朗不见了,又回到她所熟悉的那个冷冷的、酷酷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石玄朗。

  「没有哇。」她满脸通红地低下头,灵动的眼珠四下溜转,低声问:「这里是什幺地方?」

  「高雄,我的别墅。」他回答得很简洁。

  「原来……你在高雄也有别墅。」她惊奇地再仔细欣赏一下他的家。「怎么会突然把我带来这里?」

  「你昨天晚上醉醺醺的,如果一路开车回台北,我怕你会受不了,所以只好把你带到这里来,总不能带着你到饭店开房间吧!」他一边说话,一边开吹风机迅速吹干头发。

  「噢——你的别墅好漂亮。」她没话找话,其实,刚才疑似听见他说「也喜欢她」这句话,她很想、很想证实一下。

  石玄朗关掉吹风机,走到她身边对着镜子梳头发,诗诗发现镜中那双深邃漆黑的瞳眸紧瞅着镜中的她,不似以往般透着冷淡、莫测高深,反而泛着坚决、清明和似有若无的占有欲。

  他的深眸荡人心魄,诗诗自诩泳技过人,但怎么也泅不出他眼中幽邃的深潭。

  「为什么……吻我?」她颤声问道,一心想证实她曾经模糊听见的那句话。

  他转过头凝望她,半晌。

  「因为我喜欢你,还有疑问吗?」他轻抚她娇俏的下巴,感受滑动在指尖的柔嫩触感。

  「你吻莉芬姊,也是因为喜欢她?」她并没有因为证实了他的话而欣喜若狂,反而情不自禁地把自已与江莉芬的地位,暗暗做了一番比较。

  「也许吧!」他没有多做解释,自小看多了父亲的情妇,女人对父亲而言就有如当季的衣服,新鲜感过了就毫不考虑换掉。或许是出自一种反抗的心理,使他对女人向来兴趣缺缺,全副精力只用在工作与事业上,作风和父亲大相迳庭。

  对他而言,江莉芬是一个气质出众、雍容大方、精明能干的都会女子,各方面的条件都相当适合当总裁的夫人。他曾经考虑过,几年后或许会选择发她当他的妻子,因为她的条件很符合他现实上的需要。但是与她之间是否有感情?他却半点也没有想过。

  诗诗盈满在胸口的甜蜜感,在他漫不经心的回答中慢慢地消褪瓦解了。原来,她并不是唯一得到他宠爱的女人。

  石玄朗没有留意到诗诗渐渐黯淡的眼神,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柔声说:

  「出去吃饭,吃完饭以后要回台北了。」

  她怔忡着,的确很喜欢他的吻,可是,他却不肯回应她心底的需要。

  ☆   ☆   ☆

  回台北的路上,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诡异,当两个人的关系进展到一种模糊暧昧的界线时,要不要冲破那道关卡就只在一线之间。

  石玄朗从来没有让女人进驻他感情生活的心理准备,从小到大,他的情绪、生活方式和生涯规划全都在他冷静理智的操控中,可是,童诗诗的出现却让他脑子的运作莫名其妙脱轨了。

  这一生不曾牵挂过任何人,也不曾用心怜惜过一个人,唯独对诗诗,他动过许多连自己都震惊的念头,甚至付出能力所及的一切来疼她都无所谓。

  她就像流沙一样,让他一脚踩进去就拔不出来,越挣扎越往下陷。当一听见她无所适从的告白后,他甚至连挣扎都放弃,心甘情愿被她吞噬。

  他想不起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神就不自觉地追着她跑,对她的微笑和多情的水眸渐渐失去抗拒力。

  但是,她迟早会离开台北,离开他。

  在他的人生规划中,他没有想过会死心塌地守着一个女人,对事业正发展到巅峰时期的他而言,必须理智地分析清楚,当跨过这道爱情的门槛后,会带给两个人的是幸福或是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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