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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满祈愿的花篮 page 16 作者:吕贝卡·裴斯莱

  乔蒂安将手滑进了口袋,取出了戒指。

  “紫水晶,”埃米尔说,非常羡慕这个美丽的戒指,“正好是斯波兰达眼睛的颜色,你想得多周到呀,大小子。”

  乔蒂安看着戒指,然后又注视着斯波兰达的眼睛。埃米尔是对的,斯波兰达的眼睛与闪烁的紫水晶是一样的,都是一片紫罗兰色。

  他在选定戒指的时候,是不是想到了斯波兰达的眼睛?

  他的这个心理上的提问又一次要使他发疯,很快,他将戒指推上斯波兰达的手指,然后看着牧师。

  “现在我宣布你们俩结为夫妻!“施鲁斯伯里牧师的声音隆隆作响。

  “祝贺你们!”埃米尔大叫起来,他迅速地在乔蒂安的背上拍了一下,然后转向斯波兰达,握着她的手,他亲吻他们俩。“你幸福得满面发光,斯波兰达。”

  “是的,我确是满面发光,埃米尔,因为我不记得我有这么高兴过。”

  “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他对她说,“我想让你知道,如果我能为你做什么……只要你需要,你只管告诉我。我将很高兴去做--”

  “我肯定你会的。”乔蒂安怒气冲冲,将斯波兰达的手从埃米尔的紧握中移开。

  埃米尔笑了,“才结婚了一分钟,就已经显示出了一个妒嫉的绝对占有的丈夫的样子了,嘿,乔蒂安!”

  埃米尔的观察激怒了乔蒂安,他甩开斯波兰达的手,转身走向门边。

  “爵爷,”牧师说,“你还没有亲吻你的公爵夫人呢。”

  “对了,”埃米尔大声说,仍然笑嘻嘻的,“亲吻她,乔蒂安。”

  注意到屋子里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乔蒂安面向着斯波兰达。

  斯波兰达开朗地笑着,她仰起脸,嘴唇微微分开,准备着让乔蒂安来吻她。

  乔蒂安弯下身,只是碰了一下她的前额。

  好了,他想,她拥有了他的吻、他的戒指以及他的姓氏。

  他都做了。

  他转过身走出了屋子。

  “你找到他了吗,泰特先生?”弗劳利太太问埃米尔,这时埃米尔刚刚回到府邸。

  埃米尔站在进门的过道里,脱下外衣,递给厄尔姆斯特德,“没有,外面太黑了,看不清楚,赫伯金斯说他牵走了马纳斯,骑着马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之外。”

  弗劳利太太直视着埃米尔的眼睛,她觉得她可以和他说说她的想法而不用害怕报复。确实,埃米尔鼓励桦诗庄园的仆人们对他坦白心怀并且诚实。“已经有三个小时了,爵爷甚至都没有和他的新娘一起切蛋糕,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蛋糕呀,泰特先生。你只要稍微留神一下卡尼太太做成的这个精巧的艺术品,你就会认为安伯维尔先生至少应该吃上一口以表示他的欣赏。还有,斯波兰达小姐--我是说我们尊贵的夫人怎么办?那可怜的宝贝,她现在已经上楼回她的房间了,孤独一人,而这是她的新婚之夜!噢,可怜的小东西。”

  “她看上去很悲伤,是不是?”厄尔姆斯特德问,朝上望着宽大的楼梯,“爵爷大步走出图书室的时候,她眼中那漂亮的闪光消失了,爵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因为他是个无赖,该死的他,埃米尔无声地回答。“我会去和斯波兰达说说话的,不管怎么样,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也许能解释……”他停住了。该怎样真实地解释乔蒂安·安伯维尔呢?他这人就像一个错综复杂的谜,他不管别人怎样努力想适应他,他总是不与人相适应。  这下,为了斯波兰达的缘故他得努力去解释,“我会去与她说说话的。”他又说了一遍。

  “我会让泰西送去一些水果和奶油的。”弗劳利太太说。

  埃米尔点点头,走过去准备上楼梯,“噢,弗劳利太太,你能解释斯波兰达的那束绢丝花的谜吗?”

