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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新娘 page 13 作者:白双

  烟雾迷漫的房子已看不出原本的结构,迟迟未见深谷阖出来的山田希子身子虚弱,仍慌乱的朝着房子的方向挣扎。

  大火将木屋无情的吞噬,深谷闇的身子已不若当年,他老迈的身躯无法承受如此折磨。

  平芷爱依然选择由气窗进入,不过这次屋顶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她一进屋就找到已倒在地上的深谷闇。

  「老头子,你还好吧?」她急急的摇着他,忧心的扳过他的身体。

  听见她无礼的称呼,深谷闇撑起几欲窒息的身子,沙哑的吼着:「妳……妳叫我什么?」

  她反而吁了一口气,有反应就是好现象!

  「快走,这里快不行了!」

  她伸手去扶他,没想到深谷闇冷漠的挥去她的手,并不领情。

  「不用……咳……咳……不用妳管……」

  她被烟呛得极为难受,也失去了耐性,「你到现在还……我可以不管你,可是我不能……咳!对不起自己,更不能对不起他!臭老头我没有要……咳、咳……要你来感谢我!咳……咳……」

  「鬼……鬼才……咳……才要感谢妳!」

  「啰唆!」

  她怒吼了一声,顾不得他愿不愿意,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恰巧屋梁于此时直直的落在深谷阁刚才昏倒的地板上。

  「走!」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力气,深谷闇虽然年老,但体格仍然大她许多,连拖带拉、半推半扯,她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将他从烧毁的门墙中救了出来。

  山田希子一见到深谷闇,便激动得将丈夫狠狠抱住。

  平芷爱则是松了口气,坐在树下休息,无奈的道歉:「现在进去很危险,所以我没有办法带出那只金色老鹰……」

  突地,她抓着胸口,她的脸色在瞬间刷白,她急急忙忙的在四周仔细的寻找着,沿着她刚才所经过的路径,却怎么样也找不着原本挂在她脖子上的东西。

  难道……她回身凝望已被大火烧毁一半的木屋。

  「妳怎么了?找什么?」山田希子非常感谢她伸出援手,在他们认定她是个贼帮头儿而深深以她为耻之时,没想到却是她惯用的身手救了他们夫妇俩。

  万分惭愧的山田希子握住她细瘦的手,眼中有着感恩的泪珠。

  可是,平芷爱却将注意力集中在火场之中,似乎没听见山田希子正在说的话。

  「芷爱?」

  山田希子初次喊她,借着火光,她看到平芷爱嘴里正喃喃念着什么。

  「不见了……不见了……刚刚还在的……」

  「什么东西不见了?」山田希子在听清楚她的话后,连忙追问。

  平芷爱黯然的垂着眼帘,一只手仍然停在胸口。

  「他送我的戒指……我……我怕它弄丢,所以用链子戴在脖子上……刚刚还在……怎么……」

  山田希子偏着头,找出关键,「他?冢司吗?」

  「叫他再买一个就好了啊!」深谷闇恢复了一点精神,不以为然的补了一句。

  没想到在山田希子的一声惊呼后,他才惊觉平芷爱已隐没于一片火海。

  *****************

  「爸爸,我们这样做……好象不太好耶!」车上,深谷广坐在一堆礼盒旁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只带着他出门送喜饼,而不是和母亲在一起。

  「爸爸不是说过,你要和妈妈结婚吗?那么这些东西不是应该要你和妈妈一起去送的吗?」

  深谷冢司深深一笑,认为这些日子足够让平芷爱想个清楚;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在离开家门的第一步就开始想她。

  那一天,他已感受到她几欲脱口而出的爱,和她急着要让他知晓她确实有所改变的激动;他准确无误的预料事情的发展,所以他有足够的自信在他回到家之时,他会得到她前所未有的热情。

  「那是给你妈妈的一个惊喜。」他不让她对他以外的事情操劳,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可是……」深谷广想说的是,为什么必须要他匆匆向学校请假一星期?还有为什么不能回家?

  这一个星期,深谷冢司完全将心思投注在筹备婚礼的最后阶段,他是闇鹰流的帝王,却逐一登门拜访所有企业底下的高阶主管,大家无不是诚惶诚恐的接下他亲自送来的喜饼,也在无形中传递一个讯息藉以打破深谷闇创造的谣言。

  所有的人对平芷爱仍然陌生,却相当熟悉她的「丰功伟业」;的一个小动作,破除了所有人的迷思,也为她建立了威信。

  「我这么做,对妈妈有益无害。」深谷冢司不认为儿子会懂得个中道理,虽然儿子够聪明。

  深谷广不曾怀疑父亲的用心,在他眼中,父亲是相当喜爱母亲的。

  「可是,妈妈不是很可怜吗?什么都不知道,不会很奇怪吗?」

  「一点都不奇怪,小广!是你妈妈说想要情调,我只是为她创造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罢了。」

