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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 page 11 作者:茱丽·嘉伍德

  亚烈摇摇头。“他们向北走了。”

  杰宓掩不住失望之色。“我们还要多久才会到你的家?”

  “三天。”

  “这么多天?”

  “如果我们兼程赶路的话。”

  “而我们去的方向和我姊姊正好相反?”在他能够回答前,她自己低语道:“这是否表示我再也看不到我的姊姊了?”

  “不要这么难过,由玛莉住的地方骑马到我们那儿只要一个小时,以后妳随时可以看到她。”

  他的说法一点道理也没有。“你告欣我我们位在和他们相反的方向三天路程的地方,但最后两个地方的骑程只有一个小时?我不明白。你确定你记得你住的地方吧,亚烈?”

  “丹尼必须去拜访那些和他友善的氏族,我也有和我友善的氏族要拜访,这是族长的责任,杰宓。”

  “为什么不能我们四个人一起──”

  “丹尼去的那些氏族中有些人会很乐意砍下我的头颅。”

  她的确可以了解。如果亚烈对待那些部族的态度就像对待她一样地没有耐心,那就无怪乎他有许多敌人。“丹尼的朋友却是你的敌人?”她问。

  亚烈点点头。“那么你为什么称丹尼为你的朋友?如果他忠于你,你的敌人也应该是他的敌人。”

  他放弃了,他知道她还是不了解。

  “我们有许多敌人吗?”

  “我们?”

  “要我提醒你我是你的妻子吗?”她问。“因此你的敌人也就是我的了。”

  “啊,是的。”他微笑道。

  “你为什么微笑?你喜欢有这么多敌人吗?”

  “我在笑是因为我刚发觉妳有道地伯苏格兰人的血,”他微笑道。“这令我高兴。”

  杰宓笑得比他还灿烂,而亚烈立刻知道她打算说出惊人之语了。

  她没有让他失望。“我永远不可能成为苏格兰人的,亚烈。但你倒是个道地的英格兰男爵的料,大人,这点令我高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出声,因为她刚才的话对他是个最大的侮辱。但他确实笑了,他摇了摇头。“记住妳今天的话,杰宓,有一天妳会发现自己错了。”

  “只有我的话是错的吗,亚烈?”她皱了皱眉,然后又说道:“我想我开始了解为什么我们会有这么多的敌人了。”

  话毕,她双腿一夹“野火”的马腹,“野火”直冲向前,将亚烈甩在后面。

  亚烈一再地呼喊她,但她不理睬,今天轮到她带头,就让他跟在她的屁股后吃灰尘吧!

  然而突然间亚烈就到了她身边,他抓住“野火”的缰绳,一言不发地勒转马头,然后将缰绳丢还给她。

  “怎么了?”她问。

  “妳走错方向了,”亚烈告诉她,脸上清楚地写着愤怒。“当然,除非妳是打算骑回英格兰去。不然就是妳的方向感贫乏得可怜──”

  “我只是不小心搞错了,亚烈。”杰宓坚持道。“我的方向感好得很。”

  “妳曾去过许多地方来印证妳的理论吗?”

  “没有,不过在你这么皱眉看着我的时候,我倒有另外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对我昨夜的表现满意吗?”

  她知道如果他的回答是不满意,她一定会死。她的手抓紧缰绳,使得指甲深印进了肉里,她非常地紧张,但同时更加气愤自己不该提出这个问题。

  “妳会愈来愈好。”

  亚烈似乎知道怎样去激起她的脾气。的确如此,当她抬头看着他的目光中像有两把小火焰一样。

  亚烈正在对着她微笑,他眸子里的温柔则显示了他早知道这个问题对她有多么地重要。“我会愈来愈好?”她生硬地道。“哦,你这个──”

  “我们可以常常练习,杰宓,等我们回到家后,我们可以一夜又一夜地练,直到妳完全对了。”

  拋下这么一句承诺后,他策马向前。杰宓不知道该拿他的话怎么办。她猜想他刚才的话是在侮辱她,但他谈到练习时的目光则似乎非常期待。

  但不管她怎么想,她始终得到一个同样的结论:金亚烈的同情心大概有一头老公羊那么多。

  不过她还是应该给他一些好评价的,像今早他就体贴地让她多睡了一会儿。当然,那也全要怪他昨晚不该耗尽她的体力,但她必须承认这个男人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

  或许他毕竟不是那么地不可救药。

  不过当天下午杰宓便又改变对她丈夫的看法了。他们几乎骑了一整天,中途只在一条溪流旁边休息了一会儿。亚烈甚至没有和她交谈,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杰宓试过和他搭讪,但都被他几近粗鲁地拒绝了。亚烈站在河岸上,双手背在身后,杰宓猜测他已经不耐烦,想要继续上路了。

  “你是在等待马匹休息够了呢?还是等我?”当她再也无法忍受那份沉默时,她问道。

  “马匹早就准备好了。”他淡淡地回答。

  他讲话时甚至懒得费神去看她。杰宓考虑过推他下河去好好洗个澡,但她今天已经累坏了,可没有精神再去应付一个暴跳怒吼的亚烈。

  杰宓坐回她的马匹上,对着亚烈喊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谢谢你为了我停下。”

  “那是妳曾经要求的。”

  “我一定得先要求?”

