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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伶点情 page 11 作者:吕星

  此时薛子龙正神气地校阅着军队,一位拿主帅旗的士兵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股令人无法直视的傲气及威严在他眉眼间散发。

  全场没有半点声音,更加显现蓄势待发的潜力,潜藏的爆发力好似一刻之间即会完全冲出。

  杀气隐藏在每一位勇士的心里,就在这诡异宁静的气氛中,突然东方吹来一阵怪风猛地狂扫过来,

  啪一声,怪风将主帅旗吹断跌至地面一分为二。

  远在高台厅内的黑髯瞧见这一幕嚷道:「糟了!主帅旗断了!」

  「这可是相当不祥的预兆!」红髯骇声大嚷。

  「大哥,依你之见咱们这场仗有多大的胜算?」黑髯见主帅旗断了内心忧急起来。

  「这个……」他皱起眉头。

  「怎么样?」

  「薛将军可是有名的用兵将领,不管谋略或是战术都颇有见地,虽然我军这次采以寡敌众的策略,不过我想只要大家有信心,一定可以将胡人赶回塞外。」

  「是吗?」黑髯搔着脑袋。「胡军个个人高马大,而且这次派出的兵马又比我军多了两倍,万一……」

  「怎么,你怕啦?」

  「谁说我怕?」黑髯挺起胸膛。「大丈夫纵横沙场刀光剑影何曾怕过?而且要是真死在沙场,那么也算是死得其所,我怕什么呀?」

  「说得好!」关在身后房内的薛谭大声道。

  「少将军,」两人转身打个揖。「您过奖了!」

  房内薛谭继续说:「两位将军莫客气,今日我爹的主帅旗虽断了,不过要是一万大军每个人都有两位将军这种豪迈之气,那么这场仗怎么可能会打输?」

  「少将军,你说笑了,在薛将军的带领下就算没我们红黑双煞也是会打赢这场仗。」黑髯客气道,心底却忍不住骄傲起来。

  「甭客气,家父既然看中你们,让你们担任副将一职,就是对你们最大的肯定,两位若再客气,岂不是怀疑家父用人不当?」

  「小的不敢,我们没此意思!」两人连忙辩驳。

  「那就好。」薛谭深呼口气继续道:「对了,两位将军可否进屋来,我有一件东西想请两位交给家父。」

  「这……」两人互看。

  「怎么?两位将军连死都不怕了,难道会怕我耍诈?」薛谭采用激将法。

  「这……好吧!」红黑双煞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末将见过少将军!」

  「不必多礼。」薛谭将手探入胸里。「我这里有一件稀世宝物,带在身上不但可防身还可提升人的精神度,有劳两位将军……」

  红黑双煞栘步至床前。

  「帮我交给家父……」说时迟那时快,薛谭从胸前掏出两根银针,顿时射向两人,两人早有防备退步一闪,闪过银针攻击,一转身,只闻咻咻两声,两人霎时僵住身子。

  「少将军,你……」他们被他点了穴道。

  「对不住,两位将军,有劳两位转告家父,我先赶回中村救纹蝉,有机会的话,咱们中村再叙。」语毕,薛谭拿起药箱就往门外踱去。

  「少将军!少将军……」什么叫做「有机会的话」?两人无奈地待在原地。

  ***

  「搞什么?连个人都看不了!」薛子龙大发雷霆怒斥红黑双煞。

  「将军,我们……」两人低着头无言以对。

  「这下可怎么得了?谭儿只身前往中村,万一要是被发现,谭儿他……」薛夫人担心地落下泪来,她实在不敢想象薛谭被掳的后果。

