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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请爱我 page 3 作者:子容

  欧阳羽纶咧嘴一笑,飞身挡在丁柔面前。“请问你想到哪张罗吃的?你又不会骑马,想必也不擅长打猎,在这荒郊野地,你要打哪找来吃的?”

  丁柔呆愣了一下,接着泄气地拍着额头,“难不成今晚除了受冻外,还得挨饿?”

  柳云风一跃上马,拉过缰绳,对丁柔交代:“羽纶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爱捉弄人这点不好!你必须赶紧适应他的脾性,免得老被他逗着玩。我们这就去张罗吃的东西,你先去准备柴火,愈多愈好,今晚还用得上。”

  欧阳羽纶哈哈一笑,便与云风策马而去。

  丁柔拾着地上的枯枝,心里想着云风爷,脸上净是小女人的娇柔。

  真正的君子,应该就是像雪风爷那般吧?内敛卓绝、气度非凡、见义勇为、风度翩翩,哇!云风爷真是太棒了!

  她想起今天一整天与云风爷共骑的情景。虽然她已尽可能地与爷保持距离,可是仍可强烈感觉到由云风爷手背传来的热度。那是属于男人才有的力量,是她这个假男子永远也学不来的。

  由云风爷身上传来的特有麝香,提醒着她两人的近距离;可她愈是刻意回避,愈是能感觉到背后那股庞大的力量。一整天她的心就这么悬着,胸口莫名地发烫,心儿怦怦地鼓动着,真怕一不小心,给云风爷听见了她咚咚作响的心跳声。她只得用力地将包袱按于心口上,籍以压下胸臆间的鼓动。

  从小她就未曾与男人如此接近过,虽然爹将她当男儿看待,但毕竟周遭全是女孩,对于男人的认知也是由市井之中得来。她从来就不知道,原来男人的臂膀竟是这般魁梧有力。想着想着,她整张脸又涨红了起来。

  丁柔沉醉在小女人的娇羞中,以致不知柳云风与欧阳羽纶走近她身旁。

  欧阳羽纶自丁柔背后一拍,丁柔险些飞了出去!还好柳云风眼快,伸手挡住她,然后他睨了羽纶一眼。

  欧阳羽纶委屈的向丁柔抱怨:“怎么自从与你见面开始,我就常吃云风的眼瞪子。都怪你不好,堂堂一介男子活像个娘们似的,连捡个柴也能捡得脸红气喘!瞧,我这才轻轻拍你一下,你也能飞了出去。看样子不训练训练你怎么成,将来如何保家卫国!”

  “啊!”丁柔听他这一说,开始担心起往后的日子,看来男人还真是不好当!

  柳云风也深觉羽纶的话有道理,转身对丁柔说:“你身子骨真是太差了,是该磨练磨练,对你有好处。”

  “啊……”丁柔的嘴张得更大了。这回连救星都这么说,看来真是死定了!

  ☆  ☆  ☆

  三个人围坐火堆旁,吃着丁柔烹调的食物。欧阳羽纶赞不绝口:“小丁呀!你真该生为女人,瞧你男人的本事没一样做得好,女人的事你倒精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丁柔听他这么一说,一口还未咽下的饭差点喷了出来!

  情急之中赶忙咽下,反倒哽在喉头,不上不下难过得直咳个不停!

  坐在丁柔左旁的柳云风放下竹筷,迅捷地以两指点了丁柔颈后的穴道。经他一点,丁柔竟不咳了,食道也顺畅了。她揉揉颈项,抬眼看向柳云风,眼底净是崇拜。

  欧阳羽纶关心地问:“小丁,你没事吧?”

  丁柔以手顺顺胸口,匆促地答了一句:“我没事了。”就转向柳云风,一脸兴奋地道:“爷,你好厉害哦!这是什么功夫?你可要教教我,居然可以用二根手指头就止了咳,真是了得!”

