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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小后娘 page 9 作者:倌琯

  玉旋咬咬牙,他冲上去抓住黄菊便是一阵乱咬乱打。

  黄菊吃了痛,却摆脱不掉三个小鬼,因为他们像山里的野兽般张牙舞爪。

  “玉、玉旋你这小贱种!竟敢对我动手,我可是你的婶婆。”

  “你欺负我的娘!”说完,张口使力再咬。

  镜花嚷嚷,“是我的娘!你这孤僻儿甭想跟我抢娘!”

  在黄菊裙下钻动的水月探出头来,“姐!我咬得牙痛。”

  “住手!住口!”黄菊尖叫,而一旁的奴仆居然全逃光,没有一个肯为她这主儿出头。

  玉旋喊声,“我们一起停!也一起逃!”

  下一瞬间三个小孩同时停止咳打,然后同时拔腿狂奔出大厅。

  狼狈的黄菊瘫倒跌下,她恨意满满,“一定是鹿净菟教唆他们造反的!”

  秋千旁,三个小孩子眼看就要磨刀霍霍一

  虽然他们手中没有刀。

  镜花先用气势压人,“喂喂!你不是高高傲傲的吗?干么和我们抢娘啊。”

  玉旋昂起下巴,“她是我的小后娘!这是爹爹在世时说的!”怎样?

  “可你又不爱!”

  “我现在爱了呀!”又怎样!

  “可娘、娘,呜……娘是我和水月先认下的嘛!我不要娘把感情分一半给你啦。”

  水月岔话,“不会少一半,娘可以爱我们也一块儿爱他。”

  玉旋第一次觉得水月脸上的雀斑十分可爱,连她老爱吸吮手指的习惯也很可爱。

  他依旧摆着酷酷的孤气,“怎样,要不要一起待娘

  好?娘是我们共有的娘亲大人。”

  左忖右思老半天,镜花点了点头,“我七岁,水月六岁,而你‘才’五岁!所以你以后是我们的弟弟,要听我们的话才可以。”

  “你们不是比我年幼?”

  “哎,那是胡址的啦!要不要?”

  可她们好矮、好瘦小耶!真的比他大吗?算了,谁叫他是男子汉,让让她们喽。

  “好!我喊你们姐姐,我们一起保护我们的娘。”他有姐姐了耶,好棒。

  “打勾勾!”

  小女生都是这么麻烦啊!哼哼,他是男子汉耶,才不会做这无聊事。

  须臾,他伸出小指头——和她们打了勾勾!

  丝竹阁内,三个小孩玩疯了心,个个喊哑了喉口。

  净菟坐在一旁看着,她的笑痕愈来愈深。玉旋开朗许多,不再像个闷葫芦了。镜花和水月也除了猛吃、狂吃之外变得更加快乐,总是笑声不断。

  他们快乐,她也快乐。除了夜里的思之若渴……

  她站起身,拍一拍趴在地上的小黑犬;

  “你们三个别上下乱跑呀!小心跌倒。”

  三个小孩连声称好,却仍是一下子爬上楼梯、一下子又奔下楼梯。

  木造的楼梯发出咔啦声。

  她眼稍一睐,倏地惊骇大叫,“别再跑了!有蛇!”

  然而三个小孩的笑声掩盖住她的叫喊,眼看那条毒蛇就近在咫尺,净菟来不及细思便冲下楼梯去。

  蹬蹬蹬蹬——

  咋地一声,木楼梯断裂了!

  她整个人摔下……

  那条小黑蛇往她身边爬去……

  一切快如雷电,三个小孩全吓呆了,他们愣在原地全身僵麻,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净菟晕厥了,她陷沉在一片黑暗中。

