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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 page 8 作者:寄秋

  「有时间发呆不如顺手把衣服挂起来,我不介意你帮我整理行李。」

  一道好听的声音突地从背後传来,吓得胡翩翩真的顺手把衣服……抛出去。

  「你……你怎么又出现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跟人家拚个你死我活?」商场如战场,不流几滴血哪像话。

  窦轻涯脸色不悦的拍了下她直指自己的手。「我请假半天。」

  「请假?!」她怀疑工作狂的字典里有假这字眼。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搬家得费一番工夫。」跨过一只零食空袋,他开始明白她的生活品质有多糟。

  喔!搬家……啊!什么,搬家?!「等一下,你要搬到哪去?」

  她的表情已经呈现呆滞,不太愿意相信摆在眼前的残酷真相。

  「这里。」话声一落,他转身整理几本专用的书籍。

  胡翩翩真的傻了,难以接受老天对她严苛的考验,居然在这时给她来一道青天霹雳,狠狠地把她往黑暗的深处推。

  如果这是一场恶梦,她希望快醒来,没人会惨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吧?偶尔使点坏是人性,何况她不是圣人。

  可是上头的神仙们干么跟她开这种吓死人的玩笑,明知她摆脱他都来不及了,还把他送上门,存心要她死得难看。

  若她真有自己想像的聪明,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赶紧打包,落跑。

  「把食物放进冰箱,肉类放冰冻库,蔬果放下层,中间一层先空著不用。」

  「喔!肉类放冰冻库,蔬果放下层……」啊!她到底在做什么,竟乖乖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等一等,你怎么可以把『你的』食物放进『我的』冰箱,你会不会太过份了点?」她才打算晚一点去逛大卖场,买些便宜货回来囤积呢!

  耐性十足的窦轻涯将她手中的萝卜放入冰箱底层。「是『我们』的食物和『我们』的冰箱。」

  他没理会她的抗议,迳自把他的个人物品搬进她卧室旁的空房。

  「喂!说好这房子是我租下的,属於我一个人的私人领域,你不能随意的进出,侵犯我的隐私权。」厚!他还一直搬,无视她严正的声明。

  刑法规定擅闯民房是有罪的,虽然她不是屋主,但因租赁关系已有使用权,他的行为已触犯明定的条文,她可以动用公权力将他驱离。

  「你付了多少租金?」他偷空抬起头一睨。

  「呃,这个……我……那个租金……」搔了搔头,胡翩翩笑得好尴尬。「不是……你付的吗?」他应该比她清楚。

  「我没付。」双手环胸,他气定神闲的说。

  没付?「大……大哥,你出来混的呀!居然陷害我住霸王屋,你居心何在?!」

  那个「叔」字在他的瞪视下,连忙的噎回去,她擦腰指著他鼻头质问,不想把摆好的东西收进纸箱再搬家。

  以她的勤劳程度,能将纸箱里的物品在一天内一一归位是件可喜可贺的事,要她重做一遍昨天做过的整理工作,他想都别想,人是有惰性的。

  「你听过有自己付自己钱的滑稽事吗?」霸王屋?她想像力真丰富。

  「什么意思?」她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比彗星撞地球还要严重百倍。

  「我拥有这间房子的合法产权。」换言之,他是屋主。

  一见她备受打击的神情,窦轻涯轻拍她脸颊,心底有种解放的愉悦,她的错愕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其实她不难了解,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个性十分冲动,只要顺著她的性子往下猜,八九不离十能预料到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的单纯让他所属的世界更显复杂,汲汲於功利、自相残杀,不为群体的融洽只为个人私利。

  想起会议室发生的那件事,他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位居总经理的沈修德居然无的放矢,当著与会的高级主管的面指责他渎职,有意解除他的职务以自己人取代。

  他的无知真叫人同情,执行秘书长的职位听来卑微,实则大权全掌控在手中,直接授命董事会监督公司运作,只有总裁才有调动他的权限,遑论是开除。

  而年迈的总裁早已多时未管事了,集团的内部管控由他一人负责,论起级别他还高总经理一等,沈修德根本越级了。

  树大有枯枝,该是动手修剪的时候,不把恶瘤铲除终成祸害,他享有太多福利。

  胡翩翩开口打断他的冥思。

  「为什么房子是你的,一开始你怎么不说清楚,害我以为捡到便宜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发疯。」要是知道她会多个「室友」,她一定会坚决反对搬家,绝不受任何威胁。

