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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玄武 page 5 作者:倌琯

  "哼!"这一刻起,她决定要讨厌他!

  "本贝勒正缺一名小厮,给你一个机会,明日到上等舱房等候差遣。"

  "不要!"

  海灏眯起眼眸,冷光尽射。"你敢说不?"

  "就是不要!怎样?"仇上加仇,恨上增恨,再怎么不济,她何梦云总姓何家绸布庄的千金小姐,怎可委身做他人的小厮?

  "再说一次!"他捺着性子说道。享尽尊贵的他从未低声下气,也从来没有人胆大到挑战他的怒气。

  "再说一百次也是一样的!我、不、做、你、的、小、厮。"也不晓得是哪来的勇气,她竟敢和高高在上的海灏贝勒对抗?!其尖她是有一点儿恐惧的……

  "你叫什么名?"海灏的脸上巳是寒霜一片。

  "要宰要剐随你高兴!反正你姓爱新觉罗嘛,天下是你家的!"倔强的梦云暗暗咬了下舌根,他可千万别真宰了她呀!她只是气不过被他捉弄……

  海灏的怒气巳被挑起,他的手劲加强几分。

  "啧!"他要把她的手扭断呀。

  "回答我的问话。"

  "痛……"禁不住他的"虐待",她努力的把眼泪逼回眼眶里,抽噎着说:"何……何云……你放…"她决定要非常、非常的讨厌他!

  "既然你宁愿受苦、宁愿劈柴砍木也不乐意在我身边当差,我这人不喜约束,也不爱勉强别人,就由你、随你!"

  反正小黑面只是偶遇的沧海一粟,此后也与他无关…

  第四章

  "何云,你瞧,有乞丐鸡唷。"文全武拎了一只香味扑鼻的鸡进房。

  梦云吓了一大跳,她瞪住憨实的文全武责骂道:"以后要敲门,否则就不跟你称兄道弟!"

  还好!她刚刚才泡好热水澡,要是文全武早一步闯进来,她的女儿身不就被发现了。

  搔搔后脑勺、爬爬头发、搓搓衣摆,弄了老半天他才呆笑着猛点头。

  "杵着干么?坐呀,一块儿吃。"她已经自行在桌旁坐下,动手扒开鸡腿肉。

  "呃、呃好。"文全武开心的坐在一旁。

  "谢谢你,你是船上唯一的好人。嗯,还有李叔,他待我也好。"

  "你好可伶,整日做粗活,这只乞丐鸡是李叔做的,特别为你做的啦,李叔也知过你被坏总管欺负,也想为你出头,可是李叔说我们这种底下人是人微言轻,被践踏了也不能吭气。可是何云你不用伯,我文全武会保护你哦。"

  "你真好,要是……"要是海灏贝勒能有十分之一待她好…

  "砰!"猛地一声巨响,木板门被踹了开,江风怀带着三名粗汉,拧着残虐的笑逼近。

  "还挺有闲致的!来人,把这小畜生抓起来,我要亲自动手。呵呵呵呵……"

  三名粗汉立即执行主子的嘱咐,将梦云左右挟持住。

  "你不可以!我又没做错啥事。"她大叫。

  "没?呵!你叫何云是吧,小畜生,你向老天借胆了是不,竟敢在贝勒爷跟前嚼舌根。给你粗活干,是给你一个锻链身体的机会,你这小畜生不感念已经是不该,竟然还告我的不是?!今天老子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来日你若爬上头去…

  嘴角一咧,江风怀的耳刮子即刻甩去,他使尽力气,把梦云当成沙包,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痛摔。

  文全武突地跑了过去,双手抱住他的腰背,嘴一张,想也不想的就吱了下去。

  "可恶!"江风怀的背肉仁是被撕裂了般,他老脸一横,气急败坏的喝斥一旁呆站着的粗汉。

  "死人啊!还不快把臭小子弄开,否则回头有你好看的。"

  "是、是……"

  三名粗汉忙不迭的将文全武扯开,但是文全武不知哪来的蛮力,竟在被拖开的当口,硬是将江风杯的肉给咬得血流如注。

  "哇!狗娘养的!"他一回身,掉了文全武一巴掌,怒吼着,"我活了大半辈子,竟让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捋虎须?!好!就让你们这两个畜生尝尝虎牙的厉害!大鲁,把他丢到仓库锁起来,没我的点头,不准给吃、给喝!老子倒要瞧瞧他活活被饿死的模样。走!"