  「情调?」深谷广显然对这两个字不清楚。

  在回家的途中,几辆消防车呼啸而过,深谷冢司沉默不语的盯着前方。改变了车子行驶的方向。

  不远处的天空弥漫着一片浓雾,狂猛的火势在消防车的洒水、灌注下熄灭得相当缓慢。

  「爸?」深谷广瞪着道馆入口处挤满的车辆及火势,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深谷冢司几乎是冲下车的,道馆的人一见到他,立刻着急的向他报告事情的发生经过。

  「冢司!」山田希子的呼喊从林外急急传来:她紧抓着儿子,满脸愁容的说:「芷爱还在里面……」

  深谷冢司的心立刻揪紧,「在什么里面?」

  「就是木屋啊!」山田希子着急的说着平芷爱救出她和深谷闇之后,突然冲进火场中的过程,

  「我要她别找了,她偏偏……」

  不待山田希子说完,深谷冢司迅速的冲进林内,他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捏紧,痛得他无法呼吸;深谷冢司心乱如麻的咆哮着:「该死的!该死的戒指!」

  那样的东西怎么能代表他?她怎么这么傻?那个笨女人,竟然偏执的想为那种东西送命?他不准!

  半塌的木屋中,平芷爱已失去了理智,她疯狂的找寻失物,顾不得火舌的欺近,她趴在地上摸索着。

  「不见了……一定是在这里掉的……」平芷爱一边念着,一边在倒塌的木屋中努力的睁着眼。

  那是他送给她的东西,唯一的礼物,她不能弄丢它,她必须珍惜他所给予的一切,她不想让他失望。

  「如果这个东西不见了,他就不会回来了……」被烟呛得难受,已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水纵横在她烫热的脸上。

  热气熏着她贴在地上的身躯,倾倒的残砖破瓦无情的砸落,她也顾不得危险的拨开那些阻碍物,她深信那枚戒指一定是掉在这间屋里。

  她已经找不到他的人了,如果她再找不到戒指,她真的就像是被掏空的躯体一般──永远绝望,她又会变成从前那个害怕失去的女人。

  「啊──」一块木头在她来不及闪躲时砸向她的小腿,更在她的小腿上烫出一个烙痕。

  她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处于多么危险的境地,原来火灾时她根本看不到任何物体,还有空气也好干、好热,热得她的鼻子像快裂开一样,喉咙的水份也像被抽干一样,好难受!

  找不到了!在她看不清楚东西的时候,她的理智绝情的用这四个字敲醒她;脚好疼!她的四肢无力,没有力量可以站立,她被一团团火球包围着,她不想绝望,可是为什么她所处的环境要逼她做此抉择?

  「平!妳还躺在地上做什么?」

  一双大脚带来了一线生机,她抬起蒙眬的眼。看到一个穿着救生衣的男人。

  「我……咳咳……」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干涩的喉嘴令她痛不欲生。

  男人迅速的将她揽在怀中,紧紧的将她贴向自己,风一般的自刚才的入口处奔了出去。

  木屋在此时应声而倒,千钧一发的一幕让所有的人惊慌得大叫。

  「平?」男人抱着怀中灰头土脸的人儿,摇着她,要她清醒。

  平芷爱猛烈的咳了几声后才幽幽转醒,接触到深谷冢司因忧心忡忡而布满血丝的眸子……冷漠不见了!

  在那瞬间,平芷爱的泪水溃堤,反身抱住他的脖子,抽抽噎噎的将几天来所有的心情倾倒而出:「冢司……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要一个人,我不是什么单独的个体,我一直很需要你,我爱你……我爱你……」

  深谷冢司慌乱的心在将她带离火场之后已平复许多;所以他很惊讶她的肺腑之言,也为她的话感到窝心的冲击,看来他的「成果」相当丰硕,远超出他的预期。

  「妳总算面对真实的自我了。」他垂下眼帘,感慨而包容的说着;轻抚她的背,发觉她消瘦了。

  还有,她身上的衣服满是火舌扫过的痕迹,白皙的手臂因破损的衣袖清晰可见,令他心疼的是她腿上的伤,一块不小的焦红格外刺眼。

  「我没有不顾你的想法!」她仍然努力的告自着:「我只是害怕失去,怕失去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满脑子都是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只是想惩罚她不肯坦诚自己的感情而已,「平,不能一直因为过去而失去未来。」

  「我懂……这几天,我觉得好恐慌……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要求你对我许下承诺……」

  他摇摇头,他不喜欢改变,而且也明确的告诉过她,她是他的一部分;他不可能讨厌自己的一部分,所以他根本不需要为了承诺而改变。

  「平,不是妳不该,而是妳从未仔细的想过我话中的涵义,妳要承诺,这几年来我的忠诚难道还不足以表示吗?」

  「你总是说要给我,我最想要、最需要的东西。」她将头埋入他的臂弯中,安心的享受他炙热的体温,真切的感受到他的一切都是属于她的事实。

  「没错。」自始至终,他一本初衷。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贴着他的胸膛,央求着:「不要讨厌我……」

  「那……」他得想个办法来栓住她才行,「不会再乱跑了?」

  「好。」她抱着他的脖子,像个孩子般乖乖点头。

  「不可以三不五时回台湾了!」

  「不是有英寺羿吗?」她还没忘,以前她是放不下梅花帮,现在有英寺羿在那儿她也安心多了,更何况他好象也很乐意待在台湾陪着程英英。

  「很好!」他切入正题:「生小孩?」

  「随你……」她咬着下唇,一想到又要大腹便便、行动不便就够让她叫苦连天了!

