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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龙舟 page 6 作者:丹菁

  为何?

  为了要扳倒龙腾洋行,让凤呈洋行稳坐宣城郡龙头地位?

  好个无耻的女人,难道她不觉她的算盘打得太精了?以为只要色诱他,他便会掉进她的圈套里?

  她真是把他龙颛予瞧得太扁了!

  「呃,我说颛予兄,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邬景良掩在口鼻上的扇子一直没拿下,桃花眼直盯着他多变的神态。「你一  会儿攒眉沉思,一会儿呆若木鸡,一会儿又挑唇冷笑……我好怕!」

  今儿个是不是不适合约他相谈事情?

  龙颛予抬眼睬着他。「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既然他已经将她的事给想清楚了,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他自然是有点底子,横竖这一年里,他会好生调教她的。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想要同你调点西域香料?」郎景良轻摇着扇子。「我想要包下你铺子里所有的碧萝香,不管有多少,我全要了。」

  「邬景良,你要那些做什么?」

  这种香料不多,每次经手带进的货量也是有限,可说是供不应求,然而更因为是供不应求导致此物水涨船高,价钱早已经比先前的定价高了两倍多,遂也让一般小贩望而止步,甚少再订此货,以致于让他手上得到的货差不多都上供北方去了。

  「自然是有人要。你那儿还有多少?」

  「不多,是打算下个月要北送的。」他在、心里稍掂算了一下,剩下的碧萝香大都已经是有人下订,没多的了。

  「先给我吧!你再派人去西城找一些回来。」邬景良欣喜若狂地大嚷着。「倘

  若你铺子里尚有花罗或者是绫地花绸,就顺便替我备上几十匹吧!对了,若有金锦更佳。你龙腾洋行能位居宣城郡之冠,乃是因为你营生种类是其它洋行比不上的,你可千万别说,找不全这些东西给我哦!」

  他语落不忘以褒佐之,就怕龙颛于找不全这些上等货色。

  「你专找我麻烦。」龙颛予低叹了一  声。

  就知道他不上铺子找他谈事,反而是约上勾栏院,止同定有事相求。果然!他要的都不是一些好弄上手的货色。

  「到底有没有?」

  「碧萝香早已是决定要北送,这项肯定是不成;金锦的话,我铺子里虽有数十匹,但都已是有买主的。至于你要花罗或者是绫地花绸,为何不直接上泉州府或是苏州府调货?」龙颛于道,「你知晓我铺子里多是西域一带珍品古玩,你要丝绸亘接往南去找-不就得了?」

  邬景良微叹一声。「你不知晓,全都是我铺子里的笨蛋伙计惹出来的麻烦,硬是把客人订下的单子给瞧错了,害得我现下非得要东奔西跑地追货。若等到我到南方取货,早过了时间。」

  「有这般麻烦?」

  「当然麻烦,对方可是京城里的官儿,我得罪得起吗?颛予兄,咱们也算是旧识了,你就当是帮我一把吧!」

  「这个嘛……」龙颛予微蹙起眉,正思忖着,却听见帘子外头传来脚步声,继而听见有人掀帘进来,他不悦探去,却惊诧地瞪大了眼。「你……」

  「少爷,原来你在这儿!」凤舞阳娇笑的道,一进来便坐在他的身旁。「我听元护卫提起,便赶忙过来伺候少爷,倘若来迟了,还请少爷别生气,舞阳在此陪罪。」

  龙颛予微诧地睐着她一身雪蓝丝衣衫,衣襟滑落在胸口上,露出大片雪脂凝肤,不够长的袖子更是让她露出半截羊脂玉般的纤白手臂,而纤纤柳腰上头则是束了玉带,上缀玉石金锁,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她那一  张脸轻沾胭脂、轻扫黛眉,桃花般的粉脸笑吟吟的,活脱脱是个天仙下凡,教他的心狂震了一下。

