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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皓月与宋夜空 page 5 作者:刘莎

  耿曙天正自出神,宋夜空的声音已不客气的响了起来,“老大,你别插手,我可不要他输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他呢!”

  薛凯悦气了,他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说什么话呀?死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我不好好修理你!”说着又要欺上前去。

  这时也怀恩开口阻止道:“薛,别闹。姚氏有状况了。”他皱眉看向传来的资料,对殷皓月说:“陈胜买通金沙帮要除掉姚衾寒,我们的兄弟正全力挡着,姚小姐情况危急。”

  耿曙天闻言脸色阴沉,霍地站起。

  殷皓月明白他的焦急,沉声道:“没想到陈胜这么沉不住气,竟敢把事情搬上台前,看来这次真逼急了他。”他拍了拍耿曙天的肩膀,“曙天,我把责任交还给你,我知道你不想假手他人。留住她,我知道她的心中还有你。”

  耿曙天感动的拥抱了好友一下,迅速地走了出去。

  宋夜空定定的望着殷皓月的脸,有些明白他这样的男人了。

  她以前怎么会认为他是一个沉闷无趣的大冰块呢?

  当她突破那一层面具,望进他内心深处时,瞧见的净是他眉睫间的深情与孤独。他外表的冷淡只是先天的脾性,而环境造成的少言少语并不能遏止他满腔的情义,他是个有担当的人。

  宋夜空有些害怕自己的心情,那些她以往想来就觉得累赘的牵挂与柔情,竟出现在她的思量中,正一点一滴的侵蚀着她的心,那种感觉既沉重又难受。

  薛凯悦与孔怀恩一道部署去了,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

  宋夜空想了半天,若有所悟,“原来姚小姐是耿曙天的情人,难怪我曾看过姚衾寒写一首诗:‘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曙天、衾寒,真是情意缠绵啊!”

  殷皓月瞧她一眼陶醉神往,不禁失笑。“看你说得像有多浪漫美好似的,人家可是为情所苦,郁郁寡欢。”

  宋夜空可不接受这论调,不服气地反驳,“情之一字最令人醉心的便是其中的心系与思念,有的人感情平坦顺遂,那是属于他们的幸福,但百转千折、历历磨难,那也未尝不是一种命定的追寻。那种苦是无悔又自我摧残的,教人甘心承受。就像耿曙天,他虽觉得苦,但那已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反正割舍不了,不如一路装载走来,至少他还有满怀的热爱与等待。最怕的是连等待都没有了,才最教人心酸。”

  殷皓月颇感惊奇,侧着头—副好奇的模样,“哦?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宋夜空知道他在取笑她,凶巴巴地说:“你管我?看港剧学来的行不行?”

  殷皓月捂住脸忍着笑,这丫头真可爱。

  见他不回答,她知道他不赞同,但现今最重要的不是和他争执这个问题,而是那耿曙天是否能抱着美人归。她只想赶紧去看看情况如何,搞不好可以大显身手一番。

  “那可不行,你还得保护我。”

  宋夜空跳了,“保护你?你块头比我大、身手又比我好,干什么要我保护你啊?再说你这个人也真无情,好朋友去涉险,你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殷皓月不为所动。“你不必故意激我。曙天的能力我知道,而且有凯悦、怀恩在他身边,我一点也不担心,我只担心你。”

  “担心我?为什么?”她一脸纳闷。

  殷皓月不理她,只说:“你既然记得姚衾寒写的那首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名字?”

  宋夜空抓了抓头发,那首诗跟他们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呀?

  她喃喃自语:“我们的名字?嗯……啊……呃……有了!皓月、夜空……哈哈哈!”

  殷皓月尚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开心,宋夜空已得意洋洋地说:“我时常觉得你这家伙……呃,你这老大真不像个凡人,什么事情都一把罩,头脑比我好一点点、武功比我好一点点,可惜就这名字差我一截。你想想,皓月只有一个,小小的、黄黄的一坨,夜空却是无边无际,宽大辽阔,你说我这不是略胜你一筹吗?”

  这是什么形容?殷皓月目瞪口呆。小小的、黄黄的一坨?唉!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无力去理会她那高涨的情绪。只是她连这个都要计较,真是小孩心性。

  *  *  *

  当耿曙天赶到现场时,只见对方集结了十几个人,正与星月盟的弟兄打得昏天暗地。

  姚衾寒站在一名兄弟旁焦急的观望,她不希望有人因为她而受伤,但这场面实在太混乱,她不敢轻举妄动,怕连累了大家。 

  这时,金沙帮一个不要命的家伙从身后一把扯住了姚衾寒的头发,将她硬拖离那位弟兄身旁,那名弟兄虽拼了命的扑过去想救回她,只可惜对方人手太多,力不从心。

  姚衾寒被扯得疼痛不已,想也没想便往对方的手臂咬去,那人吃痛,一个巴掌便挥上她的脸颊。

  姚衾寒哪里承受得住,只觉脸部一片灼热,眼冒金星,脑子嗡嗡作响,一个晕眩倒在地上,嘴角渗出血来。那大汉还不罢休,一边咒骂着,一边抬起脚往姚衾寒踹去;姚衾寒无力闪躲,只能合眼承受即将狠狠落下的一脚。

