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笑的?你什么东西?敢在本王面前放肆,别以为我不会治你的罪!”瑞宁颤抖着指尖骂道。
“你什么时候当了王的?是什么王?那我捞不捞得到好处呀?”没把他的怒气看在眼里,子美把便当打开,偏着头淘气地笑问。
“我是祈王爷!还不过来请安?!”
子美的取笑僵在脸上。什么祈王爷?但当她对上他发怒的眸光时,才惊觉他是认真的。
天哪!难道是溺水的后遗症?
“你真伤到头啦?我去请医生来!”子美笑不出来了。表哥全身上下最重要的就是那颗头,室内设计的点子全在里头,真伤到就完了。
“啰嗦!过来扶我!”瑞宁真的没力了,连床都爬不上去,威严十足的吩咐道。
闻言,子美乖乖过来扶他,心中依然担心不已,替他盖好被子后才又开口,“表哥……”
“等等!你叫我什么?”瑞宁猛然拉住她的手,不相信自己听见什么了。
“表哥呀!”
“我不认识你!”
“怎么可能?我们住在一起耶!”子美的眉皱得愈紧了。
“我不认识你,别乱认亲戚!而且,女人,你不觉得丢脸吗?穿这是什么衣服?连肚脐都露出来了!”他从刚刚就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不仅是她,连刚刚那个恶心男的穿着都好怪,还有这屋子也怪,这里什么都怪!
“肚脐?表哥,你真的伤到头了,这衣服是你买给我的耶!”子美这下子笑不出来了。
瑞宁瞅着她,眼里有着不解。
事实上,醒来后他就有种怪异的熟悉感,这种奇异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是什么?他皱着眉环顾四周,很努力的想……对了!那本书!那本穿越时空的书!
轰隆隆的雷声在他的脑海里响个不停。不会吧?不不不……这种可笑的事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不会……
“表哥……”子美愈来愈担心了。表哥的脸色好难看,而且表情变化万千,他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吗?
“我是醒着的吧?不是在做梦?”瑞宁心中仍有一丝冀望。
子美的反应是捏了他一把,引来他非常不悦的白眼,她伸伸舌头,心里啐骂着,谁教他要问这种白痴问题?
“所以……这里不会刚好是那该死的台北吧?”瑞宁揉揉被捏疼的手臂,小心谨慎地问道。
“是台北呀!”废话!他总不会以为溺个水可以由台北去到高雄吧?
“二OO三年?”他不会这么衰吧?
“对呀!”子美一脸古怪地盯着他。
“那么我也不叫瑞宁啰?”他闭上眼咬牙再问。
“瑞宁?表哥……你确定不要请医生来?”子美却很确定,他真的伤到头了。
“拿面镜子给我!”
“表哥?”
“快点!”
子美乖乖掏出包包里的小镜子递给他,就见他忐忑不安地瞄了一眼,然后惊愕地瞪着镜子,这下子她更担心了。他这是什么表情?就算头发没梳,乱翘了好几根,他还是和落水前一样帅呀!有必要这么吃惊吗?他到底伤到哪里了?
“原来是真的……”瑞宁闭上眼。原来那小说里说的是真的!这么玄的事竟让他遇到了……他深吸口气,又问,“那么我现在叫什么?”
“费诺文……嗯!我还是去叫医生好了!”子美匆匆跑了出去。
呆呆看着被甩上的房门,瑞宁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世上还有更糟的事吗?他竟然来到小说中那不可思议的时代了!
第二章
“开门!”瑞宁威严地吩咐。
“啊?”子美两手拿着他的衣物,错愕地看着他。
“快点!”他很不耐烦地脱了她一眼。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散漫呢?
“表哥,你有没有搞错呀?我两手提满你的东西,当然是你开门了,快啦!”子美将挂着钥匙的指头晃了晃,反而催促起他来了。
瑞宁的脸色很难看,瞪着她的眸光仿佛要吃人似的。从小到大头一口有人敢教他开门,这女人真不想活了吗?
可惜他瞪得再凶狠,这神经很粗的女人也没当他是一回事,反而一脸的催促,懊恼的他非常不情愿地接过钥匙,试了半天才插进孔中,很生疏地开了“他”家大门。
“表哥,你真的没事吧?”子美将东西放在沙发上,转身担心地看着他。医生说他的脑部没有异常,可能受到太大惊吓,休息几天就会没事,可她却觉得不对劲,却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瑞宁在屋里绕了一圈又回到偌大的客厅,心中的忧虑逐渐扩大,接触愈多他就愈相信自己真的来到未来了。该怎么办呢……
“表哥?”他真的没事吗?这房子他住二十八年了,有什么好看的?子美奇怪的看着他。
“倒茶!”瑞宁贵气地坐进沙发里,仍是身为王爷的威仪。
“表哥,你现在还是觉得自己是个王爷吗?”子美翻个白眼。那庸医为何看不出来表哥不正常呢?
