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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佛罗伦斯 page 10 作者:钟尔凡

  他立刻收住了枪,只是怔呆的,雪亮的,直直的望着那妇人胸前垂挂的一条项炼,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似曾相识。他不禁惊呼一声:

  “狼犬之星!”

  是的!他在心里狂喊着,不会有错,那是狼犬之星,是他父亲送给他母亲的信物。可是,这么意义非凡的信物,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披挂在这个美丽端庄的妇人身上?她究竟是谁?又为什么会站在石家骏的身旁?

  “如果我猜得没错,她一定是石家骏的老婆,一定是石霜霜的母亲。”他自言自语。

  接着,骆奇的眼光就再也不能从她身上移开了。

  他呆呆的望着她站在寿堂上,自有一股风韵犹有的气质,温婉中带着娴淑,高雅中带着慈祥,而他就被她那无形的慈祥给深深憾动,眼睛不经意的就往她脸庞迎去。

  这一看,他惊骇的睁大眼珠。

  他始终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明艳万分的妇人,不论是五官、眼神、嘴角、轮廓,都和父亲给他的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如此相似,尤其她颈子上那串华丽的项炼,也是和狼犬之星如出一辙。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摇晃着身子说:

  “不会的,不会的,她是石家骏的老婆,是霜霜的母亲,又怎么会是我那苦命的妈妈杜曼君?”

  他立即从口袋找出了父亲给他的那张照片。

  一下子,他彻底怔呆了。

  “老天!”他无力的喊:“为什么会这样?她是我的母亲杜曼君没错,有照片为凭,有狼犬之星为证,可是……可是……我千辛万苦才找到她,为什么她会变成石家骏的老婆,变成霜霜的母亲?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谁能来告诉我?告诉我?”

  喊完,他就迷乱的对着甬道狂奔而下,一路奔出了富丽柔,奔向苍苍茫茫的夜色中。

  骆奇不知道自己在灯海里走了多走,也不知道自己走过了多少街道,他只觉得脑中一片昏乱,像被蒙上了一层迷雾,始终挥也挥不掉。

  他真的无力去想这些复杂的问题,也不想弄清楚自己的母亲杜曼君,和石家骏,还有石霜霜,他们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他深深明白,此行的任务,必然和他的母亲有所牵连,所以他下不了手,必须从那里逃出来。

  就这样,他逃到亚诺河以南的一个郊区,让自己孤寂而落寞的走在月光下的古城小镇,一任晚风阵阵吹来。

  忽然,静谧的夜色中,有几许脚步声从他的背后响起,他悄悄回头,才猛的发现有两个神秘男子正一路尾随着他。

  他机警的穿过一条大马路,走向车水马龙的百货区,再绕到后面的中央市场,可是那两个来路不明的男子,却紧紧跟在他身后,愈走愈快,愈走愈紧迫。他想,他是碰上凶神恶煞了。

  “完了!”他在心里暗暗的叫:“一定是我刚刚想暗杀石家骏被发现了,才引来他们的追杀。”

  他突然不安了起来,觉得自己处境危机重重。

  “不行。”他冷静的在脑海里想,“我非得想办法摆脱他们,否则,我的性命会有危险。”

  顿时,他一个箭步,就飞也似的跑进热闹非常的市集里,把自己夹杂在人群中。然后,他故意站在一个摊贩前,一边买着水果串,一边装腔作势的和老板鬼扯,再趁着那两名男子一不留神,他就一溜烟的从卖鲜果的摊位穿越过去,差点把后面卖手工艺品的藤篮给打翻,他来不及道歉,就死命的向前奔去,从长长的市集呼啸而过,最后一个翻身,跳过路旁一道栏杆,让自己冲向车海里。

  好不容易,他才从惊险万分的车阵里闪身而过,再一股脑逃进一条黑暗的小巷弄里,直到发现没有人追上来,他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

  “看你再往哪儿逃?”

  蓦然,一阵叫嚣的声音,把他从慌乱中惊醒过来,他看见小巷前方的尽头,站着一个追赶他的男子。他惊吓的赶紧回头,发现另一个留平头的男子,手举着一把短枪,露出冷笑的从他逃进来的巷口那端,一步一步的向他逼近。

  “你们是谁?”骆奇知道自己无处可躲了,他冒出一身冷汗的说:“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一路追杀我?”

  “说——”那个留平头的男子,把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厉声的喊:“你究竟是谁派来的,竟敢在石先生的寿宴上想暗杀他?”

  另一个男子也火速的从腰际间拔出了枪,高高举向他的胸膛,“幸好我们发现得早,也一直在注意你的行踪,要不然石先生早就遭你下毒手了,你快说,到底你是替谁卖命来着?”

