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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爱难逃 page 10 作者:丁巧娴

  江笙的目光由冷凝结成冰,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盯视面前的女人。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可能爱上这个女人,狡狯肤浅不谈,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一颗可以爱人的心,他甚至怀疑她连爱字怎么写都不清楚。

  “我们的世界?”他冷冷地对她笑出声,极尽嘲讽的说,“是你的世界吧!”

  若采怔怔瞪视他嘴角讥讽的冷笑,看着他背过身子又要坐进车里,像是突然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她不假思索的再将次拉住他。

  “不准你去找她。”若采疯了一样的揪着他,“我不准你去找她。”

  “放手。”江笙不耐的推她一把。

  若采跌跌撞撞的倒退数步,眼睁睁的看着他打开车门,终于忍不住的大叫出声:“是,你清高,我就让‘综艺门’毁在我手里,看是那妖精重要还是‘综艺门’重要?!”

  果不其然,江笙顿下了开门的动作,旋身定定的瞪视她。

  终于,她终于获得他全副的注意力了,可是若采却不知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

  “你别忘了公司百分之七十二的股权是在我的手里。”若采冰冷地笑出声,“你走,我就让‘综艺门’关门大吉,你想做温莎公爵,只爱美人不爱江山,我就成全你。”

  “你在威胁我?”江笙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向她逼近一步。

  “是你逼我的。”若采豁了出去,毫不畏惧的迎视他冷厉的眸光,“我等了七年,从法国跟你来到台湾,我从没想过会有放弃的一天。”

  “是吗?”江笙忽然冷冷的笑起来,“跟你这种不懂真爱的女人说话真累,你要毁了‘综艺门’就由你去吧!我没有第二句话。”

  “你——”无法置信的看着他打开车门,若采不信的看着江笙。

  他没有第二句话?!他是这么说的吗?为了那个叫李宓的女人,他竟然心甘情愿毁掉他梦想中的王国,一年多来的心血结晶?

  不!完全跟她料想的不同,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毁掉他与她之间惟一的联结?!怎么可以?!

  “江笙!”若采声嘶力竭的奔到车窗口,紧紧的揪着他握着方向盘的大手,“那我呢?你不在乎我的死活吗?”她近乎哭喊的对他吼着,“我会死掉的,你不能走,我真的会死掉的。”

  “放手。”江笙冷冷的扳开她的手,黑色富豪决绝的急驰而去。

  心软才是对她最大的羁绊,江笙终于明白这道理,只是不知道自己醒悟得够不够早?

  “江——笙——”若采凄厉的呼喊兀自飘荡在停车场的半空中,却再也唤不回破碎的爱情。

  “我……真的会死掉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我真的会为你而死的……你相信我……”

  颓然的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波又一波的热泪落在若采摊开颤抖的手心上,此刻关若采已不是关若采,只是一个心碎的女人。

  “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坚强……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样坚强……”

  几近哀嚎的声音,低低的在她掩面痛哭的掌心中传来,几乎软弱得让人听不见……

  第七章

  真的应验了那句阎王不好见,小鬼更难缠的道理。

  江笙微微眯眼,警戒的注视四周向他团团围来的飞车党成员,一边暗暗衡量自己左手腕的伤势,足不足以对付这群二十上下的血性小伙子。

  “喂!老头子,你走是不走啊!×的!欠扁是不是?!”

  一根铁棒在他面前挥舞,很威喝的,江笙却连眼也不眨一下。

  “李宓究竟在什么地方?”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见不到李宓,江笙是绝不甘休的。

  “在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不过,就是不在这里,你快滚吧!刀子可是不长眼睛的,到时把你的右手也给废了,就别怪老子了。”

  说罢,人堆中迸出一阵轻蔑的笑声。

  江笙唇边牵起一抹冷笑,往前跨了一步,像是挑衅一样。

  “×的,臭老头子,你真以为老子不敢动手是不是?×××的,大伙上。”

  “上”字一落,眼看一阵刀光剑影,直直的就要朝他劈下。

  “住手。”吼声自后方传来,众人微微一怔的转过身子。

  “阿丰?你在搞什么鬼?”大块头放下铝棒,不解的瞪视突然叫停的伙伴。

  阿丰看也不看众人的直直走向江笙,在他面前下脚步,睇着他,“宓姐真的不在这儿,不过她要我交代你一句话,叫你别再来找她了。”

  一阵寒意突然袭上江笙,“什么意思?”

  “这个,也是她要我交给你的。”阿丰抽出口袋的红色信封,神情冷凝的递给江笙。

  “喜帖?!”江笙眼前闪过一片黑。

  “她和元井预定在后天完婚,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收到你的祝福。”

  祝福?!她希望能够收到他的祝福?!