  欧阳羽纶听见丁柔那崇拜的语气竟吃起味来。“这也没啥了不起!改明儿我教你便是。”

  “羽纶爷你也会呀!哇!你也好了不起!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你愿意教我,可不许赖皮!”丁柔满脸光彩。

  柳云风沉默地夹起菜肴放入口中,对他们二人的谈话置若罔闻。

  欧阳羽纶及丁柔还在热烈地讨论著穴道奥妙之处。

  柳雪风突然放了一只鸡腿在丁柔碗里,丁柔惊异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他只淡淡地说了句:“多吃点,你身子骨太瘦了。”

  丁柔低头看着碗里的鸡腿,再抬眼看着俊雅的云风爷。这种被关怀的感动,使她的眼眶迅速盈满泪水,眼珠子转呀转地,竟将豆大的泪珠给转了下来。

  “云风爷,你是我见过最、最、最好的人了,不但救出了我,还肯为我夹鸡腿。我爹都不曾像你待我这般好,他唯一为我夹鸭肉的一次,还是在卖了我得到二十两银子的那晚,但是还是没能给我鸭腿吃。云风爷,你怎么会对一个书僮这么好,好得让我好想哭喔!哇──”说着说着,丁柔竟然俯身在柳云风胸前放声大哭起来。

  欧阳羽纶赶紧捣住耳朵。这小子的哭声可真尖锐,真受不了!

  柳云风听到丁柔的口述,心头竟泛起不忍,对于丁柔无礼的举动也不介意。他轻拍着丁柔的背,“别哭了,男人怎可这般哭法!”他安慰道。

  因为靠得太近,他又闻到了丁柔身上的馨香──这味道真好!骤然,他为自己脑中闪现的念头紧皱眉头,陡然起身推开丁柔,兀自走了开去!

  丁柔猝不及防险些跌倒,止住泪,抬头看着云风爷走远的背影,不明所以的望向羽纶爷,“云风爷不喜欢我?”

  欧阳羽纶盯着云风的背影若有所思,半晌,转头安慰他:“没有的事,云风向来对陌生人有些距离,别多想。”

  ☆  ☆  ☆

  荒郊野地的夜晚可真冷呀!

  丁柔缩成一团紧靠着火堆,但身体还是不停地打着哆嗦,牙齿也打颤地喀喀作向;她来回摩擦着双手,想藉以取暖,并不断地呵着热气,使双手得以暂时取得温暖。

  透过熊熊烈火看着眼前的景致──好一个金色大地!

  四周的草莽随风摇曳,将火苗金黄的光影折射再折射,形成一片金黄色的波动,如同金色的海浪覆盖又覆盖。

  丁柔好不容易等到两位爷都入睡了才敢起身。她虽不是什么大家合秀,可与两个大男人同铺而眠也挺别扭。看来今晚是甭睡了,她忍不住疲惫地伸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

  “怎么还不睡?不习惯露宿荒郊是吗?”柳云风无声无息地来到丁柔身旁。

  陡来的声音吓了丁柔一跳,她拍着惊魂未定的心,望向柳云风。“云风爷?你也没睡?”

  “外头风大,怎么不到里面休息?”他瞥见丁柔身上的薄衫,蹙紧眉头。

  “哦!难得有露宿荒郊的机会,我想好好地体会一下这种感觉,顺便欣赏这美丽的夜色。”丁柔假意地看着高挂在天空的一轮明月。

  柳云风也抬头看一眼明月,回头对丁柔说:“明早还要赶路,还是早点歇息吧!”

  “我再坐会儿就进去,云风爷,你先去休息。”丁柔催促着柳云风赶紧进去。

  说实话她也好困哦!好想小寐一下,云风爷若一直在这待着,可怎么办好?

