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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持小公主 page 3 作者:夏夜

  “那,该怎么办呢?”

  “你能带着我越过这座墙吗?我知道府里有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经由那里偷溜回我的院落,没有人会发现的。”

  为什么她会那么清楚?因为她一向经由那里爬出这座牢笼似的公主府邸。

  “这……”裴玄真抬头看了一下围墙的高度,“应该是没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现在往围墙的东南角走,那里有一片杂树林,人比较少呢。”

  裴玄真依言来到东南角,果见林荫深深,人声不闻。

  他双手横抱起永宁公主,立在马鞍上,单脚一蹬,立刻飞身上了墙头。

  在永宁公主的指示之下,他们没有费多少力气,就闪过府中众人的目光,回到属于永宁公主的院落。

  裴玄真抱着永宁公主踏进她的闺房,轻轻地将她放在挂着帐幔的锦床上。

  “好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尽快请御医来看看你的脚吧!”

  “谢谢你呀。”永宁公主真诚地说。

  虽然刚才他折伤了她的手,但她此刻真的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没什么。公主好好休养,在下要告退了。”

  裴玄真说着,转身欲离开。

  “等等!”

  “公主有什么吩咐?”他闻声回头。

  永宁公主未说,先红了粉脸,幸好她一脸尘土,看得不甚清楚。

  “没……没什么!再、再见。”

  裴玄真微微一笑,转身循着原路离开了。

  永宁公主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才回过神来。

  为什么要说再见呢?她真的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吗?她也不知道。

  第三章

  “看目前的情况,刘氏的爪掌已经渐渐伸到台面上来了,皇上分明辖治不了,这该如何是好?”

  退朝之后,一班朝臣照例聚集在裴尚书府,议论国事。

  众人议沦纷纷,忧惧之心具形于色。

  “无法求得宣宜公主的援助,是裴某无能,裴某在此先行谢罪。”一直沉默不语的裴玄真一开口,众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都转头看他。

  他继续说道:“但,以今日时势观之,你们认为,即使是寻求宗室公主的帮助,又于事有益吗?”

  众人沉吟了一下,其中一人回答道:“老实说,我认为于事无补。刘氏积威已成,皇上根本无力辖治;纵使宣宜公主愿意帮忙,恐怕效果也不大。”

  其他的人点头附议。连皇上都制不了刘氏,他们还能怎么做呢?

  “那么,我们只好执行其他的方法了。”

  “裴兄有何高见?”众人听他这么说,连忙问道。

  “对于皇后侵权的行为,皇上并非不清楚;他之所以不干涉,绝对不是因为不相信我们的谏言,长久以来,我们是努力错方向了。”裴玄真说道。

  “皇上在当太子的时候,就习惯了事事听从刘氏的话,如今虽然登上大位,掌理天下,这样的积习却不是旦歹够改变的,我想,对于皇后侵权的行为,皇上并不是不想阻止,只是他无能为力罢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也是无能为力。皇上私溺皇后成习,我们有什么办法去改变?”众人闻言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只有一个办法……你们应该同意除恶务尽吧?”裴玄真慢慢地说。

  “裴兄的意思是?”

  他过于平静的俊容,令人无从猜测他的意图。

  “斩草除根。”

  “难道……”众人大惊。“你想把皇后……”

  “只有这个办法了。皇上庸懦无能,我们不除刘氏,恐怕大唐很快就会变成刘家的天下。”

  “这……这可行吗?”

  裴玄真的主张吓到了众人,他们面面相觑,犹疑不定。

  “这是最根本的办法。”裴玄真异常冷静的说,“要刘氏安分守己不可能,要皇上废后不可能,我们的谏言无济于事,宗室公主的援助于事无补,那只好出此下策,永绝后患。”

  众人沉默了一下,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首先点头同意。

  “我赞成裴兄所说的,这个做法虽然决断,但不失是一个治本的好方法。”

  “我也同意。何况皇后作威作福也已经够久了,合该有此报。”另一个朝臣也表示附议。

  “杀了刘氏确实是—个好主意,在事情尚未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之前,先寻求解决之道,是个明智之举。”

  一半以上的人表示同意,裴玄真转头征词另一半人的意见。

  “你们认为呢?”

  “这方法可行,但是,由谁去执行呢?”他们回答道。

  裴玄真沉吟不语。

  一个年轻的臣子说:“这还不简单,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我们出高价码征求死士,相信一定会有人愿意的。”

  “这样不妥。”裴玄真说遭。“搜罗死士虽然简易,但万一事迹败露呢?如果我们派去的刺客被抓了,恐怕我们这些人都有生命危险。”

  “这倒是。弑杀皇后,毕竟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一旦失败了,皇后和皇上都不会放过我们的。那么,又该如何是好呢?”

  “要是众人信得过我,办法是我提出的,就由我去执行吧。”

  “裴兄!”

