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说他自己就是医生,曾经是医生。”说到一半她才更正,免得他想成自己。
她在说谁?非常优秀杰出、曾经是医生?靖涛吗?“你替紫莺问的吗?叫紫莺热情一点就好了。”
“可是热情不来呀!若是假装的,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汪静娟困扰地看他一眼。
“感情的表达是需要练习的,一回生二回熟,反正紫莺刁钻得很,被看穿了就说是她在做实验,测验靖涛的反应,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一再练习,久了就可以热情得很自然了。”
他实在聪明,什么事问他一定有解决之道,可是既然是他说出来的,用在他身上自然是不行的,而且自己也不是紫莺,脑袋从来没有奇奇怪怪的想法,所以这方法不能用,不过可以先找别人练习,那就找程哥好了,汪静娟很快地想到了代替的方法了,既而她又想到,没有用啊,和程哥那么熟了,自然很容易进入情况,可是面对他就不行了嘛!
怎么办呢?她兀自在心里面想东想西的,完全没发觉靳培凯始终打量着她,她神情时喜时忧的变化,他看得一清二楚。
然后她眼睛一亮,即笑盈盈地对他说:“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
他淡淡一笑,带着好奇的眼光问:“什么事?”
她迟疑了一会儿,脸不自主地泛红,心跳有些加速,“你先让我练习,然后我再告诉紫莺,这样比较具体。”
靳培凯又好气又好笑,“傻瓜,朋友哪有这么当法的!人家夫妻闺房之事,哪需要你瞎凑合?成天想的都是别人的事,你不可能替人活不是吗?”无奈地摇头他只能深深叹口气。
不行。还可以有什么藉口呢?汪静娟又微蹙眉头,“人家,哎呀,人家想……人家也想学嘛!”
靳培凯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在她脸颊上香一个,“快说,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什么意思啊?”汪静娟靠着他的胸膛不解地问。
“你没跟我说实话,你脑袋里面想些什么东西不让我知道,却找一些理由来搪塞我。”他轻扯了一下她的脸颊。
汪静娟抬眼望了他一下,要骗他还真辛苦,照实说好了,“我想对你热情一点,怕做不到让你难过。”
他高兴地搂得她更紧,多惹人爱多窝心的主意!真是没白疼她的,“有心就好,别给自己压力太大,你怎么样都好,不要那么没自信,不用刻意讨我欢心。”
她是没有安全感,怕失去他吧,当初她以为自己太冷淡,所以才失去婚礼的。想到这里,他好心疼她的心理负担。
“那你告诉我怎么做。”她伸手抚着他的俊脸,柔柔地贴着他分明的轮廓。
“就这样,想靠近我的时候就到我身边来,想碰我就碰我,我知道你的感情,不必害怕我不懂,不要害怕我会离去,我是真的想和你结婚,也是真的爱你,你对我没信心,我可以等的,你不要担心,不要想太多好吗?”
“你真好,总是那么照顾我,我什么都没办法替你做。”她怅然地往他怀中依得更深。
“你给我一颗这么真的心,比替我做任何事情还都可贵,我不需要你替我做什么事的,只盼望你能嫁给我,不过我不急,等想嫁的时候再嫁,好吗?”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头发。
“如果我嫁给你,你不爱我的时候,会不会和我离婚?”
“不会的,结了婚之后,我会信守誓言的,就算爱情会淡好了,但夫妻间有义的,即使是没了爱情,还有信义不是吗?”
汪静娟想了一下,“我希望你不爱我之后,会跟我离婚,这样我才可以放心嫁给你。”
“为什么呢?”他不解地问,所有人想要的不就是稳固的地位吗?
“因为我希望你快乐,你如果不爱我,爱别人了,不能和别人安心的在一起,会不快乐,不快乐的你,每天在我身边我也不快乐,我已经没有心了,不在乎再失去什么,但是我不想见到你不快乐。”
好傻!她以为她的心失落了,失落在十七岁的那一年,事实上她的心一直完整而单纯地留在她自以为空洞的心窝里,她只是不知道而已。
他把手覆在她的胸口上,立刻感到剧烈的跳动,“你的心好好地在这里,知道吗?没人比你的心更完整了,你失去的只是一个梦,一个自以为一生最美、最好的梦,可是那不曾存在过,而你给我的,才是最真最美的爱,我真实地感受到了,我会同样给你这样的爱的,打开你的心,感受我的爱好吗?”
他执起她的手心,吻了一下,然后贴向她自己的胸口,“我爱你,爱你美丽的容颜,爱你曼妙的体段,更爱你真切的那颗心。”
她感动不已,能够拥有他的爱,即使明知不长久,也够了,“那你不爱我时,和我离婚好吗?”
