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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羊补不牢? page 12 作者:何若

  巴不得她跟他计较咧!程映睿脸色更酷,其实是认命,反正做弟弟的是被赖定了。

  “你说谁晦气?”程映璟下楼,手中还有两张贴剩的“喜”字,“啪”地放在桌上,坐到程映璐旁边。揭揭风,抱怨:“好热哦,这天气!”

  程映璐把冰水分她,看程映璟满足地灌了一大口才问:“要不要出去?”

  程映璟摇头。

  程映璐注视她,沉思了会儿。她回来几天,看到的一直是避世的程映璟,不见往昔的活泼,她很明白是为什么,她靠向妹妹。“映璟,我有话要和你说。”

  程映璟放下水杯。“我也有事想跟你谈。”

  “我知道你想跟我谈什么。”程映璐微笑。好怀念啊!这样和映璟面对面,照镜子似的感觉。“映璟,其实我--”突然的铃声中断程映璐的话。

  这客人来的真不是时候,程映璟起身。

  “我去看看。”

  她出去应门,屋前站着一名挺员深目的外国男子,他有一头浓密的黑发,浅灰色的眼眸,西装革履,右手握着一根手杖,身边还有两个七八岁的小孩。

  “Lulu!”看到程映璟,小朋友立刻兴奋地扑过来,抱住她。“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程映璟跟跑了下,稳住冲击过来的力量,低头纳闷地打量他们。两个孩子都有一双冰玉般美丽的绿眼珠,年纪较小的男孩发丝是淡金色的;女孩及腰的长发则和父亲一样,是乌亮纯粹的黑色。

  “你们……”

  “我们好想你,你怎么可以不告而别?!”

  “他们坚持要来。”男人开口,抑扬顿挫的英国腔,含着沉冷的磁性。“我也认为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我不是--”

  “贝尔先生!”程映璐惊讶的声音,十分意外。“法兰、法瑞!”

  他们的视线从程映璟身上移开,这才发现竟然认错了人,登时傻在当场。

  “她是我妹妹。”

  “你们要找的,应该是我姐姐吧。”程映璟说。两个孩子松开了手,亲热的表情变成怯生生,退后一步,转向程映璐,又扑过去!

  程映璐回搂住他们,对程映璟介绍贝尔:“洛斯·贝尔先生,我的现任老板。”

  “幸会。”

  贝尔先生显然习惯冷脸对人,但不影响他的礼貌。“你好,没想到你们姐妹如此相像,我为我的错误道歉。”

  “没关系。”程映璟耸耸肩,表示不在意。

  程映璐意外又惊喜,陪着贝尔一家到下榻的饭店一叙。离去的时候,程映璟注意到洛斯·贝尔一只脚是跛着的,所以必须拿手杖。

  她和程映璐的谈话,因此暂停。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门铃又响了,程映璟再出来开门。

  这次站在屋外的,一样是个外国男人。他垂着头,拳头压在门铃上按住不放,一副焦躁又想不开的模样!

  “门铃会坏掉的,快放手!”程映璟拉开大门。

  他抬起头,一见程映璟就急切地将她搂进怀里,但是只有一秒--又放开,瞪着她的五官神韵,眼里绕着困惑,然后对自己摇摇头。

  “不对,你不是。”

  她当然不是!

  “我找程映璐!”是带着腔调,但很标准的中文。

  “她不在。”他瞅着她的同时,程映璟也把他仁兄的原形瞧个清楚,发现他的容貌和洛斯·贝尔略微相似,一样浓密的黑发、深邃英俊的五官,不过眼前这个更年轻,也更好看,另外他的眼睛是蓝色的,犹如蔚蓝天空一般清澈明朗,少了灰色的阴郁。

  “不在?”他的失望全然写在脸上,毫不掩饰。“那我……”

  “亚特!”程映璐回来了,站在他背后。

  他转身,眼睛一亮,抱住程映璐亲吻她。

  程映璐的反应是用力推开,甩他一耳光!