“我本来就是!快去倒茶!”他累坏了,坐了那怪异的“计程车”后,他到现在都还在头晕。
“喏!”子美将一杯开水递给他,在他身旁坐下,用力研究他。
“你一直叫我表哥,我们真是表兄妹吗?”瑞宁喝完水将杯子放在桌上,决定先试探她是否值得信任。
“是很远很远的表兄妹啦!”子美失笑地摆摆手,这关系真没人搞得清楚的。
“有多远?”
“嗯……好像是我表叔公的表舅和你的外公家的某一位姻亲的堂兄弟是叔侄关系,算来算去我们有某一层的亲戚关系,因为太复杂所以简称表兄妹,大致就是这样。”这关系图她可是从小背到大,记得住却搞不懂。
“你能给个更简单的理由吗?”瑞宁支着颊狐疑地瞧着她。“什么的理由?”
“这房子很小,也没其他人,你昨天说我们住在一起,凭什么我们一表三千里却住在一起?”他的目光顺着她的曲线游走了一圈。这女人只算清秀,但身材不错,难道他这肉身跟她之间有什么暖昧不成?
“哦!那是因为我们的爸爸是大学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我父母现在正在坐移民监,所以我就来投靠你了。”她却粗心的没瞧出他的打量,爽快的解释一番。
“移民监?那是什么?犯人吗?”
“怎么可能?他们搬去加拿大了,那是规定啦!表哥,你为什么把一些常识都忘了呢?难道是选择性失忆?”
“就算如此,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还是太奇怪了,你父母不担心吗?还是我们有婚约?”没理她的发问,他只想先弄清楚两人的关系。
“怎么可能?你别笑死我好不好?”子美瞪大眼。
“那是为什么?单独和男人相处,你不害怕,他们也不担心吗?”
“你不算啦!”
“什么?”说他不是男人吗?这女人真想死啊?瑞宁死瞪着她。“因为是你,所以我父母很放心呀!”虽然伯父他们曾经因为儿子不爱当男人而很伤心,但这几年已经接受事实了,至少他很孝顺,这就够了。
瑞宁真想指死她算了。她到底在说什么?
“正如昨天禾东的表现,虽然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但你是同志,所以我和我父母一点也不必担心。”见他一脸的不了,她只好明说了。看来表哥的选择性失忆很严重,哪天她要找个高明一点的医生问问看有没有药医。
“同志?”
“呃……同性恋?”见他摇头,她继续道:“不懂是吗?那GAY呢?也不了?嗯……文雅一点的说法呢就是断袖之癖……啊?你于什么?”他的动作吓得她瑟缩起脖子。
“断袖之癖?”他一手掐住她的粉颈,危眸里喷出火花。
“不然我再找更文雅的说法好了,不过你要给我时间去查就是了……”她两手扯着他的大掌,很怕他突然用力,她的小命就没了。
“我不是!”他大吼一声。
“啊?”
“我才不管那个费诺文是不是你说的同志,但我不是,别再拿那恶心的字眼说我!”他眼里的狠劲吓坏她了。
“您说了就算吧!”子美谄媚地笑着。
瑞宁盯着她一脸可怜的认错表情才原谅她,终于松开大掌,可眼里仍有些怒意。
“嘿嘿……没想到表哥经过了生死的洗礼,终于恢复男子气概了,伯父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子美为了小命着想,挪到另一张沙发上,有些画蛇添足地称赞他。
恢复?这什么话!瑞宁恼火地瞪着她。这女人为何一点都不怕他呢?还一再拿话刺激他?
“呃……你说‘那个费诺文’……那么你是不认为你是他啰?”子美见他依然脸色不善,只好自己找话题,不然场面会很冷、很尴尬。
“我可以相信你吗?”
“啊?”
“我所说的话会传进别人的耳里吗?”
“什么话?啊?就是你是王爷的事吗?”子美咬住嘴唇很想笑,却又怕他突然凶性大发。
“嗯!”
“表哥,老实说,就算我告诉别人,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一朵小笑靥冒出来,她连忙又掐了大腿一把。
“所以你们也不相信穿越时空的事啰?”瑞宁不希望自己的遭遇被拿来做文章。幸好在医院里没被发现,但他需要帮助……这女人……可靠吗?
“你真是王爷啊?”子美大好奇了。很多人都想当别人,为何他独钟这个角色?一再坚持这个身份呢?
“信或不信?”
“不是不信,只是没遇过,这种事电影演过太多次了,但有没有人遇过,却没人可以证实。你真的是王爷?哪一朝的?”她看过很多科幻小说,但真的遇到一个古人可就太神奇了。
“大清,我是乾隆皇的堂弟。”奇怪?他就是相信她,虽然她并没有承诺要守口如瓶。
子美眼珠子瞪大,小巧的红唇也张得大大的。表哥溺个水可以变成乾隆皇的堂弟?那她去跌一跤岂不是可以变成贝克汉的老婆了?