  柳云风走上前去添加柴火,然后脱下身上的狐裘为丁柔披上。他在丁柔身旁坐了下来,之后便不再说话。

  倏地,丁柔被温热的暖意紧紧包裹住。狐裘还夹带着云风爷留下的气息,那似曾相识的气味令她迷恋。这是她不曾遇过的温柔,心中突然充斥着暖烘烘的甜蜜。

  满心感激地,她抬头望着柳云风,一句“谢谢”却如哽在喉,硬是挤不出口。

  眼里泛着泪水,云风爷的身影在眼前逐渐模糊,她用力眨眨眼,想将泪水给逼回去。

  犹记得云风爷不喜欢她流泪的模样。

  是夜,四周除了虫鸣声外,再无任何声向。丁柔从没有与男人在夜空下独坐的经验,心中志怎不安,别别扭扭。她亟欲找个话题来化解这种静默的气氛。可是愈是着急,愈是吐不出一句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愈来愈诡谲,丁柔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她心虚地偷觑了柳云风一眼。不知云风爷现在在想些什么?有没有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

  结果这一看令她张大了嘴,摇头苦笑。原来柳云风早已闭目养神了。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丁柔再也支撑不住。她的眼皮愈来愈重,身子愈来愈轻,意识愈来愈模糊;渐渐地、缓缓地,原本正襟危坐的身子慢慢倾斜,最后终于倚在柳云风肩头睡着了!

  柳云风在确定丁柔熟睡后,微扬唇角,起身将她连同狐裘抱入营帐内!

  ☆  ☆  ☆

  当一道阳光透过营帐照射进来,丁柔便苏醒过来。

  意识尚未清醒的她,在手触摸到狐裘软毛的一瞬间整个人惊醒,一双眼瞪着身上的狐裘看,刚刚她还以为是被丛林野兽袭击,吓出一身冷汗。

  丁柔手指颤抖地轻抚软毛。狐裘毛细滑柔软,她将整个脸蛋靠在软毛上,嗅着云风爷所遗留的麝香。经过昨儿个一夜,狐裘上除了有淡淡的麝香外还夹带着她的味道,这种融合后的独特香味,竟令她心儿怦怦直跳。她像一只贪睡的猫儿,摩挲着软毛,久久不肯起来。

  这是昨夜云风爷为她披上的。拥着狐裘入怀,似能感受到云风爷给的温暖。像她这种出身的人,哪怕是一辈子也拥有不起这种高贵的物品。可云风爷不嫌弃她的出身低微,竟拿给她避寒,陪了她一整夜。

  想起昨夜,丁柔才惊觉自己身处营帐内。奇怪了,昨夜她明明是在外头……啊!

  难不成是云风爷抱她进来?顿时她又整个脸蛋通红,心儿枰枰乱跳!

  丁柔看了一眼四周,早已不见两位爷,想必他们是到外头去了,都是自个儿贪睡,竟比主人家晚起。

  “好美呀!”丁柔一步出营帐外,就被眼前的景色所眩。

  清晨的草地受到雨露的润泽,青翠有如丝绒毯,点点水珠在暖阳的照拂下闪闪发光,与绿水镜面的湖泊相互辉映。远有白皑皑的高山依傍,近有飞鸟点缀其中,宛如一处人间仙境。

  “莫怪两位爷都认为此地是一处扎营的好地方!”丁柔为眼前的景色折服。

  突然她眼睛一亮,看见有只野兔躲在草丛里对着她好奇的观望。

  “哈!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闯!可别怪我正好拿你当中午的下酒菜。”

  丁柔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只野兔。

  野兔见她走近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仍是两个眼睛骨碌碌地盯着她。

  “乖,别动,别动哦!我会很小心,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放心好了!别动哦!

  我就来了……”丁柔整个人飞扑过去,兔子竟在那一瞬间跳开,让她如倒栽葱似的朝地上一趴,吃了满嘴的泥巴不说,整张脸实在是……惨不忍睹!

  丁柔起身将两手的污泥往身上一抹,气愤地找寻那只野兔。它居然没有离开,仍用那双无辜的眼在一呎外盯着她。

  “你笑我?你敢笑我?待会儿我教你死得很难看。看我不剥了你的皮!”说着又一个飞身──“哎哟!”这回她撞上了一块石头,额头肿起一大块,还渗出些微血丝。

  抚着头,她再度站起身,咬牙切齿地瞪视那只野兔。“你嫌我笨是不是?居然还不跑?就这么瞧不起我?好、好、你好,我就誓死捉到你!”又一飞身,这回直朝湖面落下,“救命呀……我不会游水啊!”