  亚特偏开脸,沉默地抹过嘴唇,他直视程映璐,眼色变深,变成忿怒又炫丽的宝蓝。

  “你选他?”浓浓的妒意。

  这句话让程映璐更加生气。“我谁都没选!”

  这句话挑起他的动力,他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她,塞进旁边的车里。

  “你干什么?!”程映璐尖叫。

  “喂--”程映璟傻眼。

  “我让你做选择,不过你的选择只有一个!”

  亚特劫持人,开了车就跑!

  程映璐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和下午被绑走时的惊怒相比,她此刻的神情显得疲惫、愉悦,身上多了件男人的外套,还有沐浴的香气,两颊红咚咚,一副被彻底滋润过的美丽。程映璟打量她,用脚趾头也猜得出那位亚特给了映璐什么“选择”。

  “他是我的情人。”不待程映璟询问,程映璐坦白招供。

  程映璟不意外,却不知该做何反应,静静看她,不发一语。

  程映璐坐到她身边,问:“你心里是不是一直以为我忘不了岳彦期?”

  她点头。

  “你打算和我谈的也是这个,你还想把他让给我?”

  “映璐--”

  “我是忘不了他,但那是遇见亚特以前,再说经过这么多年,我的伤痕早已抹平了。”程映璐握住她的手。“我对不起你,映璟!”

  “什么?”

  她眼睫低垂。“我们两人从小就是最亲的,你知我、我知你,其实当时我虽然大方退出,但心里很明白,你是不可能接受的。因为你爱我更甚岳彦期,你宁肯伤他也不愿意背叛我,我的割舍令你痛苦、我的成全更使你自责!明知如此,我还是故作洒脱地离开了,把这些都留给你,那个时候……我是恨你的。”

  “你是该气我、恨我。”

  “但是我也爱你!我同样爱你更甚岳彦期。”

  二十多年的手足之爱,她们姐妹有最深的感情。

  “我很抱歉,矛盾了这么久,映璟,我早就应该告诉你,我已经不在意,我原谅你了。”程映璐说,这就是她的歉意。

  程映璟忍不住微微颤抖,忽然有一把钥匙,解开了她心中沉重的枷锁。

  “你原谅我?”

  “我现在完全能够体会情不自禁的感觉。”

  是的,情不自禁面对爱情,纵有再多的理智,依然抵不过这四个字。

  “下午我被亚特逮到之前,碰巧遇见了阿彦,没有我原本担心的难堪,也没有尴尬,像老朋友叙旧一样自然,我也告诉他,我原谅他。”程映璐微笑,接着道:“映璟,所以拜托你自私一点,不要把他让给我了,因为我是真的不稀罕!”

  “映璐!”

  程映璟也笑了,姐妹两人拥抱,和儿时一样亲热。

  “呜呜呜……”旁边有人感动得喷泪,岳可期不知何时进屋,羡慕地叹息。“映璐姐、映璟姐,你们感情好好喔,我哥都没有这样抱过我!”

  “笨蛋,两个女人搂在一起有什么好爽的?”陪未婚妻出去买东西的程映睿嗤声。

  “冷血鬼,你不懂啦!”

  “我懂。”

  “是吗?”

  “当然,我一点都不想抱男人,我只喜欢紧紧抱着你。”他低声说得岳可期脸红,把她抱上楼。

  门铃持续响着。

  岳彦期匆匆打开门。“是你叫?!”

  程映璟收回手,缩到背后,胸口急促地起伏喘气。“我以为你不在,幸好。”

  “有事?”

  “我可不可以进去?”

  他似乎不太乐意,不过还是退开身,让她进屋。“你怎么了,呼吸困难?”脸红气喘,一副缺氧的模样。

  “我是跑步来的。”她顺过气息,脸色依然潮红,看着岳彦期的眼光是兴奋的,她实在等不及想见他,想要对他说!

