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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郎君 page 1 作者:弱水

  楔子

  雪白的馒头在阳光映照下更显得美味可口,散发着强烈的诱惑,让一旁面目脏污、衣衫褴褛的男孩移不开双眼。

  好饿!他用力咽下口水,摸摸肚皮,想朝馒头走过去却又不敢。

  「汪!汪汪!」

  一阵吠叫声令男孩害怕地退了两步。他怯怯地看着地上的几个馒头,再看向一旁的黑狗,稍稍前进一步,又立刻停下。

  黑狗见他靠近,双眼直盯着他,露出牙齿低低地吠叫着,威吓他不许再前进。

  「去呀!」随着一声大喝,犹豫不决的男孩被推向前──「啊──好痛!好痛!」左臂传来撕裂的剧痛,他哭叫起来,挣扎着要扯回自己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黑狗的利齿。

  情急之下,他拚命捶打黑狗,却换来更强烈的痛楚。

  「娘──娘」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能大声哭喊已不存在的依恃对象。

  「快点,趁这个机会!」粗哑的命令声响起。

  耳边传来喧杂的人声,然后他的手突然被松开,只听到一阵狂吠声伴随着人声逐渐远去。

  按着鲜血淋漓的左手,他无力地坐倒在地上,哀哀哭泣……***

  男孩垂涎地盯着少年手中的馒头,肚子咕噜作响。

  「这是你的,这是你的……」少年将手中的两个馒头掰成好几块,分给其它孩子。

  眼看着要轮到他,少年却对?孩童摆了摆手。「好啦,分完了。吃吧。」

  一听少年这么说,其它人立刻将手中那块小小的馒头塞进嘴里,生怕被别人给抢走似的。

  「老大……我……我的……」男孩畏畏缩缩地拉了拉少年的衣袖。

  少年低头瞪着他,双手叉腰,不屑地撇撇嘴。「什么你的?

  这些都是我抢回来的。」

  「可是,是我引开狗的……」抚着被血浸透的衣袖,男孩鼓起仅有的一丝勇气反驳。

  「办法是我想的,馒头是我抢的!」少年抡起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想反抗我吗?」

  他垂着头,低声嗫嚅道:「可是……我肚子饿……」

  「呸!饿个一、两餐会死呀,这里哪一个人不是在饿肚子?你要怪就怪黄河发大水,不然你这个大少爷就不必陪我们一起饿肚子了。」少年说着,不屑地推了他一把,然后自顾自的往回走。

  「我要馒头!」男孩扯住少年的衣袖,不让少年走。他己经饿得发狠了,顾不得少年比他年长,而且高大许多。

  「讨厌鬼!」少年用力推倒他,转头就走。

  「啊──」他愤怒地大吼,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奋力跳起来扑向少年,死命地捶打着。

  其它人像是吓呆似的愣在一旁,直到少年倒地。

  男孩?下石头,拿起原本属于少年的那一大块馒头,狼吞虎咽了起来。

  孩童这才赶紧跑到少年身旁查看他的情况。

  「血!他流血了!」不知是谁大叫着。

  男孩闻言不由得一惊,望向少年,果然见到他的后脑勺汩汩流出鲜血。

  「你杀了他!你杀人了!」另一个男孩高叫。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杀他!没有!」他害怕得直打颤,连手中剩下的馒头也因为拿不稳而落在地上。

  「就是你杀了他!我们要去找捕快大人把你捉起来!」

  「不是我!」他拔腿就跑。

  孩童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

  逃!他必须要逃!

  他拚命的跑,用力的跑,好不容易才跑出了城。无论如何,他一定不能被他们捉到!他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会让脚步缓下来,然后被他们追上。

  不知跑了多久,就在他快要累瘫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座山,蓊郁青翠的山林给了他一线生机。

  虽然不知山里有些什么野兽,但也好过被他们捉到。

  他一咬牙,冲进山中……

  第一章

  醇酒、美人、佳肴,左拥、右抱、逍遥!

  啊,这样才叫做人生嘛!

  时殁生满足地吁口气,吞下美人递到嘴边的葡萄,顺便舔了下她的纤纤玉指,惹得她咯咯娇笑。

  「时公子,您怎么这样呢?」她娇嗔着偎进他怀里。

  「不这样,那你说要怎么样呢?」他将左手探入她的石榴裙里,暧昧地微笑,「这样好不好呀?」

  她又是一阵娇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时公子,您偏心啦!」另一边的美人不甘示弱,爱娇地偎近他,轻嗔细语:「您只顾着银欢,都不理人家!」

  「冤枉呀,我可是很公平的。」他笑着在她粉颊上香了一记,「不管是银欢还是如翠,我可是一视同仁。」

  「人家不要您一视同仁嘛!」银欢和如翠同时开口,互相瞪了对方一眼。

  「时公子,您到底比较喜欢谁嘛?」如翠嗲声撒娇。

  银欢也不落人后,在他耳边娇声呢喃:「时公子,您一定比较喜欢人家,是不是?」

  「我不是说了吗?你们俩我都喜欢。」时殁生轻捏她们的粉颊。

  「人家不管啦!您今天一定要说您比较喜欢谁。说嘛……」

  时殁生笑着安抚她们,口中说着甜言蜜语,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他当然不会以为她们是真的喜欢他,欢场之中哪有什么真情可言呢?硬要说喜欢,她们也是喜欢他的钱,而他则是喜欢她们的身体,双方各取所需罢了。不过说实话,他倒是挺高兴有她们存在,提供他不少的乐趣。

