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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邻留步 page 11 作者:洁喜卡·司蒂儿

  他……,他在说些什么?蓓蕾觉得受宠若惊,难道他在说,他对自己很有兴趣,在追求她?理智告诉自己:别做梦了,可是摆在眼前的是事实。

  她当然大可直截了当地问他,不过,要真的是自己表错情、会错意,不让他笑掉大牙才怪,以后怎么做人?她只好问他:“你是指那个星期六晚上,我跟你说‘晚安’,可是你根本不理我的那次?”

  “我也会犯错的。”他说。声音原有的紧张,突然随风而逝般一扫而空。她纵声大笑,才没笑多久,又让航德脸上凝重的表情震慑住。航德对她说:“你好美!”她可以感觉到他每一次的呼吸。

  “航德!”她不自主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好轻好柔。可是他的眼光好凝重,似乎在审查自己对他的情意到底有多少?她努力搜寻可以支持她的立场,就算是陈腔烂调都可以,她要让他知道,她和别人不一样。航德仿佛知道她此刻的感受,突然制止她说:“蓓蕾,不要这样,放轻松一点。”她还是觉得有些惊慌失措,呼吸不顺。“我发誓,绝对不会伤害你,”他向她提出保证。

  她很想说:航德,你根本不懂我的心。你也不明了你在我心中的份量,足以摧毁我。

  她张着大眼睛看着他,尽力隐藏内心怕受伤害的恐惧。航德突然又向她挪近了一些,用手轻轻托起她的脸庞,轻触她微张的唇。

  “相信我,”他说。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他的回答是这般温存、平静。

  “你真的爱我?”她目瞪口呆,一脸怀疑。

  “真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故意想说得好象在开玩笑,其实恨不得把每句话都刻在心版上。所以,真正吐出来的声音反而变得很严肃、很认真,因为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虽然直到最近这一阵子,我才确定为什么自己会失眠、没食欲,或脾气阴晴不定。不过我知道,我一直都在爱你,从未稍减。”他也神情严肃地回答,两眼直直地看着她。

  “一直吗?”她又问,想起过去他对待她的种种因果始末,似乎不太合逻辑,八成又在骗她。

  “一直都是。”他说得好坚定,“在一开始,我拒绝相信这个事实,但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释。比如说5个星期以前的那个星期天,我正准备出发回伦敦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你正兴高采烈地一个人去散步。我本该锁门立即上路的,竟然突生奇想,也打算自己一个人去走走,散散心。只要我愿意,就算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再走也可以。”

  蓓蕾痴痴地望着他,此时此刻,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关键,没有人会来帮她,她得自己应付。“所以你……你跟踪我?”她惊讶地问。

  “那次纯属巧合。”他摇摇头,“我走的是另一条小路,那个谷仓正好是两条路的交会点。下大雨的时候,我才会在里面躲雨。”

  “还有牛群!”她激动地说,“你……”

  “当时我的确很不客气,”他愿意接受全部的责难,“你那天表现得好极了,勇敢、镇静,在我的激怒下,仍然克服自己的恐惧,穿过牛群。”

  “你明知当时我很害怕,”她说。

  “你根本吓坏了,”他修正她的说法,顺便牵住她的手,补充说,“从此以后,我就一直很佩服你过人的勇气。”

  “所以你才跑到谷仓外面,看我表演冲破雨牛阵?”她回忆当时的情景,也想起自己对他的憎恨。

  “不仅是看,”他答,“也在你需要援手时,及时行动。”

  “真的?”

  “不必怀疑,”他说,随即问道,“之后你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良影响?”

  “我没事,”她坦白地说,“其实,事后我觉得很得意,虽然……”她突然住口,没再说下去。

  “虽然怎么样?”他立刻追问。

  “虽然……呕……我记得那时真的很得意,因为我克服了从小到大对牛群的恐惧感,这次,其实是一种解放。不过,那……不见得和你有关。”

  “那个时候就已经注意到我了吗?”他好奇地问。

  天哪,她难道忘了,他是个老奸巨滑的大坏蛋吗?“那个时候,我以为我恨你。”

  “其实并不是?”

