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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刺猬的闲情事 page 8 作者:兰婷

  瑾沛霍然转身,冷冷地看着她,“现在就我这么个女儿?沈松群呢?被他甩了是吗?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爽爽快快的说出来吧,用不着扮慈母样。”

  顾瑶蓉怔在当地,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夏敖贤沉声喝道:“瑾沛!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妈说话!”

  瑾沛不理他,只冷眼瞅着顾瑶蓉,“八成钱也被他骗光了吧?当初我苦苦哀求你把他赶走你不听,你可以为了他对我这个女儿不理不踩、不闻不问;现在我不缺你这份母爱了,你才回头来找我,不嫌太迟也太可笑了吗?”

  “对!你说得对!”顾瑶蓉流泪狂吼,“是我咎由自取,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沈松群不但拿光了我的钱,还逼着我把房子卖最可恨的是他拿我的钱去。玩别的女人,闹得我在公司待不下去,如今我什么都没了。”

  君蔚早已到一旁,顾瑶蓉的痛哭失声、夏敖贤的神情复杂和瑾沛的漠然,他全看在眼底。对于顾瑶蓉,他蓦然想起一句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人毕竟是脆弱的,一个人的错误通常是源于一份无知,甚至是无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或许曾经可恨,但有必要就此否定了她吗?再看看夏敖贤,他眼中没有恨,眼见这曾经同床共枕的女人变成如此,他心中的复杂感受绝非他人能体会的。而小刺猬,他凝望着她,心中突地一痛,谁会嫌母爱太多的?他知道每当碰触到她的伤痛时;她身上的刺便益发扎人,而现在的她必定痛极了吧!

  。夏敖贤拍拍顾瑶蓉,后者不堪凄楚地哭倒在他怀中,他叹了口气"那你现在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的吗?”

  听他这么说,她哭得更加伤心,一方面也是感激他的情义。

  “你的事我不想知道,就如你自己说的,那是你咎由自取;爸要帮你什么我管不着,但别再拿女儿当籍口,因为我根本就不想见你。”

  瑾沛说完后不理会他人的反应,径自上楼去了,顾瑶蓉伤心地望着离去的女儿,转而对夏敖贤说道:“我……我看我还是……走吧……”

  “你别这么说,瑾沛就是这样,只要不放弃就一定有希望重拾母女情谊的。对了,你房子卖掉了现在住哪儿?缺钱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注意一下有什么适合你的工作?"夏敖贤转移话题问道。道义上他很愿意帮她,毕竟当不成夫妻还可以当朋友。

  君蔚实在很欣赏夏敖贤的气度,他没继续待下去,只因心思早已随瑾沛飞上楼了。自从认识她以后、他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责任,她的喜怒哀乐、一言一行,他都不自觉地想去关心。

  瑾沛整个人趴在床上动都不动,脸背着门。君蔚走进房内在床沿坐下。“想谈谈吗?”

  “不想。”

  他微微一笑,”来这里两年了,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母亲。”

  “哼,相见不如不见!"瑾沛语露愤慨之情。"见到她又怎样?这种人连见到都觉得伤眼睛!我不承认她是我妈,你别在我面前提她!”

  “你好像真的很讨厌她。”

  "讨厌?”她不屑地重复,蓦然用力的捶了下枕头,弹坐起来着他,“我不是说不谈吗?你这奸诈的人,干嘛一直引我说话。”

  君蔚的唇形更形扩大,手伸至她的后脑揉了揉她的头发,而后托着她的头使她的前额着他的肩,“想哭吗?我不会笑你的。”

  瑾沛绝对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让一个人对她做这种事。说这种话,而她却让他做了。更奇异的是,他的举动竟平复了她内心那种矛盾纠葛的感受,没有气愤。也没有了难过。“不想了。”

  她说不想了,那是否表示原本想而现在不想了?她真的跟他所以为的女孩子不一样,但也因此更能攫住他的心。“你怎么猜得到你妈妈的状况?”

  “她以前也来找过我,不过名义上是来找我,实际上是知道爸爸心肠软,听她哭诉些生活上的困难,他多少都会帮她,再加上我搬回爸爸这里之后,她的膳养费顿时少了一半,以她奢华成性的生活方式,受得了才怪,当然要来哭诉了。其实她很怕见我,抱着这种心态来,没人在家她就会算了,今天却如此有毅力,想当然耳必是发生什么变故,你当她真是想念我吗?沈松群那个烂人在她没钱的时候离开她是必然的事,偏她自己看不清这点,简直是活该。”

  “不过我看她倒真的很有侮意,你毕竟是她唯一的女儿,或许她是自私了点,但不至于一点都不关心你呀。”其实他也能了解为什么顾瑶蓉怕见瑾沛,她的话句句犀利,常不留情面给人,她又自知没脸见女儿,怎可能一天到晚跑来让女儿奚落?!

