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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裙娃娃 page 7 作者:陈毓华

  「你的车呢?」

  「我们搭捷运。」

  「为什么?」

  「天气太冷,我们搭捷运方便又不会冷到妳。」机车虽然方便,他一个大男人皮厚耐操也不怕,可她不同。

  这几天,她总在轻咳。

  「这样你很不方便。」一南一北的地点,本来就不是很顺路了,现在为了她干脆放弃方便的机车。

  「没有好不便的,妳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他对她好,总是这样。

  温柔入骨,假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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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锅店满满的人。

  天气骤冷,火锅店的生意好得不象话,麻辣、鸳鸯、白肉酸菜,单就看着全身已经暖和了起来。

  溥叙鹏点了一大堆的食物,上菜后,范紫今看瞠眼。

  「你想撑死我们两个啊?」

  他表情暧昧,赶紧把娃娃爱吃的火锅料往锅子里丢。「庆祝咩。」

  「庆祝?」她也不遑多让,手里端的是大鸟最爱吃的虾饺。

  「我接到一张日本的订单,那个客人说她在北新庄的越野赛里看到我改装的车,想委托我设计一辆适合东方人体型的哈雷。」他很努力想表示不在意,可是眼神中的火热怎么都藏不住。

  「太赞了,你就要飞黄腾达,一飞冲天了!」范紫今拍拍手,全身的细胞由衷的替溥叙鹏欢欣鼓舞。

  他的事就是她的事,他能得到赏识,她与有荣焉。

  「你要多吃,这样才有力气做事。」她拚命的住溥叙鹏的碗夹菜,堆成小山。

  两人互相布菜,结果筷子在半空中打结。

  结果两双筷子竟在半空演起了布袋戏,一正一邪互相斗殴了起来,要不是惹来众多目光,两人恐怕会没完没了的玩下去。

  「不玩了,赶快把碗里的东西吃一吃。」小俩口会心一笑,这才专心的吃起早就沸腾的火锅来。

  填过肚皮,两人十指交扣,看着接近年脚步喜气洋洋的百货布置,慢慢的走过地下道到捷运站去搭车。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见得有话说,或者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给对方听,然后回到他们共同的家。

  屋子里黑归黑,两人进了门,点了灯,一天的疲累在这时候都被涤尽。

  这样的生活,小小的幸福,到处拾撷,处处温馨。

  拿最基本的家事来说~~好吧,即使她对家事笨的要命,经常把袜子跟衣服一起洗,洗了,白衣服变花衣服,即使她常常泡面给溥叙鹏吃,但是她还是很用心的把泡面煮过,两人一起吃泡面果腹,她还是觉得好幸福。

  梳冼过后,溥叙鹏喜欢窝在长L型沙发上的制点上看电视转播的车赛,当然,先决条件是必须范紫今也在,抱着她,盖着暖暖的毯子,两人的体温是寒冬里最深刻的记忆。

  看着看着,有人就会忘记电视里演的是什么~~

  溥叙鹏喜欢她细致的锁骨,他渴望她优美的骨盘,平坦的小腹,白嫩的肌肤,欲迎还羞的表情。

  他们同居一室,溥叙鹏从不掩饰对她的渴望,可是就因为慎重的爱她,所以他等,等两人的生活上了轨道,等,发乎情。

  他爱她,用手抚摸她纤细的腿,怕痒的范紫今忍不住发笑。

  虽然气氛破功,溥叙鹏可没打算收手。

  「不可以乱动。」

  「我又不是木头。」她娇嗔。

  「妳是块可口的木头。」

  「胡说……」话逸出唇,檀口就被霸气的吻住。

  范紫今紧张的闭起眼睛。

  他的指有自己的意识,近乎着迷的膜拜着她稚嫩如婴儿的肌肤。

  她的唇被辗转吮吻,贪婪的舌欲罢不能的探索,将她的丁香小舌当成香醇醉人的酒酿,与之纠缠品尝。

  他温柔的攻城掠地,拉开彼此间些微的距离,掀起她身上的毛衣。不让空气中的冷风有半点侵袭的机会,溥叙鹏用铁般的身躯覆上她。

  埋伏身体身处的欲望找到了出口,然而欲望也将两人卷进了灵魂的最深处,随着疯狂的律动,范紫今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无法控制,而,心脏像是要爆炸开来~