  过了半晌,她预期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反而被紧紧的拥在一个宽阔的胸膛中。

  她已经死了吗?为何那熟悉却遥远的气息与怀抱会在此时出现?姚衾寒缓缓睁开紧闭的眼,却见到那原本凶神恶煞的似的大汉瘫软在不远处,不知是死是活,她再把眼光投向紧搂在腰上的大手,那带有强烈保护占有的感觉,使她想那个有一双洞悉一切眼眸的男人。

  耿曙天抱着姚衾寒,凝视着她犹自低垂的颈项。她与他记忆中一般柔美,但却显得憔悴。是因为他吗?既然当初忍心离弃,又何苦伤心后悔?

  姚衾寒的眼光缓缓自他坚硬如铁的手臂移往那张她魂牵梦系的脸,在两人眼神交会的那一刻,仿佛大地都在那一瞬间静止了,周围那些纷乱与打闹声似乎都已消失,这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耿曙天心疼的看向姚衾寒红肿的脸颊,贪婪的探寻着这睽别已久的容颜,他伸手轻拭着她嘴角的血渍,情绪激动,久久不能言语。

  姚衾寒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在孤独、寂寞了这么多年以后,还能再见到他。她伪装多年的坚强在这一刻全然瓦解,她张开了手臂拥紧他的颈项,任凭泪水倾泄而出,仿佛要将胸中的苦涩与哀愁全部都哭尽。

  耿曙天深叹了口气,将她紧拥入怀中。不管地因何理由离开他,也不管他曾多么痛恨过她的不留只字片语,至少这一刻,她是那么真实的在他怀里。从今尔后,他再也不会放走,无论命运如何捉弄,他再也不会让她从身边溜走。

  第四章

  姚衾寒一觉醒来,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嘴角的抽痛使她已起了下午的一切。他终究是找来了!虽然隔了那么久,他的模样却深刻鲜明的烙印在她心上,不曾淡忘。当然逃离的原因已不再重要,而以往的那一切,早已迷蒙而又久远了!耿曙天虽然俊伟依旧,却不再是当年那热情血性的大男孩,他眉宇间有沧桑,望着她的眼神有无言的责备,仿佛在控诉她的不告而别。

  但他为何会无由的出现呢?看来他与殷皓月是旧识。这也难怪,他们俩都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隐隐约约透着王者风范,是知交也是意料中事。但……世界何其小啊!在她认为,台湾省这个小岛已算是天涯海角了,为何他仍能寻觅而来?唉……

  “为什么叹气?是因为我吗?”

  姚衾寒吓了一跳,循望见倚在窗边的耿曙天。房里一片昏暗,只能隐约看见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尽管如此,她仍觉得脸红心跳,犹如当年初恋时的心境一般。

  耿曙天靠近她,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她温度正常后,才松了口气。

  他凝望着她温婉沉静的面貌;头发长长了,眼中多了当年所没有的臧郁,比以前更瘦了,呈现出小女人的风韵,与他印象中的纯真少女有些微的不同了。

  可不是吗?经过这分别的漫长岁月,别说是她,他也不是的自己了。

  姚衾寒握住她的发梢的手,将之贴在脸颊,轻声的说:“对不起。” 

  耿曙天的手僵了僵,过了良久,才淡淡的开口,

   “对不起?这迟来了八年的道歉代表了什么意义?又能弥补什么?”

  姚衾寒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面对他的质问,仍有难言的心痛。

  她闭上眼睛,任凭沉重的往事滑过心头。

  她不要他后悔曾经爱过她,也不愿在事过境迁、物换星移之后,再来乞求他的原谅。她不想让他知道真相,也想让他明白,她从没忘记他。

  耿曙天注视着她的表情,讶异于自己那深刻的痛。原来,在过了那么多年以后,她的脆弱仍左右着他;原来,他以为的淡忘只是矫情的隐藏;原来,他欺骗了自己那么久,以为可以没有她……

  姚衾寒松开他的手,将身子蜷缩起来,试图让抱在胸前的双手,带来一些温暖。

  她那凄楚又迷离的表情,使耿曙天心中更生爱怜,但是他心中的结尚未解开,只好任凭爱恨两种极端的胸口撞击。

  姚衾寒将思绪拉往远方,仿佛又看见自己当年那无依无靠的身影。

  由于家世的显赫,致使她从小就接受不同于常人的教育。当别人家的小孩正高兴的唱着儿歌,替美丽的洋娃娃精心打扮时,她已开始懂得了一些商业术语。姚氏集团的担子沉重的压在她身上,令她喘不过气来,直到遇见了他……

