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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女生 page 2 作者:芫玉

  麦大哥:

  我走了,发生这事我一点也不怨你,相反的,我很高兴我的初夜能献给你,这对我很重要。请放心我不会要求你负责,再见了。

  P.S.你的车还停置原处,记得开回。

  素梅留

  仕伦看得一头雾水,随手一丢就扔进垃圾筒,并喃喃自语地走进浴室:

  “素梅是谁呀?什么初夜?什么不用负责?莫名其妙!”

  没一分钟,浴室突传重物滑倒重撞地板的声音,接着乒乒乓乓的,仕伦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将那张纸自垃圾筒中挖出来,再仔细一看——

  “天哪!素梅不就是那个小姑娘吗?我竟然还是把她带回家,还坏了她的处女身!?天……天……”

  仕伦滑坐地板上,不敢相信这件蠢事竟然真的发生了。

  呕人的是,他竟然对与她发生亲密关系一事全无记忆,真是太扯了!

  拂开棉被,几滴艳红鲜血显目地落在床单上,他猛力吸着气:

  “不行!我不能任由她就这么离去,她不能把这团谜丢给我,拍拍屁股就走人。”

  随意套了件衬衫,提着裤子边跳边穿,急急忙忙冲进车库。他骑了较易四处钻闪的重型摩托车就跑,连安全帽也忘了戴。

  公车站!

  脑筋一转,就将车转向附近的公车站,果然,远远便见一粉蓝身影的女子站在路旁招着公车。

  “等等,等等!素梅,你要把话说清楚……”拼命狂喊,却依旧传不到素梅的耳里。

  眼见她轻盈地步上车,车子迅速载离,他只能又气又急地催紧油门,努力追上。

  “哗……”

  一辆警车追上他,仕伦苦着脸,指着前方公车解释:

  “警察先生,请你帮帮忙,我……我的女友坐上前面的公车要离开我,拜托你帮我追上她,拜托、拜托!”

  警员面无表情地步下车,充耳未闻他的请求,只向他命令:

  “把行照、驾照拿出来。”

  “我……”什么紧要关头了,竟叫我拿行照、驾照?仕伦焦急地伸长脖子,眼见公车愈开愈远,他的心躁烦得不得了。

  天哪!她若走了,他这辈子永远也找不到她。

  除了姓啥名谁外,她住哪里,电话几号、乡下老家在哪里……完全没有头绪。

  不能让她走,绝不能让她走!

  “警察先生……”仕论再次呈诉他的要求,但警员——黄春龙依旧面无表情,不冷不热地要他把行照、驾照交出来。

  “妈的!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尽人情?”一急就说粗话.仕伦伸手欲掏皮夹却发现慌忙中根本没带。

  “我忘了带。”

  黄春龙冷着一张脸,拿出工具就欲拆他的车牌。

  “喂!你干什么?我犯了什么罪你要拆我的车牌?”什伦口气恶劣,他急得要死了,这人却门不吭声打算拆他的车牌?

  “你未戴安全帽、未带行照、驾照,还公然污辱警察。”黄春龙头也未抬,自顾自地做他例行的工作。

  “我……”仕伦跳脚,眼看公车已失去踪影,不觉气怒地大叫:“她要回乡下嫁人了,你……不要阻止我,快让我去找她。

  黄春龙还是无动于衷,仿佛眼前天蹋下来也不及他拔牌的工作重要。

  “你岂有此理!”仕伦奈何不了他,丢了车就要拦计程车去追。

  “哗……”

  他才一动,黄春龙马上制止他,什么事也不管地说:“再跑,小心我将你上手铐,扣回警局。”

  仕伦望一眼车水马龙的街道,反而死了追她的念头,他不怒反笑:

  “好啊,就扣我回警局吧!”