  窦轻涯笑眼一眯,非常亲和的道:「原先你也不是一个人住。」

  他暗指著她的前後矛盾。

  「那不一样,他是我的金主。」

  「并无不同,你现在的金主是我。」以前的事他可以不予计较,以後她只能属於他一个人所有。

  他的女人不能有任何的情感走私,他将是她的唯一。

  「嗄?!」

  「包吃、包住、包睡不就是你开出的包养条件,我可以一一履行。」他会在短期内实践金主的义务。

  他会让她「睡」得忘了其他男人的存在,包括他浪荡成性的侄子。

  事态严重了,他不会把她的玩笑话当真吧!「呃,窦……痞子先生,你的包养和我的包养定义是不同的,你搞错了。」

  「你叫我什么来著,要我亲自教你我的名字怎么念吗?」冷然逼上前,他托起她的下颚低视。

  「这个嘛!嘿嘿,人家害羞叫不出来啦!」讪笑地回避他的视线,坐立难安的胡翩翩眼神轻飘却不见羞色。

  心底莞尔,但他仍用不笑的神情盯著她。「信不信我的耐性即将告罄?」

  苦著一张脸,她非常不情愿的嗫道:「轻……轻涯哥哥,你不会真以为包吃、包住、包睡就是字面上的含意吧?」

  威武不能屈,不过一次两次没关系,反正她又不当文天祥。

  「不用加上哥哥两字,我和你的关系将会变得密切。」他期待著。

  「密切?」她沮丧的垂下双肩。「我没有真的被包养啦!我们只是闹著玩,绝对无奸情存在,我的眼光没那么差。」

  啊!这样说也不对,不就间接指蝶姨没眼光。

  收回、收回,是不入她的眼,青菜豆腐各有所爱,不能以偏概全,再丑的癞虾蟆都有人抢著要,何况他还长得人模人样。

  「现在是真的了。」不论真假,她都会成为他的女人。

  胡翩翩的表情当场一垮,不知该说什么才能扭转局势。她明明是辩才无碍的法律系高材生,为什么一遇上他全施展不开,变成空有满腹文章的落第书生。

  她勤快一点自己搬回去总成吧,窝在狭小的学生宿舍也好过天天面对这张不怎么和善的脸,她不爱他呀!

  蓦地,她想到那间小鬼经营的爱情当铺,心里略显沉重。若她不曾典当爱情,那她会选择爱他吗?或依然无动於哀的不受影响。

  「小脑袋瓜别用太多心思,专心当我的女人,不许心不在焉的想著别人。」他看得出她的心绪飘远,到一个他无法到达的地方。

  「哪有别人……」除了他,谁会用尽心机拐她。

  姜是老的辣,她现在觉悟会不会太迟了。小母狼斗不过老狐狸。

  「嘀嘀咕咕念什么,去把手洗一洗,我带你出去用餐。」包养的第一阶段——吃。

  喂饱了她才有藉口为所欲为。

  「你跟我一样,不会煮饭是不是?」她像找到知音的跳到他面前。

  原来他也有不完美的一面,不够标准。

  「不。」让她失望了。他眼神一柔地轻抚她的脸,低头一吻。

  没料到他会有此举动,胡翩翩怔了一下,不像先前那么激烈的反抗,她开始有些认命的接受他的吻。

  在不知不觉中她已习惯生活中有他的存在,没见到他的身影会下意识的寻找,直到他一如往常地走入她的视线,她起伏不定的情绪才稍稍安定。

  若说她常常因他的意外之举受到惊吓,倒不如说她期待被吓,看到成双成对的恋人在街上走著,落单的她也会感到寂寞。

  不管是人还是狼都需要同伴,有没有爱情的成份不重要,她需要的是相互依偎的感觉。

  毕竟她才二十一岁,心智还没成熟到一个人也无妨的豁达,在冷漠的群体社会中,每个人都会主动寻求一份温暖,不让跳动的心冻结。

  「庆祝我们同居的第一天,不值得吃大餐吗?」他愿意宠她。

  「没必要大费周章吧,说不定我们三天就拆夥了。」她又得打包行李走人。

  「这是诅咒吗?我的爱人。」他笑著轻抚她的耳朵,顺著颈线停在咽喉。

  她的愿望不会成真。

  「未雨绸缪嘛!也许我们该先订个契约。」

  这是爱情当铺给她的灵感,先保障自己再说。

  「契约?」

  「对呀!譬如万一我们个性不合分手了,你看我厌,我看你腻,不如好聚好散,别撕破脸对簿公堂,你是有头有脸的社会人士,一定禁不起丑闻的杀伤力,我也不会过河拆桥的揭你疮疤,大家好来好去……」

  「说重点,翩翩。」言不及义,废话一堆。

  「就要说到重点了嘛!你别一直催我。」

  市侩的人重利,就知道他会迫不及待的想维护自己的权益。

  「你不让我被其他人包养,我也不好意思跟分手的男朋友要分手费,哪天我们彼此生厌的时候,你千万别急著赶我走,房子我可以先帮你看著,别人绝对偷不走,你就包养我到经济独立,有能力搬出去为止。」

