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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危情 page 14 作者:琳达·霍华

  「例如说?」

  「他会告诉你。」

  「可能不会,他顽固得不得了。」

  「不,这件事他会告诉你。我保证。」

  「要是他不说,你会不会替我扁他?」这是老爸常开的玩笑,他总说会把害他女儿不高兴的人痛扁一顿。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把杰森吻小珍的事告诉他,我担心他真会去扁他一顿。

  「不,但要是他敢伤害你,我一定会给他好看。」

  我放心地道别,回过头就看到怀德双手抱胸靠在橱柜上站着,一脸好笑地看着我。「他没告诉你,对吧?」

  「他说你会告诉我,要是你不说,他会扁你一顿。」我稍微扭曲了一点事实。反正怀德又听不见老爸说了什么。

  「来点早餐好吗?这是最快就能吃的东西,鸡蛋、培根、吐司?」

  「听起来很赞。要我帮忙吗?」

  「你的手臂那样恐怕帮不上忙。乖乖坐着不要插手,这样就算帮大忙了。」

  我坐着,趁他把要用的东西从冰箱拿出来,把培根放进微波炉的时候仔细看了看厨房跟早餐室。我很讶异地发现这间厨房有点老旧。厨房用具是上掀式的而且很新,中央还有独立的流理台,可是房间本身有种古旧坚实的感觉。

  「这房子多老了?」

  「世纪初盖的,上个世纪初,所以大概一百多年吧。这里从前是农舍,后来改建过几次。我买下来的时候作了大规模的整修,打掉几面内墙,让空间大一点增加现代感,多盖了几问浴室。楼上有三问浴室,楼下这里有一间厕所。这房子够大,超过一千平方尺。我明天再带你参观。」

  「有多少房间?」

  「四个。原本是六个小房间,只有一问浴室,所以我把多余空间改成浴室,把卧房跟衣橱都加大。万一我想搬家的时候也比较好卖。」

  「为什么想搬?」这里一个人住是大了点,但在我看来,这里有一种舒适温馨的感觉。厨房的橱柜是温暖的金色,流理台是绿色大理石,地板是磨光的松木,上面铺着彩色的小地毯。除了大理石的部分,这间厨房并不豪华,可是看起来很整齐又舒服。

  他耸耸肩。「这里是我家乡,我在这里很舒服,而且家人都在这里,但可能在其他地方会有更好的工作机会。谁知道呢?我可能下辈子都留在这里,也可能不会。」

  这是很合理的打算,我自己也这么想。我爱我的家,可是天知道以后会怎样?聪明人一定要有弹性。

  没多久他就端来两盘炒蛋、培根和吐司放在桌上,帮两个人都倒上一杯牛奶。他也开了一瓶抗生素拿出两颗放在我盘子旁边,加上一颗止痛药。

  我对止痛药一点意见也没有。我又不是白痴,我想止痛。

  我刚吃饱就开始打呵欠。怀德把盘子拿去冲水放进洗碗机里,接着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自己坐下去,让我坐在他腿上。

  「怀德?」我很惊讶。我不太喜欢坐在男人腿上——我觉得很难看——可是怀德够高,我们的脸在一样高的位置,他的手环抱着我的背,恰到好处地撑着我。

  「你爸爸说你害怕的时候会很多话,你有多罗唆霸道就有多害怕。」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背。「他说这是你处理情绪的方法,直到你不再害怕。」

  这在我家当然不算什么秘密,我放松靠在他身上。「吓死我也。」

  「吓到只剩一张嘴。」他呛笑一声。「我们忙着搜寻持枪歹徒,却听到你躲在车子后面大声吵着要饼乾吃。」

  「我才没有很大声。」

  「你很大声,我还以为必须大骂一顿才能让他们别再偷笑。」

  「我无法不去想有人要杀我的事。怎么可能?这种事怎会发生?我的人生美好又安静,竟然在短短几天内全乱了套。我想要从前那美好安静的人生回来,我要你逮住这个家伙,马上。」

  「会的,我们一定会抓到他。老马和老傅整个周末都忙着追查线索,他们有几条不错的线报。」

  「是妮可的男朋友吗?」

  「我不能说。」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我真的不能讨论进行中的侦察工作。」他吻我的额角。「我带你上楼去睡觉。」

  幸好我期待他会带我去他的房间而不是客房,因为他就是这么做。我可以自己走,甚至上楼梯也没问题,可是他好像很喜欢抱着我来来去去,那又有何不可?他在宽敞的主卧房浴室把我放下,里面有两个洗手台,大型浴缸和宽敞的淋浴间。「我去拿你的袋子,毛巾和沐浴巾在那边。」他比了比橱柜的门。

