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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眼小后娘 page 6 作者:倌琯

  这一役不但使他得报家仇,告慰亲人亡魂,并且使他成为人人口中的狠戾枭雄,成为传奇中的传奇,

  关于坊间流传的是非曲解他从不往心里搁,他和夏棠的婚姻的确是各取所需。

  外人不知所以的是夏棠的死……

  其实当她找上他的时候,她早巳知道自己来日不多了。

  身患绝症的她也许活上三年,也许只有半年光景,所以她必须为爱女选择一个疼她、护她的后爹。

  她挑中了他,除了知道妄想强娶她的老汉即是他的仇人以外,最重要的是她查知他对于宝美妹妹无微不至的疼惜,所以她认定他也会善待依依。

  成婚后的三年来他们相敬如宾,完全的以礼相待。

  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使她颇感歉疚,于是她替他找了侍妾。所以他所纳的六名小妾美人全是她这“有容有量”发妻的坚持。不过他也不在乎,欲肉欢愉罢了。

  夏棠是割腕而亡,因为她再也受不了病痛的折腾。每一回发病她总是嘶吼大哭,甚至撞击床柱企图消灭一些痛苦,这也就是人们所传说他日夜的鞭打她、凌虐她的由来。

  夏棠在遗书上恳求他一定要娶一个娴雅心慈的女子为妻,她希望依依能够在父母的关爱下成长。

  如今.依依双手包扎的布绢触目惊心得令他自责,而当他见到尚未包扎前红痕遍的手,那一刻他简直心口淌血。

  他竟然辜负夏棠的托付,让依依这般可人儿受到残迫!

  最痛最痛的是残迫依依的居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净茉

  是他很极,又爱极了的女子!

  “竟是歹毒心肠!”汤羿阎低吼。

  赖在他怀中的白依依偷偷的抿笑。哼哼,羿阎终将是她的爱侣,谁敢争抢她绝对不饶�  �

  羿阎、羿阎,她在心中无声的念着他的名字。

  双手烫伤的痛苦不算什么,既能蒙他垂怜又能够合他把他心中的女人驱离,真的是一箭双雕啊。

  文氏夫妻亲自到汤府一趟,他们谨慎的态度一如九年前的农村人。

  朴实敦厚的他们虽然已经当了九年的富贵大户,然而他们平日时时施舍,挖掘出的宝矿总是换上白米救济贫困百姓,只因他们尝过苦日子。

  汤府的二管事一副势利嘴脸,他让两老枯候两个时辰,一杯茶水也没有奉上。

  废话!他知道夫人已经是比奴婢还不如了,夫人的养父母他自然也是怠慢,甭了奉承。

  好不容易,文氏夫妻才被带到主房外,二管事的撇嘴道:“半炷香时间!我可是冒着被爷儿处分的危险带你们到这来见夫人的。”

  不过就是看在一锭银元宝的面子上。

  “呃呃呃!”他们连连点头称谢。

  走人阴暗冷沉的房中,两人对望,泪已盈眶。

  净莱一向怕寒啊!他们无言的传递彼此的心声。

  “爹!娘!”艰难的起身,净茉一跛一跛的走向前。

  “呃呃啊啁……”一阵比手划脚后,两老频频抹泪。

  她努力的微笑,表现出她仍是快乐生活着的模样。

  怎么不起火呢?你的腿受不了寒气的痛。文母用手语比着。

  “吃了补汤,身子暖得很。”

  可是你消瘦了,生病了是不是?

  “爹娘……”咬了下唇,她狠着心说:“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是泼出去的水,您们不用再为我挂怀了。娘家的人若是时时往女婿家跑,这岂不遭人非议?”对不住啊,女儿不孝。

  可是她不能让爹娘受委屈,他们性温质善,如今第一回到府中作客竟然连杯水或半个奴仆伺候招呼也没有。

  这已经是天大的难堪了。她真是不孝。

  是不是被禁足了?我们听见街坊们叨叨念念着¨

  “没、没的事!爹娘晓得女儿一向不爱出门,何况这时节我的双腿更是不适了。”

  “唔唔晤唔啊……”

  文母还想询问什么,文父忙不迭轻打她的手,暗示她别问了。

  净茉肯定是辛苦的熬着,为人父母者无法帮上忙,至少得做到不多加压力给她,她负累得够重了。

  拿出一块小铁片儿,文父双手比划丁老半天。

  净茉接过这刻工非比寻常的小铁片儿,是含羞草的样儿,背后刻着鹿净茉三个字。

  “这是我的……亲生父母所留下?爹娘捡到我的时候佩戴在我身上?”

