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乞在钱涞的盘子堆满了食物。“啼!都是你爱吃的。”
这都是她爱吃的,可是要全部吃完可就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了。“咩咩……”
他明白那张脸所代表的意思。“不准!不准!”已经那么瘦了,还要挑食?
“全部给我吃下去,我会一直看着你的哦!”
“咩咩!”她无奈的开始吃。
钱乞原本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天塌下来都不关他的事,这个世界上他最在乎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但是在他服完两年的兵役回家住,竟奇迹似的变成另外一个人,开始“过分”的关心钱家每一个人。就像刚才,钱涞也被他逼着吃了一座小山般高的食物。
这并不是她应该来的场合;人多口杂,谈得又都不是她感兴趣的事,再说那几个不停的来烦她的男人也真的令她累坏了。于是她趁着钱乞分心的当口溜了出来。
对不起了,咩咩,她在心里暗道。她已经交代侍者把纸条交给大哥了,所以她一定得快走,要是她大哥追出来就不好了。她回头看钱乞一眼,却撞到了人。
“我一直在找你。”低沉的声音由头上传过来。
齐恒炀从一进门就看到她。她似乎生了场大病,脸
色极为不好,刚才他看见她和那个男人在说笑,他的眼睛都差点喷火了。
“你怎么在这里呢?”他是钱涞现在最不想见的人。
是的,他一向很少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但是这一次任迄风却一直坚持要和他一起来,幸好他来了,否则就找不到她了。“为什么不告而别。”这是他最不能谅解的一点。
“我……”她不敢看他,自从知道自己的心里同时存着两个人之后,她就不敢与他的目光接触了。“我说过我们是不可能的……我……”
齐恒炀抓住她。“你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他低语。“有时候我也在想,你会这样子对待我是不是代表着你也有一点喜欢我?”
“我……我……”
“我知道你拒绝过我很多次,可是,你却从没说过你讨厌我啊?”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是吗?
“你为什么要逼我呢?”钱涞努力的想要挣脱地。
“小涞,除非你把话说清楚,否则我不放手!”他早就受不了他们之间模糊难辨的关系。
“放开她!”钱乞分开了他们,把妹妹藏到身后。
“哞哞!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你是谁?”钱乞瞪大了眼。“你想对哞哞做什么事?”钱涞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从小的时候起,他就习惯当她的护花使者了。
齐恒炀的眼睛异常的寒冷,这就是刚才和钱涞说笑的男人。他的怒气在看到钱涞拉着男人的手腕时提得更高了,好个不知死活的人。
“喂!你还没回答我啊!”钱乞怎么看眼前的男人就怎么的怪,他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是普通人。
“咩咩!我们走啦,别管他了好不好?”钱涞拉着大哥走开。
她心中察觉背后传来声音。
这是你的决定?
她咬着唇,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但是她已经不想去想太多了。
对,请放过我吧!
齐恒炀看着两人离去,他的表情十分冷漠。
“这不像是你的作风。”任迄风从树后走了出来。
以前的奔野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掉那些碍事者。
“这个宴会真是太无聊了。”齐恒炀回答。“我们回去吧!“
他看到她眼里在乎的神情,她在乎那个人,而他不想让她哭泣,再说这一场戏也该落幕了,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自己的自尊拿出来任人践踏。
这是最后一次了,也是该觉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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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涞坐在车子里,泪水滑了下来。
“你喜欢那个人吧?”钱乞叹气。
“咩咩!”她惊叫。
“不然你为什么哭呢?”他是不懂女孩的心,可是他又不是瞎子。“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肯跟他好好谈谈?”再说那个男的似乎也对她情有独钟。
“我我……”钱涞止住眼泪。“你知道我一直都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可是……可是只有这一次我真的不明白。“
“怎么了?有什么好不明白?”妹有意、即有情,再好不过。“你该不会是因为他的长相吧?”现在的女入流行喜欢环男人,要嫁好男人,因为对方太俊美了才教她心里不安?
“不!我……我同时喜欢上两个人。”钱涞把话说出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咩咩!”她抓着大哥的手。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咩咩!我没有骗你,他们两个人长得好像,我常常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我分不清楚谁是谁,有时候我觉得我好像疯了,天底下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呢?”可是齐恒炀给她的感觉却和奔野一样。
“哞哞!你听我说。”钱乞不喜欢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她的情绪实在太不稳定了。“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你现在最应该去做的是分辨你的爱,你比较喜欢谁,你比较喜欢和谁在一起?