  我拿了条毛巾跟沐浴巾,努力只用右手解开医院袍的领子。可是我构不到第二个结,那在我背后中间的位置。没关系。我让宽大的袍子自行掉下来,再跨出那一圈布料。

  我看着镜子里半裸的自己。恶,我的左手臂沾满橘色的消毒药水,可是在我背上跟手臂下面还有一些血迹。我打湿沐浴巾,尽量把构得到的血迹擦掉。这时候怀德回来了。他拿走沐浴巾,帮我把血迹全擦掉。幸好我已习惯在他面前裸体,否则一定会尴尬死。我渴望地看着淋浴间,可惜医生不准。浴缸算是可行的选择。「我可以泡澡。」我满怀希望地说。

  他没有跟我争,只把水放好扶我进浴缸。我快乐地泡着水,他脱掉衣服快速冲了个澡。

  我靠在浴缸里看着他走出来擦乾身体。光溜溜的白怀德非常赏心悦目,宽肩、窄臀、修长而肌肉结实的腿,还有很好的「零件」。更赞的是,他很会用这套「零件」。

  「你玩水玩够了没?」他问。

  我还没玩够,可是我洗完了,所以我点点头,他帮我站起来,扶我站稳,免得我跨出大浴缸的时候滑倒。我可以用一只手擦乾身体,只是会有点笨手笨脚,但他拿起毛巾轻轻帮我擦乾,帮我把保养品拿出来,让我上化妆水和保湿。保养很重要,就算被追杀也一样。

  我有一件可以穿来睡觉的圆领衫,可是我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我手臂上那一大团纱布绝对穿不过去,更不用说我根本不能举起手臂。

  「先穿我的衬衫吧。」怀德说,走进卧室里巨大的更衣问。他带来一件前扣式的白衬衫,小心地把袖子套进我的手臂。衬衫下摆垂到大腿中间,肩线掉到手臂上。他得把袖口卷三圈才能露出我的手。我在镜子前面转一圈,我最喜欢男衬衫穿在女人身上的样子。

  「没错,你看起来很辣,」他微笑着说。他把手伸进衬衫里,停在我赤裸的臀部上。「如果你整个晚上都很乖,明天我会亲你的脖子让你开心。」

  「不准亲我的脖子。不要忘记我们的协议,我们不可以再做爱。」

  「那是你的协议,不是我的。」他抱起我带我到床上去。他把我放在超大号的床上,盖好被子,我往右边翻个身,接着就熄灯啦,百丽。

  第十三章

  我睡了几个小时就全身发抖醒了过来,又冷又痛而且整个人非常难过。不管怎样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舒服。怀德醒过来伸手开灯,微弱的光照亮房间。「怎么了?」他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啊。」

  「啊什么?」我烦躁地问,看着他下床走进浴室。

  他带着一杯水和两颗药丸回来。「你发烧了,医生说过可能会这样。先把这些药吃下去,我再去帮你拿止痛药。」

  我坐起来吃掉两颗药,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等他拿另外一颗药过来。我吃完药,他关掉灯回床上来,紧紧搂着我,分享他的体温。我把鼻子压在他肩头,吸进他的热气和香味,我的心翻转着。我可能到了濒死边缘都还会为他倾倒。

  我还是又冷又难受,既然睡不着我决定来聊聊天。

  「你为什么会离婚?」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问。」他懒洋洋地说着。

  「谈这件事会让你不高兴吗?聊到我觉得困就好?」

  「不会,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辞掉职业队的那天她提出离婚,她觉得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放弃百万收入去当警察。」

  「大家都会同意她的看法。」

  「你呢?」

  「嗯,要知道,我跟你是同乡,所以我读过报纸上的文章,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当警察,而且你念大学的时候还主修犯罪司法。我不会觉得怪。可是她一定很吃惊吧,我猜?」

  「吃惊得不得了。我不怪她。她结婚的时候是嫁给职业球员,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而不是嫁给薪水永远不够用、出门去上班就不知道回不回得来的警察。」

  「你们结婚时没谈过未来的计划吗?」

  他冷笑一声。「我结婚的时候才二十一岁,她才二十。在那种年纪,未来只有五分钟远,而不是五年。我们被贺尔蒙冲昏了头,就这样,注定要离婚的。我们只花了几年就走到这一步。她是个好女孩,可是我们对人生的期望不一样。」

  「可是大家都知道——大家都猜——你在球队的时候一定赚了好几百万。那还不够吗?」

  「我的确赚了好几百万——准确说来我离开球队的时候已经有四百万。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可是也够我帮家人打点一切。我负责把妈的房子整修翻新,帮我姊的两个小孩存了一笔上大学的基金,买下这个地方还有整修,剩下的部分拿去投资。剩下的钱没多少,可是要是我都不去动用,等我退休日子也还算舒服。五、六年前股市跌到谷底的时候我也损失了一些,可是我的股票还是涨回来了,所以一切都还好。」

  我打了个呵欠,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肩上。「你怎么不买个小一点的房子?那就不需要那么多整修工作了。」

