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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王的新娘 page 12 作者:言子

  那女子景状甚惨,一头焦黄的头发散乱得披在担架上,而她的脸,也仿佛被诅咒般惨遭毁容的命运,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禀奏抢王,妖女带到。”哈达说道。

  撒麻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朝着那名被称作是妖女的女子身畔走去。“你说,她是什么人哪?”

  “禀抢王,这个面目全非的妖女正是祸害古白族的虹神女。”哈达迎向前,特意伸手撩开那女子一头焦黄的头发,似乎有心想让人辨请清楚。

  可是,除了一副烧焦的身躯之外,又有谁还能认得出她原本的样貌呢?可既然祭师哈达指证历历地说她是,又有谁能说她不是呢?

  “你未得到本王的应允,就自个儿作主杀了她,这就是你先斩后奏的本领吗?”撒麻揪起哈达的衣领,忽地放大音量叫嚷道。

  当然知晓躺在他眼前的女子绝非虹神女,但哈达的用心却很教他疑虑,为什么非得抓个替死鬼来代替虹神女不可?究竟是想建功抑或别有居心呢?

  祭师哈达仰高脸,仿若一点也不害怕,双手举起了神令牌,有恃无恐地对撒麻说:

  “启禀抢王,这面神令牌乃是历代先祖钦赐的宝物,它让古白族的历代祭师拥有一项至高无上的权力,那就是--刹昏王、杀庸臣!哈达今日杀了虹神女也是为了族人除害,若真有人反对,必定亦是那妖女的同谋才是!”

  此话一出,一些长老们全都噤了口,谁敢担上同谋祸族的重罪呀?

  “所以,你现在又想赶着来弑昏王了,是吧?”抢王撒麻冷笑地松开哈达的衣领,看来,他是太小觑祭师哈达的野心了。

  祭师哈达举着神令牌,反身迎向殿内的众人,宣布地说道:

  “本座以古白族先祖圣灵的尊崇,向各位族人宣示,抢王撒麻迷恋异族妖女,受其蛊惑,迄今仍执迷不悟,才导致铸下了战争的祸源。今日,就由本祭师为古白族弑除掉这个昏王啊!”他双手高举,荣耀地环视着整座神殿。

  “哦--呜--”紧接在两声凄厉嚎叫后的,是一团银白色的影子狂猛地扑上了祭师哈达的身躯。

  混乱中,只听到哈达悲愤的惨叫声不断,随即,便见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就倒在抢王撒麻的脚跟旁。

  哈达瞠着双眼,眼光望向的所在正是大殿上方正中的那只九尾璃璃狐,那是王族权力的最高峰,是他梦寐以求的所在。他嘴角歪斜地流淌着血水,脖子上有着明显被撕裂过的痕迹,身体则一动也不动地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然而,制伏哈达的,其实也正是王的另一项权力表征……四只活生生的钩尾银狐。它们会在王有危难时,便奋不顾身地欺上敌方的要害处,动手时绝不爪下留情!

  抢王撒麻没带什么表情,瞥了一眼脚跟旁的哈达,然后才抬起头,沉沉地望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散发着炯炯的火光。“你们,还有谁想弑杀昏王的?没关系,本王给你们一人一次机会。”

  大殿中,只剩下一片寂然的沉默,以及更多不可言喻的颤眎。

  “总听说蒙古人骁勇善战,不过,咱们古白族可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呀!要战,就由本王领军去战个胜仗、觊旋而归吧!”抢王撒麻高扬双臂,梁顶那七彩缤纷的琉璃光芒就只旋洒在他一个人的身躯上,那纷斓,震刺了其他所有人的视线。

  能为王者,总有他慑服众人的魔力吧?!一如此刻抢王撒麻向众臣民施下的这种强势的魔魅……

  ???

  狂卷的风沙呼啸不止。

  黄土地间,如旋风似地刮起了一片粗鲁的尘烟,紧接着,又是边塞习常出现的踏踏马蹄声响。

  “荷!荷!荷!荷!”

