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苓苓开心得拍手掌,胡文妮拖起她,对白尼说:「你随便坐会儿,我不陪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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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胡文妮午睡醒来,看见杜苓苓浑身湿淋淋地从外面跑回来。
「苓苓,妳又跑到哪儿玩去了?瞧妳,头发都湿透了,像一只浸水小鸡。」胡文妮 说。
「刚才我和白尼叔叔去游水。」杜苓苓开心地说.「白尼叔叔教我在水里浮起来。 妈咪,我现在已经会游泳了!」
「跟叔叔去游了两天水,就学会啦?我才不相信。」胡文妮见女儿这样开心,她也 很快乐。「苓苓,妳说白尼叔叔好不好?」
「好!」杜苓苓点着头:「我喜欢白尼叔叔。」
「妳说白尼叔叔好呢,还是爸爸好?苓苓。」胡文妮问。
「爸爸常常失约,他也许不会回来了!」杜苓苓的眼睛一红:「妈咪,爸爸为什幺 还不回来?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爸爸工作忙!」胡文妮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他什幺时候才回来?」
「爸爸为什幺不像白尼叔叔一样,常常和我们在一起呢?如果爸爸常和我们在一起 ,我们一定会很快乐!」
「看样子,妳似乎更喜欢白尼叔叔。」胡文妮又问:「苓苓,妳说吧!爸爸好呢, 还是白尼叔叔好?妳爱哪一个?」
「白尼叔叔好,爸爸……也好!」杜苓苓想了想,说:「父亲是爸爸,老师说,我 们应该爱爸爸、爱妈妈,我当然是爱爸爸了!」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胡文妮拍了拍女儿的脸。「心里就只知道有爸爸和妈妈 ,其实,白尼叔叔最爱妳。苓苓,妳浑身都有海水味,脏极了!还不赶快叫亚凤替妳洗 澡?」
杜苓苓蹦跳着出去,突然她又走回来说:「妈咪,我差点忘记了。叔叔叫我告诉妳 ,他和妳去看七点半钟的电影,他六点来接妳。」
「我和妳一起去,好吗?」
「我不去,叔叔说小孩子应该早睡早起,他答应星期日带我去游乐场。」
「妳这样听话,怪不得叔叔疼妳!」胡文妮点了点头:「去洗澡吧!」
最近,胡文妮差不多每一天都和白尼进市区娱乐,他们看电影、听音乐、逛街,吃 饭……生活充满了乐趣,胡文妮和白尼都不再感到寂寞。
他们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增加,几乎达到每天非见一次面不可。
这天,胡文妮收到一张请柬,发请柬的人叫金百万。
胡文妮并不认识这个人,她不明白金百万为什幺要邀请她参加他的舞会,不过,金 百万也住在金沙湾,看样子,他一定是附近的邻居。
白尼来看她的时候,胡文妮把请柬拿出来交给白尼看。「白尼,今天我收到一张莫 名其妙的请柬!」
「啊!是金百万发出的请柬,我也有一张。」白尼看了看金色的请柬说。
「金百万是大富翁,他因为太富有的缘故,因此经常要找机会花钱。他差不多一个 月开一次联谊舞会,以前我也接过他几张请柬,但是由于我没有舞伴,因此我没有参加 !」白尼说:「不过,我知道他的别墅就在金沙湾的末端,那是一间豪华式别墅。」
「看样子,凡是住在金沙湾的人,都在被邀请之列。」
「是。请柬上不是注明金沙湾联谊舞会吗?」
「如果不参加,是否要回他一张答谢便条?」
「妳准备不参加?」
「你也没有参加过呀!难道我单人匹马去赴舞会吗?」
「过去我不参加,是因为我没有舞伴,现在就不同了!」白尼说:「反正就在金沙 湾,我和你去参加,高高兴兴地玩一晚。」
「你真的要去?」胡文妮看了白尼一眼。「我们参加公众活动还是第一次呢!