瞧他把事情说得如此简单。“我……不知道。”她就是不知道才痛苦的,而且她心里那分背叛者的感觉老是挥之不去。无论她的选择是什么,对另一个人都不公平。
“好好想想吧。”钱乞拍拍她的肩膀。“不管你的结论是什么,大哥的肩膀永远空着等你。”
“咩咩!”钱涞又哭了。
“把眼泪擦擦吧!”钱苑递给她一条手帕。“现在缺水缺得紧,可别轻易浪费水资源啊。”
钱涞露出了一个微笑,因为她明白自己的大哥是如何费尽心思的在逗她开心,只是,她的心仍是苦闷的。
她不能再留在台湾了,她不想再碰到齐恒炀,她一定得走。丢下这一团乱或许是懦弱的表现,但是在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也只好走开,等问题自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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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去美国啊?”朱星亚坐在地上问道。
“喂!臭亚亚,你烦不烦啊;这几个礼拜来你问了几百次了?”欧阳琪琪不爽的咬了一口巧克力。在这种令人郁闷的时刻里,有只烦人的麻雀问着笨问题,实在太讨厌了。欧阳琪琪将吃完的空盒朝朱星亚一丢。
“好痛!”朱星亚扰着头。“琪琪,你干什么啦?”
钱涞停下打包的手、“喂!别吵了好不好?”她知道她们是在为她担心,可是她不愿意她们用这种方法。
欧阳琪琪别过脸,看着钱涞房里的画。大大小小四十余幅,还包含了那幅得奖的“樱草”,画的全是同一个人,“你不等奔野了?”
钱涞看着自己的画,这些全是她的宝贝,也因此她打算最后一天再打包。没有这些画陪着她,她根本睡不着觉。“我没有资格再等他了。”只因为她再也不是当初的她。
“为什么?”朱星亚完全不懂,为什么小涞一下子要等,一下子又不等了呢?
“你给我闭嘴。”欧阳琪琪摆出女暴君的架式,她最讨厌在说话时有人插嘴了,尤其是根本搞不清状况的笨蛋。
“好了啦!琪琪,你就别骂亚亚了嘛!”钱涞将画具放进木箱。虽然画具再买就有了,但是不是自己的总是使不上手,适应新的也还要一段时日,再说她和这个画具已经有了感情,它们是伴着她度过这七年的朋友,藉着它们,她把思念奔野的心惰毫不保留的释放。而今;那心境还在,她却……人真是如此善变吗?即使是变成了自己都讨厌的人?
“你去美国该要怎么生活啊?”朱星亚移动身体,离欧阳琪琪远一些。
“我存了一些钱。”那些钱本来是要等奔野回来之该再用的,没想到她现在就用上了。“而且我阿姨就住在那里,我想到时候再说吧!”
“这就是钱涞吗?”欧阳琪琪起身。“在我的记忆里,钱涞并不是这样的人,她在做事之前一定会有计画的。”她的匆忙出国根本不像她的作风。“你想逃开什么吗?”
“我……我只是想出国散散心,工作太久了,我好累。“钱涞随便扯了个谎。
“是为了齐恒炀吧?”欧阳琪琪有这个预感。
“我…”钱涞怔了一秒。“我才不是为了任何人。”
她的反应已经代表了太多事,捕捉到这个镜头的欧阳琪琪微笑。“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个饯别宴吧!”
“又要吃?”朱星亚才刚吃了一份烧烤。
“我出钱,你怕什么?”她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大嘴巴女孩像鸭子。“今天就吃琵琶鸭好了。”
朱星亚引起了她吃鸭子的兴趣,不能揍人出气,啃鸭子不犯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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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星亚在齐氏企业大楼外徘徊,她已经走了两个多钟头了,可是她就是不想进去。老实说在这里站岗并不是她自愿的,是琪琪的意思,而巨欧阳小姐还藉着做实验的理由,硬逼她一个人来。
想想还真是奇怪,小涞后天出国关她以前的老板什么事呢?为什么她得来通知他?!可是如果她没有照着做,琪琪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哎!真是为难!
朱星亚烦闷的甩动手里的皮包,突然,身后有一个闷哼传来。
“啊!”又是那个银发帅哥。
天啊!他怎么这么衰,又遇到这个小女生?每次遇到她总没好事,她还叫得那么大声,是他被打到耶!
“对不起!对不起!”她真的不是有意要伤害如此俊美的帅哥,众美女可别找她寻仇。
算了!哎,谁教他倒媚呢!他挥挥手要她别介意。
“你在这里干什么?小妹妹?”据他所知,这个年纪的小女生都得上学的。
“我不是小妹妹,我已经快二十四岁了那!”瞧他不信的眼光,她连忙把皮包里的身分证拿给他看。
“喏!”
哦!任迄风看了一眼,还真的哩,保养得可真好。
“你有什么事吗?”
