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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羊补不牢? page 10 作者:何若

  她看着他,没有回答,倾身贴住他胸膛,听他狂烈急促的心跳声。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心跳速度一定也是一样。

  “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你。”岳彦期说。

  程映璟这才抬起头,踮脚吻他,坦白道出真话。

  “我也想你!”

  试一试,她好想好想再试一试他嘴唇的温度。

  牵着岳彦期的手,程映璟领他进入位于顶楼的住处。

  “别开灯。”他在她的手伸向电源开关时低声阻止,修长的指节罩住她手背,温热的身体由后熨贴着。“我怕!”

  “阿彦--”

  另一只手环抱住她,将程映璟锁在怀里,喑哑的嗓音吹在她耳间,透露他的不安:“我怕,怕开了灯你就会清醒,会推开我。”

  他害怕,真的害怕,握住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虽已拥她入怀,却深恐她再一次的后悔。千里迢迢,他追的是确定的答案。

  他的颤抖让程映璟呼吸紧缩,她感觉他胸膛的起伏,包围着她身躯的体热,以及紧绕在腰肢上的肘臂。她抽出自己的手,转过身,回抱住他。

  “我不推开,你是我的阿彦、我的A,我的!”

  “映璟!”

  “抱我。”她深深将自己埋进他怀中,娇媚地邀请。

  他们不开灯,落地窗外的银白月光,已为他们照亮彼此。

  岳彦期低头,印上柔嫩的嘴唇,轻轻含住,细细吸吮。

  “我很贪心--”他的舌头推开红润的唇瓣,探入檀口,寻到程映璟的,湿热的气息交缠,相亲相依。“会愈来愈贪心,愈来愈贪心……”

  程映璟倒抽口气,困难地喘息,贴着他唇边,坦白鼓励:

  “我喜欢你的贪心。”

  他倏地低吼,狂乱的热吻一一落袭在她下颚、颈间,尝到女性自然的甜香,烧烙出樱红的痕迹……再也无法忍受一丝一毫的距离存在,俯身将她压倒床铺,炽热的肌肤贴合得更紧密,肤触之间撩拨着欲动的火。

  程映璟启口轻吟,承接他的重量,恣意享受他在她身上制造的魔法。

  好久了……时间的隔阂带来陌生,却又如此奇异的熟悉,因为在梦里,她总是让他这样抱着、爱着。

  忽然,她使力推抵他肩膀,离开他的怀抱,翻过了身,跨压在岳彦期腰上。

  他微愣,眼色幽黯地看她。

  “好热!”她扬起一抹销魂魅惑的微笑,明眸大眼闪耀晶亮,双手在腰间交叉,掀起棉质上衣,连胸罩一并脱掉!

  岳彦期瞳孔一缩,屏住气息,目不转睛地直视她,银白皎洁的月光穿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裸露的曲线在光与影的交错间更显冶艳,毫无瑕疵,这么大胆奔放,又美丽自然。

  这是他的映璟,她热情、自主、倔强、自我意识坚强,就连肌肤相亲的关键时刻也不肯乖乖受制于人,非要同他分享主导权。

  岳彦期嘴角勾起,好整以暇地欣赏眼前美景,这是他爱的,他的程映璟!

  突然的赤裸让程映璟觉得清凉,然而岳彦期的灼灼视线,却又对她喷着火!她脸颊被熏得俏红,手指扯住他衬衫扣子。“你也热?我帮你。”

  “映璟……”他呻吟。

  她没两秒便剥光全部钮扣,扯开衬衫,对他礼尚往来。

  岳彦期浊重地叹气,不晓得该阻止她,还是鼓励她。她纤细的指尖划着他胸膛肌理,学他方才对她的作为,更挑逗地来回爱抚,一寸寸点燃火苗,焚烧的冲动在体内奔窜,他必须极力克制才能捺下;配合她调皮的步伐,重重一喘,他最后决定--随便她。

  手心下的肌肉光滑结实,一分一寸都充满强健的弹性,和被她撩起的热意,程映璟满足地摸索,一边观察他欢愉的反应,听他浓烈的喘息,和痴醉眼中对她传递的调情……

  激情的兴奋像闪电,在心底激荡,她得寸进尺低下头,张开贝齿,也在他身上留下她的痕迹--

  这超过岳彦期的极限了!

