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先生,昨晚睡得还好吧?”定时巡房的护士小姐正在查看罗御擎的状况,而刚才龚玉诀听到的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嗯,还好,只是脖子有点痛罢了。”清醒过来的他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医院,而他竟然不知不觉间累到趴着睡着了。
“龚先生还没等我们将床准备好就先睡了,原本还考虑要把你叫醒,不过,另一位罗先生说不要叫醒你,那现在要不要我们将床准备好,让你能躺下来休息?”
“不用麻烦你们了,我坐着就行了。”龚玉诀体贴的拒绝护士的好意。
“那如果有任何需要,或是病人有一丝的情况发生,尽管来找我们,不用客气,因为我们都是随时待命的。”她和颜悦色的对他交代完,然后又到别的病房做例行检查。
袭玉诀伸了个懒腰,转动一下僵硬的脖子,让血液畅通,将视线移到墙上的时钟,发现已经是新的一天开始,自己睡了一整个晚上。
忽地,身旁传来音乐的悦耳铃声,龚玉诀连忙接起手机,快步走至门外,怕自己的说话声吵醒了还在沉睡中的罗御擎。
“是大哥呀!”一听到来人的声音,龚玉诀的唇畔不自觉的浮上笑意。“嗯,擎还没有醒过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你那边处理得怎样?”他问的是辜青严那件案子。
有力浑厚的嗓音从手机的另一端传送到龚玉诀的耳朵。
“那么接下来就是等着法院开庭,看来,这件事终于能够告一个段落……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也要多休息,免得累坏了自己,就这样。”显然是龚克齐又不放心的嘱咐一番。
结束通话的龚玉诀收起手机,轻手轻脚的推开了病门,迎上了一双略显疲累却掩不住精悍的幽黑瞳眸,嘴角扬得更高。
“你终于醒过来了。”
袭玉诀缓步走到病床旁,才坐好椅子,深情温柔的大手立即抚上他的额头,摸了摸右额上那时留下的疤痕。
“医生说没关系,只是外伤,过几天痕迹就会变淡了。”看出罗御擎的担心,龚玉诀的胸口顿时盈满感动。“别只会担心别人,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幸好子弹没伤到动脉,要不然情况就不是这么乐观。”不知怎地,眼角突如其来的微微发热,就连说话的语调也有一丝丝的颤抖,然而龚玉诀仍故作无事。
“别哭。”低沉沙哑的嗓音饱含浓浓的心疼,罗御擎替眼前的人拂去发鬓,手指轻柔的沿着脸庞的轮廓,来到那双令他心灵深处渴望不已的唇瓣,描绘着它的形状。
“都是你害我想哭的。”他撒娇般的埋怨神情让罗御擎看得痴了。
“对不起,害你为我担心。”他深情地拭去龚玉诀不小心滴落下来的晶莹泪珠,歉疚的看着他淡淡的黑眼圈。
“哪有躺在病床上的人跟相安无事的人说抱歉的?”他哭笑不得的瞪着罗御擎,同时却又为他的情意感到动容。“那我就是第一个。”他低沉的笑声洋溢着满足。“对了,你不去学校不要紧吗?”
“是啊,为了照顾你,我已经向学校请了一个礼拜的假,要是到时候我被炒鱿鱼了看怎么办?”他故意夸张事情,看罗御擎会作何反应。
“那就让我养你不就行了。”
他难得霸道的语气惹得龚玉诀轻笑出声。
“那我不就变成你的小白脸了?我才不要……”话至一半,就被一道炙热的双唇夺去了呼吸。
龚玉诀可以感觉两人的唇瓣紧紧相贴,自己的舌头被擎紧缠住,绵密的吸吮着,热烈的需索着。透过深吻,对方独特的气息从口中传递而来,几乎令人心醉,令人无法控制的沉迷,下意识的将唇张得更开,承接着那就快要溢出的浓情蜜意。
浑然忘我的两人均深深陶醉在激热的拥吻中,根本忘了医院是人来来往的公共场合,更忘了随时会有人来探病。很不巧的,在他们吻得难分难舍之际,两道人影已反映在门上的玻璃,下一秒,那两人不经敲门就直接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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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来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呢。”饶是罗御阎见多了这种场面,早已是见怪不怪,还能好整以暇的开玩笑。
没料到此刻会有人进来的两人,连忙分开紧缠的唇瓣,双颊同时浮上薄薄的红晕,不好意思的低垂着头,到后来,还是罗御擎强作镇定的说:“你们怎么会突然来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从进入就陷入呆滞状态的罗尚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明就里的质问他们。
“老头子脑筋不好,这么简单的情形还想不透,就你看到的那回事呀!”罗御阎看似好心的开口解惑。
“可我以为玉诀和御阎才是一对的,怎么会是和御擎呢?”他真的想象不到。
“我和阎?”乍闻,龚玉诀吃惊的忘了害羞,疑惑地瞅着罗老爷子。“我和阎只有像朋友、亲人那样的单纯情谊,何况我们应该没有做出任何让您误解的事情来吧?”