  「谭儿也真是的,明明就知道中村危险,还偏偏前往,」薛子龙看着薛夫人。「这都怪妳,从小就过于宠他,才会让他分不清事情的轻重,鲁莽行事。」

  经他这么一骂,薛夫人这下可哭得更加大声。

  「好了,妳别再哭了,回房去休息吧!」他眼神一使,两位丫鬟即过去扶住她。

  「我不休息,子龙,你快发兵,要不然迟了,谭儿他恐怕会有危险!」薛夫人哀求地道。

  「发兵的事我自有主张!」他严厉的表情不容商量。

  「那你还不快准备……」

  「嗯!」他闷声一瞪。

  薛夫人哭着回房。

  红黑双煞立即向前,「请将军即刻发兵,我两人定当找回少将军戴罪立功!」

  「退下——」薛子龙命令。

  「将军,请给末将一次机会……」两人再次请求。

  「哼,谭儿他咎由自取,我怎可为他一人而让大军冒此危险?」虽然他也极担心薛谭,但是身为主帅,怎可轻易改变战略?万一要是全军覆没,那么他要如何向所有士兵的家属交代?于是他心一横,正色道:「众将听命!」

  「在!」众将应道。

  「照原订计画发兵。」

  「是!」

  「将军……」红黑双煞欲再进言。

  「两位休多言,若你们胆敢再说半个字,我就连你们失职一事一起责罚,还不退下。」薛子龙站起来,神情严峻,「军令如山,要是有人敢不服军令,即斩!」言毕,薛子龙离开议事大厅。

  红黑双煞不知该如何是好,倘若少将军出事,那么他们可真要万劫不复了。

  ***

  薛谭逃出雁门关以后,乔装打扮成一个老头子,快步往中村迈去。

  然而当他来到中村,躲在山头窥伺才赫然发现,原来中村已被千万胡军紧紧包围,光扎营的营寨就有五、六百个之多,所谓双拳难敌四掌,这下就连足智多谋的他也不敢有太大把握,可以混过营区顺利进入中村。

  但是当他想起纹蝉,内心就不由自主地驱使他得赶紧设法进村,个人安危事小,纹蝉的生死事大,说什么他都不能再犹豫。

  于是他仔细地看好营寨搭设的位置,再从中看出一条最近可到达中村的路线,并深吸了口气,顿然站起就往胡人营寨踱过去。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忐忑不安,慢慢地接近胡人的营寨。

  「站住!」两位巡逻的胡人士兵叫住薛谭。

  然而薛谭却故意不理会的往前踱去。

  两人一看心中一怒,踏步向前就将他给拦住。

  「老头子,我叫你站住你还继续走,找死啊!」两人眼露凶光,长得一脸横肉。

  薛谭装作老态龙钟状,低哑的声音含糊应道:「两……两位,说……说什么啊?」

  「你来这里干么?」他两人异口同声地质问。

  「喔!」他笑说,「我啊!今年八十五喽!」

  「老头,我是问你来这里干么!谁问你年纪来着?」

  「什——么?」薛谭大喊。

  这下可气坏两位巡逻的士兵,其中一人大喝!「你聋啦!」

  「喔!我没聋,我还听得到一点点的声音。」薛谭表现一副相当自豪的模样,然后开心地移向他们低声说:「我、我呀……」

  两人低下头附上耳朵说道:「你说什么?说大声一点!」

  「我是说,我今年八十五啦!」

  两人一听心中突有一种想要砍人的冲动,他们双眉一蹙,牙齿一咬,高高举起刀子,怒视这名脑袋有问题的老头儿。「死老头,你今年几岁关我俩屁事,你私闯营寨若说不出个道理来,我俩定叫你血溅当场!」

  「听到了没有?快说!」其中一名用刀子架着薛谭的脖子。

  「大爷饶命,我说、我说……」薛谭用手指着脖子上那把刀,两眼专注地看着泛起青芒的刀锋,然后又咳了两声说道:「两位大爷,你们所拿的这种刀子叫做单刀,其主要成份是用湖北的钢铁经过大火千锤百炼镕铸而成,而又因为这种刀身形似柳叶,所以又名柳叶刀!」