  「娃娃?」从天堂回到红尘的溥叙鹏发现她身上全都是汗,就连雪白的额头还有发际都湿得不象话。

  顾不了自己急迫需要休息一下的身体,他抓住范紫今的胳臂轻轻摇晃,顺道用赤裸的手抹去她惊人的汗水。

  她疲惫至极的睁眼,感觉满脑子迷迷糊糊,像是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嗯?」

  「告诉我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自己该死的欲望,他用大掌搂住她的腰,恨恨的自责起来,接着他把被踢到一边的毯子赶紧扯过来,准确的盖在范紫今洁白无瑕的身子上。

  「我没事。」范紫今颤抖的眼睫瞅着溥叙鹏也是微汗的脸,将头靠在他光滑的胸膛上。

  溥叙鹏的心跳沉稳的传入她的耳中。

  「那妳好好睡一下吧?」

  下次,绝对不能猛浪了。

  「我想抱着你。」

  他点头躺下。

  两人互相依偎着,眼儿沉沉,窗外嘶吼的冬风也出奇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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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二连三的寒流好像没有尽头,气象报告也只能再三的提醒民众要注意保暖,街头,处处可以看到北极熊装扮的人们。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咳咳咳咳……」嗓子发痒,胸口处一阵阵似有若无不适的感觉好几天了。

  药吃了,稍微舒服一点,窝在沙发上,范紫今皱起眉来。这次咳嗽还没好吗?

  年关近,父母忙,安亲班的小朋友人数激增,平常就有些捉襟见时的人手更不够用,多如牛毛的要求常常让她忙得头晕脑胀,整个人就像上紧发条的玩偶,只能跟着一直转转转。

  没时间吃饭,休息的时间也少得可怜,加上这两天开始没日没夜为工作加班的大鸟都没回来,她整个人觉得寂寞又孤单。

  孤只影单的生活竟是这么空虚。

  虽然大鸟觑了空还是会打电话关心她的一切。

  她不能老是依赖他。

  他好不容易接到订单,迈开他设计的第一步。

  支持他,就是让他心无旁骛。

  「喂……咳咳……橘子吗?我有点不舒服,可以帮我请假吗?」才开口,胸口却如被扯动般的疼痛,那疼在她说话的同时像锥子般的凿着,呼吸也跟着不顺畅起来。

  「草莓……」那边传来橘子哥哥关心的语气。

  「我大概感冒了,你帮我跟齐哥讲一声。」

  「妳不用担心这个,要我带妳去看医生吗?」

  「应该睡一觉就没事了。」她轻捶着胸,不想有事。掩住嘴,不让咳嗽传进对方的耳中。

  橘子哥哥又劝说了几句才把电话挂掉。

  拖着虚浮的脚步摸到床,她沉重的把身体摆上去,心想,只要好好睡一下就不会有事的,是的……只要好好睡……

  然而她一个翻身,嘴里不知呕出了什么~~

  而在机车行挑灯夜战的溥叙鹏连续打了几次电话,没有人听就没人听。

  沉沉的看着手机,说不上梗在心里头的是什么感觉,他不死心的按了重拨键……嘟嘟嘟嘟嘟……嘟……对方还是无人接听。

  他捏紧机子,心里的烦躁不知从何而生。

  明亮的灯火,沾满油污的桌面上是他几天几夜赶出来的设计图,拉了四分之三的铁卷门,他粗暴的擦了下脸,拉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跟毛巾、背包,风也似的打开铁卷门,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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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粗心了,怎么这时候才送来?」穿着白袍的医师脸有愠色,对着急诊室外的溥叙鹏就是一阵好念。