  人生苦短,若不及时行乐岂不是太可惜了!尤其像他这种随时都可能被杀的人,更要好好的享受人生。

  不过呢,最好还是能长命百岁,多快活个几十年才划得来。

  他时殁生向来奉行的原则就是──有钱很好,有很多钱更好,有很多很多的钱非常好,但是有命花钱最好。

  活着真是太好了!

  他满足的放声大笑。

  ***

  那个三八蛋!混蛋!天杀的臭男人!

  今天如果不狠狠地教训他,他牟易男就跟他姓!

  气冲冲的飙进章台楼,牟易男拉了鸨母,劈头就问:「崔浩在哪儿?」

  鸨母彷佛很习惯见他怒气勃发,仍是不慌不忙,笑咪咪地回答:「牟公子,您要找您的表姊夫是吗?他人在后花园,正和我家如梦在赏月呢。」

  他一听,丢下鸨母就往后院冲。

  那个死男人!丢下家里如花似玉的老婆不管,竟然跑到青楼来玩女人,还说什么赏月!呸!陪表姊赏月不是更好吗?

  「崔浩,你给我出来:」他一边跑,一边大喊。

  花园里的崔浩一听到他的声音,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转身就跑。

  「崔浩,你给我站住!」牟易男远远见到他要逃,立刻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他这么一喊,崔浩跑得更卖力了。

  「我今天一定要替表姊教训你这个臭男人!」牟易男随手拿起回廊上的花盆就往崔浩砸过去。

  「拜托,我的好表弟,你放过我吧!」崔浩机警的闪过了几个花盆,口中连连讨饶。

  「不行!」眼看没丢中他,牟易男又从怀中掏出银梭射向他。

  崔浩赶紧躲到柱子后,「笃、笃、笃」连三响,银梭只射到了柱子,他则乘机跑上二楼。

  牟易男岂肯罢休,跟着就追了上去。***

  砰地一声巨响,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状极狼狈的男人跑进来,跟着又一个人冲进房内。

  时殁生一时愣住了,正在脱衣服的手就此停下,而银欢和如翠则是一副看戏的模样,抿着嘴偷笑。

  「崔浩,我看你往哪边跑!」牟易男堵在门口,摩拳擦掌,露出得意的微笑。

  崔浩隔着桌子对他陪笑,连声讨饶:「好表弟,我下次不敢了,你就高?贵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你哪一次不是这么说的?」牟易男冷哼一声,「是男子汉的话,你就自己出来受死,不然惹火了本公子,我教你死得更惨!」

  「好表弟,你真的不肯放过我?」崔浩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废话。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嫖妓!」

  「冤枉呀!」崔浩拚命喊冤,「我只是搂搂抱抱,摸摸小手罢了,其它什么也没做呀!」

  「这样还叫什么也没做?」牟易男怒气更炽,「我今天就代替表姊教训你这个薄情郎!」

  他生气的射出一支支银梭,崔浩左闪右闪,匆匆避过了银梭,倒是时殁生因为发呆,差一点便给射中,幸好及时闪开,而银欢她们早已躲到安全的角落了。

  一阵手忙脚乱后,崔浩虽没被银梭射中,但终究被牟易男给捉住了。

  「走!」他大喝一声,将崔浩的手反折在背后,押着他走出了房间。

  「好表弟,你放过我吧……」

  只听得崔浩的哀求声越来越远,时殁生这才如梦初醒,讶然低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个女人,那个崔浩却叫她表弟;女人上妓院捉奸也就罢了,可她捉的却是别人的丈夫!

  啧啧啧,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怪事都有。

  「时公子,您一定吓了一跳吧?」银欢笑道,「这事我们都瞧惯了,您是第一次遇到,自然不明白。」

  「哦?这样的事常常发生吗?」

  「是呀。」如翠跟着补充,「那崔浩是我们章台楼的常客,另一个则是御剑门的大小姐牟易男,不过呢,她总要人叫她公子,若叫她大小姐,她可会大发脾气。」

  难怪那个崔浩要叫她表弟了。叫她表弟时,下场已是如此凄惨,若叫她表妹,那可更是惨兮兮了。

  「这样的女人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可是她为什么要捉崔浩?」

  经过银欢和如翠的一番解释,时殁生终于弄清楚来龙去脉。

  原来崔浩有个醋劲奇大的夫人,而牟易男则是她的表妹。

  因为崔夫人不满丈夫喝花酒,每次都找表妹诉苦,所以牟易男常常来捉表姊夫回家,众人刚开始时很讶异,久了也就习惯了,当作是在看戏。

  「还真是有趣。」时殁生颇感兴趣地微笑着。

  如果有机会,他倒想认识那个牟易男,她实在是太有趣了!