  “这回死定了!”丁柔闭上眼睛咬紧牙根,承受着即将溺水的恐惧,准备接受死神的到来。陡然间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楼入宽厚的胸膛,“死神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感觉怎么这么温馨?原来死也不可怕嘛!”丁柔安心地任由来人安稳地将她送达地面。

  当她的双脚碰触到地面,马上讶异地张开眼。“咦!我没死呀?”她不放心地摸摸头、摸摸手、摸摸身体:“干的?”她傻傻一笑,抬头正巧撞见柳云风眉头紧皱地盯着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爷救了我。还好,还好!”

  欧阳羽纶在一旁看到丁柔的狼狈样,早已笑不可抑,指着她的头问:“你在做什么?清晨运动吗?”

  丁柔睨了欧阳羽纶一眼,没好气地拍拍身上的污泥。“笑吧、笑吧!你尽管笑,我是好意想捉只野兔给两位爷下酒,怎么知道……哇──”丁柔惊魂甫定,这会儿委委屈屈的说着,竟不觉伤心地哭了起来!

  “野兔?嗯……哈哈哈……”欧阳羽纶实在是憋不住笑意,虽然他一再接收到云风投来的慑人眼神,但实在太好笑了!野兔?凭他也想赤手空拳捉野兔?

  柳云风搭着丁柔的肩,“没事了,快去梳洗一下,头上的伤还得包扎。”

  丁柔转头再睨一眼欧阳羽纶,才心甘情愿地去梳洗。

  随后三人准备起程,欧阳羽纶询问着柳云风接下来预备怎么走。

  柳云风思考了一下才道:“以地势来看,咱们现在应该到了云阳附近,我想我们就往南走,到湖南看看。”

  欧阳羽纶但笑不语。云风这家伙表面上从不关心家中事业,可行动上却常泄露心事,瞧这会儿往南走,不就是最好的证明。按理说此番外出是为逃婚,应该避开十六路才是,但云风所走的路线,虽非经十六路,却总不会离驿站太远。他分明是想乘机巡视各分路经营情况,以确实了解家业的营运状况。

  三人上马后,一路往南而行。才坐上马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丁柔竟打起盹来。

  欧阳羽纶朝后头看了一眼,只见丁柔整个人倚在云风身上睡着了!说也奇怪,分明是两个大男人,怎么坐在一起也能成为这么美的画面。若说云风高大俊逸,那么小丁则是俊俏有余,貌胜潘安。瞧他现在头上缠着绷带竟也能这般抢眼,鲜少瞧见男人能长成这般模样!

  欧阳羽纶放慢速度,拉近与柳云风的距离,“这小子昨晚肯定没睡,哪有一大早就打盹的道理!”

  柳云风体贴地拉拢丁柔身上的披风,转头对他道:“他是累坏了,经过昨天一整天的劳碌颠簸,对于初次坐骑的人来说,肯定非常辛苦。昨夜又是初次露宿,难免不习惯,难得的是不曾听他有所抱怨,只是这会儿他怕是再也撑不下去了。”

  欧阳羽纶翻了翻白眼。“喂!我又没说他打盹不行,你干嘛唠唠叨叨说了一堆,一副好生不舍的样子。你呀!对那些名门闰秀若能有待他一半的好,今儿个就不用浪迹天涯了!”欧阳羽纶不以为然的说着。在他看来,小丁是缺少磨练,凭小丁的机伶,若再加以训练,想必日后定有一番成就。

  柳云风经他这么一说,心头竟无由地翻腾起来!想起今早的画面他还余悸犹存。

  一早他与羽纶到四周探勘地形,没想到才一会儿的工夫,竟差点失去小丁。

  当时他回到扎营地没见到小丁,正担心着他的安危,居然就瞥见他落水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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