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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眼里出西施 page 4 作者:紫琳

  杨澈像个小男孩似的扁起唇,“我知道,二哥总说我是长不大的孩子,说来惭愧,虽然我是四人中最年轻的,可我毕竟也十八岁了。”

  舒明心诧异地扬了扬眉。她还以为自己比他年长,想不到,他竟还长她两岁。

  “很意外是吗?”他丧气。

  “其实,年龄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让自己成长。”她陡然旋过身子,遥指远处的山头,“那里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没什么人,可以放空心灵,让自己想很多事。有时候静静地思考可以让人快速成长。”

  “我就需要这些,你可以带我去吗?”杨澈很兴奋。

  “现在不成,我得回家了。”她摇摇头。

  “哦!”杨澈难掩失望。他真的好想再跟她多说些话……

  见他失望,她有些不忍心,“不然……明日我带你去吧!你今日会留在村子里吗?”

  话一出口,她就明白自己开始有了牵挂,为此她懊恼地咬唇,心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平静了。

  “会!”他偏头一想,“村子里可有住宿之处?”

  “这……”舒明心迟疑地想了想,然后才道:“我娘不喜欢生人,所以我……”

  “我并不想打扰你,别担心,我自有地方落脚。”杨澈生性不拘小节,自是不愿勉强舒明心。

  “真的很抱歉。”她觉得歉疚,真心希望能招待他。他挥挥手,“别说抱歉,大丈夫四处为家,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是朋友的话,就别说什么抱不抱歉的了。”

  “那么……”她迟疑了。不知道该如何道再见?

  “我陪你走回村庄里吧!”杨澈迈开脚步,贪恋着能多与她共处的每一秒。

  “不!”她急忙喊住他。

  舒明心惊慌的阻止声让他回过身,“怎么了?”自认识她以来,他第一次瞧见她失去冷静。

  “若是让村里的人瞧见……不太好。”她试图粉饰太平。其实是不愿让他知道,她的惊慌是来自她想起了娘。

  她不能让娘知道她认识了“东傲”。

  “哦,原来如此,我倒忽略了这一点。”他想起这是个小小村落,她终究是个大闺女,他不能不考虑她的名节,“可是,不送你回去我不放心,若是那些人又来欺负你……”

  “这你别担心。”舒明心感激他的关怀,微微一笑,“我说过,娘教了我一些防身功天,足以自保,而且他们不谙武艺,光使蛮力是欺负不了我的。”

  “可是……”他瞧她纤弱的体态,怎么也无法安心。

  “真的没事。”她知道他担心,索性将装了衣物的木桶搁置在地上,微微后退了几步,“你若信不过我,可以与我对上几招。”

  “那怎么成?我会伤了你的。”他怕自己拿捏不好力道就会伤了她。

  舒明心绽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瞬间出手──

  “咦?”杨澈惊讶,迅捷地回身避开。

  她唇角上扬,目不转睛地再次攻向他,她的手看似柔弱,可每一招都是险招,专攻他毫无防备之处。

  杨澈敛起轻忽的笑,正视她每一步攻击,谨慎地与她过招,然而对招愈久,他的眉就蹙得愈紧。

  舒明心是刻意小露一手的,直到瞧见他蹙起的眉心,才回身退开两人比画的范围,“怎么?现在你总该相信我有能力自保了?”她喘息地凝睇着他。“我相信。”可说完,杨澈却敛眉沉思,欲言又止。

  观察着他面部表情的变化,她迟疑地道:“你在想什么?”莫非,他联想到什么了?

  他望向她,好半晌才道:“你可知你这套武功的出处?”

  她摇了摇头,“娘从未提过。”

  “没道理,这没道理。”杨澈哺哺自语,“你姓舒,可这套武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魏氏剑法。这么说好了,在‘四方傲’里,我的武学造诣最低浅,因为我喜好研究各路武功,总无法专心本门武功。

  “而你这套功夫……若我记得没错,定是魏氏剑法,这是一套阴柔的武功,适合女子学习,然而却是家传武学,绝不外传,传言在十五年前被人盗走,自此全无下落。

  “当年,魏氏创下这套武功,传女不传子,最后,秘笈传给后代女儿方氏,方氏嫁给了崆峒派掌门平世家,他们只育有一子平义怀。也就是说,这套武功在方氏之后已无人习得,因为,平义怀与其妻有二子,并无女儿,得等到他们后代再有女儿,这套武学方能继续流传……”

  杨澈一连串地说着,舒明心则始终沉默不语。

  “你听得懂吗?”杨澈观望着她的表情,试探地问。

  “懂。”舒明心抬起脸,澄澈的眼瞳笔直地回视他,“你的意思是,我娘很可能就是当年盗走魏氏剑法的人。”

  他不置可否,“这套剑法之所以特别,便是无剑亦可发招,女子的体态总是较男子轻盈,双手挥动的时候,出手亦成剑。”

