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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回未来老公 page 17 作者:梵朵

  “是前天才决定的——”茉莉害羞地微笑说:“其实,这某人该由你来当才是,要不是你让出了这趟的法国之行,我就无法与他相遇了。”

  影兰一听,倒是相当好奇问道:“他是法国人?!”

  “不是,他住在高雄,只是去法国念服装设计,因为还差两年才毕业,所以我们打算结婚后再回法国。”

  也是服装设计?这种巧合未免太令人惊奇了。

  再看着茉莉的脸,再想想茉莉以前对她的作为,影兰就是不自主地又回忆起书屏自杀时所下的诅咒——

  “柳书缦,不许走——我要诅咒你——我用我的生命发誓,下辈子我要讨回你抢走的所有东西——”

  所谓“一语成真”就是如此吧!

  欣慰的是,一切都已偿还了,她在上海最后为书屏做的,算是替书缦了却这段恩怨,当然还平白牺牲了柳影兰七年的快乐光阴。

  其实,还是该感激书屏——不,该是茉莉,要不是她三番四次地抢走她身边的男性,说不定她还没机会遇见以淳,就糊里糊涂地嫁人了。

  想想,书屏还是感谢她所做的一切,尤其是让她结识了虞思年,虽然他们的爱波折了些,但毕竟还是有个完美的结局,不像她和以淳……

  影兰想他,想得更紧了!

  茉莉一走,影兰又跌回自己的思绪里,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所觉。

  “柳小姐、柳小姐、柳小姐——”

  “啊——”影兰被人重重地在肩上拍了一记。

  “想什么这么入神?老总叫你去一下呀!”

  “喔——谢谢!”影兰尴尬地笑着回答。

  敲了总经理室的门,她仍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柳小姐,身体都痊愈了吧!以后可得留意些呀!”老总是一副有求于人的脸孔。

  虽然在商场上见识也算不少,但这副样子,影兰还是有份恶心的冲动。

  “谢谢总经理的关心。”她仍客套地回着。

  “上回真是我的大意,不该派林茉莉上法国,结果不但没谈成,还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所幸是董事长出面,对方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柳小姐,这次就全看你了!”老总贴着笑脸地说着。

  “我尽力便是,可是也没有太大把握,听说他们这次来台湾视察投资环境,也约了其他三家厂商谈合作事宜,这恐怕以不是我们当初所想象般的容易了——”影兰分析着。

  “只要你出马,我们公司就稳操胜券了。”

  影兰不语,只是将疑惑写上眼睛。

  那总经理一眼,便知道她的念头,于是又接着解释说:“对方总裁听说非常喜欢你递的那份合作企划,一直想要与你亲自讨论一下内容,所谓先入为主,你已经为公司取得一分先机了。”

  “总裁?!”影兰皱了下眉头,说:“法国那方的总裁要亲自过来?不会吧,法国人都满自大的——”

  “不,他不算纯法国人,他有一半中国血统,母亲是上海人,而且,他也已经来台湾住两个礼拜了。”

  此话一出,听得影兰心口更紧了,真是脆弱!连“上海”两个字,都会刺痛她的内心,更遑论再兴那位总裁冷静地谈判总不能以“你有个来自上海的母亲”为由,来搪塞自己临场失态的窘境吧!

  为着分明,影兰还是随时提醒自己这一点。

  虽然这次的企划案是她心血的杰作,虽然这次公司对她是完全地倚重,但,坐在会议室的她,仍是紧张得手心冒汗、口干舌燥。

  “请进,请进——”只见总经理鞠躬哈腰地走进。

  一群人自门外鱼贯走进,有金发、有黑发。

  影兰一见状,连忙地座椅上站起。

  “柳小姐——”总经理唤她过去,说:“柳小姐,这位是盖利马先生——”

  “你好——”影兰以流利的法语问候着。

  “你就是柳影兰小姐——”他随手拿下了墨镜并以略带上海腔的京片子说着。

  “果然是上海人——”一句字正腔圆的上海话,就从影兰的口中说出,并不经意地瞄了一眼拿下墨镜的他。

  是他?!影兰大吃一惊,竟然是那位与她两次四目相对的陌生男子。

  “你怎么会上海话?”他也是一副讶异的表情,但和影兰的意外却不尽相同。

  也许那是她的多心,他根本没记着她,这样也好,免得尴尬。

  “因为——我也算上海人!”影兰如是回答。

  总经理笑得更得意了,影兰突如其来的这招,铁定又加了几分胜算,于是他又加油添醋地说:“原来你们也算是同乡啊!那可真有缘,柳小姐,今天你可要仔仔细细地把这企划案从头到尾地叙述一遍——”