  江笙神情漠然的旋过身子,使尽了全身的力量,缓缓跨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离开这个属于李宓的地方。

  ☆  ☆  ☆

  窗外雨在飘,莫札特的音乐扬荡在四周,白子霖伸了个懒腰正要直起身子,门外却突然传来护士小姐的尖叫声,吓得他差点儿闪到腰。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冲到门口,只见护士小姐受惊的捧着心口,而他的同窗好友——江笙狗吃屎的趴在她脚边,地上则散落着一堆酒瓶的碎片。

  “你在搞什么鬼?!”白子霖不可思议的挑高了眉,一把拉起浑身湿漉漉的江笙。

  “喝酒……我来找你喝酒的……咦……酒呢?”江笙疑惑的皱眉,一身的酒气醺得白子霖差点打酒嗝。

  狐疑的拢起眉峰,白子霖一边吩咐护士打扫锁门,一边揪着江笙走进诊疗室,跟着丢给他一套干净的衣裤,拉起了布帘。

  “别借酒装疯啊!”白子霖对着布帘瞪眼,“我认识你十七年了,几瓶绍兴都难不倒你的,别装疯卖傻的吐在我的诊疗床上,听见了没有?”

  等了半晌,没有反应,也没有换衣服的声音,白子霖困惑的眯起眼,“江笙?江笙?”

  依然没有声音。

  挑高眉头,白子霖上前拉开布帘,望见那张面对窗外黑夜发怔的脸孔,眼底立刻窜过一抹忧心。

  “我以为你睡死在诊疗床上了。”白子霖依然是不羁的玩笑口气。

  江笙坐在床上,脸上浮起一丝不具任何意义的微笑,“我很想睡,可是我睡不着。”

  “所以你来找我?”白子霖缓缓敛去了笑意,“发生什么事了?”

  “李宓要结婚了。”江笙苦笑,“你知道,新郎不是我。”

  白子霖眼中掠过一抹了然,“还要酒吗?我楼上还有几瓶珍藏的白兰地。”

  “没有用的。”江笙突然抱住头,声音微弱的呻吟,“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什么样的感觉?”

  “像我父亲走后的那种茫茫然……一个人……总是一个人……再多的酒精也麻痹不了我自己……”

  像是在抽搐,江笙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把全身的悲痛捏碎。

  白子霖沉默的驻足一旁,伸出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不知自己能表达什么。

  “她要我祝福她……”江笙忽地抬起头,惨澹的笑着,“你相信吗?她竟然要我祝福她!?”

  “我——”

  江笙腰间的行动电话响起,打断了白子霖要说的话,眼看好友并没有接电话的意思,白子霖叹了口气,替他接起了电话。

  江笙毫无意识的盯视空中的雨丝,毫不理会白子霖和彼端的对话,身体里的灵魂早已出穷,直到白子霖一脸质疑的推推他的肩膀。

  “关若采是你什么人啊?”

  “若采?”江笙微微困惑的抬起头,跟着又别开脸,“告诉她我不想接她电话。”

  “不是她打来的。”白子霖盯着纳闷抬起的眼睑,犹豫道,“是医院,她割腕自杀了。”

  ☆  ☆  ☆

  天亮第一道曙光透进这间粉白的病房,明显的看清江笙脸上泛青的胡髭,还有一脸疲惫倦累的沧桑。

  “睡一下吧!”一旁的白子霖望向床上若采苍白的面容,又转向好友,“有我这个医生顾着她,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江笙缓缓摇首,“睡不着。”

  很讽刺的结局,一夜之间,他爱的女人要和别的男人共订鸳盟了,而他不爱的女人,却为他自杀躺在医院里。

  江笙啊江笙,原来你执着的爱情,不过只是个笑话而已。

  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是想哭或想笑,还是真的麻痹了?江笙连牵动脸部肌肉苦笑的力量都消失殆尽。

  “江……”若采微弱的声音惊动了两人。

  “我在这儿!”江笙沉稳的应道,任由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他的,白子霖则识时务的退了出去。

  “现在……你相信了吗?”若采努力的对他微笑,“我说过……我会为你而死的……七年了……你应该相信我对你的爱无人能比……”

  江笙漠然的没有反应。

  爱?什么是爱呢?曾经他以为他和李宓之间不需要那个字,就可以感受到彼此浓浓的爱意,而这个女人满口的爱语,他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而现在……现在……他不敢肯定了,所谓的爱情已颠覆了他对爱的认知。

  “江笙?”若采看不见他脸上任何一种属于感动的表情,甚至连一点点的愤怒和咆哮都没有,不禁挣扎的要起身。

  “别动。”江笙按住她,却还是被她死命的抱住。

  “不要再丢下我不管,江笙。”若采在江笙胸前哽咽的掉泪,“不管你和那个女人发生过什么事,我统统都可以不在乎,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就好……”

  委屈的泪水揉湿了江笙的衬衫,他毫无所觉的的后着她哭得颤抖的背脊,脑海里却回想着李宓背上的旧创,忍不住紧紧拥住怀里的女人。

  “江笙……”若采滑下一行泪,愈加环住了他的胸膛。

  ☆  ☆  ☆

  “你真的要这样做?”

