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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未完婚 page 7 作者:漱玉

  沉沉的马蹄声带着两人返回莲苑,颠簸不平的路面正如他此时的心情……

  他的心除了痛,还是痛。

  莲苑。

  在宁波王府人马护送之下,孟朔堂带着孟青姐回到莲苑,总算让望穿秋水、苦盼主子回来的莲苑众人放下担忧的心,松了口气。

  下了马车,孟朔堂并未放开孟青姐,依旧抱着她,让明月领路,跟随她的脚步回到孟青姐的寝居映荷水榭。

  来到榻前,孟朔堂小心翼翼地安置孟青姐,让她躺下,轻缓温柔的动作仿佛是在呵护他最珍视的宝贝一样。

  孟朔堂这番举止行径看得众人是瞠目结舌,百思不得其解。

  “别光在那边发呆,还不快去请大夫来!”孟朔堂一声令下,唤醒出神的众人。平日都是孟青姐在发号施令,今日情况特殊,换了个人指挥,大伙儿居然也自然服从了起来。

  “喔,是是,我们马上去!”明月等人回神,赶忙出去张罗,屋内只留下含香跟孟朔堂照顾昏迷的孟青姐。

  孟朔堂一直坐在床畔,看着孟青姐,一句话也不说。

  “孟公子,孟公子……”含香唤了孟朔堂几声,但他却无回应。

  “孟公子,可否请您先出去?我要帮青姐……”含香再出声催促,她要替孟青姐梳洗更衣。

  “让我陪她一会儿,好吗?”好半晌,才见孟朔堂转头,对含香要求道。

  含香不明白孟朔堂为何会这样要求,但是他眼底的柔情让含香见了为之一震,遂停住了动作,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立在后头等着。

  一双大掌轻轻抚上那张细致的容颜,拨开贴在她颊边的发,眷恋的眼光一再地在孟青姐脸上游移,眼底的情感满溢;室内寂静无声,稍久才听见孟朔堂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掌离开孟青姐的小脸,转握住她的柔英,轻轻地将她的掌心翻转过来,右掌心一颗如莲子般大小的红艳胎记映入眼帘,霎时情绪激动,几难自已……

  右掌心的胎记正是他未婚妻苏净荷所有,相仿的面容以及相同的胎记,证实了孟青姐就是苏净荷……

  孟朔堂捧住她的右掌心,脸颊移进,用唇细细吻着,经过莲荷绽放的四个盛夏,他坚持苦寻,苍天见怜,今天他终得一伙宿愿,再会佳人……

  将她的掌心覆在脸上,两行温热的泪水滑落,孟朔堂喃喃唤着:“净荷,净荷,真是你!!我的净荷,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听不清孟朔堂口中的呢喃自语,但语气里的真挚情感却让含香动容,她用衣袖拭去滑落的泪水,悄悄走出映荷水榭,将空间留给孟朔堂与孟青姐。

  原来冷漠的汉子一但动情,竟是比水还柔的真情!

  “就暂时让他陪着青姐吧。”离去前,含香心想着。

  孟朔堂静静陪着孟青姐,包覆她小手的大掌不曾稍离,一颗心全悬在她身上。

  他不知道这几日她究竟受了多少苦?她的额角不时泌出汗水,整个人也因高烧而陷入极度昏迷,眉头深锁,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水……水……”

  耳边传来孟青姐嘶哑的嗓音,孟朔堂立刻倒了水来,扶起她让她靠在怀里之后,将茶水含入口中,以口就口的方式,连续喂了几口,才见她紧蹙的秀眉略微伸展,茶水的温润稍稍舒缓了她的不适。

  屋内静寂,并无外人在场,此刻将她搂在怀中,孟朔堂再也舍不得放下,深情地凝望着她的睡颜,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不给……不给!莲苑……是我的……心血,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莲苑,你们还要……来抢,霸道……霸道……”

  听着她昏迷中的呢喃自语,孟朔堂忍不住红了眼眶,心也为之揪紧、发疼。

  她那双纤弱的肩膀是如何撑起莲苑这片天的?