  眼见小黑蛇已经爬到她的裙边,它伸出小舌尖,似乎想咬她,把它的毒液送入她的血脉内——

  倏地,一支小银剑准确无误的刺进小黑蛇的头下三寸,立即毙命。

  易容装扮成元希的玉惊破由门口处快奔向内,他一把拥起倒在地上的净菟,无暇他顾的横抱她入怀,并施展令人炫目的点飞轻功往外奔去。

  呆若木鸡的三千小孩眨巴着眼,他们瞄一眼小黑蛇的尸体和堆叠成一块儿的木屑片条。许久,他们骤然拥抱在一起,仿佛比赛谁的哭功较了得似的扯开嗓子大哭特哭。

  原蜷缩着身趴俯着睡觉的小黑犬,一时也慌骇得汪汪叫。

  小孩的哭声和狗儿的叫声震天价响,久久,久久……

  第七章

  清凉阁是白香的房居,此时烛光荧荧,映照出二室嗳昧氛围。

  她轻吻着怀中的黄菊,多少柔情尽在无言中,

  两女只着一件小兜衣,房内四周的几盆炭火和她们的热烈情欲,使得她们丝毫不觉冷寒。

  霜雪溶了即是暖春将临之际。

  年已四十的黄菊此刻如猫似的慵懒和甜娇,她用指甲刮呀刮的轻轻滑过白香的锁骨,“幸好咱姐妹是有情人,否则不说妻妾间的争斗,光是咱的寂寞深闺呵,就挺不好受。”

  白香淡笑,她把锦被覆遮上两人的身。

  黄菊忽而一叹,“那小后娘原本不是跌死就该是被毒蛇咬死,谁让她命大。”

  “你唷!”点点她的额,白香轻责,“谁让你使人去放毒蛇!居然连木楼梯也偷锯出个缺痕来。”

  “瞧她碍眼喽!其实要不是小醇那坏事丫环,哼呵,小后娘不知死过几回。”

  “怎说?”

  “第一回我在饭菜里下毒,小醇居然不济事到把银盘翻倒,那些有毒的饭菜自然是派不上用场。第二回我则是铁了心的守了大半夜,把一大包的毒粉洒入鸡汤内,没想到小后娘已经要就口喝了,那小醇居然挥手动臂的把汤碗弄翻。

  “小醇的笨手笨脚,反而成为鹿净菟的救星啊!”

  去!

  “第三回我更气死了!那一次我只是想略施薄惩,远远的瞧了她便伸出我的右腿想绊倒她,好让她跌个惨!可、可居然……”

  “慢慢说,甭急,更甭气啊。”

  黄菊扭曲着红唇,“走在她身后的小醇,居然因为发现前头一只彩色大风蝶而快步跑向前……”

  “你绊倒了小醇啊?”

  “那肥肿的贱婢居然踩着我的绣花鞋!她那么重,那一脚踩得我快站不住了!最气人的是,她竟没感觉她踩了人!”

  “喔,可怜的菊妹。”

  “香姐!你得替我出这一口冤气啊,这一回我特地支开那简直是克煞我来着的小醇,可没想到竟来了个元希救美。”

  “说到元希……”白香沉思了会儿,“他应该是我们的心腹才是!他贪财,又想为他的子孙铺路,或许他有啥原因才救她的吧?”

  “人心最不可信了,香姐,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把那自以为是菩萨心肠的小后娘给弄死,否则下人们全仰她鼻息,我们这主儿当得窝囊啊。”

  “我想想……”她要权也要钱,但是致人于死嘛,这可得费一番思量,不能莽撞。

  屋瓦之上,玉惊破轻悄无声的放妥瓦片。果然如他所料,小黑蛇是黄菊的杰作,那可是剧毒的蛇类,只要被咬上一口,任何人都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居然连木造的两层楼梯,也让她派人动了手脚。

  可恨!他多想立刻杀死这毒妇!他性冷情寡,但不嗜血腥!然她伤到他的女人,绝不原谅,绝难宽贷。

  他更不容许再有一回的危机逼迫净菟的安全。

  提身一纵飞,他迅速的来到朝露阁。

  小醇正提着一篮的红花,“元先生好。”

  “摘这些花有何用?”  。

  “少夫人受伤了啊,在房里头放满鲜花会让人心情好,香味又足。”等会儿她还要再去后花园多采几篮子哩。

  玉惊破笑言,“谢谢你了,你的确是好丫环。”亦是净菟的救命恩人。

  “没、没啦!”她不好意思了耶,“是少夫人不嫌弃的挑了我伺候,少夫人才好呢。”

  的确!净菟可是他情不自禁想要怜疼的爱侣良妻。他觉得与有荣焉,欢喜接受小醇的赞美。

  “元先生你……”

  “呃?”她怎地一副被鬼吓到的神色?