  「颛予兄,她是……」阅美人无数的邬景良瞪圆了眼,眨都舍不得眨地直往她身上看。

  经他轻唤,龙颛予猛然回神,暗恼自个儿的失态,沉着声道:「谁准你来这儿?」

  凤舞阳笑得娇媚,「少爷不是说了?我是你的丫环,你上哪儿我便得要跟上哪儿,如今我跟来,错了吗?」

  唉!难伺候的男人,是麻烦了点,可她就是爱。

  是她够机伶,倘若不是她发觉他近几日一  直在闪躲她,甚至还不让她踏上跨云台,她也不会抓着元禄逼问;但她真想不到他上花楼狎妓了,她这么一个国色天香近在眼前,他宁可当柳下惠也不愿多看她一眼,却到花楼狎妓……

  想甩开她,想要弃她于不顾,也得要她答应才成,是不?

  「我指的是在府里。」他压低嗓音凑近她,却不经意瞥见她酥软的胸,赶紧调开眼,只觉得胸口  一阵火热。

  她是存心整治他,抑或真是打算色诱他?难道她不怕引火自焚吗?

  「少爷又没说清楚。」她微扁起嘴,粉嫩的朱唇啄成惹人怜爱的弧形。「况且就算少爷在府里,我也不见得碰得上,我都快要以为少爷是在闪躲我了呢!,就算是一辈子服侍少爷,我也乐此不疲。」

  话落,她不忘将身子往他身上靠,压根儿不管胸脯已触上他结实有力的臂膀。

  龙颛予倒抽一口气,怒目瞪着她,想要推开她,又怕自个儿的力道过猛会伤到她……

  他恼她,想让她在龙府为奴,然而他可没有伤她的心思。

  「咳咳!」邬景良把一切看在眼里,若是识相的话,他该要二话不说掉头便走,可他有事啊……帮帮他啦,若想要谈情说爱,也等他把事给谈妥了再说吧!「颛予兄,你就帮帮我吧!倘若你帮我找着了货物,顺道送上我店铺里,价钱绝对会让你满意的。」

  「多少价钱?」凤舞阳毫不避讳地贴在龙颛予的臂膀上,娇软地问着。

  龙颛予微恼地攒紧眉,却听邬景良老实答道。

  「二十匹金锦六十两,两入碧萝香五十两,总共是一百一十两,成吧?」

  「不成。」龙颛予未开口,她立即抢白在先。「还得要送货到府呢,若交给别人送,这银两谁要付?若是要由咱们自个儿护送,天气热,伙计们自然也要讨杯凉水喝,一百一十两的价钱,岂不是糟蹋咱们铺子里的伙计们?货既然是北方的达官显贵要的,你拿到的价钱绝不少于此,换言之,你虽是上龙腾洋行调货,然而实际上你转手卖便至少赚了几十两,却不分杯羹,太说不过去了吧?」

  谁都知道京城里的爷儿最精,一  匹一两叫价的货上了京城,价钱可以一跃数倍,这些事儿只要是经商之人都是知晓的。

  「咦?」邬景良一楞,见她笑开眼却句句话不饶人,心不由得滴着血,忙再扬起笑。「姑娘真是了得,八成是跟在颛于兄身旁学的吧?不知道姑娘和颛子儿到底是什么关系?绝不可能只是爷儿和丫环吧?」

  凤舞阳眉开眼笑地正要开口,却被龙颛予捂住了嘴,她微恼地回眸瞪着他,见他一脸寒耐,仿若早猜到她要说什么。

  她焉然一笑,探也丁香小舌掠过他温热的掌心………

  霎时,他仿若掉了魂魄,忙甩开她,一脸铁青地怒瞪着她。

  「我是他未过门的娘子。」她压根儿不睬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着,亦不忘再次攀上他的身子。

  龙颛予恼怒在心,却又不敢发作。她贴得他如此近,倘若他说出实话,岂不是要坏她清白?甚至众人还会误以为他是摧花辣手,蓄出息将她带在身边毁她清白,却又不愿迎娶她…如此一来,他龙颛予的清名岂不是……

  看来,她不是有心要嫁入龙门,只是想要坏他名声罢了!