  这一个钟头的简报犹如一天,对影兰的身心皆是考验,每当不经意的四目交接时,一股莫名而巨大的电流冲击着影兰的内心,而她几要使出全身之力方能抵抗下去。

  这一个钟头,她其实是在闪躲下疲累不已。

  这种震撼很熟悉,像当初她和以淳的相遇。

  因为是全心全意,以至于反射出的感觉全是他的一切,影兰是如此解释着自己的心乱。

  “柳小姐,你的企划案的确是令人赞赏,不过,实际市场的情况及反应出的投资报酬率还是值得商榷——”盖利马说着。

  “这您大可放心,本公司做事有绝对的信心——”总经理连忙拍胸脯说着。

  “盖利马先生——”影兰有话要说。

  “叫我孙念海,是我的中国名字。”他微笑地说。

  孙念海?这名字就散发着感人的频率,影兰想也不想地就脱口而出:“思念上海——”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继而微笑地说:“你是第一个正确解析我名字的人,以前他们总是认为我是出生在海边的。”

  看着他的神态,影兰恍惚地忘了自己身处何地,直到孙念海再次提醒——

  “柳小姐,你刚刚是不是有话要说?”

  “哦——”影兰经他这么一说,才警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重新整理思绪,说:“我是说——我认为孙先生你方才的顾虑也是对的,毕竟台湾对你们而言是个陌生的投资环境,的确有必要多方了解,免得大笔资金一投入才后悔——”影兰竟然是站在对方的立场分析着。

  “柳小姐——”只见总经理差点没当场晕厥。

  “你的建议非常中肯——”孙念海的眼中尽是称赞,说:“不过,诚如你所言,我们对这大环境还是陌生的,因我们急切需要一位熟悉这里,并可信任的朋友来协助——”

  “孙先生,那你就大可放心了,柳小姐可以说是最合适的人选,不但能力强,脑筋清楚,而且为人善良亲切。”第一次听见赞美自己的言辞,却有作呕的感觉,影兰对这位变脸极迅速的顶头上司是愈发“敬佩”。

  孙念海似乎也应可了总经理的提议,他不语地用眼眸征询影兰的同意。

  “我愿意尽力协助一切事宜——”于公于私,她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但重要的是,她舍不得他眼中忽隐忽现的熟悉——那是以淳眼中才有的深意。

  那天起,影兰在公司的地位突然水涨船高,连薪水都连跳三级,令同事们啧啧不已。

  “影兰,这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这下子把其他几家对手公司给气毙了,他们没想到使出浑身解数,派出最美的公关接待,都败给了咱们貌不惊人的柳影兰。”

  “毕竟是外国长大的,审美观念总是不一样,而且听说法国男人对东方女子有特别的好感,刚好影兰就是个典型的东方造型,瓜子脸,单眼皮——”

  这些人同以前没两样,说话还是语带讽刺,褒中带贬,不过,影兰已不在乎了。

  眼前的事只有一样,就是配合着孙念海的行程准备各类资料,以备应用查询。

  这天,总经理还是照例地要影兰做进度报告。

  “这份案子已经因实际需要,而做了几处修改,总经理你觉得怎样?”影兰说着。

  “柳小姐——这不是我说你,这一改,我们公司的利润就少了几分,你和孙先生不是挺熟的吗?照他信任你的程度,是不是可以再添些有利的方案?”

  其实这反应,早在影兰的意料之中,她倒也理直气壮地解释着:“总经理,人家也不是白痴,这其中利益他们也计算得相当仔细再加上联茂、唯信这两家也竞争得很厉害,我们只有以诚信来赢取这份合约,所以少些利润总比拱手让人要好,切莫因小失大。”

  影兰的话倒也使总经理听得服服帖帖,在她起身出去前,他又不免忧心地叮咛着:“柳小姐,这阵子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临时有人从中轧一脚,你早就把合约拿到手了,听说明天的私人欢迎晚宴,联茂要派出最厉害的公关把咱们给踢出局,那—你可得小心应付了,哎——偏偏林茉莉这朵花人家没半点兴趣——”

  商场上的台湾人,似乎还是挺迷信应酬的花招,总认为排场、醇酒、美人是无往不利的三大要素。

  以往,这些全是影兰这只丑小鸭的致命伤,但自从经过上海的风华洗礼后,影兰由衷满满的信心。

  虽然,她不屑以色示人,但,基本上,她不容许自己已成为大众嘲弄的话柄,况且,是在孙念海的面前。

  这天夜里,影兰又重回了上海的华丽,梦境中的她,正和以淳相拥在舞池里,他一身西装笔挺,而她穿的是那套绣着粉紫兰花的旗袍,两人忘情地转个不停。

  梦境中的她,笑得灿烂不已。

  在她凝望下的他,尽藏着款款的深情。

  “兰儿,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不——”她一阵惊慌,“以淳不要离开我——”

  他温柔地看着她,说:“我们会再相逢的,我的绝妙好兰。”

  “以淳,不要走啊——”影兰的眼前愈来愈模糊,他使尽全力地想抓住他离去的身影。

  “兰儿,相信我,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找到你的,金钱为证,下午三点再见——”这句话回旋在探戈的身影间。