子美的肩膀开始耸动,嘴角不由自主抽搐,眼角上扬,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沙发扶手上狂笑,惊天动地的爆笑声震得瑞宁以为自己聋了。
他很正经、很严肃地将秘密告诉她,却得到这样的反应?瑞宁的脸绿了。他的判断力显然因为溺水变差了,竟然会相信她!子美笑得眼泪直流,见他一脸要杀人的恐怖表情,连忙捂住嘴硬把笑意止住,亡羊补牢地解释,“你看吧?不会有人相信的,所以你不必担心!嘻……呵呵……”
“我说的是真的!”
“是!王爷!”她扭曲了小脸蛋强忍住笑声。
“你这声王爷叫得真刺耳!”看来她一点也不相信他,而她这反应让他很懊恼。她竟然不相信他!
“表哥,如果你真的很想当那个祈王爷,我不介意在家里叫你一声‘王爷’,只是,出了家门,你可千万别这样跟人家说,会被当成疯子的。”子美站起来去冰箱拿了两罐啤酒,想了想后帮他打开,递给他。“王爷,你一定没喝过啤酒吧?夏天喝最爽了!”
“别叫我王爷!”他从牙缝里进出话来。
瑞宁瞪着她。这女人显然没把他说的话当一回事,一点也不相信他。可恶!他向来高高在上,是随时可以砍人脑袋的祈王爷耶!可恶!
“要不要?很好喝的喔!”子美晃晃啤酒引诱道。
他一肚子闷气的接过啤酒灌了一口。可恶!她说得没错,是真的很好喝!
※※※
“咦?禾东?你还敢来呀?”子美打开门,见猛男罗禾东带着一束红玫瑰站在门口。
“他好点了吗?”罗禾东笑着走进来。
“他很好,但你可能会不太好。你真要再试?表哥最近的脾气不太好喔!”子美摇摇头将门关上。幸好这家伙皮粗肉厚,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我不会跟他计较的。”
“怎么又是你?”瑞宁刚睡醒,一见来人非常的不悦。
“诺文,你都好了吗?”罗禾东满心欢喜的冲向他。
“停!不准再路前一步!”瑞宁两手握拳摆出防御架式。他真怕了这死同志了,再敢对他毛手毛脚,他就跟他拼了。
“诺文,我知道上回是我太急躁了,但我是真心的,你千万别拒绝我!”罗禾东急着解释,冲上前就握住了他的手。
子美看了他们两眼,想来又有得搅和了,于是窝回沙发上看杂志,顺便看好戏。
“子美!告诉他我不是同志!”瑞宁拼命想甩掉那双大手,头一回不顾形象的大吼。
“表哥现在真的不是同志。”子美乖乖发言,就不知猛男罗禾东听不听得进去了。
“诺文,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连这么扯的谎言都出笼了?”罗禾东一脸的伤心。
子美“噗哧”一声笑出来,连忙将头埋进杂志里,免得又被瞪。“不是就不是!我为何要说谎?”瑞宁快受不了了。到这里后没人当他是一回事,连他的话都敢质疑!
“你是同志的事实就如同太阳每天一定由东方升起般真实,要我如何相信你不再是同志的说法?瑞宁,你可以不喜欢我,却不能违背真理。”罗禾东以身为同志为荣,不能忍受同志们的退缩。
瑞宁简直快疯了。那个费诺文到底在干什么?为何招惹到这种怪物?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解释不听?那么这个呢?”瑞宁豁出去了,手刀横扫击中罗禾东的胸膛。
“诺文,你……”罗禾东看着自己的胸口,虽然不痛不痒的,但斯文的费诺文居然动手打人,这事实太令人震惊了。
瑞宁也瞪着自己的手。为什么?他的内力呢?居然全没了?他提气再提气,却还是什么也没有。那费诺文是不是男人呀?这么不济?难怪要当同志了。
子美偷瞄着他。他又怎么了?一副撞鬼了的模样,他不是要揍人吗?怎么不快点呢?她很想见识一下超级斯文的表哥是怎么揍人的耶!
瑞宁抓着自己的手腕不停颤动。这是什么世界?莫名其妙来到这年代,莫名其妙没了王爷的威风,莫名其妙每个人都爬到他的头上作乱……所有的委屈愤怒终于爆发。哼!没有内力又怎样?打架谁不会呀?他两手握拳,头一回像个莽夫般和人打架。
罗禾东没想到他来真的,被他的一阵拳打脚踢弄得狼狈不堪,最不堪的是他的一颗真心。
“我长这么大,从没被人这样欺负过,你这恶心男人居然敢吻我?分明不想活了!”瑞宁的愤怒一发不可收拾,追着罗禾东猛捶猛打。
身为武林高手,瑞宁心里想的下手位置和费诺文这副文弱身体完全接不上线,瞄准对方的左胸却捶到一旁的立灯,该一脚端上对方的足胫,却踢翻无辜的垃圾桶,还不时被茶几椅子给绊倒,他头一回尝到狼狈不堪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