  “当然。”

  哦,该死了!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她他的古怪规矩!“而我只要开口要求了,你都会照办吗?”

  他坐上他的马鞍。“只要那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那么为什么昨晚我要你停下时,你却不肯?”

  他托住她的颈背,隔着马将她的身子拉向他。“因为妳并不是真的想停。”他咧嘴微笑。

  “你这个傲慢、自以为──”

  他的唇吻住了她的抗议,亚烈原来的目的是要提醒她他才是主人,但她的唇是如此地温柔,一会儿后他只记得昨夜的她是多么地美好。他的舌头侵入她口中,最后才抽了出来,杰宓困惑地看着他,而且她的手仍然轻柔地搁在他的面颊上,而她完全不自觉自己曾这么做。

  “我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会遵照妳的要求。但昨夜我无法停止。”

  “真的?”

  如果她再这么重复他的每一句话,他可要被逼疯了。亚烈表现出他的气恼。“这次由妳骑在前头吧!”他突兀地道,想藉此将她唤回现实。

  杰宓点点头,她骑出了一小段路,亚烈的马又到了她的身边,他的手拉转过她的马头。

  幸好他没有再讥笑她可怜的方向感,不然杰宓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太阳快下山时,他们突然停在一处草坪上,亚烈勒住了“野火”的马缰。两匹马并排站在草地上,亚烈则毫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

  “有危险吗,亚烈?”杰宓担忧地问。

  亚烈摇了摇头。如果有危险的话,他还会停在草地中央,这种腹背受敌的地方?然后他想起了杰宓对打仗的事一无所知,所以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杰宓决定下马伸展一下筋骨,但亚烈的手按住她的腿阻止了她,而且他的动作绝对称不上是温柔的。杰宓了解了他的讯息,但她实在不明白他们停在这儿做什么。她将双手交叠在膝上,耐心地等待。

  远处传来一阵轻轻的口哨声,然后突然间由附近的树林里出现了数十个穿著黄棕格子披风的人,他们开始走向他们。

  杰宓不知道自己正紧抓亚烈的腿,直到他的大手覆上了她的。“他们是盟友,杰宓。”

  她立刻放开他,挺直背,再次将手放回膝上。“我也是这么猜想,”她撒谎道,而且愈描愈黑地加上了一句:“即使由这么远的地方,我都可以看见他们在微笑。”

  “就算老鹰也没有办法由那么远的地方看见他们的表情的。”

  “我们英格兰人有绝佳的视力。”

  亚烈终于转过头来看她。“这是你们英格兰人的幽默吗,老婆?”

  “这得由你决定,丈夫。”

  “啊,妳是的,”亚烈回答。“我已经学会了英格兰人的幽默感。”

  “请问那是什么?”

  “你们没有丝毫的幽默感。”

  “那不是真的,”杰忘争辩道。“我可是有全世界最好的幽默感。”她忿忿地道,转过头不看他。但亚烈立刻又将她叫回来。

  “杰宓,等会儿他们过来时,妳必须一直看着我,不能看其它人,明白吗?”

  “你不要我看他们之中任何一人?”

  “正是。”

  “为什么?”

  “不要质问我的理由。”

  杰宓的声音变得像他们周遭的北风一样地冷冽。“我可以和他们谈话吗?”

  “不行。”

  “他们会认为我粗鲁无礼。”

  “他们会认为妳是个驯服的好妻子。”

  “我不是的。”

  “妳会是的。”

  杰宓的脸上热辣辣地,她对着亚烈大皱其眉,但他已经转过头看着正前方,不再理睬她。“亚烈,我应该下马,跪在你的脚下吗?那样你的同盟不是更可以看出你的妻子是多么地驯服?”她的声音中透着怒气。“你说呢,大人?”

  “这是个很好的建议。”他回答,而且听起来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杰宓气愣了,一时竟然无话可答。

  不过尽管她生她丈夫的气,她并不会在这些人面前显现出来。她会扮演一个完美、温驯的妻子,等到和亚烈独处时再找他算帐。

  那些人到达空地时,杰宓的目光一直看着她丈夫的侧面,她费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让脸上保持毫无表情。杰宓本质上并不是个宁静的人。

  亚烈几乎从未看向她的方向,他们以盖尔语交谈。杰宓听得懂大部分,虽然他们的话和毕克教给她的低地方言有一些不同。

  亚烈并不知道她会讲他们的语言,杰宓决定不告诉他,她打算善加利用这个优势。

  她听着他拒绝那些人提供的饮水、食物及住处,现在他的态度是冷硬、毫不妥协的,十足一个大领主的气势。那之后那些人开始向他报告最近族里发生的事。

  杰宓知道他们正在密切地观察着她,她努力地保持脸上毫无表情──尽管这项工作艰巨极了,绝望之下她向上帝求助,只要祂能帮助她熬过这一次的羞辱,她发誓以后会颂上一个月的祈祷词。