  “嗯嗯!”女儿都嫁人了,该是让她寻根的时候了。

  文母似乎万分紧张,她呀呀啊啊的表示着盼望净茉别舍了她这养母。

  双膝跪地,净茉用力磕上三个响头,“爹娘的养育天恩女儿铭记在心!亲生父母给了我生命,那也是大恩。您们永远是净茉的爹娘。”

  “唔……”文氏夫妻一边低哭一边扶起行动不便的地。

  半柱香时间已过,二管事大摇大摆的进门来赶客人。

  文氏夫妻依依不舍的频频回首。拙愚如他们见了这奴欺主的景况也明白女儿的处境多么艰难。

  女婿真如外人所言,是个薄幸恶男吗?

  望着哑爹哑娘的背影,净莱好伤心,未报天恩的她竟然使他们忧心忡忡。

  “夫人,请止步。”二管事随即关上房门,并立即召唤底下人把这主房牢牢看守。

  他故意扬高音量,刺锐的尖刻道:“可别让夫人有机会溜去和野男人苟合啊!否则我们做奴才的也是脸上无光,被人笑话竟有如此叫人作呕的夫人。”

  底下人乱笑一阵,“咱主母可是残疾女啃!这样也能勾搭姘夫,大概是姘夫觉得够刺激够鲜!”

  净茉并未捣耳,她已经麻木了。婢女送上餐食,当着她的而吐口水到碗盘内,她不也是视若未见?

  前两日雨儿带着另外五个姬妾往她这儿来,她们的一言一语哪一句不带刺,不伤人呢?她任由她们尽情嘲笑,任由她们欺侮她,说不上是忍耐,她是无心、无力去承受这一切了。

  她要的只是羿阎的一眼回顾,或是他的一丁点怜惜。她也想拥有他完完全全的专注感情,她不清楚自己是否有着爱的独占心和妒忌,只知能够伤她伤到体无完肤的只有羿板的绝情寡恩。

  这一日她如同往时一般的呆坐着,毕竟一个囚犯能做的也只是坐与躺,吃和睡吧。

  她的人被这四面墙囚禁了,她的心则是被她自己囚禁了。

  伊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白依依活泼的踩着昂扬的步子进房。

  “小后娘你不是不哭了吗,怎么眼睛老是红通通的像是兔子呀。”她一屁股坐下,笑容纯真极了。

  净茉没来由的害怕着,她忙站起身,局促难安。

  “干么呢,我又不会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可她就是恐惧与她相对。

  白依依咧开更大的笑意,“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丁吧!哦,对了,你尽量哭泣,哭瞎了才好。”

  见她只是惶然,白依依甚觉无趣。她把事先从自十儿头上揪扯下的一缕发丝置放于桌几上,这可是使她痛出眼泪的自伤行为。

  一刻钟过去,沉默依旧。

  直到青儿急匆匆的奔入,附贴着白依依的耳壳说些小话后她才猛然跳起身。

  她逼近到净荣面前,“方才你的哑父母过来探你来着?哼,我让底下奴才去警告他们了,他们的养女这般污贱,他们要是胆敢再过府,我就用扫帚伺候!”

  “别、别再牵连无辜!”

  “呸!告诉你好了,其实呀,底下奴仆方才对他们无礼到把馊水倒在他们身上,他们可是臭兮兮的回去。”

  “怎么可以!”净茉摇摇欲坠,她强忍着即将奔腾出的泪水。

  羿阎就快到了吧,白依依一边计算他由大门走到这主房的步程,一边加猛药——

  “为何不可?你敢打我一耳光吗?来呀,你若是敢教训我,我就佩服你。”

  “不要逼人太甚,你要对付我、伤害我,我可以不怨不恼,但是你不能欺虐到我爹娘头上呀!”