  “我……”骆奇一凛,开口仿佛要说话,在他们分心之际,机警的拉了那留甲头的男子一把,再神速地扼住他的脖子,把他挡在自己身前,另一只手同时也奋力夺下那把原本抵在他头上的黑枪,直指着对方。

  “你别乱动,否则,休怪这把枪不长眼睛。”

  “你想怎样?”留平头的男子惊栗的叫。

  “你别怕。”骆奇目光炯炯有神的回答:“我的目标是石家骏,决不会伤害你半根寒毛,但是你必须叫你的同伴别轻举妄动,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了你。”

  “好,好。”留平头的男子颤声的说:“我全听你的,你放心吧,既然我成了你的人质,我的同伴决不会向你开枪。”

  于是,骆奇小心翼翼勒住手上的人质,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而他的眼神,始终盯住前方那扣着板机,站立不动的男子。

  直到他退到了巷口,正要转入一条废河道,一辆机车突然从黑暗中窜出,风驰电掣的对着他冲过来,眼看危机就逼在眼前,骆奇猛的一惊,迅速从千钧一发里跳开,本能的松开手中的人质。

  “老天!”他一面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一面暗暗的叫:“怎么又多出来这个难缠的鬼煞星?”

  鬼煞星来势汹汹,杀气腾腾,立刻又机车掉转过头,踩足了油门,向他节节逼近,吓得他赶紧往废河道跑去。同时,那原本站在巷子中纹风不动的男子,飞快的追上来,把手中那把枪抛给了机车上的骑士,取出另一把手枪,不由分说的猛对着奔跑中的骆奇开火。

  一时间,枪声四起,火光奔窜。最后,一颗子弹不偏不倚的打在骆奇的大腿上,他“啊”的一声,整个人从废河道上的阶梯跌落了下去,一直滚到了壕沟旁,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儿。

  骑士见状,冷笑了一声,站在高高的废河道上,连续又对着骆奇开了两枪,就载着另外两名男子呼啸而去了。

  第七章

  在古城流域附近的一栋建筑里,天才灰蒙蒙的亮,夏紫云就头绑花巾,穿着一身碎花染布剪裁的短唐衫,把一桶桶装满玫瑰、百合、雏菊、火鹤、海芋、天堂鸟、太阳花的小铁桶,搬到一部小拉车上,然后,她就急急躁躁的对屋内喊:

  “晓竹,你快点儿出来,别再磨蹭了,姐姐就要到‘雷尼威尔斯古堡’去做生意了,你快来帮我推小拉车,要不然我不管你了。”

  “哦。”晓竹一面提着一只笨重的纸箱走出来,一面把门带上,咕哝的说;

  “别老是催促我嘛,姐姐,瞧你这么糊涂,只顾着把小铁桶里的花搬上车,却忘了这一些包装的粉纸和彩带,幸好我发现的早,否则我们今天就别想做生意了。”

  夏紫云笑着接过那盒纸箱。

  “可不是呢。”她讪然的说:“今天是雷尼威尔斯公爵建城纪念日,古堡一定来了很多观光客,咱们卖花的生意一定会很好,所以,我只顾着赶到古堡去摆摊子,竟把这箱最重要的粉纸和彩带给漏掉了。”

  “那你说你要怎么奖赏我?。晓竹笑嘻嘻的问。

  “这还不简单,”夏紫云说:“等做完了生意,姐姐带你到镇上的‘坞朵拉芙餐馆’,去吃那儿有名的松子烤鸭饭。”

  “我才不要。”晓竹鼓起了腮帮子说:“烤鸭吃多了,考试准会烤鸭蛋。”

  “那姐姐下午带你到喷水公园的音乐台,去看威尼斯剧团的人偶戏。”

  “不好,不好。”晓竹嚷着:“我才不稀罕去看什么人偶戏,他们演的‘王子流浪记’,还有‘小丑的眼泪’,我老早就看过了。”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夏紫云没好气的问。

  “我要一台滑板车。”晓竹转动眼珠子的说。

  夏紫云揉着他的头发,“你真是狮子大开口,这么小的年纪,就敢敲我的竹杠。”

  “才不呢。”晓竹嘟着嘴巴,“这附近的孩子,每个人都有一台漂亮的滑板车,就我没有,如果姐姐这么小气巴拉,不肯买给我,那就拉倒。”

  看着他稚气的脸上布满了失望,夏紫云忍不住心疼的说:

  “好好,不管花多少里拉,姐姐答应买给你滑板车就是了,反正我每天忙着卖花,也不能陪你玩,你一个人怪孤单的,我只好依你了。”

  “是真的吗?”晓竹欣喜若狂的叫了起来,“你真的答应要买滑板车给我?”

  夏紫云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姐姐几时骗过你?”她说:“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调皮,不捣蛋,不鬼灵精怪的寻些花样,你爱什么,你要什么,姐姐都统统买给你。”

  “哇广晓竹兴奋的叫:“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要有滑板车了,以后就可以在古堡前的街道上滑来滑去了。”

  “不过你现在得快来帮我推小拉车,”夏紫云又说:“咱们快到古堡去,不然去晚了,客人走光,这些花要是卖不出去,你的滑板车也会跟着泡汤。”

  “是,姐姐。”晓竹立刻冲到板车旁,机伶的说:“我这就来了,咱们马上出发到市场去吧。”

