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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开心 page 2 作者:冉娉

  “男生宿舍才可怕,好像一直有个黑影蹲在楼梯口,很多人都看见了。”一个男生心有余悸地描述。

  “拜托,那是饮水机的影子。”电工三的男生驳斥。

  “大白天谈鬼,大家都很有胆量。”杜缘筝提出建议:“对面的香蕉园有一条小路,听说一直走下去的话,会看到一间小屋,那里闹鬼,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杜绿筝的话在花艺社里向来很有份量,所以尽管有一部份住校的社员明明前一晚已经被自己吓得半死,却还是和其他人一样拍手赞成。

  此时,徐胤书才珊珊来迟,他也是住宿生,却因为在校园里的大树上发现松鼠的踪迹而逗留许久。他傻傻地在树下呼唤,只希望松鼠下来和他玩,但松鼠根本不理他。

  “学弟,迟到是会损害帅哥的形象哦。”杜缘筝糗了他一句。

  徐胤书狡黠地笑:“学姐只要我一定参加可没说准时参加,所以这次就饶了我吧。”

  杜缘筝呵呵笑道:“臭小子,你比我弟弟更顽皮。”

  杜缘筝皮肤虽不够白净,却依然是容光照人,就算是年纪比她还轻的人见了她的天真笑颜,也会觉得她是个可爱的妹妹。

  一句“臭小子”让徐胤书心里觉得不舒服,好像他就真的是个不成熟的毛头小鬼似的。

  “我高一了哪!十六岁的男生,哪里是臭小子?”徐胤书倔强地想:我个头比你高,看你才像是一个小丫头。

  不过,缘筝的笑容很俏皮,真令人为之心动。

  “叫一碗阳春面吧。很好吃的!”杜缘筝笑着介绍这家面店最让学生喜爱的招牌汤面。“又香又浓,面条又Q,吃一碗你就很饱。”

  既然是学姐的推荐,徐胤书便兴致高昂地点了一碗面。

  在入学之初,徐胤书及其他的新生早就听过学长们对“老朋友”的赞美,只是住宿生在放学后若想出校外,必须到教官室填假单。徐胤书嫌累,所以至今才有机会到“老朋友”一尝阳春面的美味。

  “学姐,谁是哆啦A梦?谁又是飞车党首脑?”吃面的时候,徐胤书听见隔壁桌学长们的对话,感到很好奇。

  杜缘筝望着人学已一个星期似乎未完全进人状况的徐胤书:

  “在本校没有绰号就是退流行了。我告诉你,哆啦A梦是汪教官,因为他矮矮胖胖、脸又圆,大家都喜欢他,所以叫他哆啦A梦。飞车党首脑是翁教官,他瘦瘦高高、头发又卷,很多人都觉得他若穿上黑色皮衣皮裤,腰上缠一条粗粗金属腰带,脚上穿皮靴,骑着重型机车,十足像个飞车党的。”

  听完杜缘筝的描述,他再想想这两位教官的外型,果然是人如其名。徐民书感到很有趣。

  “主任教官简称主教,男教官的太太是教母,女教官的丈夫称为教父。其他的老师也都有外号。各科专门把学生当掉的老师,男的都叫柏原崇,女的都叫蔡依琳,是学生杀手的意思。”

  杜缘筝滔滔不绝地介绍校园里有趣的人事物,徐胤书一边吃面,一边听着她的描述。校园趣事一件比一件精采,徐胤书聚精会神地看着缘筝,渐渐地听不清她说了哪些事?他只觉得缘筝的声音像草原上有人拎着一串风铃,在风中叮叮咚咚的。缘筝的笑靥像飞舞在草原上的蝴蝶,潇洒、自在,又美丽。

  杜缘笛端着一盘卤味走向他们,而杜缘筝正说得忘情,两手胡乱挥舞,差点要将绿笛手中的卤味打翻。杜缘笛急忙将卤味高高举起:

  “女人,你秀气一点行不行?差点就要把我的好料给打翻了。人家都说畜牧科是女生男人化、男生女性化,这话没说错,你真是个男人婆。”

  “男人婆?”杜缘筝瞪大了眼。

  徐胤书很不赞成缘笛的话,因为缘筝虽不属于白皙美人那一类型,但却是个亮眼的甜姐儿。长发及肩的绿筝身材虽不够火辣,但很苗条,有青春少女的魅力,谁说她像男人婆?