  说完,一记重拳狠狠击中黄春龙那张如死鱼般面无表情的脸,”砰”地一声,黄春龙不支倒地。

  逞强斗狠的结果,就是仕伦被另一名警察制伏,并扭送警局看管。

  ☆  ☆  ☆

  我不后悔。

  真的,与麦仕伦发生亲密关系这事,我一点也不后悔。

  一手握拳放置心口,一手拧着裙摆,素梅红脸微羞春色,坐在火车车厢内的她回忆起昨夜那场混乱又刺激、甜美却又略带痛苦的美妙床戏,酡红的脸蛋不意又升起几分赧色。

  昨夜她仅半醉,不似麦仕伦醉得一塌糊涂,循着自他皮夹内得到的地址,她招计程车将两人送回他的住处。原只打算将他安置妥当就走人的,谁知喝醉酒的他异常黏人,一入屋就搂住她猛亲猛吻,也不理会她的委婉抗拒,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酒醉的飘浮感加上自我的陶醉,素梅逐渐不抗拒也不排斥被他拥吻,她甚至喜欢上被揉进男人胸膛的温柔感受,也喜欢他那带着甜味的吻,只是他不规矩的手几度阻碍她缠扶他回房的企图,她必须不断阻止他的挑逗与爱抚,极辛苦地将他”运送”回床上。

  几乎才沾枕,他就开始耍赖地脱衣服,厉害的是他居然还有本事困住她,并趁隙一并将她身上的衣物卸下。

  素梅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根本来不及反应,突如其来的一阵刺痛硬是将她自浑噩的状况中狠狠敲醒。

  她清醒了,见麦仕伦趴在她身上狂乱地摆动,她愣住半晌,感官的刺激火热了她的僵化,麦仕论突地又凑过热情的唇,辗转吮吻着她,让她燃起了有始以来不曾有过的生命之火,狠狠地烧着她的矜持、她的理智,一切的一切。

  属于情欲的部分抬头,浑身像着了火,更像着了魔般会随着他的律动而疯狂摇摆。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喊出如此沙哑、激情的叫声,更不明白身体深处为何凝聚着一股极大的压力威胁着欲爆出,她不明白如此狂野的人竟会是她自己,原始的本能似会自行思考,它始终主控着这一切,一直到那股不断累积增强的压力如灌足气的皮球般爆炸了,她才逐渐恢复神智,逐渐清醒。

  “我做了什么?”清醒之后要面对的其实不是自责,而是事实。

  躺在已然酣睡的麦仕伦身旁,她其实没有半丝懊悔。她翻过身,仔仔细细看了他一遍,是的,她非常确定此时此刻她心中的想法:

  “我没有后悔。”

  真的,她一点也不感后悔。

  如果第一次一定要经历,她情愿为她执刀的男人是身旁的他。

  趁着这样的心情还温在心头,素梅找来纸笔写下留言。

  见夜还深,素梅复又回躺在他身边,她并不想睡,只想让这特别的一夜深深地记在心中……

  “再见了,我的一夜丈夫,再见了。”轻抚冰凉的玻璃窗,素梅靠座椅子上。她的表情映在玻璃上,倒映出无法强装的落寞,她不禁要问:“离开,真的是对的吧?”

  ☆  ☆  ☆

  “仕伦,你疯啦?竟追女人追到当街袭警!”

  身为仕伦的助手兼床伴,方昕香情绪激动,却明显压抑地站在警局瞪他。

  从来都不为女人丧失理智的麦仕伦,如今竟破天荒的为了一名连她都不知道的女人而动手揍警察,还因此被关,不用深想就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了。

  仕伦卷着衣袖,无意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只问:

  “事情怎样了?”