  “我……哦……那个时候怎么会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航德,不要这样,你让我好紧张。”她有点不高兴了。

  “小宝贝,不要生气!”他急忙伸出手搂住她的肩膀,哄小孩睡觉似地摇啊摇的,“都是我不好,只为了听一句我期盼了很久的答案,就把你逼得那么紧。是我不好,很多事情都没解释清楚。比如说为什么我的态度有时友善,有时暴怒。”

  他低下头,在她的头发上轻轻落下吻,羽触般柔柔地。接下来有好几秒钟,蓓蕾已完全沉醉,不知今夕何夕。不管这是多么的不可能,她还是得保持清醒,仔细思考他的一字一句。可是这实在太难了,她肩上有航德结实的手臂,发上有他轻柔的爱吻,恍惚间还听到他说爱她。她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心里却无人交战地不得平息。她本想换个话题,别再谈情说爱,没想到脱口而出的,竟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星期一那天,假如我没有请你让我搭便车的话,你真的会不管我的死活吗?”她问,又感到自己对航德爱意澎湃汹涌。

  此刻不管她问什么,他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即使说出来会有大风大雨,他也愿意承担一切的后果。他深情地望着蓓蕾棕色的眸子说:“说真的,亲爱的,我也不知道。”随后又补充说道:“不过有一点我知道的,就是我辛苦工作了一个星期。一般说来,星期六到了这里就可以了;可是那个星期五,就硬是让某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拖到了这里。”

  “拖到这里?”

  “那个时候当然不知道,就是你嘛!”

  “喔!”她心情显然好多了,“那个星期五,你确实回来了。”

  “你还记得?”

  “我……呕……记得当时,看到你在这里以后,心里突然觉得很兴奋。”她有些微弱地说出自己真正的感觉。

  “蓓蕾!”航德轻声低唤她的名字,低下头正准备印上一吻的时候,蓓蕾突然想起一件让她很不高兴、难以容忍的大事。

  她的愤怒将刚才的热情迅速冻结,猛然往后倒退了些,这回绝对没错,她无法接受他的吻。

  “怎么了?”他惊叫,“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蓓蕾觉得心痛地说:“你根本就不爱我。”她刻薄地抨击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早已面无人色。“你只是想随便找个情妇,跟你做那些不要脸的勾当,你和你那些——”

  “不要脸的勾当?你敢……”

  “你少给我自以为是!”她大叫,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要听,“你以为我是瞎子还是白痴?看不到每逢周六来找你的那些女人?”

  蓓蕾突如其来的发作,使航德愣在那儿,他们之间的空气,也为之凝结。

  第十章

  过了半晌,航德脸上紧绷的表情才缓和下来。“亲爱的,原来你还是不肯相信我,”没等蓓蕾再发作,他立刻先声夺人地说,“你星期六看到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只有两个。她们的确来找过我,也停留了很久,不过,她们都是已婚妇女。”

  “你……无耻!”他居然勾引有夫之妇?没想到他有这样的癖好!她整个人都快炸开了,气得站起来就要走。航德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不但结过婚,也有小孩,”他继续说,“她们都是勤奋工作、专门在周六上班的临时兼差秘书;也就是在老公可以帮她们看小孩的时候,才会过来”

  “啊?”她大吃一惊,对自己刚才的激烈反应,感到难为情。“她们……是临时代班的?”

  航德看着渐趋平静的蓓蕾。“我保证,日后你一定会相信我。”他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为了实现他的诺言,他继续说明一些细节,“我决定要改变生活方式,并不就表示每天坐在家里发呆,我把另一间卧房改装成小书房。你刚搬来的那段期间,我正在酝酿一个经营计划,需要额外的帮手。”他停了一下,对她笑笑,又继续说道:“我很习惯全天候工作,不过也不想把我的特别助理给累垮;所以她就帮我在东德利镇找了位一流的周末秘书——波特小姐。假如她星期六没空,就会另外帮我找一个秘书代劳。”

  “原来如此。”蓓蕾低声说,觉得心头的担子突然减轻许多。对刚才的指控,也显得万分愧疚。

  “亲爱的,真的懂了吗?”他轻问,“你知不知道……”他暂停不语,盯着她棕色的瞳孔,“你是在吃醋?”

  蓓蕾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坦承自己吃醋的事实,但是说不定他就等她这句话,然后又趁机讥笑她一番?

  可是他今天的态度完全不同,似乎不会如此无情。

  航德看着她,仿佛懂得她的顾虑。“要不要我告诉你,上次那只超级大狗熊事件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醋劲有多大?”

  “你……你也会吃醋?”她吃惊地问道。

  “当然,”他承认道,“直到上次找出外晚餐回来,撞见大狗熊在车里吻你那一幕时起,才比较会特别注意自己的情绪。”

  “那次……其实……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吻。”她觉得说出来无所谓。

  “现在才说!那天晚上我难过透顶,好不容易才捱到天亮。”

  “就是……哦,就是姜艾迪来修电线,吵得你睡不着觉,还特地打电话来的那天嘛!”