  “净荷,当年你离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今天你会变成莲苑的主持?而我……这个该死的未婚夫,四年来与你同处一地,却全然不知你的讯息,你更不愿与我相认,足见当年我伤你有多深……”

  “朔哥……不要我……误会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莲苑……我好怕,好累……一个人好累……好累了……”

  仿佛是在回应孟朔堂的疑问,昏迷中的孟青姐在呢喃梦语中唤了过往她对孟朔堂独有的称呼,泪水悄悄自眼角滑落。

  “净荷,别怕,别怕,我在这儿。”

  他的唇在她脸上轻点,吻去她的泪。看着这个令他痴恋的人儿,满腔情意似潮水奔腾,再难控制,孟朔堂吻上孟青姐的樱唇,将他对她的心意传达给她知道。

  在他怀中的孟青姐依旧不省人事,但此刻在她梦里,她梦见了她爱了十六年的男人正温柔地对她倾诉情衷……

  室内旖旎情潮澎湃未歇,忘情的孟朔堂沉溺在孟青姐温润软甜的红唇里,几乎不能自拔。

  情难自抑,留恋佳人樱唇上的柔情,轻柔辗转,逗留许久,转而来到她白嫩细致的颈项轻啄,深深吻着,烙下他对她深刻的爱意。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耳边传来孟青姐细碎的嘤咛,孟朔堂才像突遭雷击般,恍然清醒。

  他额角泌出汗,极力克制,压下几欲奔腾的情欲,暗骂自己该死。

  这番由他主动的温情缠绵,让孟朔堂惊觉苏净荷对他的影响有多深!单单是她甜美的红唇及细致的颈子,便足以让他激狂,差点想与她共赴巫山!

  他爱她,他要她,但他更要她回应他的爱,生生世世,缠绵不休。

  霎时薄唇逸出一抹讪笑,“孟朔堂啊孟朔堂,外传你不近女色,原来也只是幌子一个。”

  将孟青姐放回床上安看好,孟朔堂在她唇上留恋地印上最后一吻后,柔声对心上人说道:“净荷,我的莲儿,苍天有眼,让我再度与你相遇,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了。我爱你,一定要你回到我身边,不惜任何代价,净荷……”

  依依不舍地望了她最后一眼,随手取走一件孟青姐惯穿的外衣,又在桌上留字条之后,孟朔堂才离开映荷水榭。

  即便要他倾尽所有,他也在所不惜。这次他绝对要用他全心的爱嬴回苏净荷的心,将这株娉婷清荷重新迎回他的生命中!

  之后,含香跟明月带大夫到映荷水榭之时,孟朔堂早已不见人影。只见他在桌上所留的字条写着:孟青姐在牢中受了刑求,几天来滴水未进,身子虚弱,务请善加照料。有任何需要,请知会孟朔堂一声,孟府织造定当全力协助。

  哎呀呀!从莲苑答应宁波王爷封苑设宴之后,这段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着实令人匪夷所思,摸不着头绪。

  孟朔堂、莲苑,还有她们最敬重的孟青姐,这三者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往事与秘密?明月和含香两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玉兔东升,夜过大半,经过大夫的治疗,孟青姐服过药,出了一身大开,体质向来不错的她,在深夜时分清醒了过来。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青姐终于醒过来了!”明月高兴喊着。

  “青姐,来,先喝点水。”明月端水过来,含香扶起孟青姐,喂她喝下。

  温热的茶水入喉,带来舒适的暖意,不知为何,孟青姐脑海里突然跳过一幕画面,依稀记得是昏迷中残存的梦境,梦里的她虚软枕在孟朔堂怀里,由他以口度口的方式喂她喝水,然后喝完水之后便是辗转缠绵的热吻……

  脸儿蓦然一热,螓首微摇,她扼住思绪,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是这几日的无妄之灾,让她慌乱无助,才会想起孟朔堂吧?