  啊,果然还是活着好。如果不是活着,怎么能遇到这么有趣的事呢?

  人生真是太美妙了!

  ***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林芊涵见到丈夫鼻青脸肿、披头散发的模样,心疼地跑上前去扶他。

  「娘子,我……哎哟……」崔浩哀叫了几声,在妻子的搀扶下落坐。

  「你怎么样?疼不疼?我让人去拿药,你等等喔。」她赶紧吩咐下人去拿药。

  牟易男这时才慢条斯理的走进大厅,朝林芊涵打了个招呼。「表姊,我把人带回来了。」

  崔浩见到她,再也不敢叫痛,立刻坐直了身子。

  「是你把他打成这样的?」林芊涵右足一跺,大发娇嗔,「我只要你带他回来,你怎么把他打成这副德行呢?」

  又来了!牟易男翻翻白眼,有些不耐烦。

  「浩哥,你有没有事?」林芊涵的注意力又转回丈夫身上,殷殷询问。

  「没事,看到你,我什么事也没有了。」崔浩握住她的手,开始甜言蜜语。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互诉衷情,一股怒气猛然从牟易男心中升起。

  这一对夫妻简直是在耍她!明明感情好的不得了,但表姊夫老是改不了上青楼享乐的习惯,而表姊明知道他只是玩玩,也没真的对不起她,却还是爱吃醋,每次都要她去帮忙逮人。可是回来以后呢?他们夫妻俩就像对无事人,又是一副甜甜蜜蜜的模样,反而显得她多事。

  「我再也不管你们了!」牟易男气闷地说完,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开。

  ***

  鸟鸣啾啾,蝶舞翩翩,清风徐拂,吹送阵阵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庭院一角的凉亭里坐了两个人,优闲地享受明媚春光。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银梭射向我的面门──」时殁生连说带比,描述着昨晚遇到的趣事。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相貌俊秀的贵公子,一身白衣更衬出他的清逸,散发着温文儒雅的气质。

  白衣公子始终微笑聆听时殁生说话,只偶尔点点头,或是替他斟酒。待时殁生说完后,他又递了杯酒给他。

  时殁生一口饮尽美酒,笑问:「追日,你说说,是不是很有趣?」

  「你说的话让我想起一个人。」云追日轻啜一口酒,微笑着。

  「谁?世上还有另一个奇怪的女人吗?不太可能吧。」

  「也许是同一个。她叫──」

  「禀少庄主,牟公子求见。」一名仆役打断他们的谈话,躬身禀报。

  云追日抽出腰间折扇,刷地一声挥开,轻轻煽动着。「来得正好。请她进来。」他转而面对时殁生微笑,「正好让你们认识一下。」

  「不必请了,我已经进来了。」牟易男迈步走向凉亭。

  是她!

  时殁生好奇的眼光直盯着她,但是她却浑然未觉。

  见她面有怒色,云追日关心地问:「怎为了?」他一边摆手要仆役退下。

  牟易男绷着脸落坐,忿忿地拍了下石桌。「真是气死我了!」

  「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云追日提起酒壶替她斟酒,心里猜到了几分。

  「都是为了我表姊和表姊夫。」她一口把酒喝干,越想越气,忍不住又重重地捶了下石桌。「昨天表姊托我教训表姊夫,所以我就狠狠地挨了他一顿。谁知道表姊一见到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就心疼了,还问我为什么把他打成那样!」她抢过云追日递来的酒,大口灌下去,「是她拜托我的耶!还怪我下手太重,你说这还有道理吗?」

  云追日淡淡一笑,知道她要的并不是答案,只是想找个人发泄不满罢了。

  果然,不待他回答,她又继续抱怨:「我实在搞不懂他们,明明恩爱有加,偏偏表姊夫就是喜欢到青楼闲晃,惹得表姊吃醋,恨不得把他剥皮,可是等他真的被我教训后,她又心疼的不得了,然后两个人当我不存在似的卿卿我我。搞什么嘛!」

  僻哩咱啦说完一长串之后,牟易男吐出一口大气。「呼,心情好多了。」她朝云追日微笑,「来找你果然是对的。」

  他只微笑问道:「再一杯?」

  牟易男点点头,这才发现凉亭里有一张陌生的脸孔。

  「他是你的朋友吗?怎么我没见过?」她好奇的问。

  「他是──」

  「终于有人注意到我啦。」时殁生伸伸懒腰,摆出笑脸,「牟公子,我自己介绍吧。我叫时殁生,意思就是时间到了才会死。」

  「时殁生!」牟易男瞪大了眼,讶然地问:「是『那个』

  时殁生吗?」

  这样的问法教他失笑,但时殁生仍是点了点头,「就是『那个』时殁生。」

  牟易男一听,指着他的鼻子惊呼:「原来你就是有名的钱鬼杀手,那个爱钱又小气的时殁生!」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这个笑得如此开心的家伙竟然是时殁生!

  没料到她会说得那么明白,他愣了一下,随即又笑着点头,「对,我就是那个爱钱又小气的时殁生。」

  听着他们的对谈,云追日不禁笑出声,惹来时殁生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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