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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宝贝 page 5 作者:莱西·丹瑟

  他转过身来,眼中充满了玩世不恭的神态。“不,露茜不爱我,怎么会想着要惦记我呢。我的支票簿是我们之间最重要的纽带。我一生中犯了两个错,两次都是因为这种贪婪的女人。第一次情况就很坏,第二次就更坏了。这个狡猾的女人送给我两个孩子,我当时还爱着她。或许你能为我指点迷律,或许我也应该当个隐士。”

  对这种说法,凯特觉得好笑,“你真不对劲,我看你也未必喜欢这种腔调。我倒看不出你在回避找一位更好的挑战。”

  他开始抚摸她的脸,贪婪地吮吸着她光滑的肌肤里的温柔。她的直觉是准确的。“那你怎么想我?”

  当罗伯特抚摸她时,凯特断定自己需要他的触摸。“那要看看你对我说不字做出什么反应。”她缓缓地答完,便开始搜寻他的目光,发现不少令她喜爱的办公室作派。

  “什么人都得听我的。”

  “我不知道。也许,什么人又发现了一位专家。”当他的拇指触摸到她的唇边时,她感到一阵战栗。一股暖流从腰间蔓延开,产生出一种就要投入他怀抱的渴望。她微微地向他靠近了一些,希望他别察觉。他的气息令她陶醉,使她陷入了多年来自己所排斥的一种境地。

  “你的眼睛是黑色的,我从未见过一个女人有你这样一双黑眼睛。”

  “天生的,母亲的血统。”

  “真的?”他发现,和她交谈与接触,令自己那么舒心。他抬起另一只手,想更近一步,却不能肯定她是否允许。“她长得像你吗?”

  “我记不清了。”凯特柔声说道。

  “她死了?”

  “我从她身边被带走了。”回答是真实的,但仿佛是对“凯特”这个名字而不是对她本人说。他的手已经滑到她过去神秘生活的边界。此时此刻,她仅仅是一个女人,没理由隐藏或是假装自己是什么或是怎么感觉的。她依偎在他怀里,奇怪自己从没这么激动过。

  他皱了皱眉,被这种坦率的、意想不到的解释震惊了,这不是女人应有的恋爱艺术。她的表情证明她快乐极了,她的身体轻柔地贴着他的身体,使他滋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保护欲望——既便对孩子们,也从未这样。他发现自己能更接近她,不仅仅是手抚摸着她的脸,吸着她眼睛里闪烁的激动光芒。他需要她,道理很简单,但他心中筑起一道燃烧着的栏网,他不能在凯特没有主动的情况下,进一步做出什么事来。

  “你在皱眉。”她轻轻地说,看到了两眉间刀刻一般的皱纹。

  “你是处女吗?”

  她微笑起来,习惯性地被他逗乐,直截了当地说:“不是,我应该是什么呢?”她的唇掠过他的唇。

  罗伯特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她的气息包围着他,悠悠地冒出两个字:“傻瓜。”他克制着自己,“该死的,女人,我一生中刚开始打算做个贵族,你却来捣乱。”

  “我吗?你不想跟我做爱?”

  他茫茫然,她的声音比开始更急切,但他仍怀疑是不是误解了她的意思。他苦苦地想着凯特,却没意识到自己回答了些什么,“我想做爱。”他缓缓地说:“但我可不想和你滚在床上的某一时刻,你又把我推到门外。”

  凯特凝视着他的眼睛,咀嚼着他的真情如同他的谎言。她是一个说谎专家,很早就知道“我要你”这词,决不是韦伯斯特大词典中所界定的那种含义。他的诚挚打动了她。

  “我不怀疑,但想知道为什么?”

  她给了他一个可能会接受的答复:“孤独。”

  “你可以在任何时候改变主意,一旦你走下这座山,将有无数的男人走进你的房间,拜倒在你的裙下;再考虑一下吧。”他的手把她围得更紧。

  于是,她微笑起来,这欲望的呼喊与抵挡他的挑战不相上下,“那你告诉我。”他又问。

  “试一试。”这回答如果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他会生气,但对凯特来说,这是唯一正确的回答,他不想再多听到一个字。

  “你不要显得那么沮丧。”

  “我会的。”

  “可你不行。”他把牙咬得紧紧地,很难碰到任何人。“为什么?”她问。

  “因为如果你那么容易掉进我的怀里,我会很失望的。”他照直说。看见她咧着嘴笑,真喜欢她眼睛里的幽默和愉悦。他还没来得及给这种谨慎起个名儿,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怎样,他一闯进这幢房子,她的防线就撤下来了,直到现在。

  “我从没掉进去过。”

  他的眉毛扬起来:“从没有?”