  “他要告你。”也不啰嗦,昕香将事实告之。

  “让他告吧,我不在乎。”冷酷着眼神,他漫不在乎地说道。

  “值得吗?为了个女人?”昕香难掩酸涩的口吻引他好笑地挑眉。

  “怎么?你吃醋了?”也不管身处何地,大掌一拉,就将昕香那成熟而诱人的身子拉坐于膝上,强硬的手臂横在她的细腰上,他露出他一贯的轻佻笑容,不正经地笑说。

  与他共事多年,她在太了解那张笑容背后的无情,她努力伪装自己,不去争、不惹麻烦,乖乖地等在他身后,只盼望他的蓦然回首。

  她看过太多例子,她知道他不喜欢争风吃醋、自以为是的女人,所以,为了挽留住他,她让自己伪装成为连她都唾弃憎恨的冷情女人。因为只有假装不在乎,他才会一直留在身边。

  “怎么会?我只是替你抱不平。”她回避地说。

  “是吗?”抬手欲抚触她的颊,却因其上涂了层层厚粉而作罢,他失望地看着昕香刻意装扮的妖野脸蛋,突然怀念起素梅那张素雅而青春的小脸。

  “当然是,跟着你这么多年了,你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多如牛毛,要真吃起醋来,早不撑死了?”昕香嗲笑。

  用力一拍她回挺的臀部,仕伦扶着她站直,两人极亲密地贴靠着。

  “还是你贴心。”

  为他一句称赞的话而心旷神怡,昕香笑得自信,笑得美艳。

  “怎样,等出警察局再到我家休息一下如何?”

  低头轻啄红唇一下,仕伦连掩饰也不肯掩饰一下他的兴致缺缺,敷衍道:

  “等事情告一段落再说。”

  “你要去找那个女人?”满肚子闷气逐渐发酵,昕香不觉口气恶劣。

  话一出口,她立即后悔了,只见仕伦拉长脸,不以为然地反问:

  “就算是,需要你的批准吗?”

  “不,我只是担心……”

  “无须你多事。记住,女人于我如衣服,任何人都一样。”他严厉拒绝她的解释,对于想与他维系关系的女人,他一向无情待之。他不想放太多精神与感情在女人身上,那真的只是浪费生命而已。

  这想法本无例外,但是昨晚发生的事竟意外动摇他的心。

  他记挂着素梅,记挂着发生的事,而且怎么甩也甩不开这莫名的记挂。

  无怪乎昕香要紧张了。

  连他自己都百思不解,为什么唯独对她是特别的?

  昕香白着脸色,倔强的没让软弱的一面拉垮她的伪装,她只是淡然一笑:

  “我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再过问你的任何事了。”

  说完,昕香很委屈地走了开。

  “昕香!”他叹口气,叫住她,对女人不是不懂怜香惜玉,只是习惯霸道,对女人逐渐失去耐性。

  “什么事?”她背向他,心揪紧着。

  “出了警局,就去你家吧!”

  昕香开心地直想转过身亲吻他,但她强忍住傻瓜似的念头,不冷不热地回应:

  “那……我尽快替你交保办妥一切,你坐着等我一会儿吧!”

  “快去吧,这种鬼地方,我片刻也不想待。”望着昕香美丽背影的淡漠眼神逐渐失焦,素梅的身影宛若一股清流,极平静而理所当然地在瞬间取代了昕香的一切,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又想起了她。

  第二章

  放在素梅身前桌上是目前村里最炙手可热单身汉的相亲本,她翻来翻去,已翻过不下数十遍,无聊之情净在眉眼间,可她一言不发,依旧她机械式的动作。

  “素梅,你到底决定好了没?”母亲颜凤娇显然很不耐烦了,忍不住出声打断她的无意义举止。

  “妈,你所谓好的对象……就是这样吗?”素梅本无意挑剔,可是老妈找来的对象要不就是务农,要不是养殖鱼业要不干脆是养猪的,不管对方人品如何,单想要以这类工作过一生,她就有些顾忌。

  “你还敢挑?瞧你,除了读书一无是处,现在连唯一可夸耀的本事也没有了,人家不嫌弃你就阿弥陀佛了,你还敢嫌别人。”风娇摇着扇子,胖胖的身体套着简单的衣裤,她伸手一指,拿出她最中意的女婿人选凑近素梅鼻下,喜孜孜地介绍着:

  “这个陈水财长得一表人材,家里虽养猪,不过幸好他老爸请了四名菲佣在帮忙,你要是嫁过去非但不用做事,还可安心享清福哩!”