  “对不起,本班是颠覆传统,男的是大帅哥,女的是大美女。”

  杜缘筝硬把缘笛手中那盘卤味抢过来。“倒是你们那一班,我已经分不出哪个是学弟,哪个是学妹了。”

  杜缘笛没空与姊姊争辩,因为杜缘筝已拿着筷子夹卤味给徐胤书,他怕吃不到,便猛夹卤味塞到自己嘴中。

  杜缘筝以自己的筷子夹住缘笛的筷子,然后将自味全倒进徐胤书的面碗中:“我情愿你才是我弟弟,你的模样才像个真正的男生。”

  徐胤书不满,但忍住大声抗议的冲动。

  “人家也不见得想当你这‘凸槌’大王的弟弟呢。”杜缘笛大嚷:“各位,本校押花界知名才女杜缘筝,一年级刚要搬进宿舍时,她傻呼呼地冲进松柏楼,在公布栏前寻找自己的名字,却发现寝室分配的单子上没有她的大名。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单子上的名字都那么男性化?后来又发现来来往往的人群清一色全是男生。最后她才知道,她跑到了男生宿舍,而女生宿舍惠兰楼在对面而已。”

  徐胤书虽然很不忍心和别人一起为了缘筝的糗事而捧腹大笑,但缘筝出的状况实在太离谱了,他憋不住,将嘴中的面条喷到桌上。

  “各位。”杜缘筝也随即爆出缘笛不为人知的内幕:“他的国中死党是全校女生心目中的偶像,有一次两个人走在一起,有个女生跑过来想把情书拿给那个万人迷,可能是太紧张了,那女生不小心把情书塞到缘笛手中,害缘笛高兴好一阵子。后来那女生才告诉缘笛,她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啦!”

  徐胤书带着极愉快的心情看缘筝与缘笛互掀对方的糗事,这个时候,他多希望缘筝所谈论的是他这个普通科的学弟。只要她叫出他的名字,他就莫名地高兴。她为什么不多谈谈他呢?

  徐胤书心中痴痴地想着。

  ※※※

  两点,大家都吃饱了,便有志一同地打算齐到鬼屋去探险。

  在蕉园小径的路上,杜缘笛偷偷和徐胤书说:

  “你是被我姊硬拖进花艺社的吧?我也是。这个社团的新人,大部份都不是我姊‘找’来的,是‘硬拖’来的。”

  “不,我早就想参加花艺社。”徐胤书这么说是有违初衷,他本来想参加的是篮球社,但是却找不到篮球社的摊位,一直走到国乐社前,就被缘筝拖走,还没弄是什么状况,又在缘筝的引导下糊里糊涂签了名。

  但若早知道能认识缘筝这样亲切和善的人,他当初会毫不考虑便直往花艺社的摊位冲过去。

  传说中的鬼屋就矗立眼前。那是一幢朴拙的木屋,古意盎然;但,确实有些鬼气森森的。

  “真的……要进去吗?”花艺社社长李恩显得犹豫不决。

  杜缘筝看见众多社员踌躇不前,于是大胆地走到门前:“进去就进去,怕什么?”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她踏进鬼屋的门槛内。