  扶在她腰上的手猛然一转,他易位而上,沉重的身躯压陷住她,紧紧贴合。四目相接,他们额抵额,鼻尖顶着鼻尖,彼此急促炽烫的气息几乎要将两人融化。

  程映璟双手一勾,绕住他脖子。

  “我想你。”岳彦期说。

  “嗯。”

  “我想你。”再重复。

  “我也是。”

  灼热的吻回到程映璐唇上,放肆的挑勾也缠卷住她,随着吮舔、嚼吻、抚揉,剩余屏障一一卸除,零星迸跳的火苗也扩张为燎原之火,烧舞出他们共同的肢体节奏,直到灵魂结合--

  “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当她闭上眼,感觉岳彦期的吻、他的爱抚,和他在她身体里的存在时,这三个字总是萦绕耳际,他一遍又一遍,沙哑的声音毫不厌倦地重复对她倾诉,提醒她不要忘记。

  西雅图的夏天,浪漫而甜蜜。

  白天他们会在附近的公园席地午餐;傍晚同游联合湖,在宽敞舒适的游艇上举杯共敬迷人的夕阳;到了假日则到郊外踏青散心,或者干脆窝在程映璟的公寓里,整天整夜不出门,黏在一起消耗体力……

  吉莲于是常常提醒她脸上又带了黑眼圈,而程映璟会笑着回答这是爱的印记,害她嫉妒得差点哭泣!

  她曾经交往过数不清的男朋友,却从没有如此感受过恋爱的快乐,因为他们都不是她心里喜欢的人,他们都不是岳彦期!

  “你在喝咖啡,还是喝牛奶?”岳彦期靠过来,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问。

  “我在喝咖啡加牛奶。”程映璟握着汤匙搅拌。

  他勾起杯子品尝。“Latte?好重的奶味。”滑润的牛奶混着火侯恰好的浓缩咖啡,口感香醇细致,她的技术很棒。

  “嘿,那是我的!”她拿回来,将另一只瓷杯塞进他手中。“咯,这才是你的份。”

  他嗅了嗅。“你加了什么?”

  “干邑白兰地。”

  岳彦期扬眉。“你给我喝咖啡,又喝酒,是想让我睡不着,还是醒不了?”

  “你喝下去不就知道了?”程映璟笑。

  他啜饮一口,再一口,附到她耳边,酣香的气息逗惹着:“我会太兴奋,又发酒疯喔。”

  她脸红,马上联想到不正经的地方。“那我把你打昏好了!”

  才不给她机会,他转过她的身子,忽然的动作让程映璟失去平衡,轻呼中鼻尖擦撞到挺直的鼻梁,随即她的红唇便被封住!

  这是一个温暖的吻,揉含着咖啡的芳香与酣醇的醺然,她十根手指都被撑开,与他交握。

  “暴力之行不可长,我一向喜欢温柔的方法。”他贴着她的唇瓣轻喃,来回游移。“例如这样,这样……或者这样……”

  “啊!我要昏了!”程映璟双手被制住,推不开、躲不掉,只能瘫在岳彦期绵密的吻里,笑着喘息。“这样就投降?我还没有开始呢!”

  “我才没有投降……”剩下的话全被甜蜜的抚触掩盖,而这一晚,他又在她耳畔倾吐无尽爱语。程映璟觉得好幸福!

  太多的幸福,等于梦幻,当她看见了那封信,一切都回到现实。

  夜里,程映璟下床想要喝杯水,正巧看到电脑上的邮件讯息灯发亮,她打开电子信箱查看--

  :

  最近好吗?