  “我还要叫人把他们抓到街市去受审,去被砸石头呢!谁让他们教养出你这与人通奸的不贞妇。”

  “你太可怕了!为什么要这样坏,这样残忍!”全身发抖的净茉扬起手,忍不住的挥她一巴掌。

  不痛!这女人儿日没吃饭了啊!白依依正想要再激怒她的当口,冷怒如魔的声音响起——

  “文净茉,你竟然虐待一个小女孩!”

  白依依按下极喜悦的心,她皱皱眉,挤出可怜兮兮的眼泪,呜呜咽咽的万分悲惨。

  青儿忙不迭照着事先安排的话禀告,“爷儿!小姐担心夫人的身子,所以特地过来向夫人间安,但夫人却是……”

  “却是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再度露出毒辣真面目!”

  净茉不能置信的瞅着汤羿阎那鄙夷之至的锐芒,她明了了,是她自己跳入依依的陷阱里,她这冤枉只能与天诉。

  他缓缓走上前,“这一次可是我亲眼目睹,难道你还有话可以狡辩?”

  “我打了依依的脸……”她打了她,而他相信他所看见的……

  见他扬起手,净茉一震,泪眼中她竟见他的黑眸里有着狂风暴雨之外的隐抑深爱。是她的痴妄所造成的错觉吗?

  闭上眼,她等待他刮她巴掌。但片刻之后,预期中的巴掌并未落下。

  睁开泪眼,她努力想眨去盛满眼眶的泪雾,她想看清楚他眸中的情绪波动,那最深层、真实的爱恨。

  他瞪着她的楚楚泪眼,激动得想招碎她!女人的眼泪十有八九是伪装矫作出来,他一向烦厌憎恶,但是她的眼泪不知在何时闯入他的心间,为所欲为的牵扯着他,纠缠着他!

  是她不放过他!她逼迫他无法不系情于她……

  这两夫妻在干么!彼此对看很好玩吗?白依依恼怒不已,他为何还不打她?狠狠的打才是呀。

  “啊痛!”她呼泣,抱着头。

  恍若梦醒的汤羿阎陡然转身,他瞟去质疑的一眼。

  青儿跟着喊屈, “夫人把小姐的头发抓扯下一把,小姐原本的善意被弄拧了,真是驴肝肺的歹心后娘。”

  桌几上的那一缕褐色发丝果然是依依所有!他将它拿起,只觉心头悲痛得仿佛被掏空了!二

  宝艾和宝美也有这般的褐色发丝。

  看着他闭上眼睑,毫无反应似的,白依依忙使眼色,青儿会意的继续胡乱编派

  “爷儿!奴婢受不住了,事实上夫人打从一进门就对小姐不好,夫人总是暗地里欺负小姐,表面上的贤良淑德只是做给爷儿您瞧的啊。”

  他未语,缓缓掀开眼睑。激怒她的当口,冷怒如魔的声音响起——

  “文净茉,你竟然虐待一个小女孩!”

  白依依按下极喜悦的心,她皱皱眉,挤出可怜兮兮的眼泪,呜呜咽咽的万分悲惨。

  青儿忙不迭照着事先安排的话禀告,“爷儿!小姐担心夫人的身子,所以特地过来向夫人间安,但夫人却是……”

  “却是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再度露出毒辣真面目!”

  净茉不能置信的瞅着汤羿阎那鄙夷之至的锐芒,她明了了,是她自己跳入依依的陷阱里,她这冤枉只能与天诉。

  他缓缓走上前,“这一次可是我亲眼目睹,难道你还有话可以狡辩?”

  “我打了依依的脸……”她打了她,而他相信他所看见的……

  见他扬起手,净茉一震,泪眼中她竟见他的黑眸里有着狂风暴雨之外的隐抑深爱。是她的痴妄所造成的错觉吗?