  徐胤书为免缘筝有意外,于是紧跟在后,其他人因此也纷纷进了鬼屋。

  静谧的鬼屋因为采光不良,看起来一片幽暗森冷,客厅里有老旧的茶几和鞋柜,茶几旁有四个破破的蒲团,墙壁上斑斑驳驳,挂着十几个斗笠。

  室内的温度陡然下降许多,除了花艺社社员的呼吸声再也没别的声响。正当大伙人都不知该前进或后退时,一张绘有观音菩萨的佛卡自天花板飘落至地面。

  内在的心弦紧绷加上外在的寒毛直立,所有的学生都在极度恐惧与困惑的状态中,愈加脆弱的心灵再也禁不起任何声音的干扰。

  静悄悄地,大家都想问该怎么办?却又不敢开口。

  每个人的心脏就像快蹦出胸口,忽然,左方的房间、破旧的门板内,传出一阵婴啼。

  季晓慧尖厉一叫,随即房内又传出男人的暴喝!徐胤书紧握缘筝的手,随着其他的社员狂奔出鬼屋。

  像害怕被某物给拖回去似的,大家加快脚步一直跑出香蕉园,站在大马路边,看着呼啸来去的车辆,才觉得安心。

  虽然徐胤书已放开她的手,但对于徐胤书才的绅士举动,杜缘筝还是很感激。

  “学弟你真是好人,要逃跑时还不忘记要拉着我。不像我弟那个没良心的胆小鬼,居然是第一个跑出来的,也不想想自己的姊姊落单。”

  徐胤书咧开嘴灿烂一笑,只要缘筝说句赞美他的话,他就觉得那是非常令人开心的事情。虽然他是个才十六岁的青涩少年,但已开始发现爱情如一朵包覆着甜蜜温馨的云,向他笼罩而来。

  刚刚和缘筝牵着手一起奔跑的感觉真教他有说不出的欢喜!

  “那也没什么啦,照顾同伴是应该的。”徐胤书强抑心中的偷悦,脸上淡淡一笑。

  其实,他心中真正想说的是:保护自己喜欢的女生,是男子汉的责任。

  听他这么说,杜缘筝仍是嘉勉一句;“你真的很好,会注意别人的安全。”

  这不算是英雄救美,但她还是很感谢徐胤书。

  听到这嘉许,徐胤书在心中想着:她再多夸他一句,他恐怕就要飞上天了!

  “我弟人高马大,结果跟小女生一样胆小。”杜缘筝又忍不住埋怨逃跑时“不落人后”的缘笛。

  徐胤书见缘筝转移话题,不禁又有些失落感。

  平抚了心中的惊恐,大家追问起季晓慧到底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季晓慧蹑蹑嚅嚅,说:“我发现……我……我……我发现那屋子有人住啦!”

  本来是探鬼屋,结果竟演变成私闯民宅,花艺社的社员哈哈大笑,杜缘筝更是将手搭在徐胤书肩上,笑得快将细腰弯成了九十度。

  而利用两天的周休时间,杜缘筝以老鸟之姿带着徐胤书等几位菜鸟到中山公园野餐,又到旗尾山踏青,他们还与邻近工专的住宿生打了一场篮球友谊赛。

  隔天星期一,徐胤书已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令他最快乐的是,在校园中任何一隅遇见绿筝时,他与缘筝会不约而同地朝对方甜甜一笑,挥手打招呼;或者,在放学后宿舍旁的大树下,徐胤书和季晓慧、杜缘筝姊弟等一干人玩团康游戏。

  不过,最令他难挨的是,这礼拜三的社团活动却变成全校集合在群英堂听演讲。徐胤书只好期盼时间快转,让下礼拜的社团活动日快点到来。

  能和绿筝在同一间教室上课,是徐胤书心中的强烈渴望。

  而他现在似乎已有了恋爱的感觉。

  第二章

  第一次的社团活动时间终于到了。

  徐胤书置身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相当快乐。

  花艺社的隔壁是国乐社,此时,节奏混乱的鼓声和震天价响的吹响已掩盖花艺社社长的声音。杜绿筝怕徐胤书听不见她说话,因此凑近徐胤书耳边:

  “我们上个学期隔壁是军乐社,这学期是和国乐社作邻居,人家声势浩大,我们却都快重听了。”

  杜缘筝这不经意的举动,让徐胤书心跳加速。

  “可能是那天抢人抢太凶了,所以国乐社存心扰乱我们。”杜缘筝不知徐胤书因她的接近而紧张,所以又在他耳边说话。

  突然,花艺社社长掏出一盒空白名片,往坐在前排的徐胤书桌上一丢,徐胤书浑身一颤,看样子是吓到了。眼看没人解读出他的用意,社长李恩只好在黑板上写下“投票”二字。

  隔壁的国乐社终于停了下来,花艺社社长大大吐了口气:

  “太棒了。现在,将空白名片发下去,请大家填上自己心中理想人选,第一高票的是社长,第二高票的是副社长。有意争取社长一职的,可以利用半分钟的时间发表政见,争取……”

  社长的话未说完,教室内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我是某某某,选我社团马上倒社!”