  “你的背脊不弯了耶!还有,你刚刚走路时没有足步声。”

  糟!“可能你一边哼歌一边走路,所以便没注意到我的足步声吧?”

  咦?她刚刚有哼歌吗?她不记得了耶!一定是她的蠢呆又多了几分,这可不妥,她已经够笨了。

  正绞尽脑汁如何扯谎的玉惊破猛地一怔,小醇居然尚未等待他解释关于他的背脊为何不弯弓,便径自把花篮里的花朵洒在朝露阁的台阶,然后拖着肥笨的躯体走了。

  他莞尔,小醇这婢女着实可爱,她绝想不到自己曾经无意中救主数次。

  “元先生。”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夫对他点一点头。

  “少夫人她、她苏醒了?”盼她毫发无伤,盼她立即醒来。

  但他又希望她好好的歇眠,而他能够独拥她的美好馨香。他想抱一抱她,强烈的想要着!

  曾经,他在深夜陪着正在思念亡夫的她;曾经,他点了她的昏穴,好让他能够抱抱她的邪恶念头。

  这些她完全不知,她伤心的时候,他陪她煎熬。

  但有何用?是他残酷的设了这个局,是他令她夜夜反复辗转啊。他利用她的天真,以及她对镜花和水月两姐妹的爱心,迫害她成了未亡人。

  他思忖着白香一定会对这小主母下手,因为净菟是他的妻,这名份将威胁她的存在。而他计算着届时揪出白香的恶念奸行……

  “少夫人受了几针安眠下了,不过她可能是惊骇犹存,偶会梦呓和发抖。”

  “是我……”她遭的苦劫是他一手造成的啊,“她的腿骨还算完好吧?”

  “稍微伤了筋骨,不过幸未大碍。但少夫人恐怕需要好些日子裹药布,暂时不可下榻。”

  “有劳大夫了。请到帐房去支领诊金。”

  大夫称谢,背扛着厚重的医药箱离开。

  阁中伺候的几个婢女被玉惊破遣退,他走至榻边,静静凝望净菟安眠时的恬柔温顺。

  天光渐暗,尚未掌灯的房阁昏昏暗暗的微透出宁馨的氛围。

  她似乎做了个美梦,唇边展露出微笑的梨涡。

  “你钓梦中有我吗?你总是因想我而微笑、而流泪。”

  初以为她不识情,不懂情,未料及她竟可以为他留情,为他多情。

  倘若连一缕魂魄她也能眷恋一世,那么他的动心是理所当然。除非他早巳另有所爱,否则凡俗肉胎的他何以抗拒? 

  “嗯嗯……”轻蹙娥眉的她似乎改作了噩梦。

  他俯身弯下,以手抚去她额上的冷汗。他感到她的颤抖,她正恐惧着……

  他的心狠狠一抽,仿佛受了鞭刑。

  “蛇!玉旋、水月、镜、镜……快,快快走……”

  “净菟!”他将她抱起,让她依偎着他的胸膛——

  这将专属于她的温暖!

  玉惊破轻轻抚拍她的背脊,一声声低吟,“净菟甭怕、甭慌,有我守着、护着!”

  掌心下的背身非常纤瘦,玉府的锦衣玉食竟不能滋养她!

  “是我不该,一时疏忽,不该离府忙事。”两位婶娘可是狼子野心啊,她们不会对不管事的老夫人如何,却不可能放过无辜的小主母。

  所以尚未处置她们之前,他绝对不可离府半步,即使交由颜真暗中保护也不行,他必须做到滴水不漏。

  怀中人儿蠕动了下,他以为她苏醒丁,吓得连忙要将她放躺于榻——

  然而他竟感到不舍!

  “相公……”她仰起脸儿,恍惚不已。

  “相公?”他的装扮未除啊,她如何看穿经过易容的他7   

  净菟似梦似醒,她轻道:“你是我的相公吗?你的魂魄终于肯来了?”

  原来她以为是他的魂魄,但是此刻的他仍是白发、白眉、白胡须啊。

  她复又偎进他的怀中,他一直收拢着的双臂不由得一紧。

  不一会儿,她的轻浅呼吸声让他知道她安眠下了。

  许是大夫适才下的针穴使她产生恍惚吧?