  白子霖握着手中的方向盘,睇了他一眼又继续道:“不眠不休的照顾她?如果你根本无心的话,就不应该再对她好而招来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我算是她在台湾惟一的亲人了。”江笙面无表情的说,“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

  “照顾的方法有很多种。”白子霖挑着眉,“她不过是割腕失了点血,犯得着让你回去整理行李,到医院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守着她吗?”

  神经病!白子霖很想臭骂他一顿。同情归同情,倒也不必泛滥到这种程度吧!

  “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怎么喜欢她。”江笙微挑起眉。

  “我对美女一向没有偏见,只是那个女人——”白子霖眯起眼睛,“这么说吧!李宓的复杂并不带心机,比起那个心眼多的女人要可爱多了。而且——”他将黑色富豪开进巷子里,“我讨厌以死威胁男人的女人,太歹毒了。”说着,他斜睇身旁的好友,“如果我是你,我会告诉她割腕的成功率不大,干脆跳楼比较省事点,连急救都免了。”

  “你比她还歹毒。”江笙牵起淡淡的笑容。

  “非常人必须以非常法制之。”白子霖耸了耸肩,“前面那栋白色大厦是不是?”

  江笙点头,黑色富豪随即驶入停车场,两人搭上电梯至五楼。

  “这就是我困了一年的地方——”

  江笙的声音嘎然而止。,那头凌乱短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女孩站在他的公寓大门前,手中紧紧抱着一个深色桧木的匣子,是阿咪!

  “你——”江笙确定自己没看错人。

  “我特地请假北上来找你的。”阿咪努力的对江笙微笑,“你公司的人告诉我这儿的地址,我已经等了好几个钟头了。”

  “里面坐。”江笙拿出钥匙。

  “不!”阿咪摇头,迎视两个男人诧然的眼神,随即捧出手中的匣子。

  “这是——”江笙迟疑的接过沉甸甸的匣子。

  “我知道你现在对宓姐的看法,但是事情并不是你看见的那样。”阿咪眼眶突然浮上泪光,“这匣子是阿咪的宝贝,是我从她住的阁楼里偷出来的,这匣子里的东西会告诉你所有的事实。”

  江笙震惊的望着手中的匣子,重复着:“所有的事实?”

  “我希望你看了这些东西,能够回去阻止宓姐做傻事。”阿咪拭去眼角的泪水,紧抿着嘴角,“为了我们这些手下,她不得不接受元井水澈的条件和他结婚,但是她不了解我们宁可不要这条命,也要她过得快快乐乐的。”

  “阿咪——”这小女孩的坚决震慑了他。

  “我不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我也不伟大,但是我最起码知道宓姐对我有恩,而我惟一能做的就是不再让她为我们烦心。”说着,阿咪忽然对他深深一鞠躬,“我希望我没有看错人,江大哥,从今以后,我希望你能让宓姐幸福。”

  “阿咪——”江笙怔怔的看着她走进电梯,然后转过头来对他微笑,跟着电梯门合上,带走了她眼角的一抹泪光。

  “看起来有点不对劲。”白子霖唤回他的注意力,“我们最好看看匣子里有什么东西。”

  两人进了屋子,坐在沙发上,江笙小心翼翼的解开匣子的绳子,翻出一张张排列整齐的剪报,所有有关他与“综艺门”的消息,顺序有秩的铺成了一排,还有……从前他送给她的黄丝带。

  江笙忽然闭上眼睛,无法承受内心的冲击。

  “这应该是她的日记,你看不看?”白子霖从匣子翻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他。

  “接过册子,江笙深吸了口气,修长的大手微颤的翻开了后半册,仔细审视李宓飞舞的字迹:

  我又作梦了,这已经是七年来的第两千多次,梦见妈妈在我面前上吊的惨状,梦见自己哭着逃到江笙的房间,又梦见他掉泪的向我告别……

  小雨怎么还在飘?这样的痛怎么会没有尽头呢?

  他出现了,像挟着万钧的力道不容忽视。

  七年了,他还是一点儿也没变,但是我变了,我不再是从前的宓儿。

  我们起了争执,我逃出了白子霖的医院,命运安排得很滑稽,我以为只是生命中的坛花一现,但是三天后,他却执意走进他空白了七年的生命。

  他废了一只手……我好像看见七年前江笙的梦想碎在我眼前,而捏碎那个梦想的人是我。

  即使白子霖不威胁我,我还是会这么做的,因为我爱江笙,四千三百多个日子,将近我一生的岁月……

  册子啪的合上,江笙再次闭上眼睛,强忍住心中冲上鼻头的酸意。

  “不看下去?”身旁的白子霖凝视他摇首的神情。

  “够了。”她已经在日记中承认对他的爱,他又何必再看李宓其他的伤口和挣扎?

  痛的人不仅仅是她,以他爱她的程度……总而言之,现在不是他崩溃哭泣的好时机。

  他必须阻止她!

  看着好友那张毅然决然的表情和直起身子的动作,白子霖在心中一阵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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