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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夜越抓狂 page 13 作者:向吟

  “你——”眼前明明是个长得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居然还有心情对他笑?

  他瞪大了眼,颜面神经不断地抽动,然面愈想握紧枪不让自己的手颤抖,他的手就抖得愈厉害,枪口频频擦撞着她的太阳穴。

  “喂,很危险耶,放轻松。”纪式澄眼明手快地试图扶住他的手,然而他却吓了一跳地猛往后退,猛力朝旁边挥舞着手。

  “不要碰我。”白痴女人,竟然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你别激动,我看你快……。”。

  “砰!”

  “啊啦?”轰然巨响的回音未完,紧接着是一个男人响彻云霄的哀号声,纪式澄望着他脸色苍白地抱住大腿,有些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阿门。”

  式澄被歹徒挟持了!

  她的出现是个意外、爱上她是个意外,和嘉雯解除婚约后没想到她会要求分手是个意外,这会连被绑票这种意外也出现在她的身上?

  温仲谦面色凝重地拎着装满现金的公事包,蹬着由一旁小楼梯出入的二搂,不曾想过在自己平顺的人生中,竟会出现这种意外中的意外。

  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他却想不明白,既然歹徒打了电话要纪家的人付赎金,他们又为何要他来送这笔钱?歹徒挟持式澄的地方正是她的征信社,而纪家人因生怕意外而不愿惊动警方,那么那个歹徒又为何继续停留在征信社里,不将人质带到对自身比较安全的场所?

  唯一的答案只有他到了才明了,从知道她被挟持后,他的心便完全地悬在她的身上,生怕她受到任何伤害,生怕她……

  不、不会那么糟的,式澄的古灵精怪足以保护自己不会受到伤害,她……

  “哇啊呀——”

  “叫什么叫?关公都能一面刮骨疗毒一面下棋、你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汉又不是孝女白琴,五子哭墓得这么大声给谁听啊?”

  “该死的臭婆娘,有种你在腿上插一把刀试试!哇啊啊啊——”

  “叫叫叫,再叫我就先给你喉头一刀,切断声带后你怎么叫都没关系,免得我耳朵被你给叫聋了。”

  温仲谦扯了下,二楼传来的惨叫声简直让他难以置信地蹙起眉头。这……像被挟持的情况吗?由外头听来倒像是式澄挟持了歹徒,更诡谲的是搂上这么吵闹,四周的邻居都像没听见似地。

  他上当了,一定是,否则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形,而如果假设这是式澄想用来见他的圈套,却又古怪得太过离谱,她的个性直来直往,不可能多饶这么一大圈让他扌旦心,除非……

  “喂!白痴啊?手不要抖啦!你这样我怎么帮你?”

  帮?温仲谦眯细了眼,实在无法揣想里头的状况,贯耳的男人惨叫声完全掩盖住他步上铁制阶梯的声响,他极小心地接近门扉,思索着如何打开门而不惊动里头的人。

  “啊!你一你不可以用剪刀!臭女人!我要杀了你!哇呀呀呀——”另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哀号声响起,还夹杂着隐约的忍泣声,随即,一声令温仲谦心跳完全停止的枪声,贯穿了他的耳际。

  “啊!”

  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响,温仲谦脑子满是短暂却残醋万分的枪响,和那道式澄的尖叫声音,完全紧揪住他身上所有的细胞,她……

  “式澄。”他谅恐地以肩撞开门,环视着整间办公室,终于在沙发上找着两人,她娇小纤细的身子蜷缩在沙发下,而沙发上的男人手中仍颤抖地握着抢,瞄准她的方位。

  他屏住了呼吸,生怕他的恐惧成真,她对他是那么重要,怎么可能……

  “苯蛋、白痴。”纪式澄咬牙忍了好半晌,紧闷的声量显然十分地痛楚。她抱住手背直起身子,眼里喷出怒火大吼,“你大白痴啊!如果杀了我,赎金没了,连你也没救了!”

  划到……温仲谦脑子全然空白一片,瞅着她还能像泼妇骂街般地大骂歹徒,一瞬间震惊、狂喜,还有其他百般的情绪由心头掠过,最终仅化为一道认知……她没事!

  “你看啦,你的枪声害我吓一跳划到手了,现在要我怎么帮你挖弹头?”纪式澄将被划开一道口子的左手背高举过肩,蹬人的表情活似恶鬼罗刹。

  “废话少说!不准用剪刀控我的伤口!”

  “难不成用手指挖?也可以啊,你忍得住我就——啊?”纪式澄嘴巴张得大大的,眼角余光扫到一个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她缓缓将眉挑起来。“你在这边干么?”