  他笑勾一抹爱宠的深痕,依旧搂拥着她的柔软娇躯。

  “菟,让你受累了。”他轻啄她的发旋,“我爱你啊,除非天地崩塌,否则我将全心全意爱你、疼你。”

  睡眠中的净菟仿佛感应了他的真挚示爱,她笑了,扬起最美丽的弧度。

  朝露阁外,三个小脑袋瓜挤啊挤的发出轻响。

  过了会,水月先嚷嚷,“人家要进去陪娘啦!”

  “嘘!”

  “咦?”旋弟弟和花姐姐怎么同时捂住她的嘴巴?

  镜花小小声的对玉旋咬耳朵,“元先生为什么要抱着咱们的娘呀?他好像好疼、好疼咱们的娘哦。”

  “呆哪!”玉旋轻低着声,深恐吵扰阁房内的人,

  “元先生是大管事派来的人,他要教导娘打理生意,自然对娘极好。不过,我觉得纳闷的是,元先生不是老

  老人了吗?”

  “是呀!我们应该喊他元爷爷。”

  “但今儿个,他抱着娘由丝竹阎飞奔到朝露阁,老老人不是应该没多大力气的吗?”

  “对耶……”镜花皱皱鼻尖,可她想不出缘故。

  挣扎出两人魔手的水月猛呼喘着气,然后她用着鄙夷的眼神看向她的姐弟,“笨笨哦!说书公公不是说过有一种人会飞来飞去,元先生就是那种……啥湖人的嘛。”

  “喔——”玉旋和镜花虚心接受她的鄙夷,谁叫他们这般不济。

  不过他们已知道,元先生就是那种很了不起的……啥湖人喽!

  “难怪大管事的告诉婶婆夫人,一切交由元先生主掌呢。”

  但、但是啥……湖人究竟是啥意思?旋和镜花问出心里的疑惑。

  水月摸摸自己双颊上的雀斑,“别烦嘛,等我们长大了就晓得是……啥湖人!”

  哇!水月好了不起,轻易解决他们的烦恼。

  若干年后三个娃儿方明白;会飞来飞去的厉害角色叫作——

  江湖人!

  颜真的下巴掉了。

  “亲爱的玉爷,你是不是气坏了,发了高烧啊?”

  玉惊破冷冷的盹他。

  他大力的捏捏自己的面颊,“不是我神智不清啊?但是真要如此?当真?”

  “你太……”

  “哕嗦!”他有自知之明的接下话,“玉爷的命令,我照办便是!”

  玉惊破淡言,“你可以走了。”

  颜真的眼睛凸瞪出来。

  “知道了,玉爷一心只有小嫂嫂喽!”他是接到讯息后匆匆赶到玉府,一举一动像是见不得人的贼危。

  为主作牛作马是本份,唉。

  由于腿伤未愈,净菟只能躺靠在床榻上,哪儿都不能去。

  幸得小醇力气颇大,背得动她,否则她这身子怕是不能洗浴了。

  这一日,小醇替她解开腿上缝里的药布,然后背起她,小心极了的把她放入木桶内浸泡热水。

  “谢谢你。”

  小醇咧咧嘴。少夫人每每要跟她客气,害她又高兴,又觉越了矩。

  “我在外屏风守着,水冷了,少夫人喊我一声便成。”

  片刻,小醇居然坐在椅凳上睡着了。她是那种连吃饭吃到一半也能呼呼沉眠的人,所以没有哪一房的主儿肯要她伺候,加上她又肥又黑又丑,常受他人排斥。

  净菟喊了几声,明白小醇又和周公打交道,她不忍心吵醒她,便由得她饱个足眠。

  可等着等着她竟也沉眠了,许是水温放松心神,也可能是每日饮喝的药汁令她总是困倦不已。

  一刻钟过去,窗外飞人一抹伟岸身躯——

  玉惊破揪眉扯心。房门由内拴了紧,所以他只好由窗口进房。

  看小酵坐着睡觉,他不知该不该罚责这粗心大意的丫环。

  屏风内的小人儿如海棠春睡的倚身于木桶边,唉,水温凉了,再浸泡下去她可要染了寒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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