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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浪子 page 13 作者:香绫

  “有没有槟榔?”他一反常态的从驾驶座上的阿标口袋里掏出整包摈榔。

  “你以前对这个东西从没感兴趣过。那个混帐的祸首呢?”李雄飞一把抢走槟榔,要他先行招供。

  “陆少琪呢?回旧金山去了?”李靖不答反问。半个小时前他打了电话回红楼,李柔说她到“浪子”找他去了,料想她见着那片被火舌吞噬后的废墟,大概更加促发她一走了之的念头。

  “我没见着她,这件纵火案跟她有关?”

  李靖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说:“欧里德那个红发碧眼的美国佬,记得吧?”他瘫进汽车椅背,吃痛地皱了下浓眉。

  “是他?!”李雄飞两拳一握,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喂野狗。

  “人家远渡重洋,专程来挑衅觅仇,咱们总要陪着玩玩嘛。”他说得一派轻松,目光却是少有的凛冽。

  “女人全是祸水。”这是他至今仍坚持独身的重要原因之一。“他人呢?”

  “被我丢进高雄爱河泡澡了。”他冷冷地一笑。“陪他一起永浴爱河的,还有十二名打手。”

  难怪,一个欧里德怎有本事让他伤成这样。这个美国佬还真不是普通的可恶。

  “为什么不把他直接交给警察?”让警方将他驱逐出境不是更省事?

  “法律惩治不了坏人,我这是替天行道。”

  直接将欧里德送交警方,顶多判他个妨碍公共安全的罪名。依国际惯例,他恐怕连坐牢都不必,就可以直接回美国,那岂不太便宜他了。

  他是有仇必报真君子。今早在骑楼逮到那名鬼鬼

  祟祟的流浪汉时,只花了五千块,他就照实供出有个外国人以三千块的代价,要他把一只汽油罐丢进PUB的防火巷。

  他思忖了三秒钟,就把嫌疑犯锁定欧里德。果不其然,那家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陆小姐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李雄飞断定这必定是欧里德因妒生恨,所做出来的混帐勾当。“她和欧里德应该已经是过去式了。”

  “无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感情的事,我跟你一样,绝不强求。”虽然他告诉自己要看开,但倔强的口吻掩饰不了感伤的鹰眸。

  “口是心非。”李雄飞无意讥讽他,只是希望他别再自欺欺人。“你陷得有多深,全家上下,除了你奶奶,谁不一清二楚。我不知道你跟她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我只是要你千万别做出将来会后悔的事。”

  “你也有资格教训我?” 当年李雄飞在情路上跌得有多惨,如今有多懊悔,他应是李家惟一了然于心的人。

  “当然,醉过方知酒浓。我是以过来人的心情好意劝你,这七年来我有多苦,你能体会的恐怕不到十分之一。”

  李靖无言以对了。当年二叔那段无疾而终的恋情,的确对他造成相当大的伤害,无怪乎他一直到现在仍不肯轻易把心交付出去。然而,他此刻不也正一步步的走上他三叔的后尘,且无力改变局势,只能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与他渐行渐远。

  “喝一杯去,如何?”他现在最想的是大醉一场。

  “好啊。”他们叔侄俩的酒量一向不分轩轾,却很难得有机会坐在一起痛饮。

  阿标把车子停在小北街夜市外的停车场,三个人选了一家热炒海鲜的摊子,才刚坐定,门口又来了三、四个男女,李靖不经意地转头一瞥,眼珠子就此定住。

  怎么会那么嘟嘟好?