  “你又在这边干么?”温仲镰苍白的脸色转青,阴沉地瞅着两人。若非那个歹徒仍用枪指着她,他真会以为自己弄错了一些事。“你的家人请我来付赎金,但是情况似乎并不需要。”

  纪式澄扯了扯嘴角,指着她头上的那把枪,但脸上的表情却很轻松。“你看到啦,我的确是被绑票了,不然怎么会被枪指着?对了,顺便介绍一下,这个人就是绑架我的人,不过他现在受伤中,心情不算太好。”

  “帮受伤的歹徒开刀?”温仲谦皱起眉头。

  “他不肯去医院,而我没办法袖手旁观看他血流到干,谁教我曾经是个医生。”纪式澄耸了耸肩,皱起眉头地改看沙发上的男人。“你确定真的要我用手挖吗?先跟你说一声,那比用美容剪刀挖痛上一百倍。”

  “你——”歹徒瞪大双眼,一瞬也不敢轻忽地将抢抵着她,有些狼狈地转过头望着温仲谦。“我的车和钱准备好了没?”

  温仲谦晃了晃手边的公事包,难以置信这个家伙居然会这么瘪三,连跑都跑不动了,还想着要把钱带走。纪家的人没报警还真是失策,这个歹徒此时的状况几乎已经算半踏进牢里了,若自己不趁他分心时逮住他,他也会笑自己笨。

  “把公事包放在旁边的桌上,出去发动好车子后离开,别想耍花样。”

  “你确定要他走吗?他也是医生耶。”纪式澄转了转跟珠,嘴角隐约地噙着一抹窃笑。“我的手受了伤,可能没他技术好,不如先让他帮你把伤口处理好后再叫他走怎么祥?”

  “或者,你可以留我下来当人质,放掉她。”温仲谦可没她那么好心,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样才可以把歹徒的痛苦减到最低。只要式澄一离开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地让这家伙躺进太平间。“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不玩任何花样,带着我反而容易离开这里,我会开车。”

  “哎呀,何必呢?我不用走啊。”纪式澄扯开无赖般的笑脸,“你听我的建议好了;由他帮你处理伤口,你可以拿枪指着我以防万一,接下来带我们两个人一起离开,这样你就有两个人质了,顺便可以再敲他的家人一笔。”

  “式澄!”他想尽办法要让她脱离危险,她居然——“这样假设我们两个人都被撕票了,也可以死在一起,我就不用把你还给应嘉雯,不是吗?”她表面虽然笑着,瞅着他的水瞳却盈满认真。“我很自私,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更不想让我们之间有谁还活着,每年想着去为对方上三炷香,有什么不好吗?”

  她明白他不希望见到她死,当然,她也不希望他代替自己成为人质而丧命,因为万一她的假设是错误的j  阝么这个歹徒最后一定会杀掉手中的人质。,“好,这主意不错。”歹徒泛起阴森的诡笑,朝温仲谦努了努嘴。“你过来接替她的工作,我警告你,你敢玩我,我就马上毙了她。”

  温仲谦阴谅的眼扫视过纪式澄的脸宠,缓缓地走向沙发。难道她不明白吗?他只希望她能活着,她却有死在一起的想法,并一味地认定,就算他们能活着离开,他还会选择回头和嘉雯在一起!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是她不够了解他,还是他不够了解她独特的个性?

  他沉默地接过她的剪刀,利落地挑开歹徒的伤口,对于耳边的惨叫恍若未闻,不时分心地拧眉瞄着那把颤抖的手枪,虽然他极想,让这个家伙的疼痛感登上金氏世界纪录,但他也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式澄的命将意外消逝。

  “不错、不错,再挖深一点。”没事做的纪式澄以肘撑住双颊,把这场面当成教学实习看待,对于脑袋上那把抖得乱七八糟的手枪,仍是一副不在意。“哪,你也说点话吧,不然光听这种杀猪的叫声做手术,是件很无聊的事。”

  “说什么?”什么对候了,她竟然还鼓励他分神?

  纪式澄半掩着耳朵,瞄了瞄惨叫不己的歹徒。“他现在没有其他嘴巴可以陪我说话,你说吧,说什么都行。”

  温仲谦静默地抿了抿嘴。“没什么好说的。”

  “你在生气?为什么?气我被人家绑票了?”

  “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居然想要两个人死在一起?”

  “死在一起不好吗?你既然央定要回应美人身边,我当然得成全你。”她皱了皱眉,“可是,我心里其实不想让你回去,所以死在一起是最好的方法。”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决定回嘉雯身边?”他顿了下,克制着想紧握拳头的冲动。“你说爱就爱、说分手就分手'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有多少真心。”

  “啊——你们两个!”

  “你闭嘴别吵啦!”纪式澄责怪地窥了歹徒一眼,“我们在谈正经事,你叫小声点行不行?再叫我就叫他把你的股神经。”

  “死女人!你真不怕死——”

  “式澄。”温仲谦蹬着她头上的枪,感觉自己的心也悬在上头。

  “我很认真,包括爱你我都很认真,但是你却不这么想,连我提分手,你都毫不考虑的答应,那又算什么?现在却怀疑我的真心而跟我生气,太可笑了!”不说他不对,还怪她。

  “那不是我生气的理由!”温仲谦克制着怒意,直想摇晃她怪得离奇的小脑袋。“我从没打算跟你分手,而你却能将我当成小孩子的现具一样,让来让去。”

  “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我妈先勾引你的未婚妻,我又为什么要忍痛把你还给她?对,没错,你说我是个'意外',于是我这个意外也决定还你平常的生活,做你的院长、娶你的老婆、走你安全的人生路途,不然你要我怎么样?”