  三名粗汉不敢稍有迟疑,抓了文全武说往外步去。

  梦云咳出一口鲜血,气虚乏力的乞求,"江总衍求你高拈贵手,惹恼你的是我,不是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文全武他才十四岁,他没有恶意…"

  "唷!姓何的,你不是倔得很,这回怎么了,为了朋友肯求我了呵?啧,挺有义气的嘛,只可惜你自身难保。"撇着恶笑,江风怀提高膝盖骨一撞,正中梦云的腹部。

  他意犹未尽,接着用拳头往地的腹部连续痛击数十下,直到她鲜血一口接一口的吐出,他老脸被血给濡湿得一塌糊涂方才罢休。

  大力的擦着脸上的血,江风怀一肚干忍气总算出了一些。

  "这几天也让你尝尝挨饿的滋味,至于你得挨饿多久,就看我的心情如何喽。小畜生·可别饿死了啊,我可是把你当作乐子咧。"他的确是舍不得这个让人出气的人肉沙包。

  他转身离去前还撂下话"一切就端看你自己的造化,如果饿死了,我会烧一拄香祭祭你。"

  哈哈哈哈!敢和他江风怀斗的下场,通常起自寻死路。

   

   ★  ★  ★

   

  她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不知昏死了多久,梦云只觉得身子凉到报点,但是她的额却发着高烧。

  血流过多加上几日的挨饿,她的力气几乎全被抽光。

  "要活下去!要救文全武!"凭着这股意志力,梦云用爬的、用拖的来到伙食房。

  四周一片漆黑,是夜了,她困难的撑着一身的伤爬到炉灶边,摸索着柴火,企图燃起火堆。

  "我要下汤面……"梦云脑中唯一的意识就是,她和文全武必须进食,必须生存下去。

  冷汗涔涔的终于将柴火引燃,她爬着、爬着要找点儿食材、找点儿水,可是突来一阵强大的晕眩使她失去所有知觉的昏了过去。

  柴火继续狂猛焚烧,窜出一条又一条噬人的火蛇和浓呛的烟气,整个伙食房顷刻之间已然陷人一片火海中…

   

   ★  ★  ★

   

  "救火呀、救火呀!有人在里头……快!快!"

  纷乱的嘈杂南瓜和水注声将这个安静的夜笼上紧张和惊恐的气氛。

  几十名汉子有的拿着大水往,有的以水桶接力,有的冲进伙食房内救人。

  千钧一发之际,梦云让人救了出来,幸运之神是眷顾她的,身上仅有轻微的灼伤,并无危及性命的优虑。

  "这小子命大!要不是他趴着的四周围有一摊脏水和石缸做阻隔,怕是得和阎王老爷请安去了。"众人喳呼着。

  "赶紧拿药膏过来,这么小的孩子怕要承受不住。"心疼的李叔蹲在梦云身旁。实在是难受啊,他知道江总管对梦云和文全武的坏心思,也清楚他们受尽折磨,他实在是后悔极了,当初不该带何云上船来的。

  "别费劲了。"江风怀的丑恶面孔像鬼魅似的出现,他的残虐笑容使众人纷纷退至一旁。

  "这小畜生不好好的反省思过,竟然差点把伙食房给毁了,船上的贵客全受了吓,这要是让贝勒爷处置,呵,小畜生的小命是玩完了。大鲁、小鲁,你们俩把这小畜生给杀了,我才好对主子交代!"