  她以为她真能得逞吗?她有张良计,他也有过墙梯,走着瞧吧!

  第六章

  「哇,好强的风哪,」

  站在甲板上,凤舞阳开心地大呼过瘾。

  虽说她老是在外头行走,然而她却从未搭过船,不曾站在船上看过碧蓝的江水和天边的彩霞连成一  片的景色;在远方两边山崖之间的点上,仿若着火般美得教她舍不得眨眼,就怕错过了美景。

  龙颛予冷眼娣着她靠住栏杆,没打算要阻止她攀在上头的愚蠢行为。

  倘若她现下往江里一跳,他肯定不会再蠢得去救她,甚至也不会再理她的死活。

  现下要能让她远离他,又能让她永远地闭上嘴,八成只有这法子了.

  唯有死人才不会造谣,才不会逢人便说她是他快要过门的娘子……他真是要被她给逼疯了!

  为免她趁着他不在的几日内又传习新的流言,他只好将她带在身边,甚至搭船要将货送到泾县都府,都得要带着她。

  「少爷,你心情不佳吗?」

  闻声,他敛眼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晃到他面一刖的凤舞阳,只见她粉嫩的唇一开一闭,漂亮的唇形灵活地变幻着,而惑人的吝眸剔亮澄澈地凝睇着他,瞧得他心头一阵热意。

  「没事。」他微抬手隔开她,往甲板另一  头走去。

  见鬼了,他到底是怎么着?是天气过热,让他染上热病了不成?

  倘若他会染上热病,也肯定是因为她,若不是她,他根本不需要在这种热天里还硬穿上长袍……倘若不是她下流调戏他,他何苦让自个儿问出一身汗?

  「少爷,若是热了,可得要把袍子脱下?要不真生了病,船上可是没有大夫的。」凤舞阳跟在后头,小小声地提醒着。

  瞧!多小家子气,比娘儿们还像娘儿们,让她瞧一眼饱足私欲又如何?

  他到底在怕什么?她再怎么对他有情,也不可能真对他霸王硬上弓吧?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就算真的想,也不知道该要怎么做。况且下赌注的人是她,该怕的人是她才是。

  「我不热。」龙颛予直往前走到船尾,硬是不回头瞧她一眼。

  说穿了,他根本怀疑自个儿才是真正玩火自焚的傻子!无端招惹了她,搞得自个儿心浮气躁的。

  真不懂当初怎么会忍不下那一  口气……就算她来阴的,蓄意落水诱使他放弃比赛救她,那又如何?他根本不需要那般盛怒,毕竟凤呈洋行早已不是头一回使出下流手段了,他毋需放在心上,可那当头他却是控制不了自个儿,就像是着魔似地。

  如令自个儿搞得两面不是人……哼!全都是她那张利嘴和古灵精怪的脑袋瓜子招惹的。

  「少爷,咱们送这趟货,赚得比原本的钱要多,你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而不开心吧?」

  她也不想惹怒他,可打一上船他便臭着脸,理都不理她,几乎是当她不存在-要她怎么忍受得住?相处好一  段时候了,他就算不对她动情,也不该还是这般厌恶她才是啊……真是怪人,

  是她的法子错了吗?或是他真是厌恶她入骨?

  「我有什么好不开心的?」龙颛予冷哼一  声。「我身边有个如此了不起的丫责,不但能言善道,还懂得以色事主,我夫复何求?」

  倘若不是她,他怎会知道景良那家伙居然为了多攒点银两而找上他,而且还卑鄙地压低价格却一副给了他极大恩惠的模样?是她了得,懂的事物多,要不如何看穿那家伙的诡计?