  “我根本不想管是谁勾引了嘉雯,那些都不是重点!”

  温仲谦紧握着剪刀,察觉自己的手气得微颤,连忙离开伤处。他咬牙切齿地从齿间迸出话。“重点是,你、居、然、把、我、让、给、了、别、人!”

  “这是我唯一赎罪的方法啊!你以为我不难过、不心痛?我——”

  “你们两个——”天啊!这两个人居然能漠视他的存在,就这么吵起莱了!

  “闭嘴!”

  这次可是两个人一起吼了。

  歹徒乖乖闭嘴,瞪着面前两个根本不像人质的人质,他刻意拧起最凶恶的眉型,“帮我治疗专心点!要吵路上还有得你们吵的!”

  “黄泉路吗?我看这里大概只有你会去了。”纪式澄故意让自己的头稳稳地靠住枪管,“你开枪啊,如果开得了的话你就开,小心我老妈找你偿命。她不会杀了你,但是她会让你生不如死,这点你应该知道。”

  “你——”歹徒掩不住脸上的一丝骇色,未料自己就这么泄了底。“你怎么晓得我……”

  “我的征信社没几个人知道,而我又荒废了两三个月没经营,寻常人找得上这里来吗?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我老妈介绍来的'对吧?”纪式澄在心中默叹一口气,“她要你绑架我做什么?”这么窝囊的歹徒,八成也只有她老妈找得着。

  整件事情都穿帮了,歹徒面有难免地瞅着纪式澄。

  “演……一曲戏。”

  “看谁情深到愿惹为谁送命?好无聊。”就知道老妈一定不会客气,而且这种二十几年前她老妈都没上当的老套,用在她身上有用吗?纪式澄扯了扯嘴,望着旁边的温仲谦。“你都听到了,这就是我老妈的个性,只要她想整人,谁她都整。”

  “是这样吗?”温仲谦的表情霎时变得冷酷万分,知道她的生命并没有危险,他阴森森地咧唇,将手放上歹徒的伤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伤口?”

  “我也是受害者……哇——”温仲谦的手还没用力,歹徒就已经发出惨叫。

  纪式澄满脸无奈地拿过他的枪。“我当然知道你也是受害者,但是我被抢抵着脑袋好几个钟头,不生气也很难。为了那点公事包里的钱,你就想把小命送掉吗?”

  歹徒望着两个人森冷的面容,开始担心自己落入他们两人的手中,可能不会比落入任晴宇手中来得好过,他面无血色地冒出冷汗,怀疑自己真的有可能被他们玩死。

  “求求你,送我去医院——”他再也不想让这两个人碰他任何伤口了!

  送走了老妈的恶作剧,纪式澄抱胸睨着救护车远去,一旁的温仲谦紧绷着脸,神色仍未恢复平和。“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他是被派来的人,是不是?”

  “不是。”纪式澄敛着眉,只觉得疲累,“我猜的。”

  “猜的?!”他的心跳再度漏跳几拍,倏地扳过她的肩,凌厉的黑眸直蹬住她。“猜的?你晓不晓得你有可能会因为你猜错而送命?”

  “我当然知道!难不成我非得哭哭啼啼的才像个肉票?”纪式澄睨着他。“不猜也会死啊!虽然他表现得很敷脚,可他也是个掳人的歹徒,拿到赎金后还不是把我撕票?反正横竖都有可能死,那我为什么不赌赌看?”

  “你——”真想掐死她!温仲谦狠狠地将她揉进怀里,口吻恶声恶状。“如果你猜错了怎么办?你死了怎么办?”现在,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才让他明了,他对她放下的感情根本远比他所承认的还深。

  “死了就死了,还能怎么办?”她埋在他的怀里,铆眉紧蹙,“我死了也没差,我不会为了把你让出去而难过,而你仍然可以过你没有意外的生活。”

  “该死的,我才不要什么没有意外的生活!”他真不敢相信她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刀口上玩!“你要我说多少次?

  我只气你爱我没我爱你深,看着你被枪指着,我的心跳都快停了,你却老说那些可笑的话激怒他!”

  “没比你爱得深?有没有搞错?”她抬起头蹬他,“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把你拱手让给别的女人,你想过吗?

  你一直觉得平稳的生活是你想要的,于是我也完成你的心愿,我明知自己根本没办法心平气和的看着你爱别人,可是娶她是你想要的,我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要你觉得接受我这个意外而不幸福。你竟说我没你爱得深。”

  温仲谦瞅着她泛起水光的眼瞳,有丝不忍,却破她的死脑筋给打败了,他绷咬着牙,颧上青筋隐约地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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