  她埋藏的情感,可以重见天日了,她的心一直一直都是--

  “跑步?肯定是急事,快说吧!”岳彦期身上只穿一件汗衫,随便套了条牛仔裤,头发还在滴水,他抓起毛巾擦干。

  “你今天见到映璐了?”

  毛巾下的眼睛露出。“嗯。”

  “你们说的话,她都告诉我了。”

  “是吗?很好。”

  程映璟润润唇,靠近他一步,声音轻颤:“阿彦,我……”

  他丢开毛巾,踱进房内。

  “你要和我说的只是这个?那我知道了。我没有多少时间,如果没有其它重要的事,请你--”

  “你要出门?”

  他转身,套上衬衫。“对。”

  “是……约会?”

  “对。”冷淡的表情不变。

  “不要去!”

  岳彦期的动作停住,轻轻蹙眉,不确定地看她。

  “不要去。”程映璟大声重复,晶亮的眼光直直锁着他。

  他僵硬地背过身,声音再也无法平淡。“我告诉过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以为你--”

  “我是!我吃醋,我嫉妒得要命!我不要你去找别的女人,不要你碰她们、吻她们,不要你离开我!”程映璟上前抱住他的腰、贴着他背胛,呼吸他沐浴后的清爽气息,承认心里的感情。

  岳彦期愣住,低头注视环抱他身体的柔荑。“你做什么……”

  她踮脚,印上他的嘴唇。

  他的唇瓣柔软薄凉,带着一种冷淡,岳彦期不动,任程映璟摩挲亲吻,但只一瞬--所有的热情尽被挑起!他反扣住她,深深回吻,压着她跌到床上,轻缓又激烈地爱抚。

  狂热的吻从她的唇、到颈项、到胸口,修长的手指放肆游移过她滑腻甜美的肌肤……

  “阿彦!”程映璟闭上眼,忘情呼喊。

  她爱他,从第一眼就喜欢他,一直一直都喜欢,她不要再掩藏了!

  时间忽然冻结了,他的吻没有再回到她的唇上,但一颗温热的水珠,滴落在程映璟脸颊,她张开眼睛,看岳彦期撑着上身,眼神狂乱地俯视她。

  程映璟伸出手,错愕地触摸他睫毛的湿泪--

  “该死!”他吼,翻身站起,一拳打在墙上。

  这吓到了程映璟,她觉得心被扯疼。

  他哭了?!

  岳彦期沉默着,然后他开口,声音冷酷又毒利:“怎么,男人不在身边,你又受不了寂寞,想找我填补空虚吗?”

  什么?

  “这种事你应该找别人,恕我无法效力。”

  “我不是--”

  “我付出的爱情只有一次!映璟,当你践踏我的心意、将我的幸福掷碎时,我就对自己发誓,我不会再爱你,绝对不会!”

  他不会再爱她了?

  她令他痛苦到……流下厌恨的泪水?

  他转头,看着她的眼里只有冷漠。“我可以跟任何女人上床,只除了你,你让我觉得恶心。”

  有些事,是不能回头的。

  已经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

  已经消失的爱情,永远不会再复原了。

  程映璟失神地走出岳彦期的公寓,离开之前她留给他三个字--对不起。

  但她真正想说的是--

  “我爱你!”

  第十章

  不愧是气球专家岳可期的婚礼,整个饭店会场由内到外全被粉红及纯白的气球包围,搭配淡雅迷人的香槟玫瑰,布置出隆重气氛与甜美的喜悦。

  婚礼的进行欢乐活泼,尤其典礼结束后的户外派对,反而更像园游会,闲不住的新娘子现场亲手制作各种动物造型气球送给观礼的小朋友,还请来公司的同事表演魔术,逗得大家笑呵呵!