  “她不只是自私了点而已,她是非常自私!我这个女儿永远是排在男人和金钱的后面,她有剩余的爱和关心才轮得我捡,她今天是因为什么都没有了,才想到要来找我,我为什么要给她机会,她有没有给过我机会?”

  “我不会告诉你她哪里值得原谅,也不想说天下父母心。母爱的伟大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来迫使你给她一点机会,我只是在想,人常常是脆弱的,都需要一个伴,如果我母亲想再寻找第二春,我会很赞成,是你母亲找的人不对,但若撇开她今天对你的不公平,只当她是个平凡的人来看待,你或许就不会如此深恶痛绝吧!”

  “我承认以前我希望他们能复合,可是后来我只希望她能找个好男人,不要是像沈松群那种……”瑾沛想起这个人还是气得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词才能骂得贴切,只能忿忿地补上一句:“总之是物以类聚!她也没比沈松群好到哪里去。”

  “沈松群到底做什么让你如此恨他的事?"君蔚实在很好奇。

  瑾沛咬牙回道:“一个会对自己情人的女儿毛手毛脚的人,岂不令人恶心至极?!否则我为什么要去学武术,你知道对当时的我而言,回家是件多么令人恐惧的事吗?”

  她没想到自己会跟君蔚说这些活,她想要离开他的臂膀,君蔚察觉了却反而搂得更紧,想传递他的温暖给她,心中对那叫沈松群的男人产生了莫名的恨意。

  “你母亲知道吗?"他试图维持平静的语气。

  “我曾经试着向她提起,可是几次话都还没说到重点便被她打断或岔开了,她根本不想谈,我想她八成知道一些的,只不过那男人比我重要多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引他的心为她曾经遭受过的事痛了起来,她会变成如此愤世嫉俗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这实在太夸张也太过分了,怎么会有人如此没人性、缺乏责任感到这种地步。"说到这里,她已不再那么激动了,尤其他的愤慨令她觉得很温暖。“算了,我早已当自己没有母亲了,只再让我见到她。”

  “可是她毕竟是你母亲,你真能如自己所说的完全不需要母爱吗?这个痛对你而言是一直存在的吗,别骗我,我看得出来。

  否则你今天的反应不会那么激烈,甚至你早就在等着看这个笑:话,但真让你看到了你又觉得气愤与不值,我说得对吗?”

  瑾沛默然了,君蔚用温柔与了解穿透了她构筑的铜墙铁壁,直直地探人了她的内心世界,但却奇异地不会令她感到难堪与不,自在。什么时候起,在她不自觉的情况下,他已不经她的允许擅自闯进了她的内心,用他的温柔霸道地攻占她所有的思绪,让她再也无力招架。

  “你说的对,我气她为了一个烂男人赔上母女之间的感情,我为我们败在一个衣冠禽兽的手中而感到极端不值,我恨自己无力阻止这种错误,只能无奈地看着原本期望能保护我的母亲深陷,并且弃我于危险而不顾,我只能强迫自己长大、靠自身的能力救自己,其实我或许根本救不了自己……”

  “一切都过去了,让它随风而逝吧!"君蔚异常温柔的说。

  “我会的……”

  原以为自己早已不需要任何人的关怀,如今在他的怀中她竟感到如此放松,并莫名所以的受到感动,瑾沛静静地靠着君蔚;

  强烈地感受到他男性的气味及力量,一颗芳心竟然悸动了起来,蓦然间,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与依恋,这份感觉来得如此自然,让她连防卫都不曾想过,似乎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有能力表达冷淡以外的情绪。

  “公鸡婆,爱情究竟是什么?”瑾沛突然抬首问他。

  她在他怀中,两人的脸靠得那么近,而她问这种问题,想不有任何联想都难,他的拥抱纯属安慰,没有半点暧昧,于是他放开了她。“老实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想每个人对爱情的都有所不同,不过整体而言,我想是源于人时感情的需求。”

  “需求……是否源于不足?"瑾沛想了想问道。

  君蔚一怔,忍不住笑了,“我想是吧。”

  “那情人间为什么要接吻?口水流来流去的不是很恶心吗?”

  看她这么正经八百的问这种问题、实在令他有些哭笑不得,“小刺猬,麻烦你以后问问题不要这么直接好不好?情人间接吻是很正常的,当两个人相爱的时候就会渴望拉近彼此的距离,若不经由这种方式便觉得不咋以传达彼此的爱意,在那当儿人们只会觉得甜蜜,不会觉得恶心啦!你问这干嘛?有人在追求你吗?”

  "好奇而已。听说接吻也讲求技巧的,你是我的家教,能不能教我?”

  君蔚差点跌下床,突然间有点口干舌燥,这小妮子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说种话的表情居然像是问“今天晚饭吃什么?”