  闭上眼,她等待他刮她巴掌。但片刻之后,预期中的巴掌并未落下。

  睁开泪眼,她努力想眨去盛满眼眶的泪雾,她想看清楚他眸中的情绪波动,那最深层、真实的爱恨。

  他瞪着她的楚楚泪眼,激动得想招碎她!女人的眼泪十有八九是伪装矫作出来,他一向烦厌憎恶,但是她的眼泪不知在何时闯入他的心间,为所欲为的牵扯着他,纠缠着他!

  是她不放过他!她逼迫他无法不系情于她……

  这两夫妻在干么!彼此对看很好玩吗?白依依恼怒不已,他为何还不打她?狠狠的打才是呀。

  “啊痛!”她呼泣,抱着头。

  恍若梦醒的汤羿阎陡然转身,他瞟去质疑的一眼。

  青儿跟着喊屈,“夫人把小姐的头发抓扯下一把,小姐原本的善意被弄拧了,真是驴肝肺的歹心后娘。”

  桌几上的那一缕褐色发丝果然是依依所有!他将它拿起,只觉心头悲痛得仿佛被掏空了!二

  宝艾和宝美也有这般的褐色发丝。

  看着他闭上眼睑,毫无反应似的,白依依忙使眼色,青儿会意的继续胡乱编派

  “爷儿!奴婢受不住了,事实上夫人打从一进门就对小姐不好,夫人总是暗地里欺负小姐,表面上的贤良淑德只是做给爷儿您瞧的啊。”

  他未语,缓缓掀开眼睑。

  “爷儿大人!请您明察,青儿所言字字属实!府里的奴婢佣仆每一个都知道小姐被凌虐的事,爷儿您可以一个一个问个仔细!青儿早想禀告了,是小姐一直力劝,因为她仍想感动夫人,小姐待夫人如亲娘这可是咱们都知道的啊。况且小姐这两年开粮仓济贫民,整个城镇的百姓们都说小姐像是小仙女般慈惠。”

  汤羿阎冷言,“文净茉,我要听你的回答。”

  子虚乌有的控诉如何回答?而且他的态度已经摆明了他已选择彻底的痛恨她。他这样冷心冷性呵,夫妻当成这般景况,她连悲哀的力气也没了。

  净茉头晕目眩,她的身子开始微微显摇。

  就在他甩袖离去之后,她昏厥的倒在地上。

  脆弱的身心还能熬上多久呢?

  第五章

  街坊们闲言闲语着——

  “应该把她吊死!吊在牌楼底下,借以示警。”

  “奸夫淫妇都该死!而且不能死得太容易,一定要千刀万剐,人油锅啦!”

  “听说汤少奶奶虐待文小姐耶!”一名肥肿的中年妇人摇甩着帕子凉凉讽刺。

  “也是啦!哪个女人能够接受她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所生的种啊,爱或不爱都会心酸酸。”

  另一个大嘴巴的妇人,一边吃豆腐花一边插口,“不过白小姐不是汤爷的亲女儿。”

  “哎唷唷!总之不是汤少奶奶所出!咱做人啊有善有恶,疼爱自己子女是天性,否则生不出于嗣的女人家索性去收养孤儿就行了,何必整日上香拜佛求子女啊!这也是人性,那汤家小主母不是神佛啊,她也是凡人,而且是女人!男人尚且容忍不下前人儿了……”

  听闻一切的东方侠拼命的深深吸气,然他终究是爆发了。他一把揪起走过他身旁的店小二。

  “这些谣言从哪里传出来的,说啊!” 

  “就、就大伙儿这么你说我说的啊。”

  肥女人一副消息灵通的为他解惑,“汤府奴婢们说的啦,几十个奴婢异口同声的话怎可能还会有出入?人家是为他们的小姐抱不平哪!”

  “谣言!”他踢掉桌椅,怒目大吼,“全是谣言!”

  太可恶了!他非找汤羿阎算这一笔帐不可!

  望着他的背影渐远,三姑六婆们忍不住又嚼舌了。

  “这般火大,难道这长相体面的男人便是奸夫?那个和汤少奶奶暗渡陈仓的野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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