  成群结队的古白族战士策马直驱,笔直地准备朝向他们的敌人迎战。

  不远的另一头距离外,同样也杵了另一批战队,一见对手开了战,带头的蒙古首领连忙挥手示意开打。

  “喝--”双方兵马瞬间便厮杀了起来,随着激烈的战况,扬起了更混浊的遍野尘土。

  “住手,不要打了,停战!快停战!”忽然,高喊着的女人声音由遥远处传了过来,而随之策马奔驰赶来的,竟然是虹神女和虹岚女。

  “不要……不要打仗!”虹神女喘着气,由虹岚女的身后跳下马背,焦急地跑向两军之间,扬着双臂,试图形成一道阻挡,她说道:

  “别、别为我虹神女而战了,我不想再有任何人为我而牺牲了性命。”

  “太好了,是虹神女,快抢!”蒙古首领命令道,若能夺回虹神女回去交差,可也不比打一场胜仗的功劳小呢!

  蒙古兵一听口令,便全将目标改朝向了虹神女所站的中心点。

  “神女……”原本还士气昂扬的抢王撒麻心一慌,旋即驾马跃近了虹神女,伸出手欲迎接她。

  岂知,眼前的虹神女竟对着他淡淡地笑了笑,摇摇头。

  “虹神女,难道你--”抢王撒麻露着不解的困惑表情,骑着骏马环绕在她的周身,以王的身份保护住她的安全。

  “不,我对你的心意未曾改变的。”虹神女仰着脸面瞅住他,然后,悄悄将目光转向黄沙里,逐一巡视着成千张为了她而预备战的脸孔,神情有些黯然。“只是,我再不能允许有人以我之名杀人或者被杀。”

  他们两人的四目仍然咫尺相对着,此时,蒙古族的首领按捺不住地放话了。他说:

  “虹神女,你可是咱们蒙古族的新王妃啊!若是让蒙古王知道了你当真跟这古白族的抢王牵扯不清的话,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古白族了,蒙古王怕是会把所有和你们俩有关的一切全都诛杀殆尽吧!”

  “住口!你这不知死活的蒙古狗!”撒麻气愤地拔箭一射,箭锋瞬间便由那蒙古首领的右手臂中贯穿而过,臂上的鲜血恣意地狂喷急泄,溅得整身战服上也都沾满了那腥红色的记号。

  血丝,似乎也染入了受了箭伤的蒙古首领的眼瞳中,他狂舞着另一只没受伤的左手臂,狂乱地吼叫道:

  “杀!给我杀--”

  此时,魁梧的蒙古军再一次奋力地向前冲刺,一支支飞箭齐朝着古白族的军队中蜂涌射入。

  “停战!快停战!”虹神女站在两军之间,尽管高举起双臂,仍旧阻止不了从两旁穿梭而过的人潮以及马匹。

  “我说,你们谁都不许--”她一喊,眼瞳中的黯紫色光晕又再度闪烁了起来,逐渐涣散开。

  “虹神女……”撒麻见状,随即敏捷地跳下马,一把揽住虹神女的腰际,仿佛她会突然间就这么消失掉似的。

  伴随着虹神女舞动着的黑发和裙袂,转瞬间,黄浊的风沙飘扬成两张巨大无际的网,分别将两方人马都网罗于其中。

  风沙内,数以千计的兵马战士全卷进了狂吹的漩涡间,随着风力的增强,队伍也渐渐被吹卷得离地面越来越遥远,被虹神女的眼眸一凝望,又再卷得更高更高,混乱中,充斥了各种叫嚷的声音。

  撒麻眼睁睁地瞧见了虹神女也加进了这一场混战,并且,直接操控着它。

  虹神女仰着脸,定定地瞅住那场狂起的急风沙,黯沉的紫眸中,很坚定、很固执。“我不许再有任何人为我,牺牲了性命。”

  第十章

  这便是爱情了。是虹神女与抢王撒麻彼此选上的,爱情。

  北风狂袭,黄沙漫天胡乱地飞舞。

  浑浊的尘烟里,三匹马与三个人身在其中。

  “神女,这消息既是虹狷女派人差奇虹鸟送来的,理应不会有误才是。”

  虹岚女手里握着虹狷女捎来的捷报,信上说明漠南蒙古王原本有意联同漠西的瓦剌别部一起出兵再度攻伐女儿虹,不料计策失败,不但人员损伤惨重,还反而教虹狷女用计俘掳了蒙古王的九公主以及瓦剌别部酋领的兄弟呢!

