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性格吗?她疑惑。于是忍下住想一探究竟。
“有事吗?”他不带感情的问。
这句话,似乎成了他的口头禅-对她。
“嗯。”樊御妃点点头。“关于安东尼奥大师的事……”
“我会自己解决。”说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凝重。
这是他制造的假象——想让她误以为事态严重。
“他对你采取行动了吗?”她比他还紧张,愧疚感更加深。
倪竞不发一语的盯著她,眉宇间的死结透露出不好的讯息。
“我会到义大利向他赔罪,不会连累你的。”她打听过他的行程,得知他飞回义大利的别墅休假,没有其他约会。“所以,你不必担心。”
她故作轻快,朝他甜甜一笑,企图安慰他。
“不需要你多事,我能……”
不等他说完,她走到他身畔,突地抽起他手中的钢笔,捉著他的手腕。
“做什么?”他瞟她一眼,质问道。
表情很疑惑,心里却泛起冷笑。
“请你吃午餐。”樊御妃答得理所当然。“答谢你昨晚的见义勇为。”
“不必了。”倪竞不假思索的拒绝她的盛情邀约。
她的自尊又被狠狠的践踏了一下,扬起的嘴角僵住,胸口有些郁闷。但她选择忽略那奇异的感受,很快调适过来。“我已经订好位子了。”
她没有松手的迹象,迫使倪竞不得不离开座椅。
欲擒故纵,是他的拿手戏之一。
他看得出来,男人们心目中高不可攀的“艳后”,已对他产生高度兴趣。
这正是他要的发展。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男人眼中的性感女神,在他看来,只是朵披养在高级温室里,备受呵护的玫瑰花,美的过于刺目。
他要将她摘下,然后,丢在地上躁躏。
他承认自己小心眼——但男人的气度本来就不大,尤其是骄傲的男人。
樊御妃不由分说的挽著他离开办公室,员工们个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俊男美女走在一块,真是养眼啊!
自然而然的,大家都将他们视为一对天造地设的情侣,也成了员工茶余饭俊的八卦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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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美食,各国名厨汇集的“帝王饭店”,是老饕们的最佳去处。也是招待重要客人的绝佳选择。
樊御妃自然也不例外。
昨晚吃义大利菜肴,今日则换个口味,改吃清淡精致讲究的日本科理。
“这里的每一种料理都很棒哦!”
她啜了口清香甘醇的茶,赞美道。
“你一向这么以自我为中心吗?”倪竞沦不防开口。
“嗯?”她愣了下,没料到他有此一问。
“从来不懂得尊重别人的意愿,以自己的感受为感受。”他继续数落。
樊御妃放下茶杯,久久答不出话来。
沉默半晌,她才呐呐地挤出三个字。“对不起。”这也是她最常对他说的话。
他默下吭声,无声的鞭答著她高傲的尊严。
“你很讨厌我吗?”她第一次那么没自信,问这种蠢问题。
“你做了什么让我讨厌你的事吗?”
他的口吻听似包容,事实上却是浓浓的反诘。
樊御妃像涸犯错的小学生,低下头,回避他过分炯亮的眼。
他从不给她明确的答覆,而且还会将问题丢还给她。
她咬了下唇,一睑困窘。“我太自作主张了。”
倪竞弯了弯嘴角,不置可否。
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她认清她的缺点。
他会让她晓得,她一无是处——除了无可挑剔的外表。
她的优点,仅此而已。
窒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一方痛快畅意,占了上风。另一方则节节败退,心情跌落谷底。
“两位的和风沙拉。”
送菜来的,不是训练有素的侍者,而是掌管帝王饭店的主导者,“阎帝”——颜子尧。
樊御妃起初感到讶异,绽开笑,但下一秒立即沉下脸。
倪竞捕捉到她闪逝而过的愉悦之情,他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心中泛起一股酸意。
她还眷恋著颜子尧,就表示他下的药还不够猛。
他要完全攻占她的心房,让她的眼里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别人。
颜子尧对上倪竞的眼,登时被他的蓝眸震住——这是个不简单的男人。
他在商场上,接触到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这些人都有共同的特征——自信、以及不凡的凛冽气势。
“倪先生?幸会。”
熟记商场上每一号人物,是身为企业领导者必备的功课之一。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谁也无法确定,谁会在下一秒成为自己的敌人。
他伸出手,表示友好。
倪竞起身,与之交握“久仰大名。”他加重力道,罕见的蓝眼眸迎向他深黝的黑瞳。
颜子尧收回手,挑高眉楷,微扬的唇角有一抹兴味。
“这是我未婚妻亲手科理的,两位请慢用。”
他刻意强调“未婚妻”三个字,语气里净是满满的自豪。
明知道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但樊御妃的心仍不免抽痛了下。
为什么,她还不死心?她不是很潇洒吗?怎么唯独放不下他……
她对自己的反应发脾气。
颜子尧额外的补充,亦在倪竞的算计中。
“两位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颜子尧全然职业化的口吻,让她万分难受,却没有立场反驳。
侍他离开后,樊御妃像泄了气的皮球,垮下肩膀,美丽的眼也失去光彩。
“你爱的人是他吧?”