  “玄真你……”

  裴玄真此话一出,众人及他的堂兄裴德棻皆惊诧异常。

  “玄真,你开什么玩笑?此事可非比寻常呀!”裴德棻说道。

  “德棻兄说的是,裴兄,不应该由你去冒这个险。”

  裴玄真笑了一笑,“这事,总要—个解决的,谁去都没有差别吧。既然不能依靠外人,我们只好自个儿执行了!”

  “可是,我们的同伴还有许多,何必一定要裴兄去?裴兄是我们的核心人物,万一裴兄有什么事……”

  “我自有分寸,必不会陷自己于不可救的危难之中,众人放心。”裴玄真笑着说道。

  “玄真,你可想清楚了?”裴德棻显然不太愿意让自己的堂弟去冒这个险。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只是事情成不成功,我并不能保证,还要请诸位见谅。”

  “裴兄何出此言?”众人连忙说道。“裴兄甘愿以自身犯此大难,我们众人感佩都还来不及,焉有怪罪之说?”

  “既是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裴某。万一事迹败露,诸位也尽管放心,必不会牵连到诸位安危。”

  “有劳裴兄了,还请裴兄此去万事小心,量力而为,切勿过分勉强。”

  “这裴某自然知道。”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集思广益,一起来拟定一个万全之策,以助裴兄一举成功。”

  初夏午后,阁外花影深深,蝉噪虫鸣,阁里议论的声音渐渐不闻。

  ###

  永宁公主扭伤了腿的事,终究瞒不过众人,消息很快地传入宫中。

  虽然只是些微小伤,但一向万分疼宠永宁公主的皇上,着急得连忙将她召入宫中,命御医好生治疗。

  由于皇上的疼爱,难得进宫来的永宁公主就被留在皇宫里头,暂时不回宫外的公主府邸。

  待在皇宫的这几天,她就住在皇后的含意宫偏殿中,起居生活都和她的母后在一起。这在宗室成员里来说,是一种无上的恩宠。

  一夜,永宁公主请周安之后,便回到偏殿去歇息。

  宫女们替她卸了头上的钗环,放下一头宛若飞瀑般的青丝,长长地披泄在身后。为了方便安寝,她们又拿粉色丝缎将她的长发一截一截地扎起来。

  这副素雅的模样,反而比平日严妆的样子更美上数分。

  负责伺候永宁公主的宫女们,都忍不住叹道:

  “公主几年不见,出落得更加窈窕貌美了,和出水芙蓉相似呢!”

  “哪有。”永宁公主微红着脸说道。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长得美,因为她又瘦又小,一点也称不上美丽,她见过很多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都出落得比她丰盈婀娜。

  “公主瘦弱了—点,如果好好养胖,铁定是个不输给永乐公主的大美人儿呢!”她们又说道。

  “我哪里敢比永乐姐姐?你们别再说了。”她笑着说。

  宫女们服侍着她脱掉外头的大衣裳,只穿一袭半透明的蝉翼薄纱,衬着里头一件银红色的绫质抹胸,益发显得肤如凝脂。

  她们伺侯永宁公主安寝之后,各自退了出去。

  永宁公主安稳地躺在散发着馨香的纱寝里,却因为有择席的习惯,一直睡不着。

  就在她即将睡去的时候,窗户开阖的声音蓦然惊醒了她。

  她直觉地睁开眼,见到一道人影正立在窗前。

  由于事出意外,永宁公主大吃一惊,正要放声尖叫,那道颀长的人影已迅疾地窜到她床前,一把捂住她微张的嘴。

  “噤声。”一个低沉的男声微弱地响起。

  永宁公主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听过,她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想看清对方的长相。

  就在这时候,屋外长廊扬起一阵喧闹的人声,由远而近杂杳而来。

  “捉拿刺客!”

  “小心!刺客往这个方向逃了,快抓住他!”

  “仔细搜!”

  一队宫中侍卫持着武器和火把,行色匆匆地涌进永宁所在的含章宫偏殿。

  随着他们而来的火光照亮了原本漆黑的房间,在火红的亮光中,永宁看清楚了站立在她眼前的这个人。

  是他?!永宁心中一惊。

  “公主?公主?”那一队禁军侍卫侍立门外,不敢擅入永宁公主的寝殿。

  永宁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只见那个人影晃动了几下,蓦然直挺挺地往她身上倒下。

  “喂!喂!”她刚恢复自由的嘴连连叫喊他,那沉重的身躯却已再无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

  “永宁公主,你还好吗?永宁公主!”屋外侍立的侍卫没听见有人应声,不禁又提高了音量。

  “什、什么事?”

  “禀告公主,含章宫里出现了刺客,试图行刺皇后未果,属下们看见刺客往这个方向逃逸,不知公主是否曾受到惊扰?”

  什么?行刺母后?!永宁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压在她身上的人。

  他怎么会行刺母后,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呢——

  念末了,永宁就回覆那些侍卫道:“我不知道有这种事情,我刚睡醒……你们往别处搜查吧。”

  “公主真的没事?”