  弗劳利太太咬着下嘴唇,咬了一会儿,“泰特先生,我能得出的唯一解释就是有人将绢丝水仙花换成了真的水仙花,但又一想,水仙花并不开在十一月份,不过--好了,也许是哪位园丁在暖房或者是绿屋子里培育了这束水仙花,只能这么解释了,你不同意吗?至少,绢丝花总不会被魔力驱动自己变成真花的吧。”

  “不,不会的。”埃米尔很同意,然后开始上这弯曲的楼梯  。

  第九章

  “埃米尔?”斯波兰达低声唤。

  埃米尔用手背擦擦眼睛,判断着眼前所见。他太累了。因在可恶的乡间四处寻找乔蒂安而筋疲力尽。

  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所看到的环绕斯波兰达的银色光线已经消遁。  “埃米尔?”斯波兰达再次唤他。

  “对不起。我想我看见……没留意。我愿意跟你说话,但如果跟我在客厅里比在你房间里你感到更舒适的话,我们可以下楼去。”

  她把头向肩上一歪。“你委像爵爷。他同样不认为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在卧室里是合乎礼节的。但他没告诉我究竟为什么,所以我仍然不敢肯定。我做那么大努力去理解他,但我没能。请关上门,埃米尔,因为爵爷的猫正在潜行。早些时候我看见它了,在楼外一处阴影里躺着等候。如果爵爷拥有一只蛇或一只母鸡,而不是一只猫,生活在这里会容易得多。你能告诉我,我做了什么使爵爷突然离开家吗?”

  埃米尔转动脑筋,一边打开了门。“斯波兰达,”他温文尔雅地说,“在发现你三天之后娶你不是乔蒂安的意图。”

  她点头。“他别无选择。”

  “那么你懂了。”

  “我懂。他被我迷住了,埃米尔。娶我是他惟一能做的事。”

  埃米尔只能付之一笑。斯波兰达是对的。乔蒂安被她迷住了。但是埃米尔知道他表兄宁愿手持牙签与狮子搏斗,也不愿着魔于女人。

  “埃米尔,你记得施鲁斯伯里牧师在我婚礼上讲的所有那些事吗?”

  “施鲁斯伯里牧师说了大量的内容,斯波兰达,这男人有一张大嘴,而且几乎不闲着。除了拨弄是非……你应当听听他的教堂布道。这男人爱听他自已讲,如果他的胃不咕咕乱叫,最终不把他轰出去,那么他可能整天地长篇大论。我几乎不能容忍他,乔蒂安也不能。”

  此刻,斯波兰达开始沉思。牧师如此烦扰乔蒂安,是吗?牧师这么爱他自已的声音,是不是?  她偷偷地笑一笑。

  “你准备问我关于施鲁斯伯里牧师的什么事?”埃米尔问。

  “他要乔蒂安发的那些誓约,关于爱的那些,那些誓约意味着在我与乔蒂安的婚姻中存在爱情吗?”

  “呃……”埃米尔向屋里走深些,坐在衣柜旁的黄天鹅绒椅子上。“我不是回答你问题的人,斯波兰达。”

  她决定问乔蒂安。如果,事实上,爱是他们婚姻的一部分,或许她能开始理解这种神秘的情感。

  “你对乔蒂安很生气吗?”埃米尔询问。

  她爬上床,在床垫上舒展身体,光光的脚趾搁在柔软的黄色缎子床罩上。“我从未生他的气,气愤对于我不像对他来得那么容易。我承认我是悲伤的。“

  “我明白,”埃米尔说,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明白”。

  “你不再悲伤了?”