  “嗯。”舒明心轻颔首,补充道:“而且这套剑法毋需高深内力搭配。”

  “这也是我在初识你之时,无法相信你真有能力自保之故。习武之人内功的深浅,或多或少可自其步伐中判断,而你……并无深厚内力……”他可说是被她柔弱的外表所瞒骗了。

  “我无意瞒你。”舒明心解释道,随即又想起自己的确隐瞒了些事情,顿时感到有些不自在。

  “我明白。”杨澈微扬唇角一笑,“是我疏忽了,先入为主地以为消失许久的魏氏剑法毫无传人。”他望着她,心里隐约有了些想法,可是,那念头却又如此迅速地闪过,他还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什么。

  “我娘……”舒明心抿紧了唇,迟疑地道:“我娘真是当年盗走剑谱的人吗?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发现,自己必须重新审视这个“大男孩”,之前,他的表现就像个阳光男孩,那么心无城府又热情直接,可一旦谈起了严肃的话题,便展现出性格中的另一面,像……像个男子般沉稳了。

  为此,她开始感到好奇。如果他是“四方傲”中最沉不住气的一个,那么,其他三人又该是何等出类拔萃?传闻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事实上,无人明白。”杨撤回想着,并未察觉她翻转的思绪,“剑谱被盗之事,曾引起江湖众人议论纷纷,可或许是这套剑法不外传且又传女不传子的缘故,平家人并没费力去找回,既然平家人不追究,其他人当然无权过问……

  “我惟一感到好奇的是,为什么平家人如此低调处理这件事?照理而言,虽然目前平氏子弟无人可习此剑法,却无法保证未来真会后继无人。平义怀似乎隐瞒了什么,感觉上,他似乎知道剑谱的下落,却又不愿追究。

  “当然,也很可能是他私下追查,不愿大张旗鼓。总而言之,这是件悬案,事情经过了十五年,也许平家子弟早已淡忘也不一定。但我始终认为其中定有曲折,只是这不关我事,我也不好说什么。”杨澈耸肩。

  他述说的时候,舒明心始终望着他,等他停下话后,她才道:“你的‘东傲’之名,当之无愧。”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他先是觉得错愕,随即又觉得羞赧,她的话无疑是一种褒奖,让他开心极了。

  “你如此赞美我,我有点心虚。”杨澈又变回先前的大男孩,“毕竟,懂得这些事并不见得有用。”

  “倒也不一定,至少对我很有帮助,多年来,娘从不跟我多说些什么,我娘她……不喜欢接触人,她……她有点孤僻……”她寻找着适当的措词形容。

  “就像你,是吧?”杨漱咧嘴一笑,想起方才她淡漠且疏离的态度。

  舒明心垂首低语,“或许吧。”

  “你其实没那么排斥与人相处的,否则不会与我聊得那么愉快,你为什么那么封闭自己呢?如果是因为外貌,那根本没必要。”

  “不完全是。”舒明心抬首望他,幽幽说道:“其实,有些时候,我也无法仔细分辨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表现得那么冷漠。我的外貌或许是原因之一;我娘的严苛教导可能是其中之一;而你方才遇见的那三名男子,他们自小就以欺负我为乐,这也可能是原因之—……

  “我曾经花了很多时间思考这些事,却仍无法理清到底是什么原因造就了这样的我,也许,一个人性格的形成是很复杂的,有太多理由交织而成……”更重要的理由,她隐而不提。然而,却发现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掏心掏肺地说出心底事。

  “我们其实也不用多想。”杨澈认真地看着她,“只要呈现出来的是最真实的自己,那就够了。”

  “是吗?”她的确呈现出最真实的自己了吗?舒明心若有所思地喃道:“娘替我起名为明心,便是希望我明心见性,所以,我常思考这些事情。”

  “我想,她是希望你摒弃先天的外貌,反求于心。我能认同这样的想法,因为再美丽动人的女人若是缺乏良善的内在,也不过是个肤浅的女人罢了。我认为你的内在超越了外在,散发出最美的光芒。”他说出自己内心的感觉,毫不隐瞒。

  舒明心怔了下。他把她过度美化了!“你真会说话。”她武装着险些溃堤的心情,淡淡地说。

  “可我说的是真心话。”杨澈慎重地道。

  她微笑地望着他,“我知道,你不像个会说谎的人,而我……真的很感激你这么说。”

  不知不觉,她开始感到不安,害怕终有一天她会露出真面目,而那个时候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将她当成朋友吗?

  “你应该常常笑的,你笑起来很好看,实在不必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冷漠疏离。”杨澈有感而发。

  “这可能有点难,毕竟,我是这么长大的。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可以直视我的人。”舒明心说得不好意思。

  “因为我看到的是你的心,而不是那虚假的表象。”他骚骚脑袋,泄露了羞涩的个性。

  “真的很谢谢你。天色就快暗了,我真的得回去了。”她深吸口气,望向天际后,再望向他。

  “那么,明天我在溪边等你吧!”杨澈眨了眨眼,顽皮地道:“我等着你带我去你常沉思的地方见识一番呢!”