  岳彦期握着酒杯站在角落,远离热闹的人群。

  他大概是全场惟一没有感受到快乐的人,看着两家前来赴宴的亲友们,他的心情更为低落。

  程映璟没有出席。

  她向岳可期告罪,说公司临时有些急务,必须赶回去处理,今天的婚礼就不参加了。

  见鬼的急务!岳彦期心知肚明,她是被他逼走的,他说的话那么伤人,又将她赶出去,映璟当然没有勇气出现了;她很识相,知道他不乐意见她,所以躲开了必然的尴尬。

  他是不想见她。

  可是见不到她,他的心又……觉得空洞。放下酒杯,他诅咒自己对她的在乎,他介意,很介意!

  “岳大哥!”一名挺着圆滚肚子的年轻孕妇经过他身边,和他打招呼。

  “你好,令心。”是岳可期的幼年好友,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特地从美国回来参加婚礼。

  林令心开心地笑着,手臂挽了位高大的混血帅哥。

  看到她身边的男人,岳彦期脸色刹变。

  “岳大哥,我跟你介绍,这是班,我的先生--”话还没说完,岳彦期的拳头猛然揍向班最引以为傲的鼻梁上,也打飞了他的微笑。

  “岳大哥!”

  “噢,Shit!你干吗!”班跌到地上哀号,不明白自己招惹什么了,不但莫名其妙飞来一记拳头,衣领还被揪起。

  “混帐,你不是她的男人吗?怎么又是令心的丈夫?”岳彦期忿怒质问。

  “我……”

  “你甩了她?!”

  班看清楚他的脸,无奈呻吟。这世界怎么这么小?他居然是新娘的哥哥!“噢,原来是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说谎一定会遭到报应……”

  岳彦期用力将他提起。“你给我说清楚!”

  “那是骗你的!”

  骗他?

  “我不是Karena的男朋友,你当年见到的只是她骗你的一场戏,我是被临时抓去配合的。”

  岳彦期放开手。

  “的确有很多男人追她,但她从来都不看他们一眼,尤其这两年,她仿佛跟自己怄气似的,整个人变得封闭,几乎没有娱乐,生活也枯燥得像修道,大家都猜她八成受了什么刺激,在惩罚自己。”班松了口气,清清喉咙。“说实话,我认为那个刺激就是你。”

  空洞的心,搅进了更多混乱的物质,岳彦期凝着脸,想要理出思绪。

  她骗他?

  她惩罚自己?

  她--一直都爱他,所以那天才会来找他,因为她终于卸下了十字架!

  映璟!

  岳彦期拍拍班的肩膀。“谢了,有空让你打回来。”

  班捂着鼻梁,瞪视他迅速离开的脚步,又不是风吹,跑这么快。“少来,口说无凭,有种你现在就让我打回来!”

  一双嫩嫩的小手捧住他的脸,有点疼惜又藏不住好奇,林令心开口问老公:“你刚刚说的演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说来话长。

  岳彦期到岳可期身边,亲一下她的脸颊。“新婚快乐!”

  “哥!”

  “抱歉,我得先走。”

  他匆忙转身,程映璐站在他面前,她眨一下眼睛,告诉他:

  “她搭下午的飞机。”

  “小姐,你的行李就这些吗?”

  “是,麻烦你帮我搬上车。”程映璟关上门,坐进计程车。

  司机发动引擎,踩下油门。

  “要出国啊,是不是去游览?”

  她微笑,回答:“不是。我在美国工作。”

  “喔,我家女儿也说想去美国念书,所以当老爸的得拼命赚钱,哈哈!哎呀--”车子开到巷子口突然紧急煞车!

  一双大手压在引擎盖上,车子仅差一寸就撞到他。

  “年轻人,你怎么不看路!”司机阿伯摇下车窗骂人。

  “下来。”

  “你叫谁?”

  “下来!”岳彦期坚决的声音,走到后座车窗外。“映璟,你下来。”

  “小姐,他……他好像是叫你耶。”司机回头跟程映璟说,还好不是要抢劫。程映璟咬着唇,固执地坐在车里。

  “是不是你男朋友?”

  岳彦期打开车门。“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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