你认为……」
「妳有所顾虑是不是?」白尼收住了笑容。「噢!我忘记妳是杜仲文夫人!」
「白尼,你怎幺了?」胡文妮生气她叫着:「我说过我什幺都不害怕,我只是担心 会影响你!」
「文妮,我愿意为妳做任何事,我不会后悔,也没有顾虑。」白尼按一按胡文妮的 手背,诚恳她说:「如果和妳在一起,会令我身败名裂,我也不会害怕。」
「好吧!」胡文妮微微一笑:「我们去参加金百万的舞会!」
***
星期六,白尼约好胡文妮,八点钟到她的家里接她去赴舞会。
胡文妮有信心去打扮自己,因为她知道白尼一定不会失约。
过去,由于杜仲文不守信约,因此,胡文妮每次打扮的时候,总是在担心;她担心 花了时间去打扮,结果又是一场欢喜一场空。
下午,胡文妮进市区的美容院梳头,她要梳头师傅为她梳一个公主装的发型,因为 今天晚上,她穿的是一龑最新式的「厘士」质料晚礼服。她选的是白色,因为白色代表 高贵与纯洁,今天晚上,她是以少女的姿态去参加金百万的舞会。
她并没有什幺别的企图,只是觉得这样才能够配合白尼。
白尼英俊而年轻,今晚,他穿了黑色的晚礼服,就更加像一个王子。
「文妮,妳真美!」白尼看见胡文妮,情不自禁她说:「美得像个公主!」
「你也英俊得像个王子。」胡文妮由衷地说。
两个人四日交投地看了好一会,终于还是胡文妮说:「白尼,我们由这儿到金百万 的家要走好一段路,我们应该出门了,是不是?」
「噢!时候也差不多了!」白尼如梦初醒,他首先去和杜苓苓道别,然后才和胡文 妮出门。
抵达金百万的豪华别墅,没有一个人是胡文妮和白尼认识的,不过,他们也不至于 被冷落,因为他们刚踏脚进门,就有一双中年夫妇上前迎接。
「我是金百万--」中年男士自我介绍,并且指了指他身没的中年妇人:「她是我 的太太。」
「金先生、金太太。」白尼很有礼貌地向主人弯了弯腰:「我叫白尼,这位是胡文 妮小姐。」
「啊!白先生、胡小姐。」金百万热列地说:「听说白先生是位大画家,有好几次 ,我想到府上欣赏白先生的名画,不过,由于我们素未谋面,而且,我几次请客,白先 生都不肯赏面,所以……」
「金先生不要误会,过去我不敢来赴会,是因为我没有舞伴。」
「现在有了胡小姐,所以两位才肯赏面光临寒舍!」金百万哈哈地笑:「我从未见 过这样英俊的先生和这样美丽的小姐,两位真是天生一对!」
「白先生和胡小姐什幺时候请我喝喜酒?」金太太插嘴间。
胡文妮的脸红了,白尼也有点难为情,他们都说不出话,也不方便解释。
金先生仍然开心地笑着:「我的太太最喜欢热闹,要是两位真的要举行婚礼,那幺 ,她一定会在这儿为两位开一个庆祝舞会。」
「白先生--」金太太认认真真她问:「你们什幺时候结婚?」
「金先生、金太太,请你们不要误会,我和胡小姐只不过是好朋友!」白尼不能不 解释说。
「好朋友?」金太太用一种安慰的口吻说:「你们今天是好朋友,明天是情人,说 不定你们大后天就可以结婚。」
「好了,太太!」金先生拍了拍妻子的肩膊。「白先生和胡小姐难为情呢!白先生 、胡小姐,请进来,我介绍两位认识一些新朋友。」
白尼吐了一口气,他总算摆脱了热心的金太太。
白尼和胡文妮认识了许多新朋友,他们全都是上流社会的绅士、太太和小姐。
胡文妮对于上流社会交际一向不热心,白尼对于谈生意更是不感兴趣,不过,为了 礼貌,他们不得不应酬一番。
舞会开始了,白尼终于能够抽空到露台喝一杯鸡尾酒。
胡文妮吐了一口气说:「噢!这儿清静得多了!」
「想不到要应酬那幺多人--」白尼说:「我真后悔把妳带来!」
「偶尔一次倒不要紧。」胡文妮说:「如果每晚如此,我真的吃不消。」
「恐怕令妳吃不消的,还是那位过分热心的金太太。」白尼道:「我真不明白,她 为什幺一定要认为我们非结婚不可?」
「有些人对于人家的事情是特别热心的。」胡文妮放下了空酒杯。「刚才一位姓白 的太太,她不是对我说,金太太最喜欢替人做媒吗?因为她自己没有子女,因此,她把 所有的青年当作自己的儿女,她关心任何一个人,并且希望男的能早日成家立室,女的 找到一个理想归宿。」
「妳讨厌金太太吗?」
「她虽然是爱管闲事,不过,她的出发点是善良的。」胡文妮说:「我不觉得她可 恨。」
「其实,我们应该感激她,因为,她在促进我们的情感。」白尼站在胡文妮的身边 。「如果我能够得到妳做我的妻子,那幺,我一定会很幸福,可惜……」
「白尼--」胡文妮幽怨她低声说:「如果我能够早些认识你就好了,在我未认识 你之前,我以为仲文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妳喜欢我吗?文妮。」
胡文妮点了点头,但是她说:「可惜现在大迟了,我们已经没有可能结合。」
「如果妳觉得现在的婚姻不美满,妳为什幺硬要维持它?难道除了杜仲文,就没有 人可以供给妳的生活吗?」
「我不是寄生虫,我不必男人供养也可以生活,我已经说过,并不是为了钱而嫁给 他的。」胡文妮声音一沉,说:「但是,我已经和仲支结了婚,而且又有了苓苓,我不 维持现状,难道还有办法改变吗?」
「问题在于妳是否仍然要作杜仲文的太大,如果妳不喜欢,也没有人能勉强妳。」 白尼暗示说。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仲文离婚?」胡文妮瞪大了眼,好象听到什幺怪异的消息 。
「我不能勉强妳,文妮。」白尼吐了一口气:「虽然我的确很爱妳。」
「白尼,你不该爱上有夫之妇的。」胡文妮说。
「如果妳和杜仲文分手之后,妳就不再是有夫之妇了。」白尼强调说。
「我怎可以和仲文离婚?」胡文妮提高点声音说。
「原来妳仍然痴恋杜仲文。」白尼的脸孔涨得通红,这是他嫉妒的标志。「那我无 话可说了!」
「我不是为了仲文,我是为了苓苓。」胡文妮闭一闭嘴唇:「我不能够那样自私, 只顾自己的幸福,不理女儿的将来。」
「好吧!算我刚才说错了话。」白尼平静地说:「我向妳道歉!」
「我了解你,我不会怪你的。」胡文妮望着白尼,给他一个甜蜜的微笑:「我们进 去跳舞,好吗?」
白尼点了点头。
他们的一举一动,金大太一直在密切注意着,她看着胡文妮和白尼在露台说话,又 看着胡文妮和白尼在一起跳舞,她对这对年轻人有特别的偏爱;也许,是胡文妮和白尼 的外表太漂亮的缘故吧!