“如果那样你才会快乐的话,我答应你。”他说得难过。
“那我就嫁给你。”她安心地说,并轻轻吻了他一下。
靳培凯这一回没有流泪,但也没有欣喜,他是欲哭无泪,不明白为什么单纯的心上人,答应嫁他的前题是他得先答应离婚,她对他那么没信心吗?认定他的爱不长久吗?他没给她充分的安全感吗?爱得不深、疼得不多、宠得不够吗?
于是他倾心地回吻着,希望吻去她的不安,吻掉她的疑惑。
第八章
“结婚?静娟!你昏头啦!那危险人物只可当练习的对象,我只赞成你和他谈谈恋爱,让你开开窍,不准真的嫁给他!”崔心婷一听好友说出要结婚的计划,反应非常激烈。
不是她对靳培凯有意见,基本上她是满欣赏这个人的,但是静娟要嫁他要另当别论,他纵使再优秀还是超级危险,静娟对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偏偏静娟是禁不起半点伤害的,她也不能让静娟受到任何伤害。
见心婷如此激烈的反应,汪静娟好失望,多希望得到心婷的祝福和鼓励。
“心婷你真的那么不喜欢培凯吗?”
“这是两回事,他是个不错的人,当你的情人很好,他很疼你也很照顾你,可是当丈夫就不行,你完全无法驾驭他。他疼你你就上天堂,他伤你你会下地狱,他是会让女人流泪的人,他可以是好朋友,可以是好哥哥,更是个好情人,却绝对不会是好丈夫的,我不让你嫁他。”崔心婷专断地说。
“心婷!我知道留不了他多久,可是我想和他在一起,能多久算多久,反正本来我就死心了,现在,他让我重新有这种希望,我想和他一起生活,我想和他过过家庭生活,不管多少天,只要有过就好。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你想要有个家,利思晟摆明了要给你一个家,他爱你、疼你也不比靳培凯少,条件也不比靳培凯差多少,但是他不危险,相反的他很牢靠很安全,要嫁你就嫁给他,你要嫁他我绝对不会迟疑地马上祝福你。”
“我没办法对思晟哥有这种感觉,如果我只是要一个家那么简单的话,我早随便选个追求者嫁了,和我求婚的人那么多,追求我的人也那么多,没有一个人可以让我觉得安心,但是培凯让我觉得即使留不住他,前面的路也看不清,我还是想跟他走。”
崔心婷审视了汪静娟好久,认识这么多年了,不曾见她给过异性机会,现在却明知不可行还要嫁给他,靳培凯是给她吃了什么符是不是?
“那不要结婚可以吗?你们就住楼上楼下,要一起生活也不麻烦,连东西都不必搬,你人上去住,或他下来住就好了,别一脚踩进婚姻的陷阱里好吗?要结婚很容易,要离婚就麻烦,跟他同居就好,你不是说他不行吗?万一他一辈子不行,你怎么办?静娟,想清楚好不好?你三十岁了,不再是十七岁,别那么天真!”
“我不在乎有没有性生活,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庭生活,它包括婚姻,不是同居就算数了,心婷我希望你能了解。”
也许是因为短短时间内紫莺和梦渝都有了婚姻,所以她受冲击了,原本她就希望结婚生子,再多说她也听不进去的。
崔心婷无奈地暗自叹气,退一步说:“别急着决定,现在这样不也很好吗?谈恋爱甜甜蜜蜜的,何必这么早就结束?你从没谈过真正的恋爱,先享受一下这种感觉,让他好好爱你,反正既然他不能带你上床,结不结婚不差在一时。”
“心婷!你怎么总把话说得那么可怕!”汪静娟抗议道。
“男女之间不就那么回事,不然哪来的生生不息啊!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就只有你这世纪保守的花莲老姑娘在那边哇哇叫,真受不了你,不切实际。”崔心婷不以为然拍了下她的脸颊。
※ ※ ※
靳准忧心地看着儿子,这回来真的了,开始计划要娶美人总护理长了,看来总统孙子飞了,多可惜啊,千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他为什么不要呢?一样漂亮更能干,和儿子才是绝配,生下来的孩子聪明是不用说,教出来的孩子才有领袖气质啊!美人总护理长只能生出聪明孩子,生不出领袖、也教不出领袖是很明显的。
既然从儿子身上作法没用,就对美人总护理长下手好了,靳准暗自下了决定。
“老爸!我敬重你才告诉你的,不可以从中破坏,如果那样我会翻脸!”靳培凯见不良老爸听到了消息没有任何阻止,一反常态地非常安静,心里有了预警,平常怎么玩是无所谓,但是动到静娟,他可不奉陪。