“这……”是没有,因为那些都只是他的猜测,根本没有向当事人求证,只是他好面子,不愿说出来。
“哎呀,一切都是老头子在那里自作多情、胡乱想象,人家玉诀和擎才是真正的一对。”
“是吗?”罗尚熹仍是不大相信的瞅着病床上的人,要他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嗯,我爱玉诀,我希望他能永远陪在我的身旁,一辈子都不分离。”罗御擎深情的凝视着龚玉诀,缓缓吐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告白。
“哇,真是大胆的发言,一向顽固严谨的擎竟然也会说出这种浪漫的话来,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罗御阎无视某人的怒瞪、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给我收敛点!”
随着一声大喝,手掌忽来的一记的打在罗御阎的后脑勺。
“哎哟,痛死我了!老头子你真狠心,完全不顾父子亲情,下手这么重。”罗御阎吃痛的摸摸自己的后脑。
“谁理你呀!我问你,我以前拿给你的戒指,你收到哪里去了?”
“问这干么?”老头子怎么突然将话题转到这儿?
“既然玉诀手指上的凰戒拔不下来,就代表了戒指合该是属于他的,现在玉诀和御擎又是一对,那御擎应当也要配戴另一枚凤戒,这样才是成双成对。”
虽然琥珀戒是罗家的长男才能拥有,但就某些特质上来说,他觉得御擎比御阎那死小子还更像罗家的长男,何况罗家现在是他最大,他说了就算数。
“哦!因为我嫌戴在手上麻烦,当时就将它送给擎了,不信你问他。”
“没错,那时我也嫌麻烦,可是阎一直要我收下,不得已我就将它做成项链挂在脖子上以免弄丢。”说完,罗御擎果真从上衣内掏出一条项链,中间正吊着与龚玉诀手指上一模一样的戒指,只差在那上头刻的是只凤。
“哈哈哈,人家说缘分天在定,真的是一点也不差。”罗尚熹惊喜的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命运是这么奇妙。
“老爷子不会反对吗?”龚玉诀好奇的询问,一般人听到自己的儿子“性趣”和大部分人不同时,不都会坚决反对,甚至还会掀起家庭风暴,怎么他不是这样!
“反正一个和两个差不到哪里去,自从知道御阎不爱女人只爱男人后,我对很多事都想通了,没有子孙延续罗家也不是多严重的事,顶多去领养小孩罢了,而且我害怕御阎那死小子要是有小孩的话,搞不好是个跟他一样令我头疼、减我寿命、只会跟我作对的家伙,那我还是不要。”奇怪的论调被他说得振振有辞。
“老头子说话实在有失公平,对于你说的话我哪敢说不呢。”
“其实阎也是很孝顺老爷子的,只是他表达的方式跟别人非常不同而已。”龚玉诀笑看着两人的斗嘴,清澈晶亮的眸子此刻异常显得勾人。
“对了,你不是还有一个二哥吗?”罗尚熹忽然想到什么的大叫,用着兴奋的眼神盯着玉诀。“我记得他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几分,个性温雅又和善,不仅工作有成又会持家,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没有情人,对吧?”
几乎被罗尚熹眼底闪烁的光芒刺伤眼睛的龚玉诀,无法反驳的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只是他不知道二哥身旁的那头“黑熊”算不算是二哥的情人。还有,老爷子怎么那么清楚二哥?莫非他对二哥做了身家调查?
“要不然你大哥怎样?想来克齐也是个不错的人选,精明能干,刚好可以帮御阎打理御天集团的事业,呵,我真是聪明,真是太佩服我自己。”兀自沉醉在重新筑起的美梦,而且这次还是两个上等的人选供他比较,想着想着,他笑得眯起了眼睛。
而正在自己事务所办公的龚克齐,不知为何在如此炎热的夏天,却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身子莫名其妙的发冷。
“老爷子,阎已经偷溜走了。”一旁的龚玉诀好心的出声提醒。
“死小子,还说听我的话!要是再让他逍遥自在,我就不姓罗。”罗尚熹气急败坏的迈开脚步,寻着儿子的踪迹去了。
顿时,病房恢复了寂静,又剩下了罗御擎与龚玉缺两人。
“看来你那两个哥哥未来的日子可能会有些难过。”因为他非常清楚大老爷那种异于常人的执着,要不然他怎么能够在商场上屹立不摇,实在是其来有自。
“我虽然很同情,但我也爱莫能助。”故作无能为力的模样,却可以发现龚玉诀的嘴角藏着一丝的幸灾乐祸。
“不管他们了,我到现在还没有听到你对我说那三个字呢。”罗御擎性感的唇畔含带着浓郁的深情,幽深的黑眸透着挑逗的意味。
“哪三个字?”他一脸无辜的看着罗御擎,装傻的不知他所指的是什么。
“跟我来这一套,没关系,待会儿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口。”话才说完,罗御擎以着不同于病人的力道,一把捉过龚玉诀,火热的唇随即印上他的。
空气中充斥着暧昧的呻吟,唇舌相缠中有着浓重的呼吸,不断变换的角度是为了能够再加深这个吻。口中交濡是拥有对方的证明,缠绕的舌尖带起炽热的欲望,紧贴磨蹭的身躯刺激着脆弱的感官。
在两人微微退开对方的唇瓣之际,代表着世界上所有情人间共通的言语——我爱你!从其中一人微启的双唇中逸出,然后随之而起的是另一波的缱绻缠绵,而那三个字宛若还回荡在两人的身旁,缓缓地将两人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