  如此一来,女儿虹无疑地便等于是掌控了谈判的优先权。她们不仅能为女儿虹重新换回宁静的和平生活,也要替虹神女取回她完整的自由。

  “嗯,”虹神女无奈地抿唇浅笑。“真不知是该谢她,还是该骂她才好?这个最让我担心的虹狷女呀,最终了,竟然还是用了她那套暴力至上的法子来解决问题。可是,却也的确亏得她才解救了大家……”

  就连冷峻的虹岚女也笑了,她当然能明白虹神女话里的涵义。

  在女儿虹中,大部分姊妹们的性情都是属于恬淡平静之类,但,唯有这令人伤脑筋的虹狷女是最例外的呀!

  几个月前,虹神女在临离开女儿虹之际,几番思量之下,遂决定将自己为领导者的身份,传承给小她两岁的虹狷女。

  虹狷女和虹岚女向来便是女儿虹中的两大武将,前者擅用刀及射技,武艺绝佳,缺点便是天生的一副臭脾气,遇到什么事情都想以武力解决。至于虹岚女,则和虹狷女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凡事冷静、内敛,连话也少得冷冷清清。

  虽说虹狷女性情刚烈、处事冲动,但她处处维护女儿虹的一颗心,可是比谁都还要炽烈诚挚。姊妹们的感情向来都好,即使老是粗鲁莽撞,然而其他的姊妹们也的确愿意服气于虹狷女的硬脾气底下。

  因此,虹神女尽管担心她的莽撞个性,却不是不由得器重她担负起保卫女儿虹的责任。况且,若有个聪慧稳重的虹岚女在旁辅佐,那些担心是可以稍稍消减的。

  “也好,总算可以回去交差了。”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似的,虹岚女将捷报收回袖口内,凝眼看了看位在她面前的虹神女与抢王撒麻。

  最终,虹岚女将视线停留在虹神女的眸光间。这,就是别离前的滋味了吧?她以目光向虹神女作最后一次的告别。唇边的笑意浅得几乎看不见,但她的确是笑着的。

  然后,随即扬起缰绳来,潇洒地使劲儿一挥。“驾--”骏马便遵从指示,朝着西北的方向飞驰而出了。

  虹岚女风尘仆仆地赶来,又再风尘仆仆地从这狂沙吹拂中离开,保持着她一贯的冷冽姿态。

  “那我们呢?会有什么人在什么地方等着我们吗?”撒麻忽然一问,将虹神女由目送的情绪中牵引了回来。

  虹神女转眸一睇,手里持握的缰绳轻轻地扯动了一下,骏马便听话地踱了几步,她低垂眼帘,细细地低喃:

  “这次,不再教他为我等待了,我要凭着自己的力量,”她仰高脸面,迎向摊展在眼前的这片荒凉漠原。“回到他身边。”

  语罢,即学起虹岚女潇洒地扬臂一甩。“驾--”

  狂沙飞石间,只见两匹骏马疾速地飞驰着。起先是一前一后地奔驰,慢慢地,便开始并驾齐驱地相互追逐了起来。

  由远处看,他俩谁也没有想要承让的意味。

  ???