  梦中的他待她那般深情而温柔,与现实中的他正好相反。若说梦境是反应真实的内心,那今日之梦岂不是她长久以来的期盼?

  一思及此,孟青姐的脸更热了!经历这场意外,她再也不否认自己的情感,即便当年孟朔堂伤她至深,她依旧情系于他,无法忘却。

  这辈子她是舍不下对他的情,也忘不了他的人了……

  “青姐,你是不是又发烧了?怎么脸儿红红热热的?”明月见状,担心问着,手背立即贴上孟青姐的额头。

  “没……没事,我的烧已经退了。”孟青姐慌张掩饰瞳底闪烁的局促不安。

  “嗯,幸好没再发烧。青姐,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去厨房张罗去。”

  “帮我煮碗粥,好吗?”在牢里滴水未进,她的五脏廓已经空了好些天了。

  “没问题,我立刻就去。含香,青姐就麻烦你照料了。”明月说完,人便往厨房为孟青姐煮粥去。“青姐,你知不知道这次是谁陷害你的?怎么会突然间被抓进牢里关起来?”含香取来湿手绢,边替孟青姐擦脸,边问道。

  “是徐家。他们用下三滥的方式勾结官府,扣我一个诬蔑皇亲国戚的大不敬罪名,要逼我交出莲苑,并将所有财产充公。我不肯,苏州知府便对我动用私刑,逼我签下了让渡书……”这几日的牢狱之灾,实在不堪回首。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苏州知府贪婪的嘴脸令人望之生厌,恶毒无唐的言语、痛彻心扉的鞭击,几乎要击垮她坚强的心……

  讽刺的是,在伤心无措的时刻里,她惟一想起的人居然是那个伤她最深的薄情未婚夫孟朔堂。“可恶可恶!苏州知府真是个昏官、狗官、大浑蛋!”含香气得大骂。

  “含香,生气无益,是王爷救我回来的吗?”孟青姐问。

  “是孟公子出面找寻宁波王爷,才能顺利救出青姐的。青姐,你不用担心!孟公子说宁波王爷力挺莲苑到底,一定帮青姐讨回公道。”

  “孟朔堂……他救我!这……这怎么可能!”孟青姐一脸错愕,不敢置信。

  “啊?连青姐也不知道为什么啊?那就怪了!傍晚青姐回到莲苑时,是孟公子抱你进来的,刘大在门口要接你,孟公子还不肯将你交给刘大呢。”

  说到这儿,含香的语气不自觉暧昧了起来。

  “青姐,你看孟公子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啊?”含香想到孟朔堂看青姐的眼神,还有他待她的温柔呵护,实在教人无法不做这样的联想。

  孟朔堂对她……含香的话让孟青姐听了是又羞又讶。

  “死丫头,胡说个什么劲儿!我是个寡妇,你还开我这种玩笑!”孟青姐出声斥道,借以掩饰心中的娇羞无措。

  “可这是真的呀!青姐,你都没看到孟公子看你的眼神……”含香还想再说。

  “你还说!再胡说,我就剪了你的舌头!。”孟青姐的心已乱成一片,没了主张。她与孟朔堂之间本来已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怎么又变成两团绣线,糊里糊涂就给缠在一起了呢?

  “好嘛好嘛!青姐,你别生气,以后我不再说就是了。”含香挨训,赶忙住嘴,不敢再说,心下却偷偷盘算着:这件事她可要跟明月好好观察观察,倘若孟朔堂真的对她们青姐有意,那她们可是乐得当红娘呵!