  「嗯。」他没有强迫她吧?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他快步的走向座车,他心疼她身上的伤,她需要休息!

  *****************

  凝视着熟睡中的平芷爱,深谷冢司轻轻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后转身走出房门,快步的走下楼梯时,立刻听到一句十分文言文的呼唤。

  「近来可好?主君。」

  东野辽神清气爽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桌上还摆满了台湾各地的名产,以及一份中文报纸。

  「我希望你带来的是我想要的消息。」

  「我知道你对过程没有兴趣,主君。」东野辽捏起一个花莲麻糬,兴致勃勃的介绍:「这个非常美味,可以当成和果子,很有味道。」

  深谷冢司坐入他正对面的沙发椅,此时此刻,他没有心情和东野辽斗嘴;那场火灾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深以为耻。

  「你想说的是你的表现让我失望了?你竟然让军师跑到闇鹰流内撒野!他是不是隐藏了自己的身分,混进了神社的工人中?」

  道馆是戒备森严之处,非馆内的人若意图闯入,除了常会不得其门而入,入得了门的更是插翅难飞,唯有在祭典时,才会让有心人有机可趁。

  东野辽佩服的拍了拍手,「不愧为主君,半小时前才发生的事,你就完全掌握了来龙去脉。」

  「还有,我想确定一件事,上次平受袭击的事,也是军师指使的?」  东野辽马上点点头。

  「人呢?」深谷冢司森冷的看着他,想必东野辽此番是前来复命的,「如果你捉到了他,证明你早已掌握他的行踪,何以让他混入道馆?」

  东野辽吁了一口长气,娓娓道出他如何在短短的半个月内让四龙帮一点一滴的消失。

  「军师其实是四龙帮主的儿子,名叫黑崇宇,让四龙帮由原本的四大分会合而为一的人就是他!主君的判断无误,四龙帮里头除了这名军师以外,其余的人皆不足为患,早在夫人的栽赃嫁祸之后,警方亦将案件的苗头指向四龙帮,包括四龙帮赖以为生的『港口生意』;这些生意一直以来都是由军师策划、把关的,只不过这一次军师为了应付我,无暇顾及帮务,接着警方突袭检查他们的船,那位四龙老大失去了儿子的帮助,只能百口莫辩。」

  深谷冢司既然由东野辽的口述中知之甚详,就没有翻阅报纸的必要。

  「我要求的第一点,歼灭四龙,你做得很好!至于第二点?」

  「军师当然不肯放弃,事实上,在海关查缉毒品事件发生前,他已在日本街头闲逛许久,放火之事是他在得知老父被捕后的报仇行动;为了报仇,他不惜乔装混入神社,我一时不察,发现时想阻止……」东野辽耸了耸肩,「火势已一发不可收拾。」

  「人呢?」深谷冢司愤怒得咬牙切齿,军师的蓄意谋杀证明他已失去了理性。

  东野辽收起笑脸,为深谷阖夫妇蒙受其害之事感到讶然。

  「原本只是梅花帮和四龙帮的恩怨,可是他竟敢明目张胆的惹上闇鹰流,不待我说话,雷武已将他带回警局,终生监禁。」

  「夙川雷武!」深谷冢司一听到这个名字,紧锁的眉头立刻舒展。

  夙川雷武,出身于闇鹰流的下忍部队,隐藏闇鹰流的身分在忍者部队中是相当普遍的现象,闇鹰流之所以能掌控全局,完全是黑白两道出自同门之故。

  「主君!」东野辽始终保持优闲的模样,「雷武一定会按照你的期望,让军师终年暗无天日,为了怕破坏你这个准新郎的心情,雷武才会未征求你的同意就擅自做主;他说,想要军师的手还是脚,悉听尊便!」

  「小腿!」深谷冢司不假思索的冷笑,指了指耳朵补充:「还有这里。」

  他的双亲并无大碍,却可怜了平芷爱的美腿;他要求同等赔偿算是客气了!

  「对了,冢司。」东野辽嗑着瓜子,将欲上楼的身影喊住:「英寺羿那家伙近来颇为奇怪。」

  「他的怪脾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会不知道?」

  「不是的。」东野辽摇头,几日的台湾游,傻子也看得出英寺羿根本就是见色忘友之徒。「他每天都黏着一位小梅花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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