  似的自然,还带着一丝丝的跃跃欲试。

  。他箝着她的肩用力地摇了摇,然后严肃的说:“这种事怎么可以随便叫别人教?要知道人的初吻只有一次,当然应该献给心爱的人,绝不可以视同儿戏。我现在年纪还小,以后机会多得是,应该要好好珍视初吻,知道吗?”

  瑾沛看着正经八百的君蔚,愈听越觉得好笑,说什么废话!要不是喜欢他,她会这么对他说吗?他怎么就是不懂,可是听到后来她竟然真的笑了出来。君蔚难得看瑾沛露出笑容,况且又是在这当儿,他不觉一楞,突然发现自已被捉弄了,真令他所也不是,笑也不是,怔楞得说不出话来。

  "好啦,我知道了啦!”她挣脱他的箝制,懒懒地回应,“你赶快回去做你的功课吧,是不是不想交报告啦?”

  经她一提,他才想起有这回事,整个人跳了起来,“糟糕!差点忘了!"他冲到门边握着门把、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迟疑他说:“小刺猬,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用功考上大学最重要,了解吗?”

  “我知道了啦,你罗不啰唆啊?鸡婆就是鸡婆!”

  群蔚无奈地白了她一眼,“知道!快考试了还在混!快看书啦!”

  瑾沛朝他扮了个鬼脸,君蔚摇摇头,开门离去。

  瑾沛倒向床,不自觉地逸出一声长叹。明白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学生罢了,她还求什么呢?真是有病!头壳坏去!对了,不知她走了没?这问题在瑾沛脑海中一闪而逝、管他的呢!她不屑地冷哼。

  数日后,一个星期六下午,瑾沛才放学回来吃过饭,便被君蔚抓去复习功课,原本下午是她的休息时间,补习是晚上的事,所以理所当然她要抗议一番,而君蔚所持的理由是,他最近忙着赶报告,现在稍稍告一段落,自然要将他这些日子失职的部分补回来。

  瑾沛简直欲哭无泪,她又没认为他失职,甚至觉得混得不亦乐乎,她都不在意了他在意什么?但偏偏抗议无效。

  "你专心一点好不好?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上了一个多小时的课,君蔚终于忍不住说她,但随即想起以前她有过更不合作的态度他都奈着性子受了,是否他对她的要求变高了?

  “现在又不是上课时间。”瑾沛嗫嚅地应道,连她自己都开始觉得很呕、想她夏瑾沛一向纵情任性,何时怕过什么人来着?可就偏偏有个程君蔚,教她一遇上就没辙。

  “读书是全年无休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混吗?没有我盯着你就不专心!"他愈念愈顺口了。

  瑾沛抿着唇没说话,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她怎么会如此轻易地任他摆布?依她以前的个性,她根本不会乖乖地坐在这里上课,若她现在拍拍屁股走人,他又能耐她何,可她偏偏就是没办法这么对他,尽管内心挣扎剧烈。

  突然间一声响亮的口哨响起,君蔚突然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

  君蔚走到她身旁,刻意淡淡地间:“那是谁?找你的吗?"看上去似乎是个男生。

  “嗯,同学,我下去一下。"瑾沛跟对方比了个手势,因为想到他不知练了多久才将吹口哨这高难度的技巧练会而感到好笑。

  她居然连问他可否都省了!趁这空档,君蔚站在窗边仔细地观察倚伺在机车上的大男孩。瑾沛出去时那男孩立刻站直等着她走到面前,君蔚用从来不曾有过的锐利眼神观察着两人的动静,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令他不自觉地捏紧拳头,小刺猬的同学有一种阳光般开朗的特质,距离虽远,他仍能清楚地感觉到。

  彭霄磊看着瑾沛走过来不觉有一丝紧张,他站直了身子,露出一个笑容,"嗨,夏瑾沛!"面对这么酷的女孩想不紧张都难,更何况自己又好像喜欢上她……

  “你来干嘛?"瑾沛淡淡地问。

  这句话问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禁抓了抓头,“这……我们不是说好每个星期六一起溜冰的吗?比赛日期就快到了,我们既然报了名,当然应该要加紧练习才是,而你今天役来,大伙都感到奇怪,就叫我来看看。——“今天有点事,忘了。”

  "哦。”彭霄磊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可又不愿就此离开,只好尴尬地站着,他为什么一碰到她就会失常呢?简直笨拙到连自己都要唾弃的地步。

  “你终于练会吹口哨啦?”瑾沛看到他的不知所措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说话为他解围,他在班上及社团时十分活跃,怎么在她面前就完全变了样?

  “对呀!"彭霄磊登时盾开眼笑,"不是说以后大伙儿联络都要以吹口哨的方式吗?我怎么也得练会呀!”

  他所提到的:‘大伙儿”是指在溜冰时认识的人,各校的都有,因运动与热爱溜冰而结缘,原本瑾沛跟彭霄磊在班上应是八竿子打不到关系的两个人,也由于这共同的兴趣而熟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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