  素梅闭着眼再睁开,看了陈水财那张淳朴忠厚的脸后忍不住又闭上眼,而仕伦那张英俊非凡,出色到令人捉狂的脸立即出现在脑海中。

  任何人与他一比,终是相形失色啊!

  可,她与仕伦没缘也没分,顶多只有一夜的露水姻缘罢了,她还在奢望什么呢?

  “我听人家说,这个陈水财很乖,二十六岁了,从没交过女朋友,这种人跟你最速配了,呵……”说到得意处,凤娇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女儿这么纯洁,要不配个在室男岂不亏大了?

  听出母亲的影射,素梅羞愧的无地自容,她低倾着头,深怕被母亲识破心事,幸好凤桥还以为她是在害臊而更更加开心哩。

  “夫妻就是这么回事啦,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素梅只能闷不吭声,希望母亲继续自以为是的误会下去吧!

  “怎样?就他好不好?”凤娇催促着。

  “好。”她已不纯洁了,如今只有别人挑她,而无她挑人的道理,她……该认了,不是吗?

  “那我就尽快安排你们见一次面。”凤娇为她有此乖顺的女儿而庆幸。

  “嗯。”素梅继续低着头,细白小手不断绞紧裙摆,她——多不乐意嫁人阿,可又没有拒绝的理由可以说服她自己不嫁。

  凤娇片刻也不浪费,赶紧拨通电话与对方联络。素梅不愿待在屋内让这件事继续烦她,遂找了借口出门,一个人独步在乡村小径上。

  微风徐徐,吹拂著有些沉闷的心情,素梅没敢让思念之心发芽长大,她拼命忍耐着,忍耐不去怀想那一夜——当她赤裸裸躺在仕伦温暖的怀抱,那种叫人心碎的感觉;一直以来身为人的空虚与不确定感在那时突然全消失了,她是如此清楚地感应到,她隶属于他、隶属于这个怀抱。

  她知道在那双强壮的臂膀下,她可以安心地沉睡,在他的守护下,她可以不避风雨,因为他绝对会替她挡下。她知道她可以完全依靠仰赖他,因为他肯定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但问题是,她分不清楚这些想法究竟是出自少女梦幻式的编织,还是出于动物性的直觉感应?她怕自己只是一厢情愿,怕承受梦灭的后果,所以她没敢留下,还是依照旧有行程直奔家园。

  离开,应该没错吧!

  忧郁锁在两眉间,哀伤深藏黑黝眼眸,她是如此思念一个根本不属于她的男人,强烈的情感教她错愕又感到可笑,她怎能在一夕之间付尽她的所有,包括前所未有的浓烈爱情和弥足珍贵的处子身呢?

  没道理,这样的爱情来得未免太没道理了。

  素梅摇着头坐在树底下,顺手摘了一朵花意兴阑珊地玩弄着,她说过她不会后悔,为何她又会有此番不甘的情绪呢?

  是不甘心付出所有,还是不甘心两人竟只有一夜之缘呢?

  多希望与他不只一夜之情呵,多希望两人有更多更长的时间可以相处,可以……相爱呵!

  但,素梅沮丧地摇头,她就要嫁给养猪人家陈水财了,她还在作什么烂梦啊?

  “蓝素梅?真的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尖锐的嗓音因为兴奋而拔高,无疑戳破了素梅的冥思,她望着朝开心咧嘴直笑的大女孩。

  “黄玫丽?好久不见了。”两人兴奋地抱住彼此大声尖叫。

  “是呀,自毕业迄今少说也有五年没见面了,你过得好吗?”黄玫丽拉着她团团转,不同于素梅的清丽,玫丽是个开朗又健康活泼的女孩,即使长相中等,却因为她时常将笑容挂嘴边而使人无法忽视她因而亮丽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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