  耿曙天的出现,便她找回了快乐与纯真,那真挚浓烈的爱恋迅速娇艳了她,让她忘却了许多烦恼。

  然而,命运之神并没有眷顾她,父亲发现了这段恋情之后,马上中止她在国外的学业,并撂下警告,要她放弃这一切,顺从他的意思嫁给商业巨擎张仲之子,借以挽救外表仍富丽堂皇,但资金高度却日趋困难的姚氏集团。

  她当然不肯。任凭父亲如何的威胁利诱,甚至扬言与她断绝父女关系,都无法使她屈服。他心中的深爱已全部给了耿曙天,就算要她放弃荣华富贵、虚利浮名,只要能与他在一起,她就觉得很幸福。

  但她的坚持持续不了多久,当一名自称为耿曙天父亲的人——耿大鸿找上门来时,一切美好的憧憬便已破灭。

  耿大鸿愿意拿出巨款帮助姚氏渡过难关,条件是她必须从此消失,不得留下一丝讯息,就当这段感情从没有发生过。她本不愿答应,但当她那年迈的老父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哀求她时,她动摇了。

  然而真正使她放弃这段情的,却是耿大鸿的那翻话。虽然时间过了那么久,一字一句却仍残忍又清晰的浮现在脑际——

  “姚衾寒,我知道你深爱着耿曙天,但你若真爱他,就请你离开他吧!你大概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也是我众多企业的继承人,他还有美好远景在等着他,你忍心让他与家族断绝关系,没有任何施展理想与抱负的空间吗?他不是泛泛之辈呀!再说……他自小便与一名女孩订了亲,那女孩的父亲大有来头,他知道了耿曙天和你的事情后非常愤怒,已放话出来,若是耿曙天违背婚约,不仅要抽回所有投资,还要将他乱刀砍死。姚小姐,就算你不为他的性命着想,也请可怜我这心疼儿子的父亲吧!”

  于是,她在双方父亲期待的眼神中点了头。

  就算今生不能与他相守,也愿他能好好的、周全的活着。她不在乎他会娶谁,也不在乎往后的日子会有多少哀伤与无奈,她只要他永远像只鹰般自由自在的飞翔。

  这八年来,追求她的人如过江之鲫,但她却心如止水,无波无痕。

  当一个人的爱已全部用尽,如何能再对其他人动心?

  表面上她仍一如往常地过门子,但暗夜里,她常拥被饮泣,字纸篓里塞满了—张张被撕毁的诗句——

  迟迟钟鼓初长夜

  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

  翡翠衾寒谁与共

  姚衾寒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其中原因,身体却不自禁的发着抖。虽然过了那么久,回想起来,仍然感受到当时慌乱无措与痛彻心扉。但她终究熬了过来。上天仁慈,让她有还能当着他的面前说这身不由己的愦憾,今生于愿足矣。

  耿曙天被这段往事震撼得不能言语。

  他望着眼前这为他受尽苦楚的小女人,心中的酸痛与感动无法言喻。他竟然错怪了她八年!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难道你从不关心我的这几年来过得如何吗?”他好不容易挤出这么一句话。

  姚衾寒笑了,笑得沧凉而又美丽。“我不敢。我怯懦得不敢去窥探你的心情。我怕你过得极不如意,心灰意懒,就如同我这般郁郁寡欢,又怕你幸福美满,早已忘了我存在。很矛盾是吧?’’

  耿曙天心中一片怆然,这么深情的话,说来简短,却结结实实地耗费了她八年的青春;那笑容里的凄绝,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尽。

  他一把将她拥人怀里,恨不得能弥补这一切,而这小女人竟然还对他说“对不起”如果这……是一场梦,她宁可永远不要醒。

  “傻瓜,如果你早些来找我,我就不会心灰意懒。而你怎能以为没有你,我可以过得幸福美满呢?”

  她紧紧的环住他的腰,“没想到……隔了这漫长的年月,你终究还是找来了。”

  “所以,人还是深情些好。”他低下头看着她明媚的眼,极其爱怜的轻抚她的脸。 “记得杨过与小龙女

  吗?小龙女为救杨过跳下情崖,与他想约一十六年;我还得庆幸你只让我找了八年呢。”

  “你不怨我吗?”

  “曾经。我怨你不够明白我,怨你忍心离弃我,但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因此,每当午夜梦回,我心底深处仍有期望,盼上天垂怜,让我们再见一面。”

  耿曙天掏出皮夹,抽出一张两人相拥的合照。照片中的人儿一脸甜蜜无忧的笑,恣意的散发出深情与热爱。

  “有好几次,我几乎要相信一个古老的传说:唐进士赵颜,无意中得一画,画中有女名唤真真,若唤其名百日,再以灰酒灌之,她便活了。赵颜按法呼唤百日,真真果然走出画纸,两人至此相爱不渝。我那时痴心妄想,呼唤你更不止百日,但你始终无音息,那时候的我,是怨你。”

  姚衾寒抬起头来看他,赫然发现他眼中的泪光。她还未开口,耿曙天的唇已封住了她的,那缠绵熟悉的味道,不断袭击她晕眩的脑袋。是啊!何必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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