  「我喜欢这里的地段,而且觉得要是有一天有孩子的时候,这里也很适合。」

  「你想要孩子?」我有点吃惊。单身汉通常不会说这种话。

  「当然。我一定会再婚,生两、三个孩子也不错。你呢?」

  我还没想到这个问题可能不是随口问问,我的嘴就自行胡言乱语了起来。我会这么颠三倒四一定是止痛药害的。「当然,我也想再婚,」我昏昏欲睡地说。「而且还要生个小家伙。我都想好了。我可以带着宝宝去上班,那是我自己的店而且环境随和而轻松。那里有音乐、没电视,还有很多大人帮忙看着。哪里找得到这么好的地方?」

  「你都计划好了是吧?」

  「唉,没有。我既没有结婚也没有怀孕,一切只是假设。而且我很有弹性的,要是环境变了,我也会调整。」

  他又说了什么,可是我正在打呵欠没听到。「什么?」我终于能说话的时候问。

  「算了。」他吻吻我的额角。「你快睡着了,我还以为止痛药要半小时才生效。」

  「我昨天晚上没睡饱,」我含糊地说。「累积效应。」我昨天晚上没睡好都是他害的,因为他每隔几个小时就把我吵醒要做爱。回想起来我的脚趾就忍不住蜷起来,一瞬间我忆起他庞大的身体在我身上的感觉。哇,我现在一点都不冷了。

  我好想爬到他身上解决一下,可是我跟他说过不可以做爱,我不能违反自己的禁令。也许我该穿上内裤才跟他一起睡,因为他的衬衫整个卷到我腰上来了,穿衬衫睡觉就会这样。他一直很规矩,没对我动手动脚,但那是因为我受伤了。我想这种好景应该维持不了多久,因为要他守规矩实在很辛苦。我不是说他没礼貌,他很有礼貌,可是他的天性就是这样,积极又充满竞争意识。这种个性让他成为优秀的运动员。除了体能,他还有不顾一切的干劲,催促他不断向上。我很怀疑他还会顾念我的手臂多久。

  我带着这个疑问睡着了,大概早上六点左右就得到了答案,他轻轻把我翻成仰卧的姿势,在我两腿之间准备好。他开始的时候我还不太清醒,等他结束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醒了过来。他小心不碰到我的手臂,却毫不留情地猛攻我的脖子。

  他终于让我起床的时候,我马上冲进浴室。「不公平!」很美妙,可是不公平。「那是偷袭!」

  我把门甩上的时候听见他在笑。为了安全起见,我锁上门。他可以去用其他浴室。

  我今天早上真的觉得比较好了,颤抖停了,手臂上疼痛的感觉也只剩下隐隐抽痛。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一点也不苍白。才刚跟怀德在一起,我怎么会苍白?我的脸颊发红,而且不是因为发烧。

  我清理乾净,单手翻弄着放在浴室地上的旅行袋。我找到乾净的内裤想办法穿上,接着刷牙梳头。我自己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我所有乾净的衣服都绉巴巴,得进乾衣机烘一烘,可是就算衣服烫得平平整整,我也没办法穿。我没办法穿胸罩。我今天早上稍微能动动手臂了,可是还不能伸直穿衣服。

  我把门打开,大力跺着脚出去。到处都看不到他的人影。他不乖乖留在这里听,要我怎么教训他?

  我气呼呼地用右手抱着乾净衣服下楼。沿着楼梯,我来到一间天花板有十尺高的大房间,里面的家具是真皮的,还有不可或缺的大萤幕电视。整个房间连一棵植物都没有。

  我跟着咖啡的香味向左转,走到早餐室和相连的厨房。怀德光着脚打赤膊正在炉子旁忙着。我看着他强健的背和粗壮的手臂,脊椎深深的凹痕还有两边腰侧略微凹陷的地方,就在牛仔裤裤头上面的位置,我的心又陷落了。我麻烦大了,不只因为有个白痴杀手在找我。

  「洗衣间在哪里?」我问。

  他比了比通往车库走廊上的一扇门。「要帮忙吗?」

  「我自己来。我只想弄平衣服上的绉褶。」我走进洗衣间,把衣服放进乾衣机里开始烘。接着我回厨房去开战。不过我还是先用他帮我放好的杯子倒了杯咖啡。跟白怀德这种手段下流低级的男人斗法,女人一定得保持警觉。

  「你不可以再那样。」

  「哪样?」他边把荞麦松饼翻个面边问。

  「那样偷袭我,我说过不要的。」

  「我做的时候你又没说不要。你说了不少有意思的话,可是没听你说不要。」

  我的脸颊发烫,我挥了挥手甩掉那种感觉。「我那时候说的话不算。那是因为化学作用,你不该占这种便宜。」

  「为什么不该?」他转过身,拿起咖啡杯。他在笑。

  「那跟约会强暴没有两样。」

  他把咖啡喷得满地都是,感谢老天他不是面对着松饼。他很生气地瞪着我。「不要给我扯到那里去,一点都不好笑。约会强暴个头!我们有过协议,你很清楚。你只须说个不要,我就住手。你到现在都没有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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