  “没有。不过,掉进去也不坏呀。只是末了突然停下,人就像掉进了痛苦的深渊,老实说,我还真的没有尝试过这种痛苦的滋味。”

  “我们是两个一样的家伙。”

  “也许吧。”她微微地耸了耸肩。

  罗伯特懂得什么时候该进攻,什么时候该撤退,他让她走:“时机还没到。”

  “如果到了,我才失望呢。”她离开他,走在大厅前面,“你说过要见宝贝,如果你还想见,最好现在就去。”

  他紧随其后,“我可不想妨碍你的工作。”

  她斜过身来,瞥了他一眼,轻轻地微笑道:“没见过像你这么活泼的男人。”

  他停下来,歪着脑袋,热烈地大笑起来,“女人,你可真懂得怎样激起男人的英雄气概。当心!你戳到他睡熟了的胸脯上了,他惊醒后,要朝你咆哮的!”

  第四章

  “这是宝贝的房间。”凯特打开工作室的大门,站在一边,让罗伯特进来。

  他一直跟在凯特后面,忽然,他停住了脚步,目光从一台电脑扫向另一台电脑。巨形的玻璃窗构成一幅电影画面,滚滚而来的风暴席卷了整座大山,这惊人的构思和创造,出自于一个女人——凯特,“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他喃喃地说着,跨进了房间。

  凯特在打量他。他一台一台地巡视着这些电脑,什么也没问,但她能感觉到他在暗暗惊奇。她知道如果他这时提问,自己将拒绝回答。显然他在等待,等待她开口。最终,她将愿意让他了解这些智慧的结晶的。她问道:“你懂多少电脑行话?”

  “很少。但我可以用这种系统索检资料,还了解其他一些小功能;而有关硬件和先进的软件程序设计就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他转向她:“你担心我发现这里的秘密?”她眼中闪过了责备的目光,告诉他想错了。他慌忙抓住她的手说:“别把我赶出去,对不起。”

  他怎么知道她不高兴?凯特不解地看着他的脸。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道歉,“你没必要道歉。”

  他依然很懊恼,“我不应该说那些。像你一样,我也不轻易相信任何事。而且你我都不会忘记,我要你为我工作的事。我也不是个笨蛋,但是和你在一起,我就变得笨嘴拙舌了。”

  罗伯特更希望凯特以女人的口吻而不是公司合约人的口吻回答。

  凯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情稍稍舒坦了些,“接受道歉。”她终于说。

  罗伯特微微一笑,释然道:“太好了,那就把宝贝原原本本地介绍给我。”他拿起凯特的手,握在手心,催促她,他希望了解的是主机部分。

  “我需要我的手指。”

  他松开了她的手:“对不起,我就是喜欢挨着你。”

  凯特没有答话,坐在椅子上。她忽然觉着自己仿佛坐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一个陌生的座位上,可是自己曾经每天百分之八十的光阴都是在这里消磨掉的,她想集中精力,又感到很困难。“就像我前面强调的,宝贝是整幢建筑的大脑。”这沉闷的声音和此时的心情多么不相称,但愿他没有察觉,“每种自动装置都与主机相连,但它们各自还有一套独立的、具有特殊功能的小型程序,既可以受这里调遣,也可以按原有程序工作。房间的动力系统由镇上的公共电力设备供给;另外,我增加了一个调节控制器来增大原有的动力。邮件经过这条路上的一条真空管道传递。在整个系统中,所有的设备、人员每日都经过常规扫描,来检查有无故障。宝贝的内部设有一个记忆库,以完成每天的工作任务并且把所有的事件都录影下来。”她转过身,朝另一架仪器挪去,主机后面的整堵墙上都是分隔开的仪器标记。日期醒目地标在上面。“我很偶然发现的这套特殊装置拯救了整个程序设计,辅助支持系统可以自动协助每一项资料的程序设计。做饭的原料由我和我的一个住在山脚下的朋友买好。”

  “就是和你的教子在一起的人吧?”

  她回头瞥了他一眼,莞尔一笑:“我几乎都忘了这茬儿,要不是你提醒的话。”她脸色一沉,“不过我从没把这档子事纳入档案库。”

  “那倒不会,那不过是个走运的客人。有一点我要强调一下,当你跟我谈这些孩子的时候,着实叫我吃了一惊。”

  “这仅仅是因为我不喜欢大多数成年人,并不意味着我不喜欢孩子。”她自卫般地说,声音略带嗔怒。

  他被呛了一下,回击道:“我猜,我触到了你的痛处。”

  她勉强笑了一下:“也许有一点儿。”然后,转向电脑,继续解释它们的用途。

  罗伯特听得有点走神,要是在另一个时间里,他对这些信息会很感兴趣。但是,眼下,他对这位远离尘嚣的女人更加觉得新奇。她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人生道路?罗伯特生出了强烈地探秘的欲望,因而对她的解说有点似听非听。

  “你并没注意听。”凯特责怪道。

  “我在听。”他回答,并把凯特刚刚讲的话复述了一遍,以证实自己在听。

  “好吧,我修正这种说法,你没有完全注意听。什么干扰了你?是我吗?”她重新看着控制盘,埋怨自己对这么钟爱的课题分心。这几乎快勾起了她对昔日痛苦教训的回忆。

  “干扰我?”他奇怪地反问道。

  凯特不看他,“没有人像我这么迷恋电脑。”

  罗伯特转过凯特的椅子,使她面对着自己。

  “我希望我能了解你。”他说,一只膝盖跪在地上,两只手环抱在椅子两旁,“你躲在这儿,为了什么?什么人使你这样?”