  「是我太疏忽了,对不起。」他面色灰败,黑如幽冥眸子盛载的是深到不见底的自责。

  医师戴妥了口罩,无言的叹了口气。

  「我尽力就是了,护士小姐带你去办手续。」然后转身走进急诊室里的小隔间。

  溥叙鹏如梦初醒,追上前,攒住医师的袍子,声音里有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慌。「请你一定要救她!」

  「我们当医师的,从来都不会想杀人,或见死不救。」

  他重重的坐回蓝色的椅子,要不是护士小姐来喊他,他大概就这样呆坐到老。

  行尸走肉的办完手续,他又回到蓝色椅子坐下,一扇门内是他回家后发着高烧的娃娃。

  他抱着头,狂拔头发。

  接连串的等待是无尽的折磨,时钟走得比蜗牛爬还要慢,一秒钟像漫长的百万年。

  天亮了,他无所觉。

  经过他身边的人对他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麻木的四肢,恐惧的未知,那扇怪兽般的门只要稍有动静都能牵扯他戒慎的神经。

  他呼出的气有着茫茫的雾,曙光穿透过玻璃,沿着窗棂,直直的射到他摊开的掌心。

  「叮当。」

  他惊跳。

  护士小姐走了出来,却被溥叙鹏脸上的仓皇和迷失给吓了一跳。

  在医院里,生老病死是轮回的,也看尽人对病痛的无奈。

  可是,她却是第一次在年轻男人的脸上看到这么深刻的自责。

  「你在这里呆多久了?你的脸色也没有比那位小姐好到哪去呢……」

  蓦地,她的手腕一紧。

  「娃娃她怎么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是人。

  护士小姐赶快把好消息告诉他,「我们的医师医术高超,你女朋友醒过来了。」

  狂喜如瀑布般的冲进他的全身,转身就要去见范紫今。

  「别急、别急,那位小姐需要住院,暂时,她也还不能见客,我们有几样手续要办,你先跟我来填资料吧。」

  虽然失望不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范紫今,但是,这样已经足够他把天上地下的神祇诸神都念上一遍,衷心感谢了。

  暂时的危机过去,范紫今也住进了四张床位的健保床。

  她迷迷糊糊的打开眼睛,意识也逐渐的清明,感觉像是从一场无梦的空白梦境中醒过来。

  印在她瞳孔上的是张大脸,那脸大得不可思议,黑墨墨的眼眨也不眨,可是眼白的部分却红得惊人。

  那表情像是怕她瞬间会不见。

  「大鸟……」

  「娃娃,妳真的醒了?」小心翼翼覆盖上去的大掌也不见力道,生怕触碰到任何不能碰触的地方。

  看见他,也不知怎地,心理头看不见、看得见的酸甜苦辣一铲铲的被搅了出来,一时间,竟泪眼迷蒙了。

  「妳哪里痛,告诉我,我去叫医师!」他弯的腰部快贴上床,要不是心念他的娃娃还病着,早一把将她扯进了怀抱。

  范紫今噙着水雾的眼朝他一转,强忍住鼻酸,眨了泪。「你怎么一副很累的样子,你都没睡吗?」

  他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故意逗她。「妳醒了,我就能睡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陌生的白,她心里有数,她是旧疾复发了。

  「妳还敢说,我不过两天没有看着妳,妳竟然感冒!」

  「人吃五谷杂粮,谁不会生病的,何况是感冒。」

  「妳的身体跟别人不一样!」急匆匆,他冒出心里一直搁的疙瘩。

  「对不起。」

  「我不要妳的抱歉,妳给我赶快好起来,我不想看妳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他黑了脸低咆。