  "小的遵命。"他们靠近梦云,亮起刀刃,预将利刃刺向她。

  "住手!"一声冷淡却是威严十足的怒斥,使得刀刃停在半空中,不敢妄动。

  "贝勒爷!"众人在看见来人时莫不俯身下跪。

  江风怀连忙拉着大鲁、小鲁跪地磕头,频频告罪,"老奴失职,管教下人矢妥,老奴这就把惹祸的小畜生宰了,请贝勒爷恕罪。"

  海灏冷冷的撇眼,他先是命人察看船底是否受损,然后面无表情,不怒不笑的下旨令。

  "殿安,这个小男孩交由你处理,不过不许实罚,先让御医将他的伤治好,我自有主意。"

  "喳!"尹殿安双手一拱,分毫不敢怠慢的执行主子的命令。

  "至于江总管,你的失职之罪,容后再定。"

  此航不仅是赈济灾民,二阿哥所托的秘密任务才是正事,他懒得理会小枝小节;当务之要是必须抢在八旗旗主之前掌控住大清皇朝的海舰军队。虽然海上霸权已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这块大饼是众兵家必争之权!

  江山如此多娇,他无意沾染,但是为了二阿哥,为了大清的世世代代,他不得不暂且搞下他的放纵性情。

   

   ★  ★  ★

   

  "贝勒爷儿,奴才……奴才……"

  "老御医请起,有话不妨直禀。"收起卷宗,海灏说道。

  老御医诚惶诚恐的站起身,颤巍巍的禀明他的主子。

  "受到灼伤的小伙子…"呃咳,不是小伙子……是……"语无伦次的老御医大力的吸上一口气,把话说白了,"那是个姑娘。"

  海灏怔了怔,"你说的可是实话?"

  "奴才不敢妄打诳语,她的确是女孩家。"幸好他已经六十花甲了,否则见了如花姑娘的身子岂不罪过?

  "老御医,这事……就你我二人知晓,明白不?带路。"海灏步下阶台。

  "贝勒爷儿?"老御医错愕得呆掉了。他人中龙风的主子要亲自去瞧一个女扮男装的平民姑娘?

  "走吧。那个倔强得宁愿自讨苦吃的……女子,引起我的兴致了。"

   

   ★  ★  ★

   

  秀发披散,如柳若絮的小人儿昏迷不醒的平躺在简陋的床榻之上。

  海灏的黑眸眯紧,一股激流在他胸口上猛窜,放肆的撞击他的每一份知觉。

  这张小脸蛋似乎在哪里见过?恍若隔世得既陌生却又熟悉。

  "她的脸颊不姓污黯的吗?这会儿为何苍白如霜?是因为身子受了伤的原故?他一面询问老御医,一面忍不住伸手触碰了下她的脸儿。

  "这姑娘的容貌长得俊俏,而污黯的脸色是白嫩的肌肤涂上黑炭粉所致,奴才因为要替她疗伤才发现这事儿。"

  "她倒是挺有小聪明的。"他勾了抹浅笑。

  一旁恭敬侯着的老御医傻眼了。

  他是康熙爷御赐给临宣王府的奴才,算是打小看着海灏贝勒到大的老仆,就他记忆所知,海灏贝勒可是纵横脂粉堆里的放荡主子,不过每个人都明白,海灏贝勒是那种看似多情却偏是无情、无心的年少轻狂性子。

  也因深知海灏贝勒是性情中人,是条不安心性的游龙,所以老王爷、老福晋也奈何不得,强迫不了:否则依着康熙爷宠爱的程度,应是早早赐婚。

  而现下海灏贝勒的眸里竟泛出了伶惜的宠溺,这……老御医一边觑着,一边琢磨暗思量。

  这平民姑娘说不定是蒙胧天宠幸,或许一朝成凤,恐怕也是三生倏来的福分哦。

  "她的伤势如何?你可有尽心医治?"海灏问道。然而他的视线却离不开床榻上的小人儿。

  "回禀贝勒爷儿,这姑娘的的伤并无大碍,但是吸入过多的浓烟危害到她的身体,尤其是她的五脏六腑受伤不轻

  海灏的神色一沉,"怎么会伤到五脏六腑的?"