倪竞佯装不知情的猜测,彷佛一把利刀插进她心脏。
她有气无力的干笑道:“怎么可能?你比他好多了。”
苍白虚弱的笑容,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言不由衷。
“你把我当成他的替代品了。”
他再次残忍的戳破她隐藏的心事。
“没有。”她气呼呼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许多。
答得太果断、太迅速,反而显得矫枉过正。
“我是真的喜欢你。”
真的、真的喜欢他……
但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苦涩。
“不必对我说谎。”倪竞盯住她,斩钉截铁的说。
她也被他惹毛了。“为何你老是质疑我?”她的棕眸闪著盈盈泪光。
“因为你在款骗我。”
他直截了当的揭穿她的伎俩。
樊御妃错愕的僵住身子,心跳得好急。
绝丽的面容上,一阵青、一阵白,有著被拆穿的难堪。
原来她的演技那么蹩脚。
难怪神总是取笑她,在伸展台上走台步,骗骗人还可以:演戏?免了。
“我没有。”
僵硬的口气,连她自己都感到可笑,更遑论说服精明的倪竞。
“你没有说谎的天分。”他句句都坦白的近乎伤人。
真是克星!樊御圮气恼的瞪著他。
非但没有安慰她,还反过来落井下石。
可恶又讨厌的男人-可是,她竞觉得有些温暖。
以往,她仅能躲起来暗自疗伤,哭泣、抽烟、喝酒,任何能麻痹知觉的方式,她都下放过,直到累极后睡去。
醒来后,她重新投入人群,对外展现她的美、她的自信。
只有眼前如谜般、难以捉摸的混血男人,彻底看透她的伪装,居然让她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真是不体贴。”她娇瞠道,笑中有泪。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什么风度翩翩的绅士,全是他与她保持距离的招数。
“我劝你别浪费心思在我身上。”他凝视她强颜欢笑的脆弱,刚毅的心荡起一丝涟漪。
她抬眸,卷翘的睫毛上沾染著泪水,犹如钻石闪耀著光芒。这一切,映入他眼压、直射他阴沈的心,让他有片刻恍神。
他极力抗拒著那份当年初见她时的悸动,不肯妥协。
“别忘了,我也有未婚妻。”
他说著自行捏造的谎言,试图伤害她,从中获得报复的痛快。
她没再说话。
侍者又陆陆续续端上生鱼片、炸物,她缄默、专注的盯著美贪,原先的好胃口已被一连串的打击填饱。
“在忏侮?”
倪竞打破沉默,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她有好感的男人,偏偏都对她不屑一顾,而且即将属于别的女人,这是多么可笑。樊御妃悲哀的自怜。
未婚妻……
那又如何,既然他们可以玩“狩猎游戏”,把别人的女友、甚至是未婚妻占为己有,她为什么不行?
她不也是锁定他为猎物,才积极接近他的吗?
怎么能遭遇一点挫折,就打退堂鼓?
强烈的念头盘踞她整个脑海,又重斩寻回当初的决心。
况且,她和狂神的赌局,还没分出胜负呢!
心情急转直下,心中多了一份笃定,樊御妃一扫刚才的悒郁。
食欲又慢慢回笼。
她拾起精美的筷子,挟了一块色泽瑰丽的鲑腹生鱼片,蘸了厚厚的芥末送入口中,呛得她眼角泌出泪水。
一口接著一口,芥末刺激著她的鼻腔,不断地引出她的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既然爱情不来找她,那就由她去寻觅、去追求。
倪竞伸进口袋,摸出一只精巧的钻石耳环,摆在空盘上让服务生收走,物归原拦。
两人各怀心事,都想要征服对方。
因为他们都大过骄傲,所以,不懂得退让,也不愿承认失败。
这场“狩猎游戏”,究竟孰胜孰败?还是,两败俱伤——
幸福,似乎还离他们很遥远。
第六章
经过漫长的航行,终于抵达目的地-时尚之都,米兰。
提著简便的行李出关,樊御妃一脸素净,仍不减其丰采。
而搭乘同班机的香港、日本某些著名当红女星,即使费心打扮,也不敌她天王的艳丽姿容。
出了机场,樊御妃招了部计程车,以义语向司机报出地址。
米兰对她而言,就像出入自家厨房那般频繁。
甚至,她进厨房的机会,都比不上到米兰的次数、因为,她从来就没亲自下过厨,连煮泡面部下曾。
樊御妃在米兰郊区的一幢豪华别墅下车,按下天鹅造型对讲机,静候回音。
约莫过了三分钟,仍静悄悄的。
她不死心的又重复按了几递,不知道是第几次,终于有人现“声”。
回应她的是个女人,显然刚从睡梦中惊醒,声音很沙哑。
“您好,我是FAY,请问安东尼奥先生在吗?”樊御——忙不迭以义语问道。
“先生不在。”
对方声音略低,从她的称谓来看,不难猜测她是佣人。
“请问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樊御妃紧接著问,她可不想无功而返。
“不知道。”
随后喀啦一声,再也没了声响。
她垮下肩头,既气愤又没辙。
晚上七点钟,在台湾、香港,美好的夜晚才正要展开,而欧洲却已陷入一阵沉寂,别说行人,就连车辆也少得可怜。
她一慌张,很容易忘东忘西。
事实上,她并不全然如媒体所报导的那么精明干练,在生活及小事上,她是迷糊的,标准的射手座个性。
刚刚,她忘了交代计程车司机留下来等她,因为她没预想到后续发展……
叹口气,她硬著头皮猛按对讲机,若下问出个结果,她下甘心。
但对方吃了秤砣铁了心,下理就是下理。
天哪!