  窦轻涯给她的回答是一记缠绵悱恻的深吻,吻得她天旋地转,差点因忘了换气而窒息,整个人失神地只顾著要大口呼吸。

  想当然耳,她的要求全盘遭到否定。

  谈感情的人不会预设何时会各分东西,她的提议简直是把别人的感情踩在脚底践踏,难怪会遭受差点被吻到窒息的惩罚。

  所幸羊奶推销员上门按钤,否则被吻得脑袋空空的她怕被一口吞了,哪能衣衫不整的逃回房里,反省她的遭受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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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大哥你在想什么,看你眉头皱得紧紧,似在烦心,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她不喜欢遭人冷落。

  甜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略微失神的窦轻涯极快恢复淡然神色,不流露出一丝个人情绪地望向座位对面的沈幼梅,心思百转千折的围绕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没什么,是公司准备改组的事困扰著我,我想我能解决的。」这次要把沉积物一并清除。

  恬雅一笑,沈幼梅体贴地替他递调味料。「你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相信老爷子看得到你的杰出表现,不致做出错误的决策。」

  他早就被当成继承人训练,登上金字塔顶端是必然的事,她所看上的男人绝非泛泛之辈,他会成为一流的企业人士,也是她携手一生的最佳伴侣。

  对他,她誓在必得,不是为了沈家而是为了她自己,只有最优秀的成功者才配得上她。

  「承蒙老爷子的错爱,我只是虚心求教做好份内的事,期勉自己更上一层楼。」窦轻涯谦虚的说著,不带真心的予以回应。

  「老爷子是我们这些外人对他的称呼,怎么你也跟我们瞎起哄地叫起老爷子,那可是大不敬喔!」她以取笑的口气点出他的身份。

  他是韩老爷子的亲生儿子是不争的事实,两人外貌相似到叫人不会错认亲子关系,昭而不宣的秘密众所皆知,只是尚未正式向外公开。

  「不,我也是个外人,他姓韩,我姓窦,我尊重他对事业的用心。」油尽灯枯的老头再活也没几年了,他会有一个平静的晚年。

  窗外的行道树郁郁苍苍,位於忠孝东路旁的西式餐厅里正飘扬著悦耳的横笛声,一对外表登对的男女面对面坐在二楼雅座用餐,言谈拘谨地互有保留。

  或者说他们的立场是对立的,但两人都是伪装高手,若无其事的闲聊近况,拉拢感情,算是一场互有目的的约会。

  沈幼梅的居心昭然若揭,她十分积极的展开行动,不怕挫折地一再提出邀请,主动参与他的生活加深印象。

  她是那种一旦定下目标便强力执行的人,不管前方有多少险阻,她会想办法一一铲除,以求学问的心态去经营感情,凡事以数字为依据。

  这是他们第三次的约会,前两次都因为碰到熟人而提早结束,让她有所遗憾,未曾有机会为两人的感情加温。

  这一次她刻意挑温馨的小餐厅,就是不想再被人破坏了,用完餐後他们可以散散步,聊聊对婚姻的看法,然後一起回家。

  性或许是一种手段,但不可否认它具有催情的作用,在肌肤相亲的拥抱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和谐的性关系是美满婚姻的第一步,轻忽不可。

  「看来你还是不能释怀老爷子当年做过的错事,父子间哪来什么隔夜仇,把心胸放宽,眼光放远,他对你的重视可是旁人及不上的。」稍懂企业体系的人都感受到天翼集团正在改朝换代。

  「沈小姐的关心我心领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看你得收起好奇心,多研究些学问。」他表情温和得像没有脾气的好好先生,可却语带犀利。

  他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好感与日渐增,但他不信她是没有企图的,因为她姓沈。

  沈幼梅有种被当众掴一掌的感觉。「你认为我交浅言深,多管闲事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不适合搬到枱面上来讲。」秘密之所以为秘密是因为不曾说破,否则就不是秘密了。

  聪明如她岂会听不懂他的暗示,话锋倏地一转。「扫兴的事咱们就不提了,你打算几时公开我们交往的事?我希望我们能提早做好婚姻规画。」

  她已经决定好婚纱的款式,并预估宾客的人数好做准备,外表柔弱的她有著沈家女人的强势,一切以己为主,从不考虑对方是否愿意配合。

  她的自信来自她的家世,财富带给人的便利深植人心,她一直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不论谁被她看上都是一种荣聿。

  「你可能搞错一件事,我们只是朋友谈不上交往,你未免想得太远了。」

  就算他要结婚,对象也不会姓沈。

  神情一肃,她眼中有不容错认的指责。「我们现在就是在交往,难道你要让我难堪吗?」

  从他们第一次约会後,大家就认定他们是一对,她丢不起这个脸。

  尤其家里的人已开始筹备婚礼,想藉由婚姻将他拉向沈氏这一边,统合现有的力量,将天翼集团并购在自家企业下。

  而她也一再保证没问题,他们的交往十分顺利,她会成功的替沈家添一名新力军,再创企业高峰。

  「这点你要问问我女朋友,如果喝杯茶、吃顿饭也算交往的话,那她应该自称我老婆了。」他不避讳的点出已有女友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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