  伦敦这几天下雨,天空灰蒙蒙的,潮湿得像要发霉。

  我星期三会陪上司飞到纽约,处理完拍卖会的事宜后有几天的假,我想过去看你。

  给我回复。

  璐

  是程映璐的来信。这几年她们一直保持联络,却没有机会碰面,现在程映璐要来看她了。

  程映璟兴奋的心情在三秒钟后逐渐冷却,她盯着电脑屏幕,然后转头望向伏卧床上,呼吸深匀的体魄。

  从那之后,程映璐的感情一直空白,她却和岳彦期……

  背叛的心情,再一次将她包围。

  从幸福的梦中醒来,是什么滋味?岳彦期张开眼,嘴唇性感地往上勾,翻身下床,瞥见程映璟已在厨房走动的身影。真难得,她第一次醒得比他早!

  “早安!”他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坐到她对面。

  程映璟倒着咖啡,没有任何调味,她静静看着岳彦期。

  意识到她痴滞的眼光,他微笑,倾身吻她一下。

  “我有话要跟你说。”她开口。

  “这么巧,我也有事情想和你商量。”他悬在心里很久,是到了该讨论的时候。“映璟,我月底就要回去了。西雅图和台北距离毕竟太远,我想能不能--”

  “你走吧。”程映璟咬咬唇,又松开。“我是说,你现在就走。”

  一切愉悦的心情,因为这句话而消止。

  “什么意思?”

  她耸耸肩,回答的语气很轻浮。“我男朋友回来了,他待会儿就会来接我上班,为了避免尴尬,我想你们还是别碰面的好,而且我也该收心了。”

  岳彦期失去了笑容,更加上错愕。“见鬼!哪来的男朋友?你没有!”

  “我有。我早告诉过你追求我的人很多,我怎么可能没有交往的对象?我有,他前阵子到南美出差,昨天才回来。”

  “那我呢?”他沉声。

  程映璟别开眼,不看他的脸。“他不在,我寂寞嘛!”

  “我只是……你填补空虚的消遣?”

  “对。”

  岳彦期凝住脸,神色阴暗,为她残忍的回答。他瞪着她,沉默半晌,再开口的声音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你看我,映璟。”

  她迟疑一秒,坦然正视岳彦期。

  “你撒谎。”

  “我说真的。”

  他摇头。“你撒谎,而且技巧很不高明。”

  她抿嘴,故意冷笑。“别对我的人格太有信心,你应该清楚,我一向是很随心所欲的,男人和女人嘛,玩一玩,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我不信!”他抓住她的手,固执地锁着。“我不信!”

  突然的铃声击断他的坚定

  程映璟挣开他,奔过去开门,一见到来人立刻勾住对方的脖子热吻!

  站在门前的是位高魁的棕发帅哥,一头长发扎在脑后,皮肤黝黑、轮廓深邃,依稀看得出有多国民族的血统,他顺势抱住程映璟。

  “Kare--”

  “亲爱的!”程映璟喊。

  岳彦期起身,僵硬地看他们两人相偎。

  她回头,对他宣布。“这就是我的男朋友。”

  “亲爱的。”对方也这么喊她,眼睛望向岳彦期,疑惑地问:“他是谁?”

  “只是朋友,很普通的朋友。”程映璟冷淡地跟岳彦期撇清,撒撒娇。“他马上就走了,你不要介意。”

  “喔……”他对上岳彦期寒肃的脸孔,和眼中狂烈的妒意。

  普通朋友?

  “程映璟!”岳彦期喊着,走到她面前,忧伤地看她。“这就是你的选择?你给我的答案?”

  程映璟握住手,克制自己不去抚开他紧蹙的眉头,也不开口。

  “你说过不会推开我。”

  她不语。

  “你的心结,真有这么深?”他费尽心力,等待多年依然解不开!

  她还是不说话--已经拉开的距离,就是她的回答。

  岳彦期直直地看她,看她倔强的坚持和漠然。蓦地,他点点头,一抹自嘲的笑容扬起。“我懂了,我懂了。”

  千里迢迢,他追到的只是一场羞辱。

  岳彦期推开门,离开了公寓!