  就这样,他们姐弟俩推着小板车,一路向晨曦中走去。

  自从夏紫云带着晓竹匆匆离开佛罗伦斯市区,就来到了郊区外的这栋旧宅院。

  说实在,她举目无亲,也无处可去,只好租下这间灰旧而久久无人烟居住的小院落,一来这儿清幽淡雅,二来这儿房租便宜,于是,她很快租了下来,作为她和晓竹遮风挡雨的栖身之处。

  然后,她利用身边剩下来的钱,买了一辆小拉车,再去花市场批来许多鲜花,运到雷尼威尔斯古堡前去摆摊子。

  由于这座古堡的主人雷尼威尔斯公爵,在中古纪时期,曾经率领军队把长毛蕃赶出意大利,并且在这个地方建立起一座繁荣的城镇。所以他的英勇和伟大,一直受到当地人民的敬仰和歌颂,而他居住的古堡,建筑优美,具有历史艺术价值,早已成为名闻全国的名胜古迹,每天观光客川流不息,大家都会在古堡内的公爵铜像前,献上一束馨香,因此她卖花的生意特别好,就连晓竹都跟着一起叫卖。

  虽然这样的生活很清苦,但对夏紫云来说,却很真实,很快乐。至少,忙碌可以让她忘掉一些“前尘往事”,忘掉一些“爱恨情愁”。

  所以,这一大清早,他们姐弟俩就“伊呀伊呀”的推着小板车,走在一条长长的石板路上。

  在经过一处小水闸后,透着薄薄的晨雾,晓竹突然指着路旁的壕沟大叫:

  “你瞧,姐姐,那儿躺着一个人。”

  “别理他。”夏紫云不经意的说:“那也许是个喝醉酒的酒鬼或流浪汉。”

  “不对,不对。”晓竹轻声嚷:“那不是酒鬼,也不是什么流浪汉,因为他身上流了好多血,把地上染成了好大一片红色。”

  夏紫云不禁惊跳的停下脚步。

  “那他死了吗?”

  “没有,没有。”晓竹大胆的走向前,又转回头说:“他没有死,姐姐,我看见他的身子动了一下,不过,他受伤很重,我们到底要不要救他?”

  夏紫云左右为难的沉思着。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说:“像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我怕救了他,将来会替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我们还是少管闲事,反正,救了他,我们今天的生意就别想做了,我的滑板车也会眼着完蛋,不是吗?”

  “可是要是不救了他,我会良心不安的,毕竟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我们怎能见死不救?”夏紫云忐忑不安的说:“不行,不行,晓竹,你快帮忙救他。”

  立刻,她飞奔了过去。

  突然间,她整个人都呆掉了。就在那片触目惊心的狼藉中,她看见骆奇那张清朗俊秀的脸庞,风雅中又有几分粗犷,温文中又有几分豪情,尤其他那浓浓的眉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都那么令她印象深刻,永难忘怀。她不由自主的俯下身去,紧紧抱起他的身子,嘶声的大叫:

  “怎么会是你?骆奇,你怎么会满身都是伤?都是血迹斑斑?”

  晓竹也飞扑过来,惊栗的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骆奇大哥,你快醒醒,醒醒——”

  可是任凭晓竹摇晃呐喊,任凭夏紫云的苦苦哀嚎,骆奇仍旧  “不行,”她猝然振起身子,忍住眼泪的说:“骆奇的伤势太重了,我们就是这样呼天抢地的叫破喉咙,他也不会醒来的,晓竹,我想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他弄回家,帮他止血,再去请医生来。你快帮我把他抬上小拉车,要是迟了一步,他会流血过多而死的。”

  然后,他们十万火急的把骆奇运回到了小院落。

  夏紫云立即找出家里仅有的一瓶云南白药,再找来一些白纱布,准备要帮他止血,但一见到他身上的伤口,她惶然极了。

  “我的天哪!”她惊愕的叫:“骆奇身上受的是枪伤,三个开了大洞的伤口,里面还嵌着子弹,到底是谁下这么重的毒手,要置他于死地?”

  “姐姐。”晓竹飞快的端来了一盆水,一边拧着毛巾帮骆奇擦脸,一边着急的况:“你别一个劲的在那儿嘀咕,快帮骆奇大哥涂云南白药,你瞧他痛得脸色都发青发白了,我看我去把街口转角的那个胡医生找来。”

  “你别去,晓竹。”夏紫云慌忙阻止的说:“骆奇的伤势很麻烦,胡医生是个中医师,你叫他来也没有用。”

  “那我们赶紧把骆奇大哥送去医院,那儿的医生一定有办法可以医好他的伤。”

  “这还是不行。”夏紫云心乱如麻的,“骆奇受的是枪伤,如果把他送去医院,他铁定会受到警方的侦讯,万一整个枪案对他不利,那岂不是把他害惨了,所以在骆奇未醒来,在一切还没弄清楚之前,我们不能贸然把他送去医院。”

  “可是不赶快救了骆奇大哥,他一定会死掉的。”

  “别急!”夏紫云冷静的说:“骆奇虽然是中了枪伤,幸好没有命中要害,只是在大腿上被射中了一枪,另外肩膀和背部也各一枪,我想暂时帮他敷上止血草,然后,再涂点金创膏,他应该可以再熬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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