  “别把票投给我,否则社团没希望!”

  “请勿支持,我不是人才!”

  杜缘筝更是向社长提出荒唐的建议:“干脆这学期和下学期你继续当社长,然后你再留级,当花艺社永远的社长好了。”

  花艺社社长李恩正担心三年级的课程没办法应付,有留级的可能,没想到缘筝此时竟然乌鸦嘴。李恩大声抗议:“我才不要当什么永远的社长呢!你不要诅咒我,不要诅咒我!”

  副社长赵美微将空白名片发给每一位社员,徐胤书不假思索便填上一个名字,几分钟之后,赵美微将名片收回,李恩开始唱名。

  选票集中在五个人身上,而杜缘筝似乎最得支持,其次是季晓慧。李恩拿起一张名片,大叫:

  “杜缘筝乘以一万票,这是谁写的?”

  真是太夸张了,一张名片等于一张选票,就算杜缘筝再受欢迎,也不能用这种方法让她当选啊!大家都在猜测是哪个神经线打结的笨蛋写的?徐胤书很不自然地吞了一口口水。

  开票动作持续进行,最后揭晓的结果是:杜缘筝担任社长,季晓慧担任副社长。

  “太好了,现在我们请杜同学上台发表感言。”李恩乐不可支,欣喜缘筝成了他的接班人。

  杜缘筝在众人的鼓噪声中上台,虽然早被看好是最有希望成为新社长,但她完全没有准备讲稿,因此在台上傻傻的,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缘筝的窘态,徐胤书也很心急,巴不得一个箭步冲上去替她说话。

  “哎哟!别‘面见月典’了,把你在家骂狗的样子拿出来,悍婆子。”杜缘笛在台下糗自己的姊姊。

  杜缘筝以恨不得两手掐住缘笛脖子的神情看着他。

  徐胤书听不懂缘笛的怪话,便问:“什么是‘面见月典’?”

  杜缘笛顽皮地笑:“腼腆啦。”

  大家哄堂大笑一阵之后,杜缘筝才启口:

  “这个位子,我只是暂代一年,李恩学长若舍不得离开花艺社,一年后欢迎再担任社长,我必定让贤。”

  李恩哀叫:“我不要哇!”

  “今年的全国押花比赛,我希望大家踊跃报名。”杜缘筝笑意盎然:“去年校庆时,校长说我们社团成果展的水准很高,有与高手一较长短的实力。”

  花艺社的每位社员都相当期待地看着缘筝,因为她的才能最被看好,不过缘筝还是希望所有的社员都能把握机会一展实力。

  杜缘筝以鼓励性的眼神看着社员们,当她的目光在徐胤书的脸上短暂地停驻几秒时,徐胤书痴心地认为自己是最受缘筝关爱的。

  下课后,徐胤书收抬书本要回宿舍,才刚走出教室,杜缘筝就追了过来:

  “学弟,你先等一等。”

  徐胤书喜孜孜地转过身:“学姐,有事吗?”

  徐胤书满心希望缘筝会邀他放学后到校园散步,或者到司令台旁爬满九重葛的凉亭下闲聊,又或者是周休二日时一起逛街。

  只要能与缘筝约会,他就很满足。

  “下个月第一个周休,我们畜牧二的女同学要和你们普通科的学弟到中山公园野餐。”杜缘筝满面笑容:“本来和其它科系的同学联谊是很有趣的事,但我们班上的男同学只想和家政科联谊,但家政科全部都是女生,谁不晓得我们班的色狼群是想做什么?所以啦,我们十几个女同学决定和你们联谊,记得,只有你们班上的男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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