金太大悄悄对丈夫说:「百万,我真的很喜欢白先生和胡小姐这双年轻人。」
「看见人家漂亮妳就喜欢。」金先生瞟了妻子一眼。「妳自己为什幺不养一个漂亮 的儿子或女儿?」
「我就是没本事!」金大大说:「真的,我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一对,我真盼望喝 到他们的喜酒。」
「妳没有听见白先生说,他和胡小姐只不过是好朋友吗?妳想喝喜酒,还是伸长脖 子等吧!」
「可有点等不住,我要促成他们的婚事。」金太大说:「年轻人谈恋爱,往往是需 要别人助他们一臂之力的。」
「妳又在想什幺噱头?」
「你等着瞧吧!」金太大走过去,胡文妮和白尼刚巧跳完一个舞,金大太笑嘻嘻她 对胡文妮说:「胡小姐,妳讨厌我这个啰嗦的老太婆吗?」
「金太太,妳那幺慈祥,待人又热诚,我怎会讨厌妳?」胡文妮连忙说。
「那就好了!」金太太拉住胡文妮的手:「明天我想请你和白先生吃饭,你们两位 肯赏面吗?」
「金太太,妳太破费了,我们……」
「明天是我的生日,别的人客我都不讲,只请你和白先生,因为我喜欢你们。」金 太太说,其实她心里正在发笑,因为她今年已经过了二十个生日,她想请客而又恐怕对 方不答应时,她便找这个借口。
胡文妮看了看白尼,她不知道该怎样答复才好,因为他们和金先生夫妇实在没有什 幺交情。
「怎幺?」金太太看了看胡文妮,又看了看白尼。「你们忍心让我过一个不快乐的 生日吗?你们可以送一个蛋糕给我,我最喜欢吃生日蛋糕。」
金太大说得那幺坦白,难道胡文妮还好意思不答应吗?她和白尼交换一个暗示的眼 色之后,她终于点了点头说:「好吧!金太太,明天我和白先生来为金太太祝寿!」
「这才是乖孩子。」金太太高兴到不得了。「明天早点来呀!」
***
下午,胡文妮和白尼进市区买了一个巨型生日蛋糕和一件名贵衣料。
傍晚,胡文妮和白尼依时赴约,金大太把他们迎进去客厅之内,果然只有胡文妮和 白尼两个客人。
金太太亲自招待,一会儿递酒,一会儿献糖果,一会儿又请胡文妮和白尼吃她亲自 做的点心。
晚饭一直拖到九点钟才开始。吃晚饭的时候,金太太不断地向胡文妮和白尼敬酒, 一会儿为她自己长命百岁而干杯,一会儿又为金先生,一会儿为了胡文妮的青春美貌, 一会儿又说白尼前程无量……胡文妮和白尼在无可抗拒之下,喝了十几杯酒,他们都是 不惯喝酒的人,因此,两个人都先后醉倒了。
「妳看!」金百万指住不断发出傻笑的白尼说:「妳把他们灌醉了!」
「真的醉了吗?」金大大用欣赏的目光看了看胡文妮,又看了看白尼。
「两个都醉了,胡小姐还在睡觉呢!」
「这样才好呢!我的计画成功了!」金太太兴奋她说:「你说我是不是很有办法? 」
「什幺?妳把人家灌醉了,还说有办法?妳教他们两个怎样回家?」
「当然是你送他们回去了。」
「分别送他们回去?真麻烦!」
「不用分别送,你只要把他们送回白先生的家里就行了!」
「妳老糊涂了?胡小姐又不是住在白先生的家里。」金先生薄责妻子。
「你才是老糊涂!」金大太盯了丈夫一眼:「你忘了白先生刚才告诉我们,他说, 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吗?既然只有他一个人,那幺,胡小姐随他回家也不会不方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