“我……”朱星亚想了一下。“对了,我想起来了。”
连这个也会忘记,他翻了个白眼,“请长话短说吧!”现在的女孩子,啧!
“我是来找齐恒炀的。”他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
其实,小涞也曾提过眼前男人的名字的,可是她记不得了。“呃,他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吧?”
“没错!”原来她埋伏在这里就是为了他那美丽得连女人都要惭愧的堂弟。
“你没希望了啦!”他说道,心里怪怪的。
“我没希望?我要什么希望?”朱星亚摇着她的两撮麻花辫。他说的话让她有听没有懂,管他的,以后再问好了,今天的事没搞定,回家肯定要吃排头。
“你可以带我去见他吗?”
“为什么?”她的坚持令他不高兴,这小女生怎么就是不育好好听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坦诚道。“是琪琪叫我来的。”
琪琪又是谁?任迄风的心里闪过了一个具有中国古典美的女孩子,这是朱星亚想的画面。
“我要来说小涞的事。”
小涞?钱涞?木星亚脑海里的画面确定了他的想法。
“你是钱涞的朋友?”他问。
“你怎么知道?你真的好聪明哦!”朱星亚甜甜的笑。“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任迄风嘛,似是副总经理,对不对?”他的聪明因为他的职位又变成了理所当然。
任迄风笑得好腼腆。
第九章
“恒炀。”去而复返的任迄风打开门。“我带了人来见你。”
站在窗口的齐恒炀冷冷的回头。
朱星亚呆住了。她从没有亲眼见过这么美的人,虽然他的眼神冷得教人害怕,可是,他真的教人着迷,看了还想再看,真是美呀!
齐恒炀不悦的说:“这就是你带她来的目的?”他一直都不喜欢有人这样看他。
任迄风推了朱星亚一下。
朱星亚回神。“原来小涞的画是真的呢!真的有人长这么美。”
“什么意思?”她是钱涞的朋友吗?
“你长得好像奔野哦!”除了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不对外。
奔野?她在说什么?“谁是奔野?”
任迄风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堂弟,即使是这种时候都能如此的冷静,好像不关自己的事似的。
“奔野就是小深的未婚夫啊!”她回答。这种问题有什么好问的吗?
“他现在在哪里?”这一切实在太奇怪了,齐垣场不懂。
朱星亚摇头。“不知道啊!他从七年前就不见了,他好像是混帮派的吧,可能流亡在外地。”这些是听小涞说的。
她没有骗他,他从她的意念得知。
喂,奔野,你混过帮派吗?在你觉醒之前?任迄风坏心的笑问着。
住嘴!
“你为什么要笑?”朱星亚看着任迄风。“而且还笑得这么邪恶。”
她的话令任迄风不悦极了,他转过头不理她。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齐恒炀一定要找她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在我家啊!我们本来就住在一起。”朱星亚顿了下。“不过小涞后天就要去美国了。”对啦,这才是她的来意嘛!她是来告诉齐恒炀这件事的。
“呆子!”
朱星亚转向任迄风。“你在骂谁呀?”
任迄风看了她一眼,依然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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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个有着银色长发和琥珀色眼睛的男人出现在钱涞房里。
奔野告诉自己,他是来把事情问清楚的,他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这就是他拉下自尊再来找她的理由,但是在来的途中,他的心却不可遏抑的狂跳了。其实地再来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还是好爱她,还是好想看她。
选在深夜来的理由不为别的,他怕她醒着的时候,因为她又会说那些让他伤心的话。否则他在知道她的住址之后,怎么可能捺着性子等黑夜的来临?
他毫无声息的潜进她房里,在月色的帮助下,他看清了那些在墙上的、在地上的、在架子上的画。
满屋子的画都只有一个模特儿,一模一样,同一个模特儿,还有那一幅他曾见过的樱草,在他想把它买回家之前,就被作者拿回去了。而他则是在刚才由迄风口中得知,她就是“青空”——那幅画的作者。
他想起她曾问他认不认识“青空”这个人,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吧!只是奇怪得很,他就是不记得任何有关她的事。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她是对的,也许他失去了什么吧?
他再一次看着这些画。每一幅的他都是不一样的,各种表情、各种动作……
任何一幅都是那么细腻,足见作者的用心。奔野叹气,这样看着自己的画像,满屋子的画像真让地震撼不已、感动不已。
他望着被画包围着的她,她的脸色好苍白。他已经知道了那天陪着她的人是她的大哥钱屹,所以他早就不生她的气了,再说,他根本就对她生不了气。他坐在床沿,接着,他轻抚着那张连睡梦中都在皱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