  "这老奴也不知,老奴把了这姑娘的脉,脉弱气微,伤乏虚劳,而且肝气郁结、脾胃皆伤,失血损阴,偏妥一些时日疗伤养身。"

  "脾胃皆伤、失血损阴?"他冷冽的眼神如铲锐上的寨芒,"江风怀滥用私刑?!"海灏起了后悔之心,当时他应该强硬将何云带在身边!

  "贝勒爷儿,老奴一定尽一切心力将姑娘的身子养好,老奴这就退下为姑娘煎煮药材。"

  "嗯。"他头也没回的轻吭一声。

  他的所有心力全在小人儿身上,再也容不下别的了…

   

   ★  ★  ★

   

  为什么她给他一种三生相识的熟悉感?

  海灏的眉峰愈拢愈紧,眸底的柔和也渐渐染上狂风暴雨,他并不喜欢这种其名的震撼,更是憎厌必须以巨大的力量企图抵挡这股吸引力!

  他不是放浪形骸,任何人也箝制不了的临宜王府贝勒爷吗?区区一名伪装成伙夫的粗布小女娃有何能耐?!

  戏谑的冷冷一笑,眼波溜转之际,海灏瞥见被褥之下的她竟是半裸。

  掀开被褥,意料中的,他看见她半裸的身子,不禁一阵莞尔。

  这小女娃可真是有趣呀,竟然在胸上捆里了厚厚实实的粗布条。

  他见过只着肚兜亵衣的女子不在少数,但是万万没想到竟有女子舍弃肚兜亵衣,把自己里得仿佛是端午的棕子。

  不过她的胸挺丰腴的,若是解开束缚,绷跳而出的两只浑圆酥胸一定是充满色诱味儿。

  也好,如果继续任由这小女娃待在伙食房做苦工,迟早要漏馅,而他并不乐见她被识穿。

  "嗯……哼……"

  床板上辗转不安的小女娃,轻轻的发出痛苦的嘤咛声,海灏为她穿上外衣、覆上被褥。

  "你…你做什么……咳咳咳……"当梦云睁开眼的一刹那,看见的就是他正对她毛手毛脚,惊慌之余,险些岔了气的咳着气丝儿。

  天之骄子的海灏冷眼瞧着,不但没有伶香惜玉的为她拍抚,眼眸深处甚至隐藏着诡谲好狡,似乎正在算计什么。

  半晌,他很淡、很淡的对她说过:"待你病好,到我房里当差吧。"

  "到你房里当……当差?噢不!"她才不要与虎相伴。

  "你可以拒绝这个人人求之不得的好差事,不过你不怕你的小命被江总管玩完?"他笑得可邪气得很。

  "你威胁……咳咳!"梦云原想对他破口大骂,应该坚持不接受这个职务,可足她不为她自个儿着想,也不能不顾虑到文全武的性命安危呀。

  她陷入两难的矛盾挣扎。

  "逍遥号"必须再逍遥半个月才会回航北京城,你好自细想吧。"海灏胸有成竹的等待鱼儿上钩,其实他从不以自己的身分欺压地人,但是他真的想让她待在他的身边。

  梦云晓得应该点头应允才是,可是做他的贴身小厮,也就意味着必须随时随地陪君身侧、等候吩咐。然而她每次一见到他就觉得气息不稳,甚至紊乱得有丝儿刺疼,这种好像犯了病的感觉,使她懵懵懂懂觉得害怕。

  上回他抚摸她的身子时,她并不很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要摸她,然而那种脸红心跳,既恐惧、恼怒,却又晕软的酥麻感真的令她仓皇失措。

  "考虑得如何?我没啥耐性。"海灏压低了身,热切的气息吹拂着她。

  "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糟糕!他一靠近,她的心口又开始不安分的跳动。难不成她真的生了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的疑难杂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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