  “他娶了我我很幸福。而且很快地他会给我一个孩子。”

  如果他继续晚上呆在外边那就不会了,"他不会,"埃米尔轻轻回复。

  “他现在真的是我的了。”斯波兰加了一句。“我只希望我能够更好地理解他。”

  埃米尔在椅子上伸出身子,把肘搁在膝盖上。“我来跟你说说他,斯波兰达。他不是个容易理解的男人。当他是个小男孩--”

  “他是孤独的。他发了很多祈愿,但后来停止了。他哭泣,而且他渴望。忧伤是他的同伴。他仍然是--。”

  埃米尔吃惊了。“他告诉你那些事情了?”

  “不。他很少说起自已。”

  “那么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他的事儿?”

  她转向自已一边,“我在观察他。只须观察便能明白。”

  埃米尔仍很吃惊。斯波兰达在三天里对乔蒂安的了解比其他女人十年了解的还要多。

  “他不允许我让他幸福,埃米尔。”斯波兰达说。“而且当我问他一些有助于我了解他的问题时,他开始生气。他对你发过火吗?”

  埃米尔笑了。“大概一年三百六十四天天天发火。”

  “他发火时你干什么?”

  “有时我立即冲他发火。”

  “但是我不能对他发起火来。”

  “这是为什么?”

  她舔舔下嘴唇。“有些人说我缺少进攻性,这是个短处。”她说,想着她的父亲。“我也很多次意识到这个事实,我太听话了,但是我……我怕我只是不知道真的发火的方法。”

  “你应当学会。”

  斯波兰达想或许她将从埃米尔那里学习进攻性和生气的功课。在这世上确实没有更好的教师了。

  “你就在乔蒂安身上练习好了。”埃米尔建议,然后笑了。“你没必要怕他,我向你保证,他叫得比咬得凶。”

  斯波兰达皱起眉头。她以前看见过动物咬,但没看过人咬。她也从末听见过人叫。

  “当然,你并不是总是要还之以愤怒。”埃米尔继续道。“有时他需要你的陪伴,或者一个微笑,有时一个拥抱,让你自已的情感告诉你如何反应。”

  斯波兰达知道貌岸然她肤浅的精灵情感将无助于她面对乔蒂安。

  “当然,你最好得拿出你自已的想法来,”埃米尔说。“你并不总得那么关心乔蒂安,以至忽视你自己的幸福。如果他没按他应该的样子去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告诉他。如果是你需要笑容、陪伴、或拥抱,通知他。在这世界上有许多男人他们不能够稍微关心一下他们妻子的满足,在我看来他们是傻瓜。尽管我没结婚,但我相信当一个男人拿出时间来弄明白他妻子的需要和愿望的时候,他会因此而更加幸福。”

  斯波兰达小心谨慎地消化这些信息。如果她告诉乔蒂安她要他做的究竟是什么,他会为此更加幸福。

  而她那么想要他幸福。“很好,埃米尔,我下次看见他会告诉他我对他的希望是什么。”

  “你就那么做。别让他唬住你,斯波兰达。我懂得你对他发火是困难的,但站起来面对某人并不需要真的动怒。你所需要的全部,只是一点勇敢。”当他想着乔蒂安被他精致的小大人指教如何去做,埃米尔几乎笑出声来。“而且向他谈谈你自己,你想要更好地了解他是好的,对的,但是也得让他更好地知道你。”

  斯波兰达明白了,那么她决定告诉乔蒂安她的精灵身份是对的。“等我下回见他,我会告诉他关于我自己。”

  埃米尔开始点头,尔后又摇头。“嗯,今晚是你新婚之夜,不是过多谈话的时候。”

  “那么乔蒂安和我做什么?”

  “什么?”天哪,埃米尔想。乔蒂安说斯波兰达对做爱一无所知时没有夸张!