  舒明心望着他,试着扯后微笑,“一言为定。”

  两人在小径上分道扬镳。

  才走不远,舒明心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回身望着杨澈的背影。

  傍晚时分,已有些凉意,微风吹起他系于腰际的蓝色束带,也扬起他素净的白袍,她竟觉眼眶有些湿意……

  初相识,她就太过在乎他,往后又该怎么办?她的泪水,终于轻缓流下……

  第四章

  家门已在眼前,舒明心莫名地感到却步。

  这是她第一次专注地打量自己的家。

  一栋简陋的木造矮屋,惟一可透光的窗由内覆上厚重黑布,房屋四周,种植着荆棘,用来阻隔好奇的窥视,这是一间保护色彩极为深浓的小屋,也像是一个阴郁的牢笼,显示着主人与世隔绝的态度。

  舒明心想起小时候,曾被荆棘扎得浑身是伤,只因那些欺凌她的孩童故意将她推向那丛丛荆棘漫生之地……

  她合起眼甩开那些过往,揽紧身前的木桶,这才推开屋门,进人暗沉不透光的室内。

  “今日怎地晚了?”冰寒的语声自屋角传来。

  舒明心掩饰心头的战见佯装自若地道:“他们想占我便宜,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我先将衣服晾起来。”说着,她往后院走去,不想面对娘亲。

  待她将衣衫晾置完后,便蜇进灶房,准备生火煮晚膳,正以为可以逃过娘亲的迫问时,怎知她娘亲也来到厨灶间,不动声色地盯视着她的背影。

  一回身,她瞧见娘亲森寒的面容,霎时怔愣住,神色尴尬地道:“娘,您怎么不在外头等着?一会儿便可以开饭了。”

  舒镜月脸上黯红的疙瘩微微起伏着,凛冽的目光像要穿透舒明心似的让她不寒而栗。

  舒明心向来畏惧娘亲,人说知女莫若母,不论她如何伪装,总是瞒不过娘亲如鹰般的利眼。

  “娘……”她胆怯了,可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想着,她赶紧转身邂开娘亲杀人的目光。

  “转过身来,看着我。”岁月在舒镜月脸上留下许多无法环灭的痕迹,她的确是老了,吓人且丑陋的面容上。更因为肌肤苍老的缘故,完全失去光泽,死黑黯沉。

  “娘……”舒明心鼓起勇气,迎上娘亲的视线,试着掩饰心头的不安。

  “已经很久了,”舒镜月缓缓开口,“你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想过要隐瞒我什么了。”

  舒明心倒抽一口气,“不是那样的,明心只是还没准备好要向娘说明今日的情况。”

  “哦?”她冷笑,“那你何时才会准备好?”

  “我……”舒明心犹豫片刻才说道:“村长的儿子今日吃了熊心豹子胆,对我起了……歹念,所以……我出手教训他们,暴露我会武功的事……”

  舒镜月不发一言,静静地盯着女儿闪烁的眼瞳。

  舒明心在娘亲的视线下,一颗心跳得飞快,她强迫自己不可闪避娘亲的目光,否则就什么也瞒不住了。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难道没有别的方式了吗?然后呢?”舒镜月生气地低吼。

  “娘,你难道不担心我吗?若是不反抗,我很可能会被他们欺负了。”她首次场高声音与她最畏惧的娘亲抗议。

  “那又如何?我说过多少次了,有时候身体也是可以利用的武器。”舒镜月冷冷地笑。

  “娘!”舒明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舒镜月哼着,“你早就明白自己拥有多么优越的条件了,甚至比当年的我更为出色,拥有那么好的武器,就该善加利用,不必傻得去相信‘爱情’,况且,你不是早就懂得如何利用外貌来……”

  “娘,我现在不想听这些。”舒明心阻止娘亲继续,往下说。

  舒镜月不带感情地瞧着女儿,“永远都别想把我当猴耍,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让我想想……喔,你一定是被某人出手救了,那个人像英雄似的保护了你,巧合的是,他十分俊美出众,你的一颗心被他所迷惑,所以这会儿才会编出这么一段说词想要瞒过我,是吧?”

  舒明心错愕地望着娘亲。怎么也想不到娘亲竟可以将事情说得那么准确,可是,不完全是那样的……她皱眉摇头,很无奈的。

  “你还想否认?喔,我差点忘了你现在的样貌,他肯定被你丑陋的样子吓跑了是不是?”舒镜月紧迫盯人地道。

  “娘,也许您说的有一部分是对的,貌美的女子向来引人注目,容易勾动男人的心,可是,有一些感情是可以超越外貌的,并不是每个男人都……”

  “哈!”舒镜月打断女儿的话,嗤笑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告诉我,有个男人看到你这张脸非但没有拔腿就跑,反而想与你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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