  “蓓蕾,通常天一亮我就醒过来,冬天尤其起得早。”航德说。

  “可是你打电话来抱怨,我还以为……”

  “那个时候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可是我知道,需要和你保持某种联系,打电话抱怨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真的?”她睁着一双大眼问道。

  航德点点头,她渐渐对他有了信心。“也就是基于那种保持联系的需要,才又在几天之后,以老岳为由,打电话到你办公室。”

  “你好坏!”嘴巴这么说,心里乐死了,“知道你是谁的时候,差点没吓死。”

  “你活该!”他笑道,“还敢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

  “谁知道布莱顿公司总裁会亲自打电话来?”

  “通常都不会啦!”航德说,“不过跟你可就不同了。可以吗?”他问,然后又把手臂放到她肩上。蓓蕾最喜欢他搂着自己的感觉,顺从着没反抗。他继续谈起他的工作。

  “我习惯检查公司里的大小动态,总会带几份小公司寄给我们的申请书在身边,也知道岳麦克塑料公司这档事。我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老岳的计划书,对他的财务问题了若指掌。后来又发现你居然是他的秘书,才会由我亲自写通知函,这本来都是由别人写的。上次到你们公司,当时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我告诉接待人员说,我要找老岳,没想到竟把我转到你的办公室。我觉得很有意思,就坚持要你带我参观工厂。后来……”他停下来,看了蓓蕾一眼,“我觉得只要看着你,心情就很好。”

  蓓蕾觉得难为情,又不知该说什么。“你这个坏蛋!”

  “如假保换。”他笑了,“那天晚上耽误你的约会,我本来觉得很得意,没想到你居然又安排改为星期四,真把我气歪了。”

  “航德!”她无助地唤着他。

  他似乎很喜欢听她这么轻柔深情地呼唤。“可以爱我吗?爱一点点就好?”他问。

  她吞了口口水。“一点点?”他在她身后的手臂一紧,仿佛要把她贴得更紧些。两人靠得好近,再靠近些就吻上了,可是航德故意使坏地问她:“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嗯,你已经看过工厂。”她总算想起来。

  “对了,那天晚上我睡在豪迈山庄,为了惩罚我的罪孽,我的劳邻好象在第二天一早,就敲烂了我的窗户。”蓓蕾忍不住大笑,航德刻意停下来,专心看着眼前心爱的女人,“爬进你卧房的时候,我觉得能够和你靠得那么近,好过瘾,希望你永远都能留在我的身边。可是等到我打开前门的时候,情绪又突然失控。”“你有的时候,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她说。

  “后来你又引我发笑,我吻了你。你,我,就我们两个人,”航德轻声对他说,“你是我的亲密爱人。”他想起那个吻,无限柔情地看着蓓蕾。

  “星期六凌晨4点,你才回来,”她匆忙地说了一句。

  “那天晚上,你也睡不着吗?”航德立即问她。

  “呕……难道你睡得着?”

  “难哪!”他说,“那个星期五晚上翻来覆去都没法睡,直到凌晨两点,我知道根本不可能睡着,就起床穿衣,干脆开车到这儿来,到一个最接近你的地方。”

  “那个周末下午,我看到你去村里的小商店。”她记得清清楚楚。

  “然后当场就给我好看!”他仿佛恢复记忆般回想当时的情景。

  “对不起啦!”她抱歉,“我还不是因为看到你的……那个……临时秘书嘛,才……”

  “一吃醋就大发雌威?”航德干脆替她说完,“我还以为看到我,会让你想起我们星期四所分享的一切。”他停下来,在蓓蕾脸颊上亲了一下,没等她反应过来,又继续说:“那天回家以后,好想再看到你,再跟你说话,可是你居然给我脸色看。我当时决定再也不要理你,可是睡不着,往窗外一看,竟然……”

  “你拼命敲我的墙壁,那些羊儿啃了你的盆景,差点没把你气死。”

  “他们爱吃什么,我根本不关心。我只是很高兴能看到你,又极力隐藏这份期望。”

  “看你有多坏!”她忍不住大发娇嗔,“装得可真像啊!”

  他露齿微笑,令蓓蕾一阵神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明明记得关上门了的,”她仍不服输地说,因为顺手关门对她来说,已经成为本能动作。

  “你的确忘了关。”航德毫不让步。

  “我忘了,你就没忘过吗?”

  “假如我告诉你,其实我一直知道你是无辜的,你肯不肯原谅我?”他终于承认,“那天我到村里去买报纸,可是报纸还没来,魏太太就说待会儿叫小弟送到我家,因为你的大门比较近,所以,送报的小弟一定是打开你的大门,再穿过小路送到我家,临走时,又忘了关门。”

  蓓蕾瞪了航德两眼:“你真是天生的坏胚子。”她很想摆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怒相,却忍不住笑成一团。

  航德隔天晚上目送蓓蕾走出大门后,整晚都竖着耳朵等她回来,没想到盼来的竟是她尖声喊救命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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