“养你这不孝子,媳妇还没娶进门,就这么忤逆你老爸,算我白疼你的,你以为不娶我未来的媳妇,我希罕当这公公吗?要娶就去娶,美人总护理长还两条魂魄不知道掉到哪里了,不找回来,心是不会向着你的,到时候别来找我。”靳准虚张声势地数落他一顿,省得他有了戒心,又白忙一场。
“老爸!你也很喜欢静娟的不是吗?她对你这么敬重,从来都不会觉得你奇怪,要找这种媳妇已经很难了,如果我娶别人,人家对你不孝,你多亏?”靳培凯积极地说服着,虽然他是娶定了,不过老爸不快意,也不是他所乐见的。
“我相中的未来媳妇就不会,她不也对我亲切和气,你娶她有多少好处啊!她能干、漂亮又好相处,可以分担你爸爸的重担,又挽得住你的心,免得你败坏善良风气,美人总护理长就不行,哪天你要被狐狸精迷住了,她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你会身败名裂。”靳准靠着儿子的肩,一一分析厉害给他听。
“说了半天,老爸你是不信任我?”靳培凯看了一眼老爸那贼相抗议道。
“我哪会不信任你,你这小子五岁就心怀不轨地自己跑来给我捡,让我把祸害当个宝,你以为我不知道?所以我坚信、笃信、深信不疑,不出一年你就会在外面养女人,你从来就没安分过,加上命带桃花,你不惹人人家也要黏上你,美人总护理长现在还美得让你看得上,一年以后你就倦了,她是管不住你的,你会坏了我的功德,损了我的道行,污了我的声望。”靳准忧心地说。
“老爸,那你是不是要替我作场法,解解我的桃花?”靳培凯认真地要求着。
靳准以他的小眼尾偷瞄一眼,这贼小子真心还是假意?得端一下别上他的当才好。
“那不关我的事,你不娶我相中的媳妇,我宁愿你被桃花们操死算了,反正没有总统孙子,留你这忤逆儿子只会气得我折寿。”他放开儿子的肩头,自顾坐回自己的太师椅,跷起短腿端了起来,一副幸灾乐祸等着看戏的表情。
靳培凯从容一笑,“那就算了,反正有效无效谁又知道了。”
靳准一听,这回是真的了,才会这么激我,正合我意,那就将计就计。他心中暗自得意,脸色却非常郑重,“你这不孝子,从小到大你平平顺顺的,每项事情都心想事成,不都拜我高明的道行所赐,讲这什么话?我非得给你作场法不可,等我看好日子,你就把美人总护理长带来,我起个坛作场法。”
“那是不是我最好在场,帮你画画符念念咒省得你又出错呢?”
“死囝仔脯,敢情你是怀疑你老爸会对美人总护理长动手脚吗?我会这么笨从她下手让你发现啊!笑死人!我靳准什么角色,要作手脚我不会隔山打牛?”靳准气愤地说,居然没唬住他,反而被套上了,这小子早知他是狐狸来投胎的就别养他。
靳培凯仍是笑容满面,换他搭着老爸的肩说:“老爸,既然你知道我会防,那最好,作法时得耗更多的法力才会有效。不过当心些,为这么点小事,如果犯了禁划不来的,而且你一被罚我一看就知道了,马上会化解的,那不就白白损失道行?三思!三思!”
“贼养的小子!还没作法前就先晃我一招,攻心为上是吗?想让我绑手绑脚的,太小看你老爸了,我这是替天行道哩!怕什么?我的总统孙子没了,中国人就没有英明的领袖,台湾人就不能安居乐业了,为几十年后两岸十几亿人民争取伟大领袖诞生是多么慈悲的胸怀?”靳准边说边替自己做心理建设,我不会借力使力吗?就用你的桃花对付美人总护理长,哪条禁也不会犯,想到这一层他更理直气壮了,胸有成竹的扬着他肥短的卧蚕眉。
“老爸,很高兴你有自知之明,承认自己是贼,表示你还有良心,那么我就不必担心你会做什么让祖师爷责罚的事了,反正如果你乱来,罚的是你靳玄法道长的七世祖宗,我这个养子是牵连不到的。”靳培凯也说得轻松自在。
靳准气得瞪他一眼,“我真正目啁去乎蛤肉糊到,才会捡你这种跳蚤到身躯搔,不过是要你娶个生得出总统孙子的媳妇给我,你就连我祖宗七世都搬出来。”
靳培凯若无其事地问:“老爸,你当真啦!你什么时候这么认真了?说笑都说不得啦!那我不陪你玩了,要认真大家来认真,帮我看日子,挑个好日子我们到利家去提亲。”
靳准这下弄不清儿子的虚实了,怎么还敢让他看日子?弄了半天在玩他吗?唉!这猴崽子真真假假的,头脑鬼得很,不管了,先认真帮儿子挑个日子好了。
看着儿子高高兴兴地出门,靳准心里也得意,当初那么一点丁大,现在长得挺拔帅气,每个人见了都夸派头,虽然在他名下当养子只有两年,又被兄弟给拐回去,可是这么多年来和他可亲得很,亲父子也没他们相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