  抹抹飞来艳福的嘴唇。很甜,但是Karena的“男朋友”声音却带着忿恨,可怕……“你一早打电话找我帮忙,就是为了刚刚那幕戏啊?”

  程映璟垂下眼。“谢谢你,班。”

  “别谢我,我欠你的。不过先说好,口风得守紧,如果走漏被我的甜甜小心心知道,打翻了醋坛子,你要负全责哟。”不然他就完蛋了!

  “好。”

  “Karena,你为什么要演戏?”班问。原本以为她受到骚扰所以才配合,可是赶走了那个男人,她看起来反而更难过,脸上被切割似的痛苦令人不忍。

  “我跟他……不适合。”

  是吗?班却有别的想法,他也是恋爱中的男人,领会得到岳彦期的感觉和心情。

  “可是他看起来--很在乎你。”

  程映璐后来没有来。公务方面的行程临时变更,她的假期跟着缩水,不克飞到西北。

  而岳彦期自从那日离去,便不曾再出现。直到这昊,程映璟回家时在信箱收到一封信,她拆开,是他留下的字迹--

  因为我的爱是你的负担

  所以我放手

  因为我的爱是你的罪恶

  所以我离开

  因为我的爱是你的痛苦

  所以我不再爱你

  再见了

  就这样,结束了。

  她捏着信纸,抬头仰望天空,让干燥的空气吸去眼里的湿意。

  她的爱,只能永远掩埋。

  第八章

  虽说入秋,台北盆地的气温依然燠热得像仲夏,一颗硕大的火球挂在天空,嚣张地释放炎炎高温,烘干地面的水气。

  这么晴朗的天气,最适合晒被单了。

  岳可期拉好晒衣绳,将刚洗好的被单晾上,右边拍拍、左边拉拉,确定被单乖乖平整地挂好后才收手叉腰,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两个礼拜后她就要当新娘子了,现在正在预习贤妻良母的课程。

  “谁说我只会绑气球?家事我也蛮有天分的嘛,嘿嘿!”

  刚说完就吹来一阵风,雪白的被单“啪喀”翻飞,打中她的脸!

  “唔--”她胡乱地想扯下,被单却被掀得更高,露出一张兴味的俊脸。

  “大话说得太早了。”

  “程映睿……”后面的声音被他突然的吻封住,岳可期轻呼,陶醉地摊在他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腰。

  两个礼拜后,他们就要做夫妻了!

  “这里,没有洗干净。”他抓起一角,指指上面的浅褐污渍对她挑剔。

  岳可期还没回神的嘴唇依然可爱地噘着,听到他的话,转成懊恼的嘟囔:“你很龟毛耶!一点点有什么关系,那个洗不掉啦。”

  “马虎。”

  讨厌,不称赞她就算了,还嫌!“我都已经很努力了……”

  红嫩的唇瓣又被一啄,他扬眉微笑。

  “我帮你。”

  看他拿起枕头套晾上,岳可期转嗔为喜,继续抱住程映睿的腰,贴着他摇呀摇。他就是这样,嘴巴说不出什么人话,行动偏偏很体贴,害她想不觉得幸福都不行呢!她愈抱愈紧,快乐地出声:

  “唉,程映睿--”

  “不对。”

  “什么不对?”

  他低头,蹙眉看她,表情有些不悦。“可期。”

  “嗯?”

  “我们认识十五年,又快结婚了,除了‘程映睿’三个字,你对我没有其它有创意的称呼吗?”老是连名带姓地喊他,又不是小朋友。

  “咦,你在跟我抱怨?”她眨着大眼率直地问。

  “对。”他承认,她都要当他的老婆了。

  哎唷……原来他会在乎这个啊,她都不晓得他这么有情调耶!岳可期吃吃咯笑,俏脸泛红。“可是我一直都这么喊你,没试过别的……”程映睿、程映睿的叫惯了,一时要改口还真有点难。

  他回搂住她,耳朵贴到她唇边。“那现在开始试试。”

  “呃,映--”

  “大声点。”

  “映……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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