  谁问他这刀子的制造过程啦?他俩一听实在恼怒,不行了,他们再也受不了这老头儿了,这鸡同鸭讲要说到何时才能聊到重点?这位老头不但脑袋有问题,且身衰力竭,谅他也做不出什么危害军队的事,于是他俩同声言道:「滚!」

  只见薛谭瞇着双眼说:「滚啊?这滚的方式有好几种,热水开了叫滚;叫人离开也可以用滚;从山上下小心摔下也可以叫滚;还有……」

  「啊——救命啊!我受不了了!你滚,快快滚!烦死了!」两人抓狂的挥手赶他走。

  「嘻嘻!」薛谭窃笑,没想到装疯还满好用的,他收起笑容继续往前迈去。

  就这样,薛谭凭着他过人的机智随机应变,一一蒙过胡兵的盘查,终于让他混进中村,然而此时的中村却是疮痍满目,整条胡汉街看不到半个人影,有的只是歪斜的招牌及烧毁的房子。

  薛谭长久以来一向反对打打杀杀,如今看到这幅景象可说是感慨万千;他心情沉重地步向梨园客栈,心中不断地祈祷希望纹蝉他们安然无事。

  然而到了客栈,他却看到昔日车水马龙的门庭,如今却成了乏人问津的破屋,他赶紧推开大门走进去,只见桌椅上灰尘满布,还有少许的蜘蛛丝,看来已有许久没人住,他心中开始担忧起来,大声叫着纹蝉的名字,查看一间间房间,然而却没见到半个人影,他不知所措地移步回大厅,呆坐在椅子上,心头难过非常。

  他一脸疾呆地想着,没想到昔日一别,要再见面居然是这么困难,早知如此,那么那时纵使有天大的事,他也绝对不会离开,薛谭不由自主地在大厅上来回踱步,当下脑子里毫无半点主意。

  突然,他好似踢到一个东西,他弯身一看是一支玉钗,是他送给纹蝉的玉钗,他弯身捡起,心有所感地摸着玉钗上刻着纹蝉的名字,自从成亲以后,纹蝉每天都会戴着这支玉钗,还说是他们俩成亲的见证,如今这支玉钗却遗落在这里,莫非纹蝉真发生什么事?他甫惊未定,忧心地红了眼眶。

  此时大门处传来声音,他连忙移身躲在柜台后方。

  只见葫芦张瞻前顾后鬼鬼祟祟地走进来,并小心翼翼地从胸前拿出一堆不知什么东西丢在桌上。

  薛谭蹑手蹑脚移到他身后,霎时葫芦张转过身来,一个重拳随即而至,薛谭往后一翻,一只脚又扫了过来,没想到葫芦张的功夫这么了得,薛谭左右闪躲颇为吃力。

  葫芦张大喝,「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而且老头子的身手怎么可能如此俐落?

  薛谭曾听母亲说过葫芦张是父亲派来的,那么以真实身份与他见面应该可避免一场恶斗,于是他赶紧扯下白发,瞪眼说道:「我是薛谭啊!」

  「什么?!」胡芦张及时住了手,仰头一看,「少将军!真是你啊!你怎么会打扮成这个样子?你不是回雁门关了吗?」

  「唉!此事说来话长,稍后有空我再与你说明,」薛谭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问:「纹蝉他们呢?为何整栋客栈没有半个人影?」

  「唉!」胡芦张叹了口气说:「自从胡兵来了以后,挨家挨户地搜,见人就抓,见钱就抢,见有食物就吃,整个村子已经被他们搞得乱七八槽,她和杨枝柳都被抓走了,而且抓她的人,就是昔日胡旋府的胡艳。」

  「什么?!胡艳?!」

  「这次胡人挥军南下,有两个目的,一来是因为连月的旱灾,迫使他们来此抢劫财物、搜括食物;二来其实是针对少将军夫人而来,胡艳彷佛对你没娶她一事耿耿于怀,她大概和胡人参谋有什么协议吧,所以胡老爷才会带着胡旋府的人加入胡军攻打汉人,我看胡艳好似打算回塞北。」