  埃米尔不知道是嫉妒自己表兄,还是为他感到遗憾。“乔蒂安会知道今晚干什么的,”他笨拙地回答。“而且明天会很快到来,你可以开始告诉他你的情况。”

  “很好,但是既然他不在这儿,你能多告诉我一点他的情况吗?”斯波兰达问。

  “你已经熟识了他的阴暗面。”埃米尔起身走到窗下。在那里他看到麻雀在月光下的平台上嬉戏。“但是对他来说也有另一面。乔蒂安可能看起来冰冷而且不关心人,但是……”

  “他既不冰冷也不是不关心人。”

  “对,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可能依旧住在附近麦伦克劳富特小村的一处破房子里,勉勉强强过日子,就像我的父亲。”

  “呃?主爷为你干了什么?”

  对自己的行为没有过多考虑,埃米尔就穿过房间与斯波兰达一起坐在床上。“我头一次见到他时,我是一个没有知识的佃农的没受过教育的儿子,对英国上层豪华的生活方式不了解。我看见过他们豪华的马车驶去,但除此之外对他们一无所知。一个命运攸关的日子,我碰巧听见我母亲说起一件事,她是桦诗庄园公爵夫人的大堂姊。伊莎贝尔是公爵夫人的名字,但她并不是从来就是公爵夫人。”

  “她过去是什么?”

  “一个农民。她出生和生长在麦伦克劳富特一处破烂房舍里,很像我长大的那一处。她叫伊莎贝尔·布罗克特。”

  “布罗克特?”但是乔蒂安的家庭里谁是特里尼特?斯波兰达问,用手磨擦黄缎子床罩。  埃米尔奇怪斯波兰达怎么知道特里尼特这个名字,尔后他理解她一定是在结婚证书上读到了它的。“乔蒂安中间的名字是他曾外父的姓。弗吉尔·特里尼特。弗吉尔的夫人是帕吉。他们的女儿是埃比·特里尼特,伊莎贝尔的母亲。”

  渴望知道更多,斯波兰达坐下并向埃米尔靠了靠。“伊莎贝尔怎样见到乔蒂安父亲的?”

  埃米尔摇摇头。“我不清楚。”

  “或许他正在骑马,而她正出来遛达。他们在一个明媚的日子相会在路上。鸟儿全都围绕他们歌唱,而且也许还有一头幼鹿从树林里往外观望。”

  埃米尔粲然一笑。“或许,我所知道的是当巴林顿头一回看见她,就立即对她一见钟情。至少我听我妈是这么说的。伊莎贝尔真的是位美丽的女人。她和巴林顿不久就结了婚,而伊莎贝尔离开麦伦克劳富特住在了这里,桦诗庄园府邸。”

  他倚向床头。“从我能搜集的片言只语来看,伊莎贝尔一直是个变幻不定、追逐私利的人,她从未使自己屈从于贫穷的社会地位。她渴望离开麦伦克劳馥特,出去看这个世界,而且沉浸于奇异的冒险之中。我同样不能肯定她曾爱过巴林顿。但是她一定极为喜爱他的财富和他宠爱她的方式。作为这块国土上最富有的贵族,他能满足她每一个愿望。她是个更有爱心的人,她能不费力气地说服他去帮助她贫困的家庭,帮助在麦伦克劳馥特的家人。但是她一旦变成他的公爵夫人。就切断了与她的亲友的联系。”

  “她是个冷淡的女人。”

  “缺乏热情。在她婚后不久,她父亲死了,而她母亲一个月后也故去。伊莎贝尔没有出席他们的葬礼。她在伦敦太忙了,忙着花巴林顿的钱。”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故事。泰西随后进来,举着一托盘新鲜水果,热面包,和一罐奶油。

  斯波兰达接过托盘,放到床上,把手伸向女仆的手。

  泰西缩回去。她还在纳闷:斯波兰达三天前是怎样从这间屋子中逃出去的,也不能甘心接受这样的事实:斯波兰达喝下了一瓶护肤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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