  一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了亚烈以她为耻,而这项发现几乎令她哭泣。但这份自怜的心情只维持了一、两分钟,继之而来的便是狂怒。她知道自己并不像其它人一样地漂亮,但她也没有缺手缺脚呀!她父亲还曾经说她非常地漂亮,当然,他一直当她是宝贝,喜欢称赞她。但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遇到哪个人看到她时,会觉得她丑得必须转过头去的。

  亚烈俯身捞起“野火”的缰绳时,她听见了那些人问他她是谁。

  “我的妻子。”

  他的语气里丝毫没有骄傲,事实上他的语气几乎就像是在提到他的狗一样。不,杰宓很快地在心里更正,他的狗在他的心目中或许还比她重要。

  亚烈正在催策他的马离开时,另一个人也喊道:“她姓谁名啥呀,金亚烈?”

  他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亚烈的目光缓慢地扫过了每一个人,他脸上的表情就像石刻一般,叫杰宓不由得心寒。

  等他回答时,他的声音似冰霰刮过一般。

  “她姓我的姓。”

  第九章

  杰宓开始在想他或许不是人类。亚烈似乎永远不会饥饿、口渴或疲倦,他唯一停下来休息的一次是杰宓要求他的。而天知道杰宓有多么痛恨求他任何事。

  任何英格兰人都会照顾、体贴妻子的需要,但亚烈似乎常忘了他还有一个妻子,杰宓觉得自己对他的价值几乎就像他腰间的刺。

  她累坏了,而且她敢说自己看起来大概就像个老妪。然后她告诉自己她的相貌并不重要,在亚烈拒绝将她介绍给他的盟友认识时,他就已经杷的他立场表白得够清楚了。她对他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哦,他也不是什么白马王子,杰宓决定,他的头发几乎和她的一样长。是的,她的丈夫是个野蛮人,杰宓忿忿地想。

  如果亚烈能对她多表现一点温柔,她对他的印象也不会这么差了。但高山的空气似乎影响了他的心智,因为他们爬得愈高,他的态度就变得愈加疏远及冷淡。

  这个男人的缺点比撒旦还要多,他甚至连算术都不会。他明白地告诉她他们三天内就会到他的地方,但他们已经在野地里露宿五天,然而现在为止,一个金家人的影子也没有。或许是他的方向感和他的计算能力一样地差?但杰宓已经筋疲力竭,无力去想那个可能。

  亚烈停下来休息。他照顾马匹时,杰宓走到一处小湖边,略微清洗。湖水冷得像冰一样。之后她放松全身躺在草地上。哦,她真是疲倦到了骨子里。她打算闭上眼休息几分钟,再起身穿回衣服。

  雾起来了,亚烈尽可能地给杰宓她需要的时间。但当雾弥漫到了他的脚底时,他开始大叫要她回来。

  没有回答。亚烈的心跳似乎停止了。他不担心杰宓被他的敌人狙击,因为他们已经平安地进入金家的领地,没有敌人敢擅进一步。但不管他怎么叫喊,杰宓就是没有回答。亚烈奔进树林,然后突兀地打住了脚步,眼前所见的情景令他屏住气息。

  她像个美丽的女神一样地在青草地上熟睡,无际的白雾在她四周滚动,益增其神秘,阳光穿透浓雾,洒在她身上,将她肌肤的颜色染成一片金黄。她侧卧着睡,白衬裙撩高到臀际,露出她修长的腿。

  亚烈站在那儿好一晌,饱览她的美,欲望汹涌而起,其势几近于疼痛。她实在是太神奇了,他还记得那对长腿紧裹着他的感觉,也记得自己在其中游移的激情。

  他的妻子。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撼动了他全身,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度过另一个没有她的夜晚。他发过誓要等到回到他的住处,但现在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一次他会慢慢来,尽可能地温柔......即使那会像在杀他。

  亚烈就那样站在那儿看着她,最后阳光也消失了。她的身子开始滚下山坡,亚烈快步抢过去,急时接住。

  哦,她真是个信任人的小东西,他知道她已经醒了,但她没有睁开眼睛。他抱着她靠向他坚实的胸螳,她的手则自然地圈住他的颈项,她的脸颊偎着他,然后发出一声柔声叹息。

  他抱着她走回营地,用他的披风将两个人包裹在一起,然后一起躺在地上,他的身躯及毛毯整个覆住了杰宓的身子,不让冰冷的山风吹到她的身上。

  而且她的唇距离他的只有几吋远。

  “亚烈?”她低语问。“你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真的?”

  她真希望她可以看到他的脸,他的掌握像钢钳一样,叫她连动都没有办法。

  “真的。”

  “今晚我好累,我们非常辛苦地骑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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