  胡艳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薛谭思索着,瞧瞧桌上那一堆奇怪的东西,他问葫芦张,「这些是什么东西?」他伸手欲触碰。

  「别动!」葫芦张及时喝止。「少将军,这些东西很危险,是我从胡人营寨偷来的,本来我是想帮少将军救回少将军夫人,没想到却让我看到胡人将这一堆东西往山谷丢下去,只见山谷周遭霎时烟雾弥漫,巨大的石块全被炸成碎片,后来因少将军夫人被囚禁的地方相当隐密,于是我就在那里到处寻找,没想到却让我有机会偷到这些东西,所以我就顺手牵羊带了几个回来研究。

  「但奇怪的是,不管我怎么用力地摔打这些东西,它们就是不会爆炸,方才我及时叫住少将军,就是怕少将军万一错手启动机关,那就危险了!」葫芦张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些火药。

  「原来如此。」

  「既然有少将军在,那么末将往后就听从少将军的差遣。」

  「嗯!」有葫芦张帮他救纹蝉,那么成功的机率就更大。

  「少将军,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薛谭灵机一动,附在他耳朵旁悄声说了几句,只见葫芦张频频点头称是。

  「末将领命!」

  「事不宜迟,咱们依计行事。」

  「遵命!」

  第九章

  深夜里,被关在营帐里的纹蝉轻轻摇醒杨枝柳,「杨阿姨,快起来……」

  杨枝柳迷迷糊糊的醒来,「怎么了?有人来救我们了吗?」

  纹蝉悄声道:「我方才看见守我们的士兵正在打瞌睡,妳现在假装要如厕,等他进来带妳时,我立刻用这偷偷拆下的床板敲晕他,然后我换上他的兵服再去设法弄一套衣服给妳,我们趁天黑混出去逃回中村……」

  「可是……」杨枝柳担心,「他们胡人个个身强体壮,会不会太冒险了?」

  「现在不冒险,等被带回塞北我们就真的别想回中原,难道妳舍得我爹?」

  李老仙?!她一听可能再也见不到,心底就像被人用刀子划了一下那么痛,她坚定的点点头,「妳说得对,这样等人来救也不是办法,好!」她突然对外大嚷,「喂!死番子,老娘尿急要上厕所,听见没有?」

  一会儿那睡眼惺忪的士兵果然呵欠连连地踱进栅内,他前脚才踏进来,躲在一旁的纹蝉立刻拿床板狠狠朝他脑勺用力敲下去,他闷哼一声瘫在地上。

  纹蝉立刻脱下他的外衣换上,还故意在脸上抹了沙土藏起白净的脸,然后她向杨枝柳点点头溜出去。

  外头大半的胡兵皆入营帐休息,纹蝉一路低着头往邻近帐篷踱去,她趋近驻守的一名士兵,那士兵正坐在石头上,似乎就快睡着了。

  纹蝉咬牙,拿起腰间胡人的兵器,她鼓足勇气举起手打算击昏这名士兵,就在她要挥下手时身后突然有人大喝,

  「你干什么?!」一名巡逻的胡兵发现了,抽出腰间的刀子就嚷,「有刺客!有刺客!」

  纹蝉一慌,转身就将兵器往前刺去,那胡兵慌张闪身就将刀子反转往她胸口一刺,直直插进她身体里。

  她只觉得胸口一阵灼热,并不感到痛楚,她伸手一摸,湿湿热热的鲜血不断涌出,她诧异震惊倒抽一口气,然后看见四面八方奔来的胡兵。

  薛谭……她眼眶一热,想起他的笑容和他的声音,不、不……她缓缓倒了下去……

  ***

  「女儿,我们把她送回中村吧!也许薛谭救得活她,要是让她死了……」胡老爷害怕的在一旁不停踱步。

  天已经亮了,胡艳找军医来抢救纹蝉一夜,但因伤口过深,失血过多,纹蝉几乎已经被军医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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