  李雄飞脸上的惊诧更甚于他。“嗨!” 他维持君子风度的和其中一名穿着乳白色洋装,感觉飘逸出尘的女孩打招呼。

  她名叫杜雪燕,刺桐人,是李靖表哥的同学的妹妹,在八年前她到成大参加考试时,曾借住李家三天。那要命的三天,差点让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走上绝路。

  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有那么多脑袋瓜子不清楚的父母亲,总爱搬出一堆老掉牙的理论,以左右子女的爱情和婚姻。

  李靖看看李雄飞,又回头瞟向杜雪燕,瞧,虽然分手多年,他们竟连穿的衣服都像极了情人装,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

  既然狭路相逢,就代表他们仍然有缘,机不可失,他端了一杯酒走过去。“雪燕,好久不见了,近来好吗?这是你的朋友?”

  “好,谢谢你的关心。” 杜雪燕笑起来,还是甜蜜得教人发自内心的舒畅。“这是我同学和她先生,这位是我的未婚夫,他姓赵。”

  嘎!未婚夫?那岂不没戏唱了。

  李靖兴味索然地回到座位上,却见李雄飞噙着笑意,脸上也无风来也无雨。

  “月老当不成了?”他促狭地问。

  “唉,同是天涯失恋人,来,我敬你。”

  三个人叫了一整桌的酒菜,直喝到天快亮了才跌跌撞撞走出小北街。

  李靖大概真的是醉翻了,一路上高歌不绝,胡言乱语,头重脚轻地瘫进车子里,不到半分钟已睡成一摊烂泥。

  三人中惟一清醒的是李雄飞,他的眼光自始至终不曾飘向杜雪燕,心思却紧紧锁在她的一颦一笑。李靖尚可借酒浇愁,他呢?他该用什么来麻醉自己?

  第十章

  酒,真的是穿肠毒药。

  他是个习于纵情随性的人,醉成这副德行,实在有损他酒国英雄的美名。

  记得曾有人说过,伤心的人容易醉倒。唉,那可恶的臭婆娘的确让他肝肠寸断。不值得呵!

  李靖在阳光的照射下,刺痛地拉起被子遮住充满血丝的眼。“该死,谁把窗帘拉开的?”

  “我。”陆少琪双手端着装了七分满热水的脸盆,面无表情的来到床边。

  李靖一瞅见她,马上撇着嘴,“你不赶紧回美国去,还赖在我家干么,吃免钱饭啊?”

  陆少琪不怒反笑,因为李雄飞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说了。她怎么也没料到欧里德一派斯文,口口声声嫉恶如仇,竟会做出那样教人齿寒的事情来。“是啊,华屋巨宅,锦衣玉食,这么好混的地方,不待白不待。”她扭干毛巾,覆在他脸上。

  “哎!你想闷死我呀?”李靖不知好歹地把毛巾抓下来,丢回脸盆去。“走走走,我这个卑微低贱,杀人不眨眼的恶棍,承受不起你陆大小姐的服侍。”这句杀人不眨眼,他是从欧里德口中得知的。

  陆少琪当然知道他和欧里德已经结下不共戴天的仇怨,这几句讥消的话,她听得再刺耳,也得捺着性子咽进肚子里去。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好脾气地把毛巾重新拧好,递给他。“男子汉大丈夫,当能宽宏大量,饶恕别人无伤大雅的芝麻小错呀。”

  “哈!没想到你长得品貌端正,竟然满口歪理。”李靖狠狠捏紧她的鼻子,将她整张俏脸拉到眼前,吻住她的樱后,舌尖直窜而人,以近乎蹂躏的需索吮吻与她热烈绸缪。

  约莫过了一世纪那么长,他才百般不舍地抬起眼,紧紧盯着她一瞬也不瞬。

  “原谅我,好吗?” 陆少琪的唇瓣让他狠吻得几乎要渗出血丝来。

  “那岂不太便宜你了。” 他一向崇尚受人点滴必泉涌以报的处事理念。

  “很简单啊,你可以罚我以后得做牛做马,衔草结环。服待你一辈子。”陆少琪倏地坐上他的腿,两手环向他的颈子,讨好地涎着脸吟吟地笑。

  “这算是在向我求婚?”李靖开始拿乔了。

  陆少琪俏脸顿时一红。“如果你不嫌弃,我今儿就请妈妈跟老奶奶下聘。”在美国住久了,她根本搞不清楚嫁妆和聘金有什么不同。

  “下什么聘,要我入赘呀?” 李靖开始怀疑她的诚意和居心了。

  “反正是我们两个人结婚,下嫁和入赘有什么分别?”她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无所谓地耸耸肩。