  「你放心,我休息个几天就会好了,你别忘了我也年轻力壮喔。」年轻就是本钱。

  「妳好好睡吧,多睡一点身体好的快。」他轻言安慰。

  「你陪我?」

  「等一下医师来巡房会骂人的。」她的提议像猫挠着他的心窝,嘴巴虽然不赞同,可是放松下来的情绪让紧张了许久的神经也感觉到了倦怠。

  「陪我。」

  「闭上眼睛,乖乖睡觉。」触手,热度仍然。

  她阖上眼睛,不到一分钟又睁开。

  「我不会走的,妳安心。」

  得到保证的她这次真的闭上了双眼,慢慢的呼吸趋于平稳。

  溥叙鹏的身躯滑回椅子上,十指紧握,神情有种木然。

  他也阖上满是红丝的双眼。

  不去想,不去想,不去想往后会比今夜还要虽熬。

  第七章

  五十几层高的帷幕大楼外,吊着清洗强化玻璃的敢死队。

  那不是平常人做得来的事。

  爬高爬低是一回事,要把每一层楼的玻璃都刷洗得干净更需要技术,总之,没有胆量还真做不来。

  所以,价钱高。

  两人一组成单位,橘黄色的安全帽还有固定在最顶楼的升降梯是最微薄的防护。

  风很强,升降梯在强风中摇摇欲坠,叫人看了都要为之捏把冷汗。

  手机响了很久,直喷清洁剂的人好一下子才发现。

  掏掏掏~~

  「喂?」

  「XXXXXXXXX……你这浑蛋,立刻给我下来!」

  「你……谁啊?」

  「还敢问我是谁?我好伤心,不是,是好生气,溥叙鹏,你这只大鹏鸟我命令你马上、立刻给我下来,我立刻要见到你。」嘶吼的嗓子因为太过激动,差点分岔。

  「你嘛帮帮忙,自己报上名来!」几百英尺的高度,又是户外,别以为收讯跟平地一样清楚,听得见声音该偷笑了。

  「厚,死大鸟,下来,给我下来!」

  他听出虐待他耳朵的不是别人,是阿俊。

  他们好像很久不见了。

  风来升降梯晃了下。「……不行,我还有一层楼要洗。」

  「你不下来我们就切八段!」他都已经在他下面了,竟敢不下来见他,孰可忍,孰不可忍!

  「火气这么大,吃炸药啦。」

  八分钟后,他从升降梯下来,卡其色的工作服都是脏污,脸瘦了一大圈。

  阿俊把车停在人行道旁,人就靠在车子上等他。

  八分钟,地上已经一堆烟蒂。

  「小子,我以为你要老死在上面了。」他推门出来,想把烟熄掉,却被溥叙鹏接过去。

  他把肩膀上的绳索卸下来,深深了吸了口烟。

  阿俊不敢相信。「大鸟,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忘了。」

  「忘了?」他怪叫。

  大鸟是他们这几个人里面最模范的宝宝,不抽烟、不喝酒,嫖赌就更远了。

  他宁可把钱省下来去买组装机车的材料,他一直往自己坚持的路上在走。

  他打量溥叙鹏木然的神色,像是知晓了什么,抿抿嘴后,把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一个半月,他来这里打工,谁都没说。

  「我去黑炫风那里找你,老板说你把老哈雷卖给他之后就离职了。」

  「嗯啊。」彷佛他从高处下来就是为了哈那根烟,一任烟雾把他的脸整个蒙住。

  「为什么把车卖了?那可是你老爸留下来的,你的命根子耶。」

  老哈雷,风雨不出门,没有重要事件不出门,朋友想借去炫棹,门都没有,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擦得闪亮晶莹。

  转眼,竟然把它卖了。

  「缺钱。」半根烟很快要燃到底了。

  「没锒铛可以来跟我乔,我家什么没有就钱最多了。」

  「我不想矮你一截,不想欠你人情。」

  他三句不离靠字。「所以你来干这种危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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