这里离市区可有好长一段距离耶!
樊御妃简直抓狂得想大叫。
这阵子,老天爷特别喜欢跟她作对,诸事不顺是她的最佳写照。
所有不幸的事,全集中在这阵子一起发生,让她措手不及。
“唉……”她又忍不住叹患。
在原地等了将近半个钟头,她决定结束漫无止境的等待。决定先回预约的饭店再做打算。
在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只好倚赖万能的双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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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习惯了高跟鞋,但走了那么长的路,樊御妃的双脚已下堪负荷。
她脱下鞋,蹲在路旁按摩酸痛的脚踝及脚板。
天幕如黑丝绒、点缀著微弱的星子美下胜收,但袭来的寒风敦她打了个寒颤。
呼!好冷。
她抱住手臂来回摩挲,试图让冻僵的身子暖和点。
四周除了黑暗,再也没有其他,一股好浓好浓的失落感、孤寂感袭上心头,樊御圮这才惊觉,原来自己一直独来独往。
她喜欢热闹,只因她害怕孤单,这是个秘密,除了她以外,没有人知道。
然后,她也赫然发觉,她没有所谓的“姐妹淘”可以促膝长谈。
她的心事,一直以来都只能自己保管。
樊御圮垂下眼睫,眼眶湿濡。
“叭、叭——”
响亮的喇叭声,在空旷的郊区显得特别刺耳,但听在她耳中,却犹如天籁。
她抬起头,泪水在脸上划出两道痕迹。
在异乡见到热悉的脸孔,樊御妃心情格外激动,尤其在她最脆弱无助之际。
“倪竞……”
她悠悠的唤著,泪扑簌簌的落下。
倪竞斜倚著车门,双手盘胸,层高临下的睨著她。
樊御妃孩子气的以手背抹去泪水,缓缓起身。
“你怎么会在这?”
她内心抂喜,但哽咽的声调,颤抖得连她都讶异下已:
他是她的克星,今天又成了救星……
这反反覆覆的男人哪!彻底搅乱她的心湖。
倪竞眯起魔魅的冰蓝眸子,瞬也下瞬的盯著她妖媚的苍白脸宠。
“来找你。”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像在谈论天气。
她的行踪,他了若指掌。
而他也料到,她绝对会扑空-因为,这也是他的安排,为的是演一出精彩好戏。
听到他的话,樊御妃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再度泛滥,情不自禁地向前拥住他。
倪竞震住,身子僵直。心里掀起狂风巨浪,无法忽视那过分激荡的情绪反应。
她趴在他结实的胸腔上嘤嘤啜泣,仿佛受尽委屈的小孩,寻求温暖慰藉。
她的心满盈感动,加重环抱他的劲道。
“为什么,你总是在我软弱的时候出现……”
她喃喃低语著问他,也问自己。
倪竞的手搭在她抽搐的肩膀上,欲推开她,下料樊御圮昂起螓首,踮起脚尖,贴住他的薄唇。
温热的触感,熨烫著她冰凉的唇,促使她贪婪的想要更多。
“竞……竞……”
她稍稍离开他的唇,闪著泪光的棕瞳痴迷的望著他英俊的脸孔,频频低唤。
她的心被不知名的悸动填满,所有不安、寂寞一扫而空。
倪竞的目光变得深沉。
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美的不可方物,哭得梨花带泪的模样,竟是如此惹人怜爱。
他托住她的后脑,含吻住她微咸的玫瑰唇片,用力吸吮。
而另一只手,则在她不盈一握的蜂腰来回抚摸,感受优美的曲线带来的惊奇,忍不住喟叹。
从没感受这么炽烈、枉鹅的吻,樊御妃有些瘫软,喉咙逸出纽碎的娇吟。
倪竞含住她芳香的樱唇,舌也探入她的唇齿间搅弄,舔舐著她的舌根。
他感觉到自己产生了反应。
她隐约感觉下半身有“异物”抵著,有些害怕、惶恐,不禁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