  “天差地别。” 他扯开喉咙嚷道。罢了,跟这个“都市耸”讲也讲不通。李靖深长地一叹,忽地坐直身子,表情一敛,严肃的道,“听好,对我们这段情,我是绝对认真的,也因此,我希望你在作任何决定以前,

  都能够三思。一旦成了我李靖的妻子,就必须三从四德,从一而终,而且要至死不渝。”

  “三从四德是什么!”这名词对她而言太陌生了。

  “就是丈夫的话要听从,丈夫做的事要跟从,纵使丈夫偶尔有错,你也必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盲从。”

  “什么?!”这算哪门子歪理啊?须知她可是学有专精的知识份子,要她从此变成一只任人牵着鼻子走的驴子,岂非太不人道了。“不想娶我就算了,别瞎编这些可笑的家规。”

  “刚刚是谁说要做牛做马孝敬我的?” 见她把脸拉了下来,李靖干笑一声,坏坏地把嘴凑近她的水颊,恣意磨蹭。

  “你好坏。”陆少琪躲开他的唇,两手捧着他的脸,一反嗔怨的神色,忧心地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不要借酒浇愁,‘浪子’虽然没了,我们可以从头来过呀。即使你真的一无所有,也还有我呀。”

  “你要我吃软饭?”别笑死人!他李靖钱是没有,骨气可绝对不缺。

  “不是,我要你知道,我永远支持你。”

  “这是你的真心话?”老实说,他对她的信心已快降至不及格边缘。

  “苍天为鉴,日月为凭。” 陆少琪心想,倘使他再要心存疑虑,她就要把肥皂剧里那套老掉牙的毒誓搬出来照本宣科了。

  “好,我就姑且给你一次机会。不过,咱们先约法三章,将来你要是再胡乱听信谗言,误会我伟大崇高的人品,就别怪我三妻四妾,流连花街柳巷,弄一堆子子孙孙回来让你养。”

  “我好可怜喔。”她口气酸不溜丢,明知他是戏谑多过认真,心里仍是气得半死。这气有一大半是来自她自己,她太在乎他了,原本洒脱的本色被他一克,就变成懦弱无能的小女人了。“你能不能看在我百分之百的诚意份上,赶快起床,洗个澡,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做啥?”他懒懒地把头埋入她的秀发里,贪婪地汲取那淡淡的茉莉花香。

  “陪我到机场接我父母。”

  ⊙   ⊙   ⊙

  陆少琪瞎掰的技巧真是愈来愈高明了。李靖脸上

  的瘀青红肿,给说成是为了将她救出火场,奋不顾身的结果,引来她父母对李靖赞不绝口,原本担心的误解和反感似乎根本不存在。

  “欧里德呢?他答应要来接我们的。”车子行至麻豆交流道,陆父才突地问。

  “他……”陆少棋才开口,李靖就按住她的手,示意由他来解释。

  “他回美国去了。我们两个开诚布公的恳谈过之后,他发现我和少琪在一起确比他还适合,就展现君子成人之美,给了我们最诚擎的祝福。今儿一早就搭机返回旧金山了。”

  “真的?”陆父半信半疑地望着李靖。“欧里德是个颇难缠的对象,你能让他心悦诚服地把少琪拱手让给你,不简单啊。”

  “是啊!少琪到台湾不久,他曾到家里找过我们,言谈之中对你很不谅解。” 陆母对李靖颇为欣赏,不时噙着笑容瞅着他。

  “情敌嘛,这是在所难免的。”他好风度地说,“由此可见,欧里德确实对少琪用情很深,我可以体谅他的心境。”

  “瞧,多懂事。”陆母撞了一下陆父,笑意更浓了。

  相较起来,陆父则慎重且实际多了。“那你呢?你对少琪又是怎么一个心思?”