  像青姐这么好的女人,不该只因为容貌上的缺陷,就守寡一辈子。

  想到孟朔堂,孟青姐不自觉怔忡了起来。他为何会插手管这件事?难道……是他认出她了吗?不,绝对不可能!当年他那么讨厌苏净荷,巴不得跟我这个未婚妻划清界限;事隔多年,加上如今我容貌已变,他绝不可能认出我的。孟青姐目忖。

  这时,几名丫环从屋外提来热水倒入大浴桶内,准备就绪之后,含香扶着孟青姐入内梳洗去。

  热气氤氲,孟青姐卸除外衣,坐在椅子上,由含香帮她擦拭身子。

  “来,头偏侧一点,我帮你擦颈子。”含香边说,手上的巾子缓缓由孟青姐的肩膀擦拭到颈侧,孟青姐顺从地依了含香的话。

  “唉,青姐,你在牢里有被蚊子叮咬吗?不然怎么颈子上会有这些红印?”

  “红印?没呀!牢里只有老鼠,哪来的蚊子?”

  “喏,你看看,红印在这儿,而且还不止一处呢。”含香取来小铜镜,让孟青姐端详个清楚。

  “是啊,怎么会这样?好难看喔!等会洗完澡,帮我擦点药,应该很快就消了吧。”一处处仿若蔷薇花瓣大小的红印,哪像是蚊子咬的?

  孟青姐嘟哝着。最近的运气实在不太好,不晓得是冲犯了什么,等病好,改天得上庙里烧香拜拜,让霉运早早远离,好运快快来临。

  孟朔堂,朔哥,我的心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温暖的水气蒸润,身子轻松畅快了不少,可孟青姐的心却更沉重了……

  那夜颈子上的红印,孟青姐并不当作一回事。莲苑上下大多是年轻未婚的姑娘家,未识得男女间的亲昵情爱,是故孟青姐还不知道她颈子上的红印是孟朔堂深情得意的杰作。

  两天后,孟青姐才知道,原来她颈子上的红印叫做什么。

  休息了两日,身子好多了,莲苑依旧封苑,未对外营业。傍晚时分,孟青姐走出映荷水榭,到花园里散步透气。

  远处走来一袭粉嫩的身影,脸上缀着甜美的笑容,来人正是沉醉于爱河中的琴仙宋婉玉。

  “青姐,你怎么出来了?傍晚风凉,你还是进屋里去比较好。”宋婉玉迎上。

  “我多加了件衣裳保暖,不打紧的。来,陪我到凉亭里坐坐,我有事情要问你。”

  宋婉玉点了点头,搀起孟青姐一起往凉亭里走去。

  “青姐要问我什么事?”入了凉亭,两人坐定之后,宋婉玉笑问道。

  “瞧你最近喜上眉梢的,是有什么开心事啊?”

  “我……没啦!”想起冯定,宋婉玉面露娇羞,便觉不好意思。

  “瞧你这模样,一定是好事呵!改天说给青姐听啊。”

  “嗯。”

  “最近莲苑风波不断,好多事儿都给耽搁了。上次孟府那个护卫跟你的事情,等过几天我身子好些,就带你上孟府织造,替你讨个公道。”

  “青姐,没事、没事了,那件事我早就不计较了,你千万别上孟府织造呀!”担心孟青姐去找冯定麻烦,宋婉玉一脸紧张,赶忙出声。

  “为什么?”孟青姐不解。

  “哎呀,我……我跟冯定……这……我……”宋婉玉支吾半天,羞于启齿。

  “你跟孟家那个护卫是怎么个回事,你倒是快说啊!”

  “我跟冯定……”宋婉玉和冯定的感情在莲苑还是个秘密,没人知道,谁知今儿个被孟青姐一问给漏了口风,宋婉五只好一五一十给招了。

  “呵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好事啊!有什么好害躁的?没想到徐少文这么一闹,居然还促成了对佳偶。那个冯定对你好不好啊?”孟青姐问。

  “嗯,冯定他对我很好……”宋婉玉点了点头,对孟青姐说起心上人对她的好,让她羞得头垂得都快到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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