  「我会以色事主,也得要看那主子合不合我意。」她小小声地说着。哼!他还真以为她是随随便便地勾引男人呢!他不知道倘若不是他,她还不肯哩,

  「我几乎要以为你在凤呈洋行都是用这么一套,才会让你们的生意蒸蒸日上。」他冷笑着,回身睇着她。

  「我?」她蓦然止住,话锋一  转:「我不知道,我说过了,我根本不记得自个儿是谁,凤舞阳这个名字也是你给我的,我根本不知道自个儿究竟是什么身分,我只知道我……愿意以身相许。」

  坏家伙!他根本是蓄意说些狠话逼得她沉不住气,好让他逮着机会套话,啐!她岂会如此简单就上当?

  他神色一凛,微恼的开口:「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懒得揣度她,更不想把自个儿的心思放在她身上。

  「我有什么主意?」她委屈地道:「我只是一片真、心,只是想要报答你!只是喜欢你,愿意以身相许,以己之力伺候你,这么做……错了?」

  她澄澈似水的多情杏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敛笑的粉脸顿时失色不少。

  龙颛予眯起黑眸,「我不相信。」天晓得-她这个女人满脑子算计,有谁知道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相信呢?」

  他微挑起眉冷笑。「倘若我执意不信,你多做亦是于事无补,何必呢?」言下之意,他根本不打算相信她,就算她真的剖心掏肺,他也不会相信。

  凤舞阳微恼地蹙起柳眉,菱唇紧抿着,暗叹一口气,缓缓走到他的身旁,靠在栏杆上头。

  「倘若…我愿意跳下江水证明我的真心呢?」她低声道。

  她凝睇着江面,天色已逐渐暗下,江面不再碧蓝,反倒是染上了一  层诡异的漆黑。她厌恶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是她更厌恶他不领受她的真心;她何时这般推心置腹地对人?又曾几何时如此百般讨好一个人?

  因为是他,她才甘愿,甚至遭他冷落她也忍受得住,然而这可不代表她会默许自个儿一  直处于劣势。

  非要他懂她的真心不可,非要他放下过往的嫌隙不可。

  龙颛予睇了一  眼江面,冷唇一勾。「先说好,这一回我可不会再救你了」他还巴不得能够赶紧甩开她呢!

  她睇他一眼,冷不防地跃入江里。

  龙颛予惊愕地看着她激起的冰凉水花,还来不及叫出来,她一身天空蓝瞬间即被江水吞噬。

  「凤舞阳?」他轻喊着。

  不可能的,她定是又在耍什么诡计,千万不能信了她!

  但是……已经接近掌灯时候,日头也微弱得几乎快要映不出光亮,她居然义无顾的跳入水中。

  她会泅水吗?倘若不会,岂不是等于自戕?

  「凤舞阳!」他不禁高喊着。

  位于船舱的元禄听见声音,立即翻身而上。「少爷?」

  「元禄,你瞧,江面中是否有个影子?」龙颛予忙指向江中一隅。

  「我没瞧见。」

  龙颛予眯起黑眸,在暗沉的江面找寻着她-然而天色愈发昏暗,他的眼力再好,也找不到任何人或物。

  「元禄,拿火把,倘若你瞧见她的身影,便知会我一声!」

  话落,他立即跃入江水,颀长的身影潜入江中。他在阕静漆黑的江水里却寻不到半点光亮,也看不见她身着浅色衣衫的身影。

  「少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元禄大喊着。

  龙颛予充耳不闻,、心只悬在她身上,暗恼着自个儿怎会将她逼进了江中?

  她是惹他厌恶-但他没想要她投江……他只是不信她,不认为她真失了记忆,甚至会恋上他,愿意以身相许来报恩……

  该死的丫头,她到底还要怎么逼他?

  「少爷!」

  夜色昏沉,元禄要船夫抛下锚定住船,再差伙计手拿火把照亮江面,并将粗麻绳丢进江水中,等着在江中的主子握紧粗麻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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