  “我没有躲。”

  他的目光充满了探究:“你没躲?”

  他的凝视,他的话语刺中了她流血的伤口,刺中了她的心脏。从未有人这样触痛过她:“你想知道些什么?对于一个过早投身于这个冷酷世界的孩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我上大学时,刚十四岁。当时,外表看起来就这个样子。我在运动方面挺出色。可是面对着几个情场老手的追逐,我却毫无经验,他们认为和十来岁的少女做爱才够味儿;而另一方面,教授们却极力将我这个天才置于他们的保护之下,学院赏识我的程序设计,并将这些程序用于中学,金钱滚滚而来。开始,是我的同学们,后来就是同事们的嫉恨。”她倾诉着昔日的不幸遭遇,不禁泪水夺眶而出。“你问到我的母亲。当我三岁的时候,她把我带到一家儿童智力测试机构,想测一测我的令人疑虑的智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被当作正常儿童看待,也是我最后一次享受到的一点家庭温暖。此后,我就被送到另一个家庭,让他们来教育我,并付给他们费用。所上的班级都由他们来选定。没有人关心我生活以外的事情。”她停下来,惊异自己说了这么多。过去,从未有人倾听过她的感受,也没有人关心她遭受过的种种伤害,当时她还缺乏自我保护能力。她推开罗伯特的肩膀,想赶快逃开。

  罗伯特依然围住她,感觉到她的痛苦就像是自己的一样:“别难过了,凯特兰德,一切都结束了,就让它过去吧。”

  “你说的什么呀!我无法离开这儿,无法应付你那里的一切。我厌倦经过男人面前的时候,他们不把我当正常人看待;可是,假如他们把我看作一个普通人,我又会叫他们狼狈不堪。我讨厌回头看,因为那些个自命不凡的家伙总在觊觎我的位置。在舞会上我总是手足无措,我从没有机会学习这些。烹调或玩耍,凡是你所能想到的日常活动,都没列在我的作息表里。我从没去过露天广场和夜间酒吧,或是生日晚会。你曾问过我的图书馆,那就只有这该死的地方,这是我逃避猜忌的唯一去处。”

  罗伯特盯着她,终于开始理解她过的这种可怕的生活。毫无疑问,她不食人间烟火;毫无疑问,她整天被机器包围着;毫无疑问,她太愤世嫉俗。这就是她生存的全部价值的衡量。“我是另一类需要你工作的人。”他喃喃地说,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许多。

  她直视着他的目光,犹豫不决道:“你希望我为你工作?可当我说不的时候,你竟没听见。”她不愿以过去赶走那些人的口气来责备罗伯特。的确,一个男人和他拥有的公司如果不是真正感兴趣的话,是不会同她交谈、聆听她的意见、对她的过去抱以惊异和关注的。

  他抚摸着她的脸庞,小心摩弄着她柔软的肌肤:“我一点也不后悔来到这山里寻找你。我不会放弃让你卓越的才智为公司工作的努力。但我要明确地告诉你,我绝不会强迫或者诱使你为我工作。我不会改变初衷,这一点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就这一点而言,我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凝视着她的目光,温柔的声音里充满了遗憾和真诚。凯特听了,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她感到真诚的烈火将她固有的愤世主义烧成了灰烬。“我可以为你工作。”她允诺道,“我的决由我自己做出。咳,我的聪明才智要求世界得把我伺侯得舒舒服服的。”

  罗伯特有点害怕,她对自己的嘲弄太过火了。

  “我可总是将自己和工作放在同等位置上加以考虑的。”她说。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问。

  “以诚待诚嘛。”

  “实话告诉我,一开始你为什么不愿帮助我?”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必须察看你的电脑是怎么运行的,如果它们目前的程序内容正像你描述的那样令人不能满意的话,我也无法换掉它们。况且,这将逼着我离开这里。”

  “告诉我,你到镇上购置这些东西距现在有多久了?”

  “七年。”

  “这么说,你住进山里的时候是二十四岁罗。”

  凯特点点头,奇怪他怎么会算出这个结果。

  “还是个孩子。”

  “我从没享受过孩子的乐趣。”

  “都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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