  “没事,你们下去。”

  “遵命!”

  众人退去之后,四周又恢复黑暗寂静。

  “喂,他们走了。”永宁对着那人说道。

  回答她的仍是一片沉寂。

  到底怎么了呀?

  永宁费力地自那个人身下爬出来,下床点上烛火。

  她将烛台移到床边,将趴在床上的那人翻转过来。

  当她好不客易将他翻正之后,眼前乍现的景象让她不觉惊呼——

  一摊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她的锦床。

  ###

  “永宁,父皇听说你身体不适,到底是怎么了?”

  隔天一早,永宁没有去向皇上请安,只遣宫女过去代为致意,说自己有点不舒服。

  皇上听闻这个消息,一下了早朝立刻亲身驾临含章宫,探视爱女。

  此时永宁正卧于锦床上,罗被盖得严严密密,床前帐幔微微低垂。

  面对父皇的询问,她仅从被中探出一颗头来。

  “回禀父皇,宁儿没事,只是昨天听说有刺客闯进皇宫,有些吓着了吧,其实没什么大碍。不能亲身下来给父皇请安,宁儿真是罪该万死,请父皇恕罪。”

  “你好好躺着就好、躺着就好,别这么想。”皇上连忙说道,接着叹了—口气,“昨天刺客闯入,你母后也被吓着了,现在也仍不能下床呢。”

  “母后有怎么样吗?”

  “是没怎么样,昨天晚上那刺客刚闯入含章宫就立刻被侍卫发现,还好没伤及你母后,只是到现在还有点惊魂未定,已经请了御医来安神调养。”

  “母后没事就好。等宁儿稍微好了一点,就过去给母后问安。”

  “没关系的,宁儿的身子要紧,好好休养就是了,问什么安。”

  “既然这样,那就劳请父皇代宁儿向母后致意,说宁儿也病着,不能去给母后请安。”

  “是了。父皇现在还要过去看看你母后,你好好休息,想要些什么,尽管派人来告诉我。”

  皇上嘱咐了几句,才慢慢地过去含章宫正殿,

  等皇上圣驾离开之后,永宁将四周的侍女遣散,—个也不许留。

  待深人退尽,她立刻掀开刚才一直紧盖在身上的锦被。

  “好了,大家都走了。”

  裴玄真自锦被中露出脸来,他坐起身,却因为身上伤势的缘故,无法下床。

  “谢谢你。”

  “不谢。”永宁跃下床,走到桌子旁端起一盅鸡汤——这是刚才皇上派人送来给她的,再回到床边,

  “你从昨晚昏迷至今都还没吃东西,先喝点鸡汤吧。”

  他点点头。

  裴玄真因为胸前和手臂都受到重伤,无法动弹自如,所以永宁拿起汤匙,想亲自喂他。

  “你为什么要帮找?”他且不喝汤,两眼直看着她问道。

  他昨晚趁夜闯进皇宫内,试图刺杀皇后。但在侵入含章宫的时候,不慎行迹败露,大批宫中侍卫将他团团围住。

  他寡不敌众,好不容易朝偏殿方向杀出一条血路,身上却也负伤沉重。

  仓惶之中,他闯入了含章宫偏殿,意外地看到和他有数面之缘的永宁公主,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他就因为体力不支而昏迷过去。

  再度清醒的时候,他满心以为已经被擒获了,没想到却是躺在永宁公主的床上,她正费力地在为他包扎伤口。

  伤口刚处理好,宫外就传来皇上驾到的消息。永宁为了掩护他,便爬上床拿被子将他和自己一起盖住。

  他觉得相当困惑。他是进宫刺杀她母后的人,为什么她要这样处处掩护他?

  “帮你?我没有帮你啊。”

  “为什么要帮我处理伤口?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昨天晚上追兵追他到永宁的宫殿外,想必也是她打发走的。

  他不明白她何以这么做。

  “我把你交出去,你一定会没命的。”

  “我知道,但那与你何关,你何必袒护我?”

  永宁愣了一下,自己也没有答案。

  半响,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看你死。”她坦率地说出心中的想法。

  “我要杀害你的母后,你不恨我吗?”

  “如果你已经杀了我的母后,我想我会恨你;但现在,你并没有,所以我找不到理由来恨你。”

  “只要我不死,我还是会继续行刺皇后。”

  “为什么?”永宁放下手中的汤碗,不明白的看着他,“为什么你非杀我的母后不可?她跟你有什么仇恨吗?”

  裴玄真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道:“为了天下苍生,没有别的路可走。”

  “母后做错了什么吗?”她不知道她的母后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他竟说得这么严重。

  “关于你母后的行为,你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跟我说过啊!”

  “那我就告诉你。”

  他将皇后刘氏所做的一些不法行为,源源本本地告诉她,没有任何夸大不实,只是希望能让她清楚她的母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其实他也不需要跟她讲太多,他只是想让她明白他刺杀皇后刘氏的决心是绝对不会更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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