  “放心啦,”陆母赶紧替李靖说好话。“他既然肯冒死救出我们少琪,就必然会全心全意待她。我相信,少琪嫁给他一定可以过得很幸福。”

  陆母这段推心置腹的话!反倒令李靖春风得意的笑脸,一下沉凝得几近严肃。

  能吗?他凭什么给陆少琪幸福的保证?

  学业未完成,惟一的资产付之一炬,空有庞大的家业却没有一分一毫是他挣来的。

  他瞟了眼始终浓情蜜意望着他的陆少琪,双肩的重担忽地沉重了起来。

  身为一个男人,他有责任也有义务给心爱的女人丰衣足食的保障。

  蓦地,唱片公司老板的提议浮现他心头。也许现在正是他闯出一片天的时候了……

  ⊙   ⊙   ⊙

  安顿好陆家两老,并委任李雄飞充当导游,带两

  位老人家游山玩水兼吃吃喝喝,为他尽地主之谊及半子的孝心后,他即窝进临时租来的工作室里,没日没夜的工作,将他这几年来所有创作的词曲汇集成三张CD,一并送交给唱片公司的老板朗亚铃。

  这位郎老板自从和副理在“浪子” 听他唱过一次歌以后,就对他情有独钟,前前后后不知亲自到台南来过几趟,只希望能够签下他,成为旗下的歌星。

  本来已经差点死心的她,突然接到李靖的作品,高兴得立即回电给他,要他马上赶到台北商谈合作的内容。

  “陪我一道去?”

  晚上十一点,陆少琪已经准备就寝了。李靖像贼一样的从窗子爬了进来,未经允许就钻进被窝里,跟她挤一张单人床。

  “唔。”陆少琪甜甜的点点头,欣喜地埋进他胸膛,嗅闻他身上特殊的男性体味。“签完约之后,你是不是就跟我父母提亲?”

  “到时候我会有好长一段日子需要打拼,我怕你跟着我会受苦。”他环臂将她嵌入怀里,另一只手很自然而然的抚触她的臂膀。

  “我不怕,夫唱妇随才是我的梦想。” 陆少琪对他有十足的信心,将来无论他到哪儿演唱,她都要紧紧相随,绝不让别的女孩子有丝毫觊觎的机会。

  “你的事业呢?我不希望你为我放弃太多。”她性感的娇躯挑逗着他,他解开她睡衣的扣子,让大掌长驱直人。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没心思考虑那个问题。”她拱起身子,将自己完全呈现给他,任他恣意抚弄。

  男性的欲望一旦被挑起,就非得找到出口宣泄。李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迫不及待地想拥有她。

  “你好棒。”陆少琪发自内心,真诚地赞美。李靖带给她的快乐是无与伦比,绝对极致的。

  他似乎是需索上了瘾,愈爱愈缠绵,难舍难分。

  那一整晚,他们缱绻爱恋,一切烦恼皆抛诸脑后……

  ⊙   ⊙   ⊙

  一趟台北之行,李靖不但和唱片公司签下五年十张专辑的合约,并且有六张让他拥有一半的制作权。

  由于今后必须长期住在北部,因此他征得奶奶和

  父母的同意,先在北市内湖区租一栋房子,让他和陆少琪以及乐团的伙伴们有个落脚的地方。

  要搬进去的前一天。他才知道,奶奶和妈妈嫌他原来选定的公寓太小。另外帮他换了一间一百二十坪的别墅,而且不是租的,是直接买下来,理由是这样比较不用看房东的脸色。

  再过一年多他就届而立之年了,他们还是习惯拿他当小孩子看,实在很令人气馁。让他尤其火大的是,他们居然从老家调来三名仆妇、一名司机;负责烧饭、洗衣、整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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