  “以淳——”撕裂的痛楚再次将从她梦中催醒。

  同样的泪湿枕巾、同样的刺骨椎心,影兰仍是不悔地一而再,再而三地盼入梦境。

  只怕梦不到以淳,梦不到继续。

  隔天,影兰索性请了假,说是为了准备晚上的战力,其实,是为了平息昨夜的情绪。

  “兰儿,茉莉打电话来,说一会儿就过来接你,问你准备好了没?”柳书严一面说一面走向影兰的房间。

  “差不多了——”影兰停立在镜前端详自己。

  “兰儿,你——”一推门,柳书严顿时目瞪口呆了。

  “这样好吗?”影兰问着。

  这副打扮,完全是她上海的翻版,梳起长发,在脑后札了个自然的髻,再松散地垂落几根发丝,华贵又不失浪漫的呈现了她的古,重要的是,她穿了最近刚订作的那件旗袍。

  而柳书严的惊奇,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蜕变,而是因为她竟然把自己扮成了柳书缦。

  “不好——不好——”柳书严又是一阵担心,“兰儿,都那么久了,你还没清醒吗?你是柳影兰,是我柳书严的孙女,不是柳书缦啊!”

  “叭叭——”汽车喇叭声自门外响起。

  “爷爷,茉莉来接我了,再见!”转身离去的影兰,能感觉到爷爷在她身后的眼光,走到大门时,影兰又若有所思地回过头,说:“柳书缦早就死了,就在你第一次车祸时便死了,不过,她不是要去跳湖自杀,而是正打算回家重新开始,而我,便是她未了心愿的继续,我不是柳书缦,我是柳影兰。”说罢,便出了门,上了茉莉的车。

  和以淳相爱的是柳影兰,但是,以淳爱的、寻的又是哪一朵兰?影兰心中不禁怅然。

  到了会场已是七点一刻了,豪阔的排场及故作风雅的社交笑容晕眩了影兰原已疲累的思绪。

  “茉莉呀!怎么这么晚才来?”只见老总急忙地跑了过来,说:“人家来联茂和唯信已经抢得惊天动地了,柳影兰呢?躲哪儿去了,再怎么不称头也得出来见人哪——”

  “我没躲,我在这儿啊!”站在一旁的影兰有些气恼地说着。

  “你?!你是柳影兰?!”老总百般不信地盯着她看。

  影兰不语,颌了个首,便径自往会场内走去。

  “总经理,你太小看人家了!”林茉莉说罢,也随后进入了。

  只剩那秃头男子,像个傻子般地愣在原地。

  偌大的会场、喧闹的人声,但影兰一进场便引起了所有的人的侧目,毕竟这个年代,已少有年轻女子穿着旗袍参加派对了,尤其今晚的影兰,更展现了中国女人古典温婉的特质,是别出心裁,是风华绝代。

  “孙先生,抱歉!我来晚了。”影兰径自走到孙念海的跟前。

  “是啊,柳小姐,还好你来晚了,否则我们连接近孙先生的机会都没了——”只见曲冠晴万种风情地挽着孙念海的手,说:“孙先生这首曲子很美,我们再跳一曲吧!”

  孙念海不语,只是看了影兰一眼,随即同曲冠晴步入舞池,翩翩起舞。

  “糟糕,让唯信捷足先登了,竟然把曲冠晴找来,真是的——”林茉莉盯着步入舞池的他们。

  “不愧是新一代的偶像歌手,好颇有巨星架式。”影兰笑着说。

  “喂,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话,怕是这位‘巨星’把我们公司到手的鸭子给叼走了。”林茉莉摇着头说着。

  “不会的——”影兰仍是微笑。

  “不会?!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

  “当然赌那份合约罗!难不成赌他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呀?!”林茉莉说千方百计还是改不了“毒”性。

  影兰这一听,笑得更灿烂了,用那自信满满的神情对茉莉说着:“不论赌哪一项,你都输定了。”

  毫无缘由,毫无心机,影兰知觉地就如此确定了,不禁茉莉怀疑,连她自己都感到荒唐莫名。

  她实在没有任何条件来左右孙念海的决定,虽然她和他因公而相处了不少时日,但是,实质上,他还是属于陌生人的范畴,而她的心思,却愈越了这条界线。

  但,她就是信任他,没有原因。

  “柳小姐,听说你歌喉不错,能否上台为今晚的欢迎会表演一曲?”徐董是今晚的东道主,曾和影兰在生意上有过几次接触,对她平实诚恳的作风十分赏识。

  “这不好吧!我临时也没准备——”

  “好哇!好哇——柳小姐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呀!孙先生铁定会对你另眼看待。“总经理本来正在发愁,这个提议又给了他希望。

  “影兰,就被客气了,这事你早已驾轻就熟——”林茉莉太了解影兰的才气了。

  在半推半就下,影兰只好被架上台,但因没有准备琴谱,所以她便选择了音乐带代替亲自弹琴。

  站上了台,她就看到了孙念海含笑的眼睛,虽然相隔遥远,虽然相对无语,但影兰却可清楚地看见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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