  数月后。

  短得可怜的雨季终于降临了,几场甘霖之后,也着实为古白族增添了不少蓄水。

  此时……

  阳光底,只瞧见一名裸身的女子尽情地徜徉于所处的汪洋中。

  “鱼儿啊鱼儿,游慢点儿哪……”虹神女双眸闭阖,静静地趴伏在一尾大鱼的背上,任凭发丝随意地披散了满肩膀,显得慵慵懒懒地。

  她的身子浸在被阳光照拂着的汪洋里,水的温度恰好适中,不会太冰寒亦不会过于炎热。

  “咳!咳!咳!”抢王撒麻居高临下,从突于水间的城塔上向下俯望,一双喷了火的眼睛,就这么直盯盯地瞪着虹神女那毫未遮蔽的曼妙身躯。

  虹神女理也未理会,照旧享受着自己独处的午后时光。

  “再怎么自在,你也总还是本王的妻子,不是吗?”抢王撒麻铁青了脸,按捺着性子说道,从语气里的端倪,隐约猜测得出他的确是极力在忍耐。

  “就算不在乎王的身份,可我也终究只是个普通男人罢了,你说,会有哪个作丈夫的能这么慷慨?”

  “撒麻,你怎么尽在那儿瞎吃醋呢?”承载着虹神女的那尾大鱼环绕城塔漫游,她微睁开眼帘,不轻不重地说道。

  撒麻蹲下身子,目光追寻住她不断游移的身影。

  “而且,竟然还是同一尾鱼在计较。”

  没错,撒麻承认自己的确是极自私的一个情人,他只想专一地爱着她以及被爱。不过,说到底,会令他益复吝啬的根源还不都在这个令他心醉神迷的虹神女身上。

  因为爱,而惹得自己时常心痒难耐,呃,即如现下……

  “若这畜牲别再同本王抢老婆,本王或许还可以考虑让它多活个几年吧!”话里,似乎已出现一丝丝血腥的征伐味了。他的隐忍只限于虹神女一人,其他的,一概在范围之外。

  谁教他偏偏爱上的,就是个同他一般高高倨傲的不寻常女子啊!

  “撒麻,”虹神女仰起脸,颊上全是湿淋淋的一片水痕,撇着嘴,露出了她的不满。“你又想控制我--”

  “好、好、好,本王明白,自主,对不对?你要绝对的自主,是不?”趁着两人的脾气都还未失控,撒麻赶紧先喊停,他可不想跟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处在战争的状态。

  虹神女不语,望着他,安静了下来。

  “本王绝不再限制你了,不论是心思或者行动,我的爱人拥有绝对的自由。”撒麻低着头,将手浸在水里,撩动翻搅着它。

  在他说话的同时,虹神女已悄悄滑下鱼背,以熟练的泳技游至城塔边,潜在撒麻的影子底下。

  “撒麻,”她把头露出水面,轻声地召唤着他的名字,并向他招了招手,好教他再靠近她些。

  撒麻于是便再压低身子,将整张脸都贴靠至水面上,紧挨着她沾有水纹的粉颊。

  虹神女微躬起身,以双手揽住撒麻的颈项,将唇浅浅地迎送上,吻了他一记。“我是自己作主,爱上了你的,往后,也要作主更爱更爱你才行。”然后,四片唇瓣进而愈吻愈深,绵绵密密地纠缠在一块儿,再要分开,片刻间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

  唉,这便是爱情了。

  是虹神女与抢王撒麻彼此选上的,爱情。

  --全书完--

  关于此书的一二事及其他

  言子

  磨了些时日,虹神女和抢王撒麻的爱情故事才总算呈现在你们的面前了。

  (沉默了五秒钟之后,)想问,如此的菜色还喜欢吗?至少,希望看过的你们都会喜欢这般口味才好。(作者因为过于激动,于是继续沉默十秒钟。)

  盼望许久的夏季终于降至,只可惜,最近的好几场豪雨,竟把我难得振作的好心情也给搅得混乱莫名!气得姑奶奶我简直都快掀桌子、踢板凳了唷。

  不过,热爱夏天的言子呢,不管天公如何霸道不讲理,还是决定要挑个好日子,为自己买件钟意的新泳衣去。嘻嘻,放心啦,我绝不会特意拍张轻凉泳装照来“取悦”众家读者的,因为哪,小女子言子我正巧有个不大不小的怪癖,对于自己越是喜欢的人呀,我偏就越是受不了的小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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