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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石成亲 page 3 作者:涵宣

  不!她绝不能放弃,爹爹还在家里等着她呢!

  风雨来得这么快、这么猛,他们的房子不晓得能否承受得住?爹爹的病情千万别因此加重才好呀!

  思及在家里等待的爹爹,石沁儿一咬牙,努力前进。

  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狂猛的风雨不减反增,意图将她卷进黑洞般的大海。

  “哎哟!”

  被脚下的尖锐石子绊了一下,石沁儿差点摔倒。

  暖暖的血流出体外,迅速地和冰冷的海水和在一起,脚底的伤口被海水冲击着,石沁儿疼得几乎昏厥过去,泪水不受控制的狂飙而出。

  “好、好痛呀!”

  惨白着小脸,石沁儿极力忍耐椎心的痛楚。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可以昏死过去,就不必忍受这样的痛苦了。

  伤口的疼痛以及茫然无依的空虚,让石沁儿遭受到极大的打击,除了脑海中不断浮现爹爹病弱的身影外,几乎没有可以令她支持下去的理由。

  咬紧牙关,她独自立在风雨中,勉强自己跨出脚步。

  “别、别放弃!爹爹在家会担心呀……”

  踮着脚尖,石沁儿万分困难的向前走去,突地一个大浪打来,绑在腰间的小鱼篓松了开来;她惊叫一声,本能的伸手去捞,这么一动,原本就站不稳的身子突然失去重心,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海水里。

  “唔……”

  冰冷的海水令石沁儿的心跳差点停止,一波波打在她身上的巨浪撕扯着她的四肢,让她的身子仿佛被肢解一般的疼痛;口鼻让冰冷的海水一呛,石沁儿难受得几欲昏厥,她的肺好像快爆炸了……

  她奋力的挣扎着,无奈幽深的大海像个无底洞一般,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逃不开这个无底深渊,身子直直地往下沉去。

  就在载浮载沉之间,她觉得自己撞上了一个既巨大又坚硬的物体,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沉人黑暗之中……

  ×××××××

  经过一夜肆虐,风雨终于缓和下来,恢复平静的海面,除了几片浮木外,一点儿都看不出之前的可怕情景。

  走出船舱,大伙儿忙着清点损失,收拾着被风雨打乱的货物,哈察和黑齐仲仔细地四下巡视,就怕昨夜的暴风雨伤了船体,耽误他们回东岛的日期。

  “呼!昨晚真是恐怖,好久没遇上威力这么惊人的风雨了。”哈察一边检视船身受损的情况,一边说道。

  “没有人受伤吧?”黑齐仲拉紧松脱的绳索,面不改色地问道。

  “嗯!几个比较没经验的弟兄受了点小伤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会儿又是一尾活龙了。”哈察站直身子,“还好有颗大石头帮我们挡去一些风雨的威力,否则损失就大喽!”

  听到全员平安,黑齐仲淡淡地点了点头。

  损失多少他并不在意,反正银两再赚就有了,弟兄们的安危才是最要紧的。

  每一个人在家人的心中都是最特别、最重要的,每回出航时,看到那些送行的居民依依不舍的模样,他就会告诉自己—定要将人安全带回,就算牺牲一切,也不能愧对这些信任他的人。

  听到大伙儿都平安,黑齐仲带头往船舱底部走去。

  “牲畜呢?”

  “昨晚有几头牛被水冲走了,另外,三大笼雏鸡淋到雨,几乎全部冻毙,我已经吩咐下去要他们把死鸡抬上岸埋了。”

  微微颔首,黑齐仲道:“叫几个人先把舱底的牲畜牵上去晒晒阳光,顺便将船消毒一下,免得疾病传染。”

  “是。”

  人人各自忙着自己分内的工作,一直到艳阳高照,清理的工作才告一段落。

  “什么鬼天气呀!一下子狂风暴雨、一下子艳阳高照,简直折磨人嘛!”

  好不容易工作告了一个段落,哈察不满地眯眼瞪着当空艳阳,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身体里冒了出来,即使打着赤膊,他还是热得受不了。

  “有空在这儿抱怨,不如去提桶水来让大家解解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黑齐仲站在他身后,冷冷的嗓音依旧,不疾不徐的说着;要不是略显凌乱的发丝及白袍上的脏污,真的会让人怀疑他刚刚是不是躲在舱房里休息。

  “呼!老大,你饶了我吧。”用力呼出一口气,哈察夸张的挥动双手作扇风状。“你没看到我都快虚脱了吗?在下头待了一个时辰,又闷又热,好不容易才把坏掉的尾桨修好,你居然要我去提水?”

  雷声般的抱怨响起,刚停下手边工作的人们忍不住露出会心的笑容;看样子情况应该全在掌握之中,否则哈老大哪有时间跟黑爷斗嘴呢?想到就要起程返回东岛,每个人的笑容都灿烂得可比天上的骄阳。

  一个伶俐的小厮连忙捧来茶桶。

  “黑爷、哈老大,请用茶。”

  “这还差不多!”哈察一边接过茶碗,一边嘀嘀咕咕,一仰首便将茶水喝得涓滴不剩。

  “啊!痛快!”豪迈不羁地用手臂擦去溢出嘴角的茶水,哈察大呼过瘾。

  “都没有问题了?”待哈察缓了口气,黑齐仲才出声询问。

  哈察得意的拍着胸膛,正要叫大伙儿准备出发时,突然响起一阵怪异的声音,让他突地噤声。

  什么声音?

  黑齐仲很快的和哈察交换了眼神。

  若不是有深厚功力之人,不会听见这个声响,这不像是那些牲畜发出来的声音,倒像是人的声音!

  有人趁着暴风雨潜上船来?

  想到这一点,哈察脸色微变。

  昨晚的风雨恁地恐怖,普通人绝对承受不了更甭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上船,在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之前,他们应当小心为妙。

  黑齐仲不动声色的看了哈察—眼,绝佳的默契让他放声宣布一一

  “全都上岸去补充淡水和食物,一个时辰后准备开船。”

  第三章

  “好热、好热呀!是失火了吗?”

  陷在又黑又热的迷雾中,石沁儿害怕得张大了口,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声音,喉咙仿佛被扼住了一般,燥热不堪;四肢压根儿就使不上力,更甭说要逃开了。

  “不!别烧、别烧呀,娘和弟弟都还在里头呀!”

  她得去救他们!

  石沁儿迷迷糊糊地仿佛回到了七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在她眼前重演,遍地身首异处的尸体,让她再度疯狂。

  不!我不走,我要和娘在一起!

  痛心疾首的呼唤哽在喉咙里,让她的心快迸裂了。

  “爹,求求你别这样看着沁儿!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回弟弟,真的,我愿意呀!”

  爹爹失望、痛苦的目光将她彻底打倒了,她不懂,为什么弟弟出生之后,爹爹就不再看她了;她记得自己好小、好小的时候,爹爹总喜欢带着她上街,逢人就称赞她长得可爱又聪明伶俐,为什么爹爹不再带她出去玩了?

  只要一下下就好,她多希望爹爹能抱抱她……

  晶莹的泪珠悄悄滚落。

  “娘,沁儿好想您啊!”

  前一刻还被困在火舌恣意窜烧的宅子里,下一刻,石沁儿又仿佛来到了冰天雪地,让她不自觉地打起哆嗦。

  “不!这位大哥,求你行行好,我和爹爹没有其他衣裳穿了呀!求求你,把袍子还给我!”

  爹爹生病了,家里的生计全靠她张罗,即使害怕得要命,她还是得向对方求情,挨打也好、被骂也好,没了袍子这个冬天怎么过呀?

  跪在雪地上,即使嘴唇都冻紫了,她还是不放弃的哀求着。

  “大家都是暴政下的牺牲者,何必苦苦相逼呢……”

  ×××××××

  被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吵醒,石沁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无力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后脑勺疼得厉害,她用尽全力也抬不起手来检视伤口,只能像头负伤的野兽低声哀号。

  她记得自己被卷入海里,然后就不省人事了,那这里是……

  “黑爷……”

  黑爷?

  隐约听到人声,石沁儿警觉地蹙起眉头。

  石沁儿万分困难的转头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小的走道上,可不知为什么,她的身子左左右右地晃得厉害。

  她趴在地板上,拼命向前移动。

  一阵晕眩,石沁儿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身子痛心疾首的呼唤哽在喉咙里,让她的心快迸裂了。

  “爹,求求你别这样看着沁儿!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回弟弟,真的,我愿意呀!”

  爹爹失望、痛苦的目光将她彻底打倒了,她不懂,为什么弟弟出生之后,爹爹就不再看她了;她记得自己好小、好小的时候,爹爹总喜欢带着她上街,逢人就称赞她长得可爱又聪明伶俐,为什么爹爹不再带她出去玩了?

  只要一下下就好,她多希望爹爹能抱抱她……

  晶莹的泪珠悄悄滚落。

  “娘,沁儿好想您啊!”

  前一刻还被困在火舌恣意窜烧的宅子里,下一刻,石沁儿又仿佛来到了冰天雪地,让她不自觉地打起哆嗦。

  “不!这位大哥,求你行行好,我和爹爹没有其他衣裳穿了呀!求求你,把袍子还给我!”

  爹爹生病了,家里的生计全靠她张罗,即使害怕得要命,她还是得向对方求情,挨打也好、被骂也好,没了袍子这个冬天怎么过呀?

  跪在雪地上,即使嘴唇都冻紫了,她还是不放弃的哀求着。

  “大家都是暴政下的牺牲者,何必苦苦相逼呢……”

  ×××××××

  被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吵醒,石沁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无力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后脑勺疼得厉害,她用尽全力也抬不起手来检视伤口,只能像头负伤的野兽低声哀号。

  她记得自己被卷入海里,然后就不省人事了,那这里是……

  “黑爷……”

  黑爷?

  隐约听到人声,石沁儿警觉地蹙起眉头。

  石沁儿万分困难的转头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小的走道上,可不知为什么,她的身子左左右右地晃得厉害。

  她趴在地板上,拼命向前移动。

  一阵晕眩,石沁儿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也冒出了冷汗。

  洁白的贝齿咬紧毫无血色的下唇,她虚弱地睁大眼睛,生怕一合眼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行!她不能晕过去,她还得回去照顾爹爹呀!

  对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恶人捉到才行……

  仿佛过了好几百年似的,石沁儿好不容易才将身子移到一扇虚掩的门前。

  双手撑地,石沁儿难过得直喘气。

  先躲一下,她没力气了,待她小睡一会儿再作打算吧!

  在意识逐渐模糊前,她用尽力气朝小门一撞,身子便像断了线的傀儡一般,瘫软在角落里……

  ×××××××

  黑齐仲讶然地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不明物体”,身经百战的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哪儿来的……小乞丐?”

  从石沁儿身上散发出来的酸臭味儿,让黑齐仲向来冰冷的神情融化,英挺的剑眉紧紧兜拢。

  巡查回来的哈察见黑齐仲动也不动的杵在堆放杂物的船舱门口,困惑地朝他走去。

  “有什么不对吗?”

  方才他以最快的速度仔细地巡查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正猜想大概是自己听错了,或许只是大风吹落了重物,没料到一回身就看见黑齐仲挡在仓库前。

  斜眼看了他一下,黑齐仲不发一语地侧了侧身。

  “哇一一这是什么味道?臭死人了!”

  眼睛还没适应黑暗,哈察就先捂住鼻子跳脚脸上净是嫌恶的表情。

  “是哪个混蛋把馊掉的食物摆在这儿?”

  “那就得看是哪个能力不足的人负责全船的安全喽!”黑齐仲慢条斯理地说着,并且略带深意地瞥了他一眼。

  莫名其妙地被削了一顿,哈察有些不悦地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还来不及抱怨,就哇啦哇啦地嚷嚷起来:“哇!哪儿来的鬼东西呀?”

  恶一一闻这味道,这家伙八成十天半个月都没洗澡!

  要是什么武功高强的对手还好应付,了不起就是打他一架,谁知道竟然是一个脏兮兮的乞丐,闻那味儿……

  恶!

  哈察满脸厌恶地向前一步,用脚尖踢了踢石沁儿软绵绵的身子。

  “喂,起来!”

  肮脏凌乱的黑发遮住了巴掌大的小脸,包裹在破衣裳下的身子动了动,也瞧不出是男是女;哈察因这个不知怎么混上船的“小乞丐”不悦地嘀咕着,也为自己的大意捏了一把冷汗。

  听这家伙紊乱的呼吸,分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若连这种人都能轻易地偷跑上船躲了一天,他真不敢想象如果来者是和东岛有过节的仇家,这下子该怎么办!

  光是这么想象,就让哈察惭愧得低下头,不敢直视黑齐仲锐利的目光。

  “起来!”惭愧加上心虚,哈察益发用力地踢了踢地上的人儿。

  这肮脏鬼是睡死了不成?他都用上了三分力气还叫不醒!

  哈察恼火地听着脚下的小鬼几不可闻的呻吟了两声,却毫无转醒的模样,气怒地一瞪,将“他”

  踢翻了一圈,小脸朝上。

  “该死的家伙!马上起来给我说清楚你是打哪儿来的,躲在这儿有什么企图?”

  盖在脏污底下的小脸依稀看得出细致的轮廓,过分秀气的模样让两人均愣了一下。

  顺着这人的脸往下看,微微掀开的衣领下,是白皙得不可思议的嫩肤,细滑的颈部及纤细的肩膀,让黑齐仲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

  这个小乞丐一一是女孩儿?

  意识到这个一直被他们忽略的重点,没有细想,黑齐仲迅速地解下身上的衣服,蹲跪在石沁儿身旁,将她盖得密密实实。

  “黑,你……”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哈察傻傻地看着他接近地上的人儿,压根儿忘了自己的职责是保护黑齐仲不被陌生人接触,即使是地上这个看来毫无威胁性的小鬼。

  黑齐仲专心地看着她,幽黑的瞳眸里看不出他的想法,突然,他的手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慢慢地抚上她的小脸;将杂乱纠结的发丝拨到她的耳后,呼吸间竟奇异的闻到她呼出的香甜味儿。

  天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黑齐仲愈来愈靠近肮脏的石沁儿,哈察猛然回神,上前一步就要拎起她瘫软在地的身子。

  “放手!”

  哈察的手才刚摸到石沁儿的衣襟,便让一阵掌风震了开去。

  他被逼退数步后,诧异地甩着发麻的手掌低叫:“黑!你发什么神经?”

  没有理会他的吼叫,黑齐仲径自瞧着依旧昏睡的她,伸手轻轻地摇了摇。

  啥?不会吧?

  哈察看着黑齐仲难得温柔的表情,两颗眼睛瞪得像龙眼那般大,下巴直掉到胸前。

  黑齐仲是坐船坐太久,晕船了吧?在岛上有多少美姑娘爱慕着他呀!但即使她们脱光衣服站在他面前也不见他目光闪一下,怎么这会儿他对地上这个不男不女的小鬼这